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其他几人也是或多或少有问题,陆建国选不出来,最后还是找薛花花商量,问问薛花花的意思,薛花花看人准,她推荐的人肯定不会差。
“花花啊,你得帮我啊,我是真的想快点不干了。”
从前有热情,干什么都不会累,最近不知咋的,稍微走几步就累得不行,想来想去,还是他精神不济的原因。
孙桂仙帮着煮猪食,坐在对面的灶台前,听了陆建国的话,她说,“花花不了解他们,你问她不如问我呢。”
不是孙桂仙吹牛,整个生产队就没她不知道的事,就说几个他们选队长的,谁家给公社干部塞了钱她都清楚。
陆建国抬头看她眼,砸吧了下嘴,“那你说说,我参考参考。”
孙桂仙开始了她的详细介绍,从个人到家庭,介绍得事无巨细,从她的话里,陆建得出个结论,人无完人,是人都有缺点的,就看缺点影不影响他公平公正,其实,他有个人选,陆明,陆建国觉得他如果做队长,绝对会是个好队长,偏偏陆明对这件事不感兴趣,陆建国不能强人所难。
经孙桂仙唱片论调后,陆建国心里有了底,第二天就去找公社干部说了这事,最后投票的结果也是陆建国推荐的人选,陆明大哥。
陆明大哥做了队长,刘云芳在生产队又神奇了几天,她以前多疼小明,现在就有多疼小瑞,小瑞在镇上读初中,离得远,天黑才能到家,她就每天晚上坐在院坝外的石墩子上守着,待公路上亮起淡淡的光亮,她就扯足了嗓门喊,嗓门大,声音传得老远,好多睡着的孩子都被她吓醒了大哭。
为此周围的人对她不满,找小瑞妈抱怨,小瑞妈和刘云芳早撕破脸脸,不知为什么,最近婆媳两关系空前的和睦,外人跑来抱怨,小瑞妈会维护刘云芳,“咱离镇上太远了,我妈也是担心小瑞路上出事,吵着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回家和她说说。”
“日了狗了,小瑞妈没和刘云芳吵,我以为陆杨做了队长,她更不把刘云芳放在眼里呢。”
孙桂仙靠墙坐着,说起陆家的事,她真挠破头皮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婆媳两以前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突然就好了,太他妈奇怪了。
薛花花催她干活,这两天猪场请假的人多,就剩她和孙桂仙,煮猪食,割猪草,压根忙活不过来,说道,“总归是婆媳,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吧,人家婆媳处得好,咱为她高兴就是了。”
家和万事兴,没人喜欢整天吵吵闹闹的。
“可也太奇怪了。”
见薛花花背着背篓出去,孙桂仙有点后悔自己怎么不请假,其他人都请假干活去了,就她老实天天来猪场陪薛花花,后悔归后悔,她快速的抓起地上的背篓,小跑着追上薛花花,“你不觉得奇怪吗?”“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年纪大了,很多事也想通了吧。”
到处枯枝败叶,鲜绿的猪草几乎没有了,但她不像往年挑,觉得煮软了能吃的都割进背篓装着,好多掉得连片叶子都不剩的根茎她都装进背篓了,孙桂仙纳闷,“猪又不吃,你割了也是白割啊。”
“剁碎了煮,混着米糠红薯猪会吃。”
薛花花动作麻溜,走路也快,恍惚让孙桂仙觉得还是计算工分的时候,她喊薛花花,“你走那么快干什么,就咱们两人,能干多少算多少,顶多今年少分点猪肉就是了…”说到这,她突然明白过来,分了地,地里的红薯藤红薯不是任由猪吃了,虽然队长说了,家家户户都要拿些红薯出来养猪,但谁家真舍得?就猪场堆的猪食,还是薛花花家贡献了大半的呢。
关于这些,孙桂仙不知说什么好,猪是大家的,其他人什么都不想出就想吃肉,怎么可能。
她承认,她家地里的红薯她半斤没拿出来,但她不觉得做错了,其他人给她就给,其他人不给她也不给,要不然她不就吃亏了?在田野晃悠半天才勉勉强强把背篓装满了,正欲去其他生产队看看,陆建国就挑着箩筐从远处走来,边走边喊她们,“花花,我和你们一块去,和你们说啊,隔壁生产队的猪死了两头,咱猪场可不能出事啊。”
各家都有私心,舍不得出粮食,连红薯藤都舍不得贡献出来,薛花花留了些红薯自家吃,其他全挑到猪场喂猪了,其他生产队没像薛花花这样的人,猪吃不饱,活生生饿死了,想想养了大半年的猪就这么死了,陆建国心里不是滋味。
“花花啊,咱生产队多亏有你,陆杨去公社开会回来还表扬你了呢,不止隔壁生产队,咱公社好几个生产队都有饿死猪的情况,县里领导高度重视,咱公社的干部好几个遭了处分呢。”
说起这些,陆建国庆幸自己不是队长了,看陆杨灰头灰脸的模样,肯定挨了骂的,换作他,可就算晚节不保了。
这方面,陆建国真的挺佩服薛花花,虽然他家的红薯藤全挑到猪场堆着了,但挑的红薯都是烂的,小的,大的全部自己留着呢,哪儿像薛花花,留了百来斤,剩下的全拿出来喂猪,他自愧不如,“花花啊,你要做队长,咱生产队风气肯定好。”
“我不行,你要我养猪还行,带领整个生产队我办不到。”
“咋就办不到了,我看你把西西他们教得就很好,小明也是,我以为他爸走了他要难过很久,你看他每天笑嘻嘻的跟着东东,快乐得不得了呢。”
薛花花教育人很有一套,别的不说,以身作则她肯定比谁都好,要不然陆明也不会把儿子交给她,毕竟上头还有哥哥嫂子,谁都能照顾。
薛花花弯腰勾猪草,笑着说,“他爸去北京是接他妹妹去了,他有啥不高兴的。”
小明年纪小,但很多事心里都明白着呢,嘴巴上不说罢了。
就说这几天,好多人爱在他跟前念叨刘云芳不疼他了,疼小瑞去了,对小瑞多好多好,小明根本没往心里去,小明和东东说的是,“我奶奶对瑞哥好我就轻松了,以后她跳河啥的就不用跑到我家来说了吧?”具体的道理小明说不明白,潜在意思是懂的。
“他妈生的是弟弟还是妹妹不好说,我看陆明抱个弟弟回来他咋个整。”
想到小明拍着胸脯说他妈妈生的是妹妹陆建国就忍不住笑,“生个女儿也好,儿女凑个好字,我看陆明不是重男轻女的,儿女都没关系。”
有了陆建国,猪草装得更快了,有些薛花花和孙桂仙够不着的地,陆建国轻轻松松就割了下来,3人沿着小路,去了两个生产队才把背篓和箩筐装满,回生产队已经是太阳落山了,陆杨站在猪圈外,表情有些复杂,陆建国喊他,他才回过神来。
“建国叔,你们回来了啊,我还说找不着人呢。”
他面前的背篓里装着红薯藤磨成的粉,从他家背过来的。
因为土地分了,保管室里的锄头镰刀,背篓箩筐全分了,陆杨背的背篓还是陆建国编的,他问陆杨,“咋了,公社干部让你开会说明下情况,开了没?”
第九十七章 极品婆婆
表情僵在脸上,陆杨回答,“开过会了,我找你说说情况。”
这样的会用不着所有人参加,每家有个露脸的传达意思就行了,陆建国搁下箩筐,没注意陆杨反常的神色,大咧咧说道,“不用事事都和我说,你是队长了,要有自己的主见,作为生产队的社员,只要对生产队有利我都支持。”
他取出扁担,抬头擦了擦脸颊的汗,看着陆杨眼睛说,“遇事别害怕,生产队有些仗着年纪大倚老卖老的,千万别给他们面子。”
陆杨任队长后,有几个和陆家沾边的亲戚,仗着年纪大,总想捞点便宜,前两次他就发现了,陆杨碍着自己是晚辈,不好和她们撕破脸,陆建国才不管了,对事不对人,无论谁做错事,年纪再大该说的就得说,这方面陆杨还是少了点脾气。
“建国叔,就是想和你说说这事。”
陆杨上前帮忙抬箩筐,他力气大,轻轻松松就把箩筐抬进角落里堆着了,听薛花花喊他倒出来,他抓着箩筐就把猪草全倒在地上,枯黄枯黄的猪草,薛花花用竹耙推开,他站在边上,心头不是滋味。
虽然他没在猪场干活,但往年这时节猪吃的什么他是知道的,类似这样的猪草,多是割回家晒干了做起火柴烧的,他问薛花花,“猪场没有猪食了吗?”提到这孙桂仙就来气,“还有啥猪食啊,去年攒下来的早吃完了,不是我说啊,幸亏花花勤快,天天去地里割猪草,混着米糠红薯煮,要不然咱生产队的猪早就饿死了,个个自私自利的,只知道干自家地里的活,不来猪场帮忙,什么人哪!”孙桂仙肚里的火攒老久了,往年不折手段的往猪场挤,真来了又不用心干活,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看得她就来气。
陆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总觉得孙桂仙的话意有所指,果不其然,下句孙桂仙就指名道姓的骂了,“咱猪场啥时候有那种风气了,还不是你媳妇带出来的,得不得就请假,她真有事就算了,好几回我看到她在对面地里挖地,养猪她不管,有种分猪肉她也别要啊。”
不是孙桂仙乱说,陆杨媳妇聪明是聪明,就那贼溜溜的嘴脸叫人看了不舒服,人都是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坏人学坏人的,看她隔三差五请假,其他人有样学样,都不来猪场干活了,偶尔她和薛花花抱怨几句,人家还嫌她们年纪大爱唠叨。
陆杨被说得面红耳赤,他最近忙得晕头转向,也没咋管家里的事,看着薛花花,心虚得不知该说什么,陆建国在旁边打圆场,“好了,你和花花的辛苦我们看在眼里,分猪肉的时候我赞成你俩多分点,其他让陆杨说说她们。”
“对,婶子,我说说她们,养猪是大事,不允许任何人偷奸耍滑敷衍了事,至于红薯的事我也通知了,明天他们就会背着红薯来的。”
陆杨语气笃定,眉目端正,孙桂仙没再说什么,“这样最好,要不然去哪儿割这么多猪草喂猪啊。”
陆杨在生产队威慑力不如陆建国,有人仗着他脾气小,拖拖拉拉的,好几天不肯交红薯,陆杨稍微提两句就说收成不好,全家不够吃,陆杨也懒得和她们磨嘴皮子,威胁他们不交的话就上报给公社干部,不配合队长的工作,到时候是收回土地还是啥的他也不管。
土地是农民的全部,哪有分到手里又收回去的,陆杨随口吓唬他们几句,他们倒真的怕了,隔天就老老实实交了红薯,生怕动作慢了到手的土地没了。
经过这事,陆杨算在生产队建立了威望,起码没人敢把他的话当耳旁风,至于猪场干活的人,没有特殊原因不准请假,否则年底不分猪肉,至于之前请的假,按天计算,请得越久,分的猪肉越少。
其中,他媳妇请假的天数是最多的,陆杨丝毫没给面子,为此,夫妻两口子好多天没说话,孙桂仙看得可痛快了,庆幸自己没怎么请假,常在薛花花跟前念叨自己有远见,“不是我说,我怕陆杨包庇他媳妇来着,没想到他还挺公平,刚开始选出陆杨是队长,好多人说他镇不住场子,结果呢,像他这个岁数的,没人能比他做得更好了。”
冲着陆杨怼他媳妇的话,孙桂仙就佩服他。
要知道,刘云芳最近和他媳妇走得近,婆媳跟母女似的,陆杨扣他媳妇分肉的斤数,刘云芳骂了他好多次,他不听,坚持自己的做法。
这油盐不进的样子,招人喜欢,也招人恨。
天雾蒙蒙的,远处乌云飘来,空气有点闷,薛花花看了眼天色,朝山里喊西西他们回家,孙桂仙催她,“要不你先走吧,我看着,等下我扫了猪圈把钥匙给陆杨拿去。”
猪肥了,陆杨延续往年的做法,晚上安排了守夜的人,孙桂仙担心待会下雨,西西他们在山里捡的柴火遭淋湿了。
不待薛花花回答,身后传来道轻飘飘的声音,“不到下工时间就回家算请假,我们都这么算的,薛婶子也不能例外吧?”说话的是个年轻点的妇女,眼睛细长细长的,嘴角有颗痣,赵彩芝走后才进的猪场,平时和陆杨媳妇关系不错,前段时间请假,她和陆杨媳妇是最多的,也难怪说话阴阳怪气的,薛花花站在院坝外,连着喊了好几声才有回答,声音从山里传来,绵延悠长,“好呢,奶…奶…我们把柴火背回家了哦,你不用来山里了啊……”自从陆杨开会批评了请假的人后,猪场的气氛就有点怪怪的,耽误两分钟会有人问东问西,上厕所时间久了会留下闲话,不想有人说三道四,白天薛花花没去山里背柴,只等到下工后才进山,秋末冬初了天黑得早,有时背柴回到家里,天都黑得看不见了,而西西他们怕柴火被人顺走了,无论多晚都在山里等着,最后趟才跟她回家,几人吃了饭洗脸洗脚睡觉就更晚了,她担心他们睡眠不足,课堂上打瞌睡,这两天瞅着时间差不多,她就喊西西他们先回家,别在山里守着。
不成想自己把柴背回家了。
“花花,西西和东东懂事得没话说。”
孙桂仙露出羡慕的脸色,想到她家老大不小只会气人的大宝,孙桂仙连连叹气,“我家大宝要是有西西一半,我睡着了都能笑醒。”
大宝是越来越野了,不知在哪儿转悠,心情好就帮她干几下活,心情不好几天都见着影儿,本来说他不干活就不给他饭吃,大宝压根不在意,出门几天几夜不回家,问他在哪儿吃在哪儿住,他还特得意,‘你别管,反正没吃家里的饭’,气得她想打人。
想想西西和东东,孙桂仙恨不得拿大宝和他们换换,扭头见对方撇着嘴嘟哝着什么,她故意大声说,“不用花花帮忙西西他们也把柴火背回家了,耽误几分钟就要请假,你撒尿拉屎咋不算在里边呢?”对方不说话了,孙桂仙又和薛花花说,“现在的年轻人心眼比我们年轻时小多了,芝麻大点事就抓着不放,哎,猪场没了好啊,谁要天天和她们打交道,估计得少活好几年。”
含沙射影地把在场年轻点的都骂进去了,好几个脸色不好看,孙桂仙浑然不觉,站在院坝里等,等陆杨挑着箩筐经过,她就喊,“下工了下工了,忙了天比农忙还累,花花啊,咱年纪大了,扫猪圈收拾灶房让她们年轻人做去,咱回家了。”
怕薛花花和她唱反调,推着薛花花出了院坝,顺便和陆杨打招呼,“钥匙在灶台上,我们先走了啊。”
留下猪场的几个妇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表情都不太高兴。
但没办法,孙桂仙和薛花花是长辈,又是下工后才离开的,谁都不好意思说什么。
孙桂仙尝到甜头,天天到时间就在院坝等着,下工就拉薛花花赶紧离开,有的人,你付出再多人家都觉得你应该的,既然是应该的,让她们也试试那种滋味。
薛花花觉得不好,但这两天下雨,家里很多事没来得及收拾,晒干的柴火堆在角落没码,地里的蔬菜没施肥,田里的稻根没拔,还有玫瑰花的架子有些腐朽了,里里外外事情多得一箩筐,故而没硬撑着留到最后,雨后的路湿哒哒的,她禁止西西他们上山捡柴了,怕他们摔着。
赶着下工后的时间,把蔬菜施了肥,玫瑰花的架子换成新竹架子,又去田里把稻根,人累得够呛。
待把田整理出来,今年的第一场雪降临了。
雪不厚,茅草屋顶堆着薄薄的层,远看晶莹透亮,十分雅观,东东搬出高凳子,要摘屋檐的茅草玩,小明替他稳着高凳子,见够不着,又在高凳子上搭了根凳子,晃悠悠的,东东爬上去就下不来了,只得扯着嗓门喊薛花花。
薛花花请了天假在家休息,昨天托人去公社买了一斤多肉,准备给东东他们做好吃的,听到喊声时,她正在灶房切肉,透过窗户,见东东害怕得纹丝不动,她擦着手走了出去,“我看你是找不着玩的了,爬那么高干什么,摔下来把你屁股都得摔肿。”
东东仰头看着结冰的茅草,草尖有滴特别大特别圆的冰,像水滴饱满滴落前的状态,他伸手要那个,薛花花毫不犹豫拍下他的手掌,“巴掌要不要。”
东东赶紧缩回手,悻悻的藏在衣兜里,薛花花抱他站稳,吩咐他把凳子放回去,“洗了脸写作业看书,快考试了,别天天惦记着玩,你写的保证书我还留着,啥时候考个第一名回来啊?”保证书是去年写的,东东都快忘记这茬了,提及这事,他浑身不自在,这学期他听西西的话好好在学,经常看书复习,但始终是全班第二,气人的是,有次第一名只比他多0.5分,他有什么办法,他的成绩去其他班的话,保证是第一名。
“奶奶,我明年能不能转班啊,转班的话我保证能考第一名。”
薛花花回头看他眼,不知怎么想不到陆德文刚挑水的情形了,反问东东,“你咋不留级呢,留级的话保证没人比你厉害。”
东东班里的情况薛花花知道些,每次考第一的是个女生,爸妈下乡的知青,在农村生的她,户口有在农村,没法弄到城里读书。
东东不吭声了,留级是丢脸的事,只有差生才留级,他是坚决不想留级的,“算了算了,我还是继续读吧,奶奶,妈妈她们什么时候回来啊?”“过年就回来了,先把凳子搬进房间搁着,和小明好好写作业。”
院坝里冻结了层薄薄的冰,薛花花提醒他们别去院坝玩,洗的衣服还没晒干,湿了的话找不到衣服换,东东无聊的哦了声,把高凳子搬进房间,赶紧去摸晾着的衣服,湿润润的,不知啥时候能干,没有衣服换的话,薛花花就不让他们出去玩雪,他问小明,“你家没有换的衣服了吗?”小明的衣服全是去年的,穿着有点小了,不过能穿到明年,他摊手,“没了啊,我的衣服我爸爸用小柜子单独装的,就这两件。”
陆明走之前没想到会待这么久,幸好留了家里的钥匙给薛花花,要不然小明还没厚衣服穿呢。
“好吧,咱都没衣服换,不能去猪场打雪仗了。”
看着灰蒙蒙的天,小明叹了口气,“是啊,大宝他们肯定在玩了。”
两人又同时叹了口气,薛花花听得好笑,说道,“大宝多大了,他才不和你们玩了呢,再说,这两天的雪不大,没堆积多少,打不起来雪仗的。”
不读书后,刘大宝犹如脱缰的野马,天天跑得没影,村里除了西西他们,估计没人和他说得上话,她提醒孙桂仙多注意着点,防止大宝和外边的人伙同起来做坏事,孙桂仙说他没那个胆儿就过去了,好像没咋放在心上。
想到这,薛花花突然问西西,“你在公社看到过大宝没,他奶说他好多天不回家了。”
薛花花没别的意思,就随口问两句,不料西西真的知道,“他不在公社,认识了几个镇上的人,天天和他们混呢,小瑞哥说有次大宝还去他们学校打架来着。”
“跟初中生打架?”薛花花皱眉。
“嗯。”
对大宝的事西西了解得不多,有天早上遇到小瑞,小瑞和他说的,“奶奶,大宝好像有对象了,是镇上人家的姑娘,爸妈在镇上工作,挺有钱的。”
小瑞是村里的好学生,将来能考县里的高中读书,他的话西西不知真假。
“他才多大啊。”
薛花花不太相信,大宝懒是懒了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还是有数的。
薛花花炒的回锅肉,拌着干笋炒的,还摊了几张鸡蛋饼,做了四碗疙瘩汤,菜上桌,东东像打仗似的疯抢起来,薛花花教他慢点,东东眼睛盯在碗里挪不动了,“慢不下来,奶奶,咱好久没吃肉了,这点肉都不够吃的。”
前段时间薛花花天天忙到天黑,饭是西西煮的,除了鸡蛋饼,还真没吃过肉,薛花花夹干笋吃,肉留给他们,说道,“奶奶没去公社,等良田奶奶再去公社多买两斤,让你们吃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