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5 父爱大如山
无极峰会武比试为最后一场,最终获胜的是赤燕城的世子都鞠和南岳郡年仅十二岁的小郡主慕宸。
接近子夜时分时,六峰的所有入门弟子皆已大考完,未入前十二的弟子心下自然郁郁,便需决定是继续留天玄门修炼已待十年后的拜师大典,还是下山去建功立业。
但一般弟子都会选择下山建功立业去了,毕竟能入天玄门的弟子大多都是王侯将相之子,抑或灵根甚高者,而这些王侯将相的弟子之所以来天玄门学道,主要便是为了能学得一些灵力功法好回到家族后可建功立业,只有一些天生灵根深者又无俗世挂念者才会继续待在天玄门,一心问道修炼。
今日一战,只是开始,只有明日能进入前六,方能正式择师入门,所以,对于落尘来说,弘鼎即便今日大战初捷,也未必明日能一切顺遂。
这晚,很多人都无法安睡,弘鼎心下自也是兴奋,他记挂着明日会武,心想自己承诺过落尘,所以不论如何都将全力以赴进入前六名,才不辜负了她一番心意。
夜深时,弘鼎听得屋外传来咳嗽声,顿时甚是紧张,他忙穿好衣衫打开门,却见父亲手中提着酒壶,站在当处。
弘鼎有些不知所措,忙道:“父亲寻我有何要事么?”
飞阳拍了拍弘鼎肩膀:“这许多年你我父子都未曾共饮一杯,想必今晚你也难以入睡,便想找你聊聊!”
弘鼎将父亲让了进来,两人对桌坐下。
可一壶酒喝完,也不见飞阳开口说一句话,毕竟两人虽为父子,但飞阳从小便对弘鼎颇为不满,也甚少理会他,见之不是责骂便是气恼,所以如今相见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儿子了。
良久,他边抚摸着酒杯,边缓缓道:“鼎儿,你这把剑从何而来?”
弘鼎不知父亲用意,以前无论自己做甚么都免不了被责打,此番若说是落尘帮助自己寻得的,兴许会找落尘的麻烦:“我下山时机缘巧合在一个洞中拾到的!”
飞阳点了点头:“甚好,看来该有你这段机缘。”沉默片刻,又道:“鼎儿,这许多年,你可曾责怪过父亲?恨父亲当年死活不肯收你为徒?”
弘鼎小时是曾抱怨过,心想父亲何以对自己这般严苛,但长大后对拜不拜师其实也不怎的在乎,并且自从遇到落尘后,一门心思里也便将落尘当做自己师父了,所以更不曾对父亲有何不满:“儿子不肖,岂敢相怨父亲!”
飞阳起身拍了拍弘鼎肩膀:“此次拜师大典,无论你明日战果如何,我都会收你为徒的,所以,你明日尽力即可!”
弘鼎没料到父亲竟会这般说:“不,父亲,你作为戒律堂掌史,岂能因我破例,我拜师之事父亲不用担心的。”
飞阳误以为弘鼎话中之意是明日六峰会武他定会全力以赴进入前六名名正言顺拜他为师,却不知弘鼎其实早已有拜师的人选了。
飞阳心下甚是高兴,只是他向来不苟言笑,此刻也绷着脸道:“甚好,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就先回去了!”
飞阳走后,弘鼎才松了口气,这些年他一见父亲就觉压力极大,几年内恐怕难以改变这种情绪。
落尘回到碧落峰后,便见清远来找自己。
胜了今日的比试,他心下自然开心,而他母亲自然也做了许多精致的小菜,他舍不得一人吃,便命仆从端来跟落尘一同分享。
落尘有意想避开他,但见清远又死活赖着进了屋,有些气恼。
面对一桌美食,她心绪却已飘往天玄峰处去了,她想着也不知沧旻此刻在做甚么,有没用膳,吃的可还对口,他对菜肴那般挑剔,怕是吃不惯师父老人家寡淡的素食了。
清远见落尘眉头深锁:“你是不是在担心我明日不能进前六?”
落尘深吐了口气,白了他一眼:“你想太多了!”
清远却笑道:“昨夜你还翻窗替我送药,不就是怕我今日不能应战么?”
落尘将碗筷一推:“你出去,我想静静!”
正此时,却见韵竹推门而入,她脸带笑容,甚有风韵,款步而来,半点不觉已是个年进四十的妇人。
落尘见到师嫂,心下怯怯,连慌忙站起。
韵竹按着她肩膀示意她坐下:“刚才远儿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怪不得今日见远儿比起往日来更显精神,你哪里去寻得丹药?”
落尘不敢相瞒道:“我问师父要的!”
韵竹大喜过望:“师尊总共便只炼了三粒丹药,这丹药名为‘生骨活香丹’,不仅能活人性命,还能助修道者增强灵力,珍贵无比,即便远儿他父亲几位师兄弟也不曾得赐一粒,你一相求师尊便给了你?”
落尘不知此丹药如此珍贵:“师尊定是念在清远乃大师兄爱子,所以格外疼惜些!”
韵竹却摇了摇头,现在她更加肯定,师尊对这落尘怜爱的程度远超过其他弟子,是以掌门之位定会传于她,那之前自己的决定便不会有错,也定不能错过如此良机。
她握着落尘手,将她手放到清远手上,直吓得落尘面色惨白,想将手扯出,却怕冒犯了师嫂,只得极力忍着心中的忐忑。
只听得韵竹道:“我见你们两个如此相互关切,说是如兄妹般,其实我看倒像一对小夫妻哩!”
落尘面色一红,终还是将手抽了出来,侧过脸去,不敢瞧清远和韵竹。
韵竹见她颇有愠怒的神态,便对清远道:“我家尘儿终是女孩家,面皮薄,不比男孩子,所以以后不许再跟她胡闹,现在跟我回去好生歇息,明日还有会武!”
清远向来听父母的话,便不敢在云馨庭多留,出了屋,便随母亲离开了。
只是落尘却从此话中读出了师嫂的意思,她明白了师嫂的打算依然丝毫未变。
很多年后,落尘常想,倘若师嫂未曾如此固执地让自己与清远在一处,不知她与清远会怎般?但师傅曾说人生只此一次,永远没有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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