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我不穿了! 第92节
几天后,食铁兽带来的新鲜感所剩不多,他决定放松一下,同时给小朋友分享自家的宠物。
于是,他又在二楼,挂起了灯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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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轩最近日子过得不错。
将那只珍兽献上后,他们用换来的钱买了粮食、盐、还有两头大青驴。
有了这些东西,他们就可以正式跑山了。
然后,便看到了那阁楼上高高挂起的灯盏,一时间开心地心都要跳出来了。
于是,他果断和小伙伴们分了钱,换上新买的一件细麻衣服,把头发用渍巾绾起,拿着自己在山里挑的一根最漂亮的湘妃竹,准备送给阿萧做礼物。
只是,才进门不久,他便看到那只自己亲手背回来的珍兽,正在阿萧脚边啃着竹笋,一时怔住了。
萧君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微笑解释:“这是下边献上的珍兽,刺史送我的,我给起名缓缓。”
咦,这少年怎么脸色那么委屈。
过了数息,桓轩才小心地把自己挑选的湘妃竹捧上来:“阿萧,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萧君泽伸手拿过:“这竹子不错,大小合适,竹节均匀稀少,我很喜欢。”
桓轩又看了一眼那熊猫,轻声道:“你喜欢就好。”
总有的一天,我会把最好的东西,亲手送给你!
萧君泽便问起他最近过得如何。
桓轩便说起他们准备去东边跑山。
“你还懂山民之语?”萧君泽觉得这小孩和自己的许多想法撞上了,便指点道,“你年纪太小,又以货跑山,风险太大,你一个吃不下这条商路……”
他指点他,想要跑山,在弱小时,便需要依附蛮酋首领,或者襄阳太守……
“你可以哄骗他们,说你在襄阳城有关系,”萧君泽微笑,“扯张虎皮,总会安全许多。”
“可,可,”桓轩红了脸,“我没有关系啊……”
萧君泽捏了捏少年的脸:“谁说没有,我就是你的关系啊!”
那一瞬间,少年感觉自己心,整个都炸掉了。
第104章 万一呢?
萧君泽送走了那个少年,青蚨在一边神色复杂难言,心说公子怎么总是喜欢去逗弄这些黄毛小儿——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么?
萧君泽转头,便看到青蚨有些扭曲的脸,不由笑了起来:“这些小孩子,是自家人,好掌握,多施恩惠,便会死心塌地,总比朝廷里那些豺狼来得好些。”
青蚨一想也是,公子的秘密,要是被那些朝臣知晓了,说不得便会成为一个把柄,这些小孩子就没事了,公子要是喜欢,收入后宫便是,要是敢有多的心思,就悄悄打死!
萧君泽看青蚨一脸我懂了的模样,也很满意:“学校的事安排得如何了?”
刚刚听桓轩说想去学校求学,他觉得可以给山民们一个机会。
青蚨正色道:“学子都已迁来,只是,公子,有三位夫子有决定留在洛阳,入宗王幕府……”
“无碍,人才就是要有流动才能创造价值,”萧君泽微微一笑,“正好,咱们可以扩招衣一波,将学校分成九个年级,以前一些学生,正好下去教低年级。”
青蚨神色一怔:“您的意思是?”
“当然是扩招!”萧君泽随意道,“我都开了三年了,好不容易培养出的班底,当然要抓紧时间扩招,这次,我要招三千学生!”
青蚨感觉到了头大:“池砚舟毕竟年纪还小,怕是担不得这大任……”
萧君泽摇头:“当然不是他,隆中书院的山长,我准备让信都芳担任。”
信都芳是学校夫子里才学最好的一个,远在年轻的池砚舟之上。
青蚨皱眉道:“信先生……虽然学富五车,但他不善育人,沉迷钻研,怕是难以担得大任。”
萧君泽微笑道:“他确实如此,不过,他家里给他娶的妻子,倒是十分聪慧,我看中的,是他的妻子,信都芳只需要挂个山长之名便可。”
上个月,信都芳迁来襄阳,居然被同僚占了自家宅子而不敢言,后来他的妻子带着家眷过来,不但夺回了自家院子,还带领信都芳的弟子,修缮了山路、开辟出一条车道,还把初初创立,局面十分混乱的书院镇住。
而在这过程中,信都芳的作用就像一个被老婆挥舞的大旗,萧君泽知道后,就明白这是上天送来的校长。
青蚨有些惊讶,但他相信公子的选择,便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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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萧君泽召集自家书院的夫子与一众弟子,将他们聚集在一起,讨论了“分年级”这件事情。
因为目前资源有限,所以萧君泽选择很简单,先设一个学前班,不包吃住,可前来求学七日,七日之后,考核,能考过去的,便正式进入一年级。
入一年级后,能求学两月,包一顿午饭,但不包住,两月之后考核,能过的,入二年级。
二年级也是两月,以此类推,越往后考,成绩越好的,不但包吃包住,还有奖励的钱财。
最后,三年级合格但没考入四年级的,就包分配,推荐入刺史的工坊。
六年级毕业的,可以留校任教,也可以入刺史麾下。
……
夫子们被这种特殊的选拔办法惊讶了,但拿人钱财,还有刺史大人亲自指点知识,他们也不做更多要求。
尤其是低年纪,是学校里的少年人们去教,问题不大。
于是,这个“升学计划”便被全票通过,没有一个反对的。
既然如此,萧君泽便招集手下的乡豪小吏们,让他们通知乡里,推荐学员——他的招生范围就是这些乡人和襄阳周边庶民,指望更远一点的平民过来求学是不现实的,这年头五十里以上的路费和危险根本不是普通庶民负担的起的。
就连桓轩那种进山里跑商交易都是一样的,他要是不认识山民,哪怕会说一点语言,也会连人带货消失在深山里。
这个时代,盗匪们是以一村一乡为单位的,他们可以在朝廷到来时变得乖巧温顺,也会在欺凌弱小时尽显人性之恶。
这就是南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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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君泽还是低估了自己这“一州之主”的号召力,在他把这消息散布出去后,整个雍州之地便都骚动了起来。
两百里外的南阳郡,郡守立在城墙上,远眺着郡中大户拖家带口,带着十数子弟前去求学,车马绵延,仿佛长龙,只是车马太多,堵在城门,数十丈不得动弹。
城下喧嚣与笑语并行,传入城墙上郡守耳中。
“真是难得的盛事啊,我还没有去过襄阳呢!”
“听说在那位刺史治下,襄阳城十分繁华,每天都有南朝的商船,到处都是便宜的蜀锦和苏缎,还有南朝匠人出的珠花玉钗,母亲这次把咱家年纪大些的儿郎都带去了。”
“有道理,但为什么我们这些女孩也要去呢?”
“你不想去吗?”
“没没,想去的,这襄阳,怕就是咱们能去最远的地方了!”
“嘻嘻,我知道。”
“知道还不快讲!姐妹们,挠她痒痒。”
“我说我说,听说那位刺史不但是冯司徒的义弟,还深受陛下信任,十四的年纪,就已经高居刺史之位,将来必定是能入中枢的重臣,咱们家世不高,做不了正妻,但能当个侧室,家族也能受益无穷!”
“真的吗,早就听说这位君刺史生得俊美非凡,宛如天人,咱们居然有机会见到么?”
……
城墙上的薛郡守神色更加复杂,他的门第当然不是甲第,让家中的姑娘去做妾,太委屈,也丢颜面,但若是去当正妻,那更是妄想了,这位刺史,怕是要当皇家的女婿。
他甚至想到如今太子元恪沉迷男风,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男宠,怕是早就对那位君泽大人心生眷顾……
啧,又是一个冯司徒么?
他有些酸,这君泽年纪还小,却已经立下奇功,过些年岁,这朝廷怕不是要被他独揽大权。
“家里的儿郎们都去了么?”他转头问身边侍从。
“都去了,”身边管家恭敬道,“夫人带着姑娘们,说是一起去游玩,还把府库掏空了,说这次还要去买些襄阳茶园……”
薛太守摸着胡须,神情自得:“这是应当,难得刺史大人这次开垦茶园,只许雍州之人参与,否则咱们哪里争得过那些洛阳权贵。”
为此,他还找洛阳的同僚借了不少钱粮,准备多开些茶园、泽田。
如今朝中,但凡给君刺史投过钱的,无一不是一本万利,连陛下都要心动,旁的不说,便是那北边运河修缮后,沿途的码头小镇,都已经初露峥嵘,让当初没有及时购买的世家大族们懊悔不已。
现在,刺史大人要治理雍州,带他们“共同发展”,怎么能不舍得这些微的钱财呢?
管家也在一边赞扬主君英明。
这时,墙下又传出一名少年的疑惑之声:“真要去襄阳么?那边靠近南朝,要是南人打过来怎么办?”
对面立刻传来一阵哄笑:“那位大人可是能引天雷的人物,他都敢在城外鱼梁洲建城了,你还担心南人打过来?”
“就是,咱们怕什么,襄阳城有那么好打么?大不了退回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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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轩有些惊讶……
不是惊讶刺史大人要广招学生,而是惊讶这次南来北上的乡豪庶族太多了。
整个襄阳的驿站爆满,刺史大人将茶园的宅子腾出一部分,还临时在河边芦苇处修了许多竹制长亭,再修了茅房,周围点了艾草驱蚊,还亲自邀请其中权贵们,去做了个野外诗会,示范垂钓、露营,还做一首诗萤火诗。
“雨打灯难灭,风吹色更明。若飞天上去,定作月边星。”
然后声称当年竹林七贤,正是感悟天地所得,让这些世族去露天席地而居,挖个河沟来玩曲水流觞。
这诗瞬间引得口口相传,众人佩服,纷纷在河边芦苇边找东西,咏物明志。
好在这天气也不冷,这些人倒很乐在其中,每天交友游玩,去城中大购,没有半点意见。
甚至后来城中很多抢到驿站的人,也纷纷搬到城外,圈了一处地方,开始做什么“苇草诗会”。
桓轩感觉自己似乎被破开了天灵盖。
学到了,学到了!
明明是没有驿站了。
明明是有许多人会被侵占宅子,变成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