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三日后，哥谭的午后。
  阳光透过浓重的乌云间的缝隙洒下，其中一小束照在高高的滴水兽上，下面行走的人群没有发现，在滴水兽的脑瓜顶上，趴着一只肥硕的橘猫，此时揣着两只小前爪，正在悠闲地晒太阳。
  附身在橘猫身体里的阿普斯不受控制地摇摇尾巴，迷糊着眼睛，心理琢磨着这三天的调查结果。
  附身小动物最大的问题就是会给动物本身造成负担，毕竟要接纳比自身大得多的人类，这让阿普斯只能不停的更换附身对象，不过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小动物的体型天然就不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靠着这份隐蔽，他已经能够摸到许多情报。
  一如他所料，这里不是他所在的世界，但也不像是平行世界，地球三的犯罪辛迪加入侵之后，阿普斯和提姆共同协助蝙蝠侠针对夜枭留下的资料对平行宇宙进行观测和记录，在他的记录中，没有这个世界的信息。
  不过正序位的宇宙光被巴巴托斯编号的就有9999个，不在记录中很正常，阿普斯再次晃晃尾巴，继续思考。
  这里有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这样的超级英雄组织，也有像小丑，卢瑟这样的超级罪犯，除了细微之处不一样外，大体方向和阿普斯自己的世界几乎一致，阿普斯这几日借助城中的下水道把整个哥谭遛一遍，已经基本摸清主要罪犯的分布状况：如企鹅人，黑面具这种团伙自不必说，其他有自己小窝点的也被他发现几个。
  通过垃圾堆里的烂报纸，阿普斯得知，就在几天前，阿卡姆发生了大规模的越狱事件，蝙蝠侠和罗宾耗费了三天的时间才把大部分人重新关了起来，不过几个厉害的至今还未被抓获。因为这次越狱，哥谭至今仍处于学校停课，商场停业，公司停产的状态，蝙蝠侠甚至舍弃了一贯的夜巡习惯，开始白天黑夜的出现个哥谭的各个角落。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在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时，遇见的那几个大汉会这么紧张——本来在黑夜中的梦魇突然白天黑夜的出现，足以给这群混混造成极强的心理阴影。
  阿普斯揣着爪爪，心里默默估量着这次附身的时间，突然，他的两只耳朵一动，碧绿的猫眸微微眯起，盯住天上刚刚飞过的乌鸦。
  下一秒，一个人窜上了滴水兽的头顶，正好和意欲逃跑的胖橘遇见了。
  小胖猫缩起爪子，小小的圆滚滚的身体努力向后缩，但还是没有逃过对面的大手，对方对这种小动物很是有经验，出手迅速地抓住它的后脖颈，大掌胡噜几下，小家伙迅速投降，窝在对方怀里，小爪子一下一下踩着奶。
  来人轻笑一声，把小橘猫塞在夹克中，碧蓝色的眼睛环顾四周，若有所思。
  此时，又一道身影跳了上来，来者正是第一代罗宾，布鲁德海文的守护者，夜翼。
  “小翅膀。”他看向眼前的身影，神情复杂。
  因为和他相对站立的正是第二代罗宾，现在已经更名为“红头罩”的杰森·陶德。
  在数月前，曾经命丧小丑之手的杰森被刺客联盟借助拉撒路池成功复活，但复活后的他因精神严重受损，导致记忆混乱，神智不清，勉强恢复返回哥谭后，他发现蝙蝠侠身边又出现了新的罗宾。
  这直接引发了他和蝙蝠侠的撕裂，这位最有战略头脑的罗宾无法再认同蝙蝠侠的理念，他坚信以暴制暴才能真正拯救哥谭，为此他戴上了红头罩，成为了哥谭地下世界的一颗最不稳定的定时炸弹，疯狂地向企鹅人等(hei)帮势力发起攻击，并占领了如冰山酒店一般的众多场所，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
  尽管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夜翼，阿福等人的斡旋，这对父子的关系有所缓和，遇到如此次阿卡姆大越狱一样的重要事件，曾经身为义警的红头罩也不会坐视不管，但无论夜翼还是蝙蝠侠仍然不敢放任他的行动——毕竟如果让红头罩遇上小丑，后果将无法预料。
  小橘猫被埋在夹克里很是憋气，它努力顺着敞开的领口探出一颗小脑袋，就被一只大手轻柔地按了回去。
  “夜翼，有事吗?”红头罩一只手熟练地安抚小猫，头也不抬地问道。
  夜翼张张嘴，还是把刚刚的话咽了回去，重新换个话题：“有什么发现吗?”
  “哥谭一片沉寂。”
  夜翼看向脚下，街道上一片肃然，几张角落里的报纸随着风在大街上时起时伏，更增添了一份凄凉。
  红头罩也看向街道，手下不停：“还有……”
  “什么?”
  “不，没什么。”红头罩想着自己刚刚跃上来时看到的，也觉得可能只是自己太过紧张后造成的疑神疑鬼。
  他把小橘猫掏出来搂在怀里，轻柔地挠了挠它的下巴，心内思索。
  这只猫那一瞬间的踉跄究竟是受惊后的反应，还是另有隐情……
  一天后，哥谭钻石区。
  这里是企鹅人奥斯瓦尔德·科波特的主要势力范围之一，相较于混乱的犯罪巷或者鱼龙混杂的上西区，这里反而相对稳定，企鹅人确保了没有其他人可以侵占他的领土，但这并不意味着这里就是绝对的安全——在哥谭，任何人都最好学会如何保护自己的性命，其中至关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在天黑以后离开自己的家门。
  在钻石区一条不起眼的小巷中，有一家破破烂烂的酒吧，招牌上满是尘土和蛛网，还黏着陈年的油渍，两扇破烂木门一旦推动还会发出难听的吱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