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节
清欢看着那发光的玉璧闪烁越来越厉害,就停下了脚步。面前是一座宅子,是一座反向磁力极强的宅子,寻常人别说进去了,估计连看见也都本能性地远远躲着走。
“这地方我不喜欢。”见清欢要往里走,m拉住他的手。
“如果你喜欢才奇怪了。”清欢松开他的手:“你不用跟来了。”
“你要一个人进去?”m皱眉,表情难得凝重。
“他不会喜欢多余的人进去的。”清欢道:“我知道他的性格。”
“欢。”
m很少直接叫清欢名字的,而他现在这么叫表示他心里真的在担心。
“这是我和无霁子的事,我们迟早要当面解决的,”清欢缓缓道:“如果别人跟我一起进去了可能还会坏事。”
“如果他伤害你的话……”
清欢摊开手心,给m看自己的手心,那里的黑色印记显而易见:“如果我应付不了,会找你的。”
m停顿下,才点头:“不要硬撑。”
“好。”
清欢对m笑了笑,才转身走向那宅子的大门,当他离大门越来越近的时候,感觉那磁场的弹性也越来越强。清欢毫无影响,他立在那大门前,清欢正要去叩门,那叩门环上的狮子兽头突然发生了变化,模样扭曲狰狞,然后对着他张开了血盆大口——清欢眼神一暗,他的动作极快,直接化出两张红色符纸,两只手一手一个直接利落地贴在了那兽头之上,兽头霎时就定住了,然后变回了原来静物模样。
清欢也不叩门了,直接就咬破了手指,用血在那大门之上画下了解除禁令的符——他之所以对这“门禁”这么熟悉,是因为这门禁就是那几千年,他们师门的禁令,在无霁子被赶出去之后,他就用法术改了禁令,所以除非他许可,无霁子再也无法回去——现在,无霁子用的就是原来的禁令——看来,他对当年的事,果然还是耿耿于怀啊。
禁令接触以后,大门也就开了。清欢走了进去,看见的是一片静谧的庭园,四下除了廊角的灯笼里那闪烁的灯光之外,再无其他。
清欢往那正对着自己的大堂走去,就听到后面“砰”的一声,大门自动关上了。
就在这个时候——
清欢心里默念,手中已经化出了那把他常用的桃木剑,他闭上眼,不去看那些在黑暗中同时现形一拥而上向自己扑来的妖怪鬼魅,手里的桃木剑已经行动——他的动作非常快,那些东西只顾着自己的欲望迫不及待去吞噬散发着美味气息的清欢,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解决了。鬼魅化为烟雾消散,妖怪四分五裂,只剩下丑陋的身体在地上扭动,红色的、黑色的、绿色的鲜血在鹅卵石铺就的庭院中混合在一起,显得更加恶心。
一身白衣的清欢站在中间,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却越发衬得他有一种圣洁脱俗的感觉。他一个跃步上前,手里握着的桃木剑抵上了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一个人,他一袭青衫,面色沉静,眼睛里平静无波。清欢微微眯着眼,目光清冷,唇角一掀——
“任先生,好久不见。”
任先生轻叹口气:“我在等你来。”
清欢看着自己那还沾着那些妖怪粘液的桃木剑,轻笑:“任先生怕死吗?”
“如果你要杀了我,”任先生徐徐道:“那么也请在让我完成心愿之后。”
清欢收回了剑:“那么现在请任先生带我去见他吧。”
“好。”
清欢跟在任先生身后,一步步走进大堂,那大堂一片黑暗,只能看见最里面的一盏灯,那灯映照在墙上,清欢看到了墙上显现出来的人影。
清欢屏住了呼吸,那人影他当然不会不认得。
“啪”的一声,任先生拍了拍手,那室内的灯烛同时亮起,室内霎时明亮起来。
清欢看到了在那墙边的坐榻之上,那人一身黑袍,面前一个棋盘,他正在自己与自己对弈——而他对面的榻上,静静地躺着一个小小的身体——是啾啾。
他转过头,一张明明端正的脸庞却满是邪气——
“师兄,许久不见,你的功力果然退步了,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才进来。”
带着笑意的语气,就像当年一样玩世不恭,可是清欢已经不能把他当作当年的那个毛头小子了。
他现在是个极具危险的人。
“无霁子,想不到,我们还有见面的一日。”
“也是,师兄肯定早就把我给忘记了。”无霁子哈哈笑了:“自从把我驱出师门的那日之后,师兄大概就不会想起我的存在了吧。可是,我没有,我一直想着师兄呢。”
清欢神色一凛:“多谢师弟惦念了。”
“师兄,既然我们师兄弟重聚,不如先手谈一局如何?”无霁子邀请道。
他这样若无其事的模样,更是让清欢不由谨慎。
“只是手谈?”
“当然要有点赌注了。”无霁子点着眼角的痣,嘴角上扬。
“什么赌注?”
“如果师兄赢了,就可以带走你想带的人。”
“如果我输了呢?”
“那师兄就回不去了。”
清欢默了下,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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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epie店里。
“两位小姐,这是你们的蛋糕。”古月华把包装好的蛋糕放到收银台上,笑道。
“谢谢店长。”
“店长,你今天比昨天要更帅了哦。”
古月华依旧是完美的笑容:“即便夸了我,也打不了折哦。”
两个女孩子吐舌笑了。
“店长,我们真的不能合照吗?”撒娇的语气。
“抱歉啊,不能。”
“店长好冷酷……”
“就是。”
古月华笑着从玻璃柜里拿出两个cup蛋糕:“这个是新的口味,请两位小姐品尝。”
“啊……店长老师这样转移话题……”
古月华收了两个女孩子的钱,要找钱的时候,手不知道为什么颤抖了下,手里的硬币洒在了地上,他弯腰去拾硬币,却发现手还是在抖——为什么……
龙宫。
“龙君,这是太微玉清宫的请柬,说是后日宴请众仙,请龙君也去一趟。”
龙肇接过来,大致看了看,“天尊还真是好情致,为了一颗灵蛋破壳也请宴。好,你和来人说一声,我届时会过去的。”
“是。”
“还有这些,是日常的行帖,需要龙君的签字。”那侍童又把一叠行帖奉上来。
“好。”
龙肇把行帖打开,提起笔,蘸墨,开始签字,然而那笔提起了,他的脑子一瞬间空白,不知为何竟然下不了笔,那墨滴了下来,在那金色的行帖之上化开了一片。
“龙君,怎么了?”侍童问。
“我……”龙肇扶额,却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了这是……
钟氏集团。
“好了,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钟黎一声令下,那些下属纷纷起身,一个接一个离开了会议室——他们这boss别看外表一个小孩样,可是他们都知道boss的可怕之处,那是说一不二,转准的专制独裁。
其他人离开以后,秘书端着咖啡进来:“钟总,刚煮好的蓝山。”
“嗯。”钟黎面无表情地去接,可是没想到没有接住,那咖啡倾倒在了他的西装上。
秘书吓得脸色惨白——“钟总,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钟总……”她明明看到了钟总伸手去接了,以为他拿住了的,可是却……完蛋了……她该不会被开除吧……
秘书都要哭了。
钟黎摇头:“没事,你先出去吧。”
秘书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会议室的。
钟黎脱下西装,他自己也奇怪,刚刚他是接住了的,但是手就是控制不住,是自己的原因他当然不会责怪秘书。
只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心神不宁了呢……
第325章 他们的过往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他守在自己父母的尸体旁,看着那些难民靠近,他知道自己可能会被那些被饥饿冲昏脑子的难民给袭击,然后吃掉……
那个时候,有两个人出现了,一个是一身藏青道袍的老道,一个是白衣飘飘的少年,他们制住了那些难民,然后带着他从那个人间地狱带走。那便是他被收养的过程,那个老道成了他的师父,而那个少年——就是他的师兄祁君。师父给他取名“无霁子”,自此他的人生开始走向另一条道路。
他从第一眼看到祁君的时候,他白衣飞扬,纤尘不染,神情淡然,一副超然脱俗的模样,那个时候的自己,一身破烂,浑身脏污,低贱到了尘土里,所以他不敢靠近他,不敢碰他,心里深深地自卑着。然而回到师门的一路,都是师兄抱着他的,他心想:师兄这个时候是不是心里其实很厌恶呢。可是他从师兄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他永远看不透这个师兄,他的情绪很少,说冷若冰霜也不为过。同门那么多师兄弟。师兄对谁都是一个样子,对于他这个基础都没有的师弟,除了日常的修炼指导比其他人多一点之外,也没有例外——而这也仅仅是因为师父的指示。
他经常想,如果不是师父的命令,师兄应该不会想要与自己多接触吧?
师父最看重的人,当然是师兄,师兄最有觉悟,道术最精,而且师兄真的是心无旁骛,一心修炼。师兄经常在师兄弟面前夸奖师兄,其他人都只是默默听着,表示受教,而无霁子就在想,他一定要努力修炼,比师兄还要强,他不甘心永远站在台阶之下,看着台阶之上的师傅和师兄。
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怎么研习,他最多只能比肩其他师兄弟,却仍旧远远不及师兄。他怎么可能甘心?!看着被众星捧月的师兄,看着他脸上总是淡到不能再淡的表情,他暗下决心,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压过师兄!
那次师傅和师兄去收服作恶人间的妖魔,为了锻炼他,他也被带去了。师父和师兄在收服妖魔的时候,他却机缘巧合地得到了那妖魔的修炼宝典,这也成了他人生的另一个重要转折点。
他看到要师父和师兄两个合力制服的妖魔,就知道手上的修炼宝典厉害之处。他如获至宝,偷偷把那宝典藏了起来。在师父和师兄不知道的时候,他私下研习和修炼那宝典中的秘法,刚开始因为法门不同,确实艰难异常,但是他的执念太强,不容许他放弃,后来才渐渐入门——如此三年过去,他把其他师兄弟都打败了——只有师兄,他们从来没有真正斗过法。
他终于在那次师兄的指导过程中,动用了师门道法之外的法术,他看到了师兄略微惊讶的眼神,他有了信心,他以为师兄会像其他师兄弟那样,被自己日益增进的法术给制服,可是……他还是太天真了。师兄的道法已经到了一个当时他们都无法企及的境界——他落败了。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时候师兄对他说的话:“勿再研习旁门左道,及早回头。这次我不会禀告师父,下不为例。”
师兄知道了,他也去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师父,放了他一马。
他应该感激的对吧?然而,他只觉得懊恼和羞耻——他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自己只是可以随便处置的蝼蚁。他发誓,有朝一日,他一定要打败他,把今日的耻辱还给他。
那年,师父羽化成仙,师兄成了新的掌教人。尽管师兄依旧善待师兄弟们,可是他们还是先后离开了师门,出去闯自己的世界去了。他没有,他告诉自己,在打败师兄的那一天之前,他不会离开。
师兄和师父一样,开始收养自己的徒弟,一共七个。
他看着师兄对那些小孩的态度,却看出了点不同。师兄悉心照顾他们,专心教养,对着几个徒弟,却和以前对他们这些师兄弟不一样。那天,他看到师兄坐在草地上,周围围着七个小徒弟,师兄拿着书在教他们读,有几个撒娇地蹭着他,他居然没有把人推开,而且……他笑了。
那应该是他第一次看到师兄笑。他心里涌起了很复杂的情绪——师兄原来也是个人,只是他不是对谁都有自己的情绪的。比如自己,师兄从来都是一样的表情,而且从不多说一句话一个字,几乎是例行公事。
他加紧修炼,他现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打败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