第301节

  纪振松刚听说了屋里进贼的事,正跟徐桂英讨论着,就看到门口进来一个人影,“纪岩,你说的是真的吗?真有人爬窗子进来了?”
  “嗯,我的东西被人动过,不过什么也没丢。”
  “这也太奇怪了。”前段时间家里的人经常不在,确实容易被人盯上,“妈那边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我进屋看看去。”
  徐桂英走了之后,纪振松也去自己的房间找了一遍,没发现屋子被动过的迹象,“好像只进了纪岩的房间?”
  沈月娥:“没丢东西,报案了人家也不理咱们。”
  纪岩:“哥,要不我们搬到镇上去住吧,你跟大嫂去那边买套房,省得再有小偷光顾。”
  纪振松:“这就要买房啊?那家里的地怎么办?”
  他还有一片栗子林,每年也能收不少钱呢。
  纪岩:“可以租出去。”
  徐桂英果然是不太同意的,“这个不着急,先找人把窗户加固一下,看看再说。”
  “妈说的也对,以后我们出门都会小心的。”现在家里有钱了,确实容易被盯上,纪振松提醒自己要多个心眼。
  “嗯。”如此,纪岩也只能暂时作罢,如果真是来查什么东西的,那应该不会来第二次,不过他还是决定把家里的锁都换一遍,再找人加固一下门窗。
  第二天到计生部门办完婚育证明之后,纪岩跟秦桑又去了一趟公安局,准备找程学明问清楚日记的事。
  “哪个程警官?”值班的民警显得有些懒散,听到他们要找人,眼神就更加看不起了。
  纪岩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现在有求于对方,只好耐着性子问道,“程学明程警官,请问他在这儿吗?”
  “程学明?”那人听完之后,这才抬头看了对方两眼,话里有些不屑,“他已经离职了。”
  “离职?!”原本还怀疑程学明是否真的与此事有关的纪岩一下警觉起来,撑着桌子问道,“为什么离职?”
  第840章 四零七、消失的尸体
  “为什么离职?”
  “办案不力,被革职了。”
  “那他现在在做什么?”
  “前段时间听说他去给人开拖拉机了,我也不太清楚。”
  ……
  两人问完之后,纪岩带着秦桑来到附近的工地,他刚准备下车,却被旁边的人叫住。
  “纪大爷,这次不会又是一场空吧?”为了这本日记,她来来回回折腾了这么久,别回头程学明又跑了,秦桑真的不知道作何打算了,好像什么都要跟她作对一样。
  “我去找看看,不行再说。”
  “我跟你去吧。”在车里等着反而更煎熬。
  “嗯。”听说程学明是来这儿给工地运沙子水泥之类的东西,纪岩这才决定来正在施工的地方问问,没准能打听到什么消息。
  “小程啊?”一个正在铲水泥的工人听到纪岩的询问,指着旁边的一辆车说道,“他经常在那抽烟,你过去找找,没有就是去吃饭了。”
  “谢谢。”纪岩领着秦桑往那个方向过去,看到地上果然散落着好些烟蒂,有的都被踩烂了,但是车子后面一个人也没有。
  纪岩正准备再找个人询问的时候,不远处一个人端着饭盒走了过来,那人穿着一件半旧的棉衣,头发有些乱了,一脸胡茬,走路的时候还是挺着腰杆,在看到他们的身影时,显然怔了一下。
  程学明在原地顿了顿,最终还是朝着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举了举盒饭说道,“吃过没有?”
  “你吃吧。”纪岩本以为他会逃跑,都做好追上去的准备了,现在看起来,并不像背后有靠山的样子。
  “找我有事吗?”程学明吃着碗里的东西,微微抬了一下眉头,神色有些复杂。
  秦桑往前站了站,“程警官。”
  “别叫警官了,你要不嫌弃,叫我一声程大哥。”
  “……程大哥,关于我爷爷的案件,我有点问题想问你。”
  “你爷爷?”这是他破得最快的一个案子,更是在办案的时候对秦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殊不知里面的水有多深,程学明揉了下鼻子,“能不能等我把面吃完?”
  半个小时之后,三人挑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来,程学明从胸前的口袋掏出一包烟,冲纪岩比划道,“来一根?”
  “我不抽烟。”纪岩看他飞快地叼了根烟准备点火,阻止道,“也请你别抽,我妻子怀孕了。”
  程学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你们结婚了?”
  秦桑的爷爷不是刚去世一年多吗?怎么这么快就成亲了?还有孩子了?
  “嗯。”秦桑应了一声,没有多做解释。
  “真快啊,我这把年纪都还是单身呢。”程学明感慨了一下,之前当警察的时候太忙,现在又太落魄,根本没机会讨媳妇,他随性地抓了下头发,“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程大哥,你在查我爷爷的案件时,是不是在他的遗物里看到过一本手记?”
  “手记?没什么印象。”程学明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也没从秦家拿走什么东西吗?”因为之前打过交道,纪岩觉得对方并不是个会说谎的人,看来这次又得无功而返。
  “你指的是什么?”他拿走的东西都是记录在案的,印象中并没有多余的取证。
  “我爷爷的书你有没有动过?”秦桑也觉得希望很渺茫。
  “没有……还有什么别的要问吗?”他还以为秦桑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这话听完,纪岩看向秦桑,后者道,“程大哥,你是被冤枉的,对吗?”
  看他过得这么落魄,甚至用抽烟麻痹自己,显然是有些不得志,可按照程学明的能力,不应该落到这样的地步,秦桑是呆过牢房的人,自然知道很多黑暗面,警察也不例外。
  “冤不冤枉不是你说了算的。”程学明确实是被人设计的,他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上面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把他开了,所以他也看开了。
  “那你不想继续当警察了?”她觉得程学明是个好警察,应该能抓住更多坏人的。
  “秦桑,有件事,我还是跟你说一声吧。”程学明觉得这话没说出来,他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什么事?”
  程学明看了下四周,断定周围没人偷听之后,叹了口气说道,“沈梦琴被枪毙之后,我发现她的尸体不见了。”
  说完,他发现两人都微微吃惊,继续道,“因为这些都是要记录在案的,行刑之后,我第一时间过去求证,结果他们说家属拒绝认领,已经有医院接收,准备进行火化,我去医院之前就通知他们,等我到了,确认完再火化,院方却只给我留了一把骨灰,说实话,我有点怀疑……半小时之内,他们的动作是不是太快了?”
  “半小时……”那天秦桑帮爷爷火化,前前后后加起来肯定超过半小时,不可能这么快就烧完的。
  “当时除了我,没人觉得这件事有问题,加上上面一直催我赶紧把卷宗交上去,我就没再追究。”程学明说到这里,刚想拿烟,掏了一下口袋又放弃了,“后来我得到消息,沈梦琴的尸体被悄悄运走了,这是我负责的案件,有权追踪尸体运到哪去了,可是我向上面追问了好多次也没有答复,反而给我安排了另一个差事,没多久我被举报办案不力,再后来就被革职了……”
  有个带过他的前辈一直劝他,查不到的事情就不要查了,这种事在局里又不是没出现过,但是他觉得欠受害者一个交代……
  经过这件事,程学明觉得警察似乎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光明正大,“我本来是想跟你说的,但是你的店好像搬走了,何况说了也无济于事……”
  “沈梦琴被枪毙了这件事,总是真的吧?”当天她亲眼所见,被杀的人确实是沈梦琴,如果只是尸体不见了,那她比较无所谓,就怕有什么万一……
  秦桑的手指慢慢收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惜她没权利领走沈梦琴的尸体,亲手送进焚化炉!
  第841章 四零八、该后悔的人是你!
  “当然,罪犯是我亲眼看着进场的,子弹也确实打进去了,但是我不明白,他们要尸体做什么?”一个死人,还能做什么?为什么不把尸体交给他?难道沈梦琴还有其他家人吗?
  “那你想不想继续查?”既然被她知道了,这件事就不能轻易罢休,正好自己身边缺少这么个人——秦桑赚钱的原因,除了钱能带来安全感,还有一点就是要查清楚柳继辉到底是什么人,和沈梦琴又有什么关联。
  “怎么继续?”他离职之后,也常常郁闷这件事,沈梦琴的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真相……可要查清楚哪有那么容易?
  “我花钱请你查,越早查到,酬劳越高……如何?”
  程学明和纪岩看着秦桑坚定的脸庞,心中也跟着起了波澜,一个是为公为民,一个是心系恩师,不管事实是什么,都不该放着不管。
  “如果是为了钱,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但人总是要活下去的,是不是?”
  程学明低头看着脚边散落的烟蒂,此时他的心情是沉重的,能考上警察,家里人都为他觉得高兴,他向来兢兢业业,还以为能这么干一辈子……如果重新来过,自己难道就不追究了吗?
  不,他还是会查的,还是会跟上级反映的!
  最终,程学明决定……查!
  “好,我帮你查。”都被革职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以前工资是多少?”
  “真要给我开工资?”他知道秦桑在开店,应该不会缺钱,可对方年纪比他小不少,程学明总觉得有点奇怪。
  “只要程大哥尽心尽力帮我做事,该给的报酬我一分钱都不会少的,甚至其他费用我都能给你报销,但是必须要让我看到成果。”除了沈梦琴,秦桑想查的人还有柳继辉,要是程学明真的能帮她,多花点钱也是值得的。
  “你要的成果是什么?”
  “沈梦琴的尸体究竟去了哪里,背后到底有什么人……我可以不用你动手,但是我要知道真相!”
  “那就这么定了!”
  两人相互留了联系方式之后,纪岩开车送秦桑回去,她道,“先别回家,我得去趟老宅。”
  “去那里干什么?”中午都快过完了,他担心秦桑饿肚子。
  “找秦月问清楚!”知道这件事以后,秦桑第一反应就是秦月说的那个秘密,和沈梦琴的尸体会不会有关系?
  “好。”
  然而两人不知道的是,半小时之前秦月已经踏上前往外地的火车。
  ——时间回到今天早上,李春花刚起床就追着秦月问钱的来历。
  几天前秦月回到家里,不仅人大变样了,手里还拿着不少钱,得知她住院之后,二话不说就给秦志贵还了她的医药费,原本还在怪罪秦月的李春花,顿时又对自己的女儿有了好感。
  “小月,你是不是去首都,找到那个姓莫的了?他给了你多少钱啊?”
  “别跟我提他!”秦月心道要不是她想去找那个男的,也不会遇到那样的事情,想起来火气都大,这些天李春花又总是问,都把她说烦了。
  “要真的是个富贵人家,你可得抓紧了……首都是远了一点,可你要能嫁个有钱人也不亏,是不是?”一想到自己能有个那样气派的亲家,李春花心里跟喝了蜜一样,以后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谁说我要嫁给他了?你除了算计家里人,就不能想点别的吗?”秦月找了张椅子坐下,气得不想跟她多说话。
  李春花被这么一激,性子也上来了,“什么算计家里人?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一把年纪了还不嫁,我听说秦桑都怀孕了,将来孩子叫你姑妈的时候,你旁边连个人都没有,这说得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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