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橘发青年没有动作，只是盯了他半晌，用沙哑的声音询问：
  “……你真的来自异世界的……我的同位体?”
  少年点了点头，干脆盘膝坐在他身边，坦言：“没错，我们此次前来是希望你能配合我们世界的研究……这件事关乎到我们两个世界的安危。”
  中原中也扯了扯唇角：“反正我现在已经完全无力反抗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样吧，研究室我也不是没进过。但是——”
  那双蓝色的眼眸中划过一丝锐气：“无论你们如何折磨我，都别想着我会乖乖配合，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面对同位体放的狠话，橘发少年抿了抿唇，低声道：
  “我知道你估计不会相信我的话，但我向你保证，学院的研究不会对你造成任何痛苦和伤害的，等研究结论出来，最坏的结果是你以后或许只能留在我们的世界……”
  他直视着和他宛若双生的同位体，目光纯粹而坚定：
  “无论如何，我都不认为杀人是唯一的解决途径，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
  或许是因为同位体间的某种无形的联系，或许是因为他们本就该是世上最了解彼此之人——
  中原中也清楚的知道那个少年并没有说谎。
  望着那双明亮的双眸，他不禁哑然：“你……居然是这种性格……”
  他想说你太过天真了，事情不可能都按照理想的方向发展，对敌人心慈手软可是大忌，迟早会养虎为患。
  但看着那年幼的，和他少年时期一模一样的同位体，他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不是每个人都有天真的权利，他的同位体想必一直生活在阳光下吧，和他这种早已习惯于黑暗的人不同，若自己当初……
  他深深的注视着自己的同位体，注视着另一种境遇下，另一种可能性的自己。
  “……怪不得战斗的时候在你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杀意。”他嘀嘀咕咕着：
  “虽然……算了，我就姑且相信你吧。”
  橘发少年惊喜的眨眨眼，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意：
  “我从来都没有想要伤害你。”
  他的视线游移一下了，表情似是有些羞赫的按了按帽子：
  “你真的很强，比我要厉害的多，如果不是和【太宰】配合用那种方法，我根本没办法制服住你。”
  “那条小青花鱼……啧。”提到这个，中原中也的神情颇为不爽。
  “我知道你肯定对当时的情况不满，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责怪【太宰】，因为——”
  橘发少年表情认真：“是我拜托他来帮我的。尽管我时常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但至少那次我能看的出，他其实并不想这样做……”
  他的语气中依旧包含着强烈的决心和意志：“所以你有怨恨就尽情来向我发泄吧，等回到我们世界，等药效过去之后，你要想揍我一顿我是不会还手的。”
  “你这家伙……”中原中也像是突然从他身上察觉到了什么，皱了皱眉：
  “这次针对我的计划……从一开始将我定为目标人选，都是你提出的吗?”
  虽然有些奇怪同位体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但他还是乖乖回答：“是的。”
  中原中也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我说……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被什么人利用了?”
  橘发少年脸上浮现出几分困惑不解：“为什么这样问?”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出了怎样的决定以及可能会产生的后果，你做好承担这种后果的准备了吗?”
  “当然，我不是说你要想揍我一顿也没关系……”
  “我不是在指这个！”
  如果不是中原中也现在太过虚弱无力，他都想直接上手摇醒这家伙了。
  “如果发生意料之外的情况让你那份意志动摇的话，你有想过，那时的你会如何吗?”
  【中原中也】那份意志太过坚定了，坚定到他能够毫不犹豫的将目标定为自己的同位体，坚定到他即使看出了同伴【太宰治】的不情愿也毫不妥协……
  拥有着这种程度意志的他，应该早就做好了为此牺牲一切的准备，但同时，他又还怀抱着那种天真的想法。
  中原中也几乎可以确定，这样的少年一定是被什么人给利用了——
  就像他非常明白自己其实也一直在被森鸥外利用一样。
  但和他不同的是，那个少年根本就没有做好承担后果的觉悟，一但他对自己的决定产生怀疑，一但那份坚定到扭曲的意志动摇——
  他会崩溃的。
  然后，从此一蹶不振，或是彻底踏入某种无法回头的极端。
  ——那个利用他同位体的家伙，是想彻底毁掉少年吗?！
  “……我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的。”
  面对中原中也的质问，橘发少年只能做出这样干涩的回应。
  在心中无声的叹了口气，中原中也放弃了直接说明，开始兜着圈子打探少年周围的人，看看能不能找出究竟是谁带坏了他的同位体。
  “对了，你有亲人吗?”中原中也问道。
  因为刚刚的一番话有些心神不宁的橘发少年随口回答：
  “我有两位哥哥，至于其他的亲人……应该是没有吧，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一直在希望之峰学院里……”
  中原中也一个激灵：“等等，你有记忆是在八岁?你那两个哥哥……该不会一个叫兰波一个叫魏尔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