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雕塑
轰。
伯爵落地的声响仿佛惊醒了杜月明，他幡然醒悟。
杜月明抬头望着那巨大的玻璃穹顶。
要说不同寻常，这个穹顶应该就是这栋建筑之中最不同寻常的地方了吧，分明外面的天空是阴沉的灰霾，而穹顶却在投射阳光。
想到这里，杜月明将打击者之中的水银子弹全部都退了出来，他将自己所剩的最后一点穿甲子弹全部都装填了进去，之后，他瞄准了玻璃穹顶。
克劳瑞丝发动鲜血之力，那双素手变幻成了鲜血利爪的模样，她身形敏捷，移动之际还带着血影冲击。和克劳瑞丝她自己所说的一样，她确实也不弱，她显得很弱只是因为碰到了实力只高出她一星，却能完全碾压她的杜月明。
血影几番闪动，克劳瑞丝用自己凝聚出的鲜血利爪，收割了这支灵魂假面军，克劳瑞丝感觉自己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可在她停下之际却发现杜月明那边早已是结束了战斗。
现在，杜月明抬起了打击者，她注意到，他瞄准的方位是那巨大的玻璃穹顶。
克劳瑞丝想要问些什么，但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有开口，她知道，这个人类少年有着远胜于他外表的成熟，他的举动，一定都是有着他的道理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很愿意相信这个和她交易的人类。
可能是因为阳光的缘故，玻璃穹顶附近的灵魂白雾极为稀薄，杜月明很容易就定位到了玻璃穹顶上那产生裂纹的位置。
在裂纹聚集的中央是之前水银子弹被弹开的地方，杜月明扣动了扳机，穿甲子弹呼啸而出。
没有丝毫的偏差，子弹准确命中了他定点的那个位置。只是，穿甲子弹也未能让玻璃穹顶破开。
斗气爆炸之后，裂纹进一步扩散蔓延了，这玻璃穹顶的物质成分绝非玻璃，这硬度比简直完爆高阶的炼金合金。要知道，以杜月明目前的实力，再加上打击者的炼金评级，附着斗气的穿甲子弹可以轻而易举地破开辉煌级炼金斗铠的防御。
一发子弹未果，杜月明便开始了一连串的射击，虽然打击者作为重型魔动枪后坐力巨大，但杜月明却能很快调整过来，一枪接着一枪，他指哪打哪，不偏不倚。
青蓝色的火光炫目无比，子弹爆炸的声响在整栋建筑之中回荡，杜月明很快就打光了打击者之中的所有弹药。
待到一切平息之后，玻璃穹顶虽然没有破碎掉，但裂纹已如蛛网般蔓延了大半个区域，而那个被持续命中的定点位置，烈纹呈现出密集欲裂的姿态。
杜月明收起了打击者，然后在手掌之上凝聚斗气，一团青蓝色跳动的火焰汇集之后，杜月明将其是弹射了出去。那团跳动的青蓝之焰在离开杜月明的手掌之后，竟化为了一道能量的光束朝着那个定点爆射而去。
轰！
火焰射线在命中玻璃穹顶之后飞速爆开，热烈的气浪将顶层的白雾都驱散了不少，玻璃穹顶终于宣告破碎。
从那个直接被洞穿的定点开始，碎片沿着蔓延的裂纹开始一环环的剥落，坠落的碎片像是下了一场水晶的大雨。
在破碎之处，真实的阴霾天空显现了出来，而未破碎之处，却依旧呈现阳光白云的模样，这让杜月明感觉自己击碎的不是一块玻璃的穹顶，而是一片虚幻的天空。
在玻璃穹顶被杜月明击碎之后，空气中的白雾都在朝着那破碎之处飘动，而在此之前，顶层玻璃穹顶的位置，白雾实际上是相对较少的。白雾漂浮的速度起先极缓，而就在有白雾真正荡出这片空间之后，便开始如开闸的洪水一般猛烈涌出。大片大片的白色雾气从建筑中央齐齐上涌，速度极快，以至于杜月明都不得不是拉着克劳瑞斯靠墙回避了一番。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过后，这片被杜月明射破苍穹之后的空间趋于平静。
所有的灵魂白雾流窜至外部，而这片空间内的一切也清楚了起来。
杜月明首先看清楚的就是那个三层楼高的巨大雕塑。
雕塑雕刻的是一位年轻的血族，杜月明和克劳瑞斯目前的位置只能看到这尊雕塑的面部，以及酒杯的边缘。杜月明差不多可以猜到，这尊雕塑呈现的姿态应该是这位年轻的血族朝前端举红酒杯的模样，而这位血族的身份，应该就是多年前这片空间的主人，那位古老的血族伯爵。
雕刻大师的技艺高超，将那位血族阁僚的面容栩栩如生的呈现，朝着两侧分开的长长头发，年轻的血族阁僚凝视着前方，俊美的脸庞嘴角上扬，依稀可感其当年的意气风发。
容貌俊美是血族的一般特征，这并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杜月明的视线慢慢移动，雕塑的面部是正对着他在的，他注意到这名血族阁僚的眼睛被雕刻的格外传神，所以便忍不住多观察了两眼。
在与血族阁僚的雕塑之眼对视之后，杜月明突然大脑之中一片空白，雕塑的那双眼睛就像是深深的魔力旋涡，将他吸引，他实在不忍心挪开自己的视线，仿佛挪开了视线就是亵渎，就是残忍。
杜月明忍不住地望前走去，一步两步三步……
那位血族阁僚的身影轮廓在他的脑海之中勾勒，俊美近妖的血族阁僚，身形无比伟岸，无比耀眼，无比璀璨，他的形象如同太阳在杜月明的心中冉冉升起。
在杜月明的心中，那位远古的血族阁僚仿佛比肩神灵。
他想要臣服，他想要膜拜，他甚至想要拥向他。
“喂！”
在杜月明的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空灵的呼喊之音，那是来自凝红的。
“喂！”
好像之前，南烛就喜欢这么叫他，这个词或许能刺激杜月明，所以凝红这么喊道。
意识，开始清晰。
杜月明吐出一口浊气，他猛然惊醒。
原本溃散了焦距的眼瞳又恢复了距点，视线再度聚焦之后，杜月明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来到金属围栏这边，再那样沉浸下去是不是就要掉下去了？杜月明冒了身虚汗。
“你怎么了？”见杜月明有些不对劲，克劳瑞斯上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