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容佩玖侧目看向一脸不好意思的晏侬,目光柔和。
褚玄商赶忙收起腿,慈祥地一笑,道:“小晏侬,说这些见外的话做甚么。你是谁啊,你可是容佩玖的表妹!我怎会不管你?”
“你认识我表姐?”晏侬惊喜地问道。
两道目光齐刷刷地射向褚玄商,一道冷冽锋利,一道看他像看傻子。
褚玄商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不认识,不认识,我怎会认识你表姐。”讪讪一笑,“我只是敬仰她,你表姐好厉害的。”
晏侬开心地咧嘴一笑,比自己得了赞美还兴奋,“原来褚公子也喜欢我表姐啊?”
这么多年过去,没有人再记得表姐。提起容佩玖三个字,年轻的修士几乎没有几个知晓的。没想还有人像自己一样记挂着表姐,晏侬像看自己人一样看着褚玄商。
一丈之处那盯着他的目光更慑人了。
褚玄商吓得一阵猛咳,“我的姑奶奶,可千万不要乱说,甚么喜欢不喜欢的,我那是敬仰,敬仰,你懂是不懂?”
晏侬蹲了下来,“不喜何来的仰?”老气横秋地拍了拍褚玄商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没事,没事,用不着害羞的,我都懂。年轻公子嘛,心里藏了个漂亮姑娘实属正常,尤其还是个又漂亮又威风凛凛的姑娘。”
褚玄商:……
容佩玖忍不住勾了勾唇,目光中忽然出现一群紫色的身影,匆匆忙忙往这边跑来,跑得慌里慌张,连平日的优雅也顾不得了。
赶忙起身,纵目一看,怪不得,他们哪是自己在跑,明明是在被不死人追着跑。身后黑压压的,他们这一路是引了多少不死人……
与容舜华一行相比,他们四人倒是一个不死人也未曾遇到。
容佩玖看了看一丈之处的颀长身影,一动未动。
褚玄商已经冲了上去,二话不说,祭出法杖寂天,对着这些禅修的身后撒了一把暴风雪,将不死人冻住,再一招陨石术降落,便将这些不死人解决了。
不死人已灭,禅修们终于不用狼狈地跑了。瞬时便恢复了优雅,从容不迫地朝入口处走来。
可怜这些平日养尊处优的禅修,来到这么个既不能飞也不能瞬移的地方,逃命都只能用脚跑。
想到此处,容佩玖心里忽地一凛。
褚清越带她飞出的鸿沟。
所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 都不能飞,为何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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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多年前,京城第一美韩琇被渣前任骗财骗身骗心,自此万念俱灰、看破红尘。
岂料,就在韩大美人舔完伤口,准备重新相信爱情时,渣前任却插着忠犬的标签无耻地从天而降了。
韩大美人二话不说,顺手操起地上的打狗棒……
哦,忘了说了,京城第一美韩琇韩大人他,乃本文男一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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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容佩玖抬眸看向正朝他们走过来, 衣带飘飘、裙裾飞扬的紫衣禅修, 不动声色地将他们的情形打量了一番。
容舜华这几位高阶禅修虽是被不死人追得狼狈而逃,身上倒是看不出受伤的痕迹。容氏禅修虽不会攻击, 保命和逃命的手段还是一流的。
再看其身后,与紫衣禅修的优雅大相径庭的是, 此前毫不犹豫选择与这群高阶禅修一道而行的景璇浑身污迹斑斑, 秀雅的面容上还沾了些黄土, 脚步有些蹒跚,想是受了伤。且观她满脸隐忍之色,想必伤得还不轻。
待景璇一瘸一拐地走到容佩玖与晏衣面前, 看到毫发无伤的容佩玖以及只受了些轻伤的晏侬时, 掩饰不住脸上的讶色。
褚玄商便开玩笑地调侃她道:“景姑娘, 可是后悔未随在下一道走了啊?”
景璇这一路上已经积蓄了一肚子的火, 本以为跟紧这几位高阶禅修便会安然无恙了。不曾想,仍是受了一身的伤, 浑身疼痛难忍。当下, 便被褚玄商这句无心的戏言惹得动了真怒。
景璇目光一瞥,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褚清越,不服气道:“我还以为你们靠的是自己的本事,哼,不过是受人荫蔽而已。”又有些阴阳怪气道,“褚宗主对这位容姑娘还真是照顾有加,走到哪跟到哪,连自己的未婚妻都顾不得了。”
惹得一群紫衣禅修的目光都飘了过来, 包括容舜华。
褚玄商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景姑娘,话不可乱说啊,什么走到哪跟到哪?”
景璇道:“难道不是?从迷宫城到废弃古城,容姑娘在哪,褚宗主便在哪,我可有说错?”
褚玄商被她这口无遮拦的话吓一跳,就在前一刻,堂兄脸上还是阴云密布,就差写了“惹我者死”四个字了,连他都不敢上前招惹,这死丫头是哪来的胆子,真是替她捏一把汗。下意识便朝褚清越看去,却没有在他脸上看到预想中的勃然大怒。褚玄商陷松了口气,扭头看了看坐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容佩玖,她正靠着断墙闭目养神,也未将景璇的话当一回事。
然而,景璇的话仍是一字不差地落入了有心人的耳中。
紫衣禅修中走出一位,来到容佩玖面前,“容令怡,你睁开眼,我有话要问你。”
容佩玖睁开眼,抬目一看,原来是之前呛过她的容清瑶。她对容清瑶笑了笑,问道:“清瑶师姐想问甚么?”顺便支起腿,准备起身。
容清瑶俯视着容佩玖,只觉得那状似天真的笑容可恶至极,目露嫌恶,道:“果然,杀修都是些不入流的货色。”
容佩玖收了笑,抬眸瞟了容清瑶一眼,将腿重又放下,靠回墙上。
“没规矩。容令怡,我在和你说话,你站起来!”容清瑶喝道。
“清瑶。”容舜华走了过来,“你这是在做甚么?”
容清瑶道:“大师姐,你就让我今天把话问清楚罢。”
容舜华道:“不必问了,我相信令怡。”
“大师姐!”容清瑶恨恨道,“你信她又如何?她未必就当得起你的信任。看着天真无辜,实则净想些下贱勾当。”
“清瑶!”容舜华清叱一声,“越说越离谱。”
容清瑶冷哼一声,“能嫁得褚清越这样的男子,死而无憾。容令怡,此话可是你说的?”
褚玄商默默拧了把汗,他没想到,容令怡竟然还说过这种豪迈的话。又偷偷瞄了瞄褚清越,没从他脸上发现波动,便想,这事主还真是沉得住气。
容佩玖其实原本是打算和容清瑶虚与委蛇一番的,却在听到那句“杀修都是些不入流的货色”之后,再也懒得理睬她,只任她声色俱厉地唱独角戏。
须知,对于挑衅者而言,不被理睬是最为窝火的一件事。人一旦愤怒,就容易失去理智,说出一些自以为解气却愚蠢非常的话。
没从容佩玖那得到回应,容清瑶便又说道:“身为女子,毫不知羞,逢人便说如何如何心悦褚宗主。容令怡,我原本以为你只是说说罢了,却没想到,你竟然存了勾引自己师姐夫的心思!”转身压低了声音对容舜华道,“大师姐,你就是太温柔太好说话了,所以这丫头才敢不把你当一回事,连你的未婚夫都敢染指。你再不看牢一些,褚宗主迟早被这丫头勾跑了。你没看见这一路上,两人何时分开过了?”
容舜华淡淡道:“清瑶,你误会了。我想,褚宗主对令怡多有照拂,必是有原因的。”她轻轻叹了口气,“如若我没猜错的话,褚宗主想是在令怡的身上,看到了小九的影子。令怡与小九一样,是杀修,是以,褚宗主才会不忍看她陷入危险。”
容清瑶道:“这容佩玖又何尝是个甚么好货色了?大师姐,你难道忘了,褚宗主原本要娶的就是你。只不过,她容佩玖不顾礼义廉耻,抢先一步,将原本是自己姐夫的人据为己有。这些杀修,真是欺人太甚!怪不得宗主一直厌恶杀修。”低头对容佩玖道,“容令怡,待我回了龙未山,定要禀明宗主,让他废了你的灵根。”
其实,不用容清瑶告黑状,容令怡修习杀修之事,也是瞒不住的了。关于容令怡将来何去何从,容佩玖心里早已有了定夺,便朝容清瑶一笑,懒懒道:“师姐请随意。”
容清瑶自己正经惯了,最看不得这些懒散的作态,当下就伸出手,一把抓住容佩玖的手腕,用力一扯,“容令怡,你起来!”
容佩玖现在是个封了灵力的孱弱初阶,被一个高阶这么用力一抓一扯,便有些受不住,只觉得手腕处像是要脱臼,一股刺痛袭来。初阶禅修的身体,对于疼痛几乎是无法忍耐的。当即,容佩玖便白了脸色,双眉紧皱。
忽然听到容清瑶“啊”地惨叫一声,倏地松开抓住容佩玖的手。一切发生得太过迅疾,众人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容清瑶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掼了开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落在另外一位禅修的脚边。
那位禅修愣了一愣,才蹲下身,将容清瑶扶起。
褚清越走到容佩玖身边,看着疼得脸色煞白的人,冷冷道:“你自找的。”扔了株灵草到容佩玖身上,转身朝容清瑶走了过去。
褚玄商看了看褚清越扔给容佩玖的那株灵草,不禁百感交集。与堂兄的这株高等灵草相比,自己给晏侬的那株灵草简直就是……草……
景璇则看得羡慕不已,这株高等灵草要是给她疗伤多好,她才是真正需要灵草的人好么?
褚清越走到容清瑶面前,凤眸深眯,目中寒光迫人,“容氏禅修,果然都是些自视甚高之辈。”
容舜华快步上前,护在容清瑶身前,“褚宗主,还请息怒。清瑶方才多有得罪,但请褚宗主看在她与小九也是同门的份上,不要责怪。”
看在容佩玖的面上?为何不是看在她自己的面上?褚玄商看着这一幕,心中诧异不已。容舜华与褚清越之间,哪里像是即将要成婚的男女?还真是奇怪。
容佩玖此时已将灵草服下,抬了头,也颇为不解地看着俩人。
“你们做甚么我不管,但是,她,”褚清越伸手,指向容佩玖,“不论是谁,都不能动。若有下次,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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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褚清越说完这句话, 将身一转, 朝第三层入口处走去。
众人都还有些懵然,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弄得颇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
褚玄商满心好奇地看了看容舜华, 她正在温声安抚颜面尽失的容清瑶。褚玄商并未在她面上见到丝毫难堪之色,仿佛片刻之前当着众人的面袒护其他女子的并不是她的未婚夫。不知为何, 褚玄商总觉得, 这种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人, 假,很假,且让人不适。所以, 他还是更喜欢与性情中人打交道。
晏侬则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褚清越似乎与容舜华并无情愫, 忧的是, 前门拒虎,后门迎狼。褚清越对容令怡这个讨人嫌的小妖精存的又是甚么心思?
小时候, 她曾听她爹晏孔阳讲起过褚清越在朝露台, 当着容氏一族的面,将自己作聘求娶容佩玖的惊世之举。她虽未亲眼见证,却是已将当时的画面想象得柔情万千又豪情万丈,每每想到,小小的心中便会止不住激动。因而,在她心中,褚清越与容佩玖是这世间无人能够比拟的神仙眷侣,褚清越这一生便只能是属于容佩玖的, 即便容佩玖早已不在人世。
几名紫衣禅修相互对视一眼。褚清越如此公然地驳了容舜华的面子,他们不能就此作罢。容氏一族,最重名声。若是今日之事传了出去,容家舜华的脸面要往哪儿搁?容舜华自来大度,不计较,他们却不能任由龙未山的明珠被人如此踩在脚底践踏。这样美好的女子,他褚清越不珍惜不稀罕,自有数之不尽的人稀罕。
当下步出一名紫衣男禅修,对着褚清越的背影高呼一声,“褚宗主,且慢。”声音之中,是压不住的怒气。此人名叫容青峰,暗中仰慕容舜华多年,眼见自己心中不容亵渎之人被羞辱,便觉一腔愤恨难耐,一心只想替她讨回公道。
褚清越顿住。
容青峰便又道:“褚宗主身为一族之长,说话做事之前,可曾考虑过自己的身份?有道是,好男不与女斗,君子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可依在下看来,褚宗主方才这一番所作所为,却是担不起君子二字的。”话语之中不无嘲讽之意。
容氏禅修养尊处优惯了,爱说教,也爱逞口舌之快,其实是一群最为天真不过的人,总是妄想让对方屈服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下。
时人重礼仪,讲规矩。这种情形之下,但凡常人,只要对方搬出大义情理,都会自觉羞愧,好好地自我检讨一番,最不济也会收敛了气势。
是以,容氏禅修的这一招倒是屡试不爽。
不过,容青峰也是倒霉。殊不知,他妄图教训的对象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
众人便看到褚清越背对着容青峰,面无表情,轻飘飘地甩出一句,“若处尘长老的死活与你们无关,便只管将时辰浪费在这些无聊透顶的事上。”末了,又淡淡地补了句,“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