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126 祸兮福所依
突然听得一旁的老头喝道:“你若是再这般修炼下去,恐怕不废也死!”
落尘睁开眼,却见他正啃着馒头悠闲自在地横躺在草堆上,以手支颐,显得漫不经心。落尘心想他虽为铸剑师,但听师傅说天下最好的铸剑师也是最好的灵修师,他年过五百岁,或许知道自己体内到底是怎般回事,不免求肯道:“前辈,你定是知道我体内这突然冒出的灵气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可否详告于我?”
骨剑却冷冷一笑,随后又倒头睡了下来:“今晚若是有酒喝就好了!”言罢便不再作声,仿是又睡了过去!
落尘明白了他心思,但是若去求恳九道,却是拉不下面子,但若不去为他求得酒来,依他性情定不会告知自己,思来想去还是性命重要,正准备低眉顺眼地柔声求恳时,九道却先自开口:“叫我偷酒,妄想!”拍拍屁股便欲开溜。
落尘见他要走,立刻恶狠狠地道:“你若不听话,我便此生都不让你再见花竹一面!”
九道立刻停住脚步,转过身,鼓着腮帮子,气得身体都圆了许多般:“恶婆娘就是恶婆娘,永远也比不上主人的夫人公主大人,花竹跟着你这么个主人可真是不幸!”
落尘听得他的责骂,突然是觉得自己过份了些,即便是他璟尧对自己不起,但是九道为救自己丧失了一重修为,使得他如今只有八条命。
她心下愧疚,叹了口气,“你若不愿便也罢了!”
九道还从未见她如此柔声颓丧过,心想她被囚禁在此,又被斩断手筋脚筋,实时可怜得紧,只是唯独不该去招惹主人,去抢公主的男人能有什么好下场。他心下虽这么想,可又细细一想,觉得不对,好像从头到脚,都是主人倒贴上去的,也不知主人是怎般想的,又看上这女子什么?居然拿自己的性命作赌注就为了救她?倘若她当真死了,主人会不会自裁?
九道想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个冷噤。
璟尧对他有救命之恩,它纵然不喜落尘,可也不愿她死在这里拖累主人,所以虽嘴上没答应,可还是乖乖地出去寻找看是否有酒可偷?
出去了一个时辰,却见九道奔了回来,手中揣着个酒葫芦,它将酒葫芦丢了进去:“仅这一次,绝不再帮!”
落尘将酒葫芦拾起来,喜笑颜开,“九道,谢谢你!”她吃力地将酒塞拔出,鼻尖刚触及葫芦口,便见一道旋风飞过,随后手中物事便已不见,待她抬头看向那老头时,却见他已经仰脖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没到片刻便已喝完,随后舔了舔葫芦觜,显得甚是不过瘾,叹道:“人生有酒,才得痛快!”
他将葫芦一扔,站了起来,走到落尘身前,“这几天,你虽然没给我金钱,但是我老头是又吃你的拿你的,总归是过意不去的,好吧,看在你这女娃子倒也心善的份上,我且也告诉你!”他顿了一顿,捋了捋长白胡须,“你可知你到底是何人?”
提起自己身份,落尘不免自嘲一笑,长呼了口气,“若是可以,我宁可是普通人,但不幸,前不久我方知我母亲是神鹿族族帝之女,我父亲,嘿,不提也罢!”
骨剑‘哦’了一声,眉毛纠结在了一起,“这么说来你是知道的了?那你可知你体内另一道魂气从何而来?”
落尘正襟危坐,“正要向前辈请教!”
骨剑也一本正经了起来,“血魔圣尊不知你这女娃子可曾听说过?”
七大血魔这世人皆知,她熟读各种史册,对七血魔拯救苍生的事迹自然耳熟能详,“自然是知晓的,但这与我有何干系?”
骨剑拍了拍大腿,“干系可大着呢,女娃子,说来你可能会不信,你这体内另一道魂气便是血魔魂气!”
落尘一听此言,愣在当处,仿是没反应过来,又仿是思绪在极速转动,她将自己曾阅读过的上古的典籍都一一从脑中过了一遍,均未记得有记载过血魔魂气可以与神鹿族后代魂气相融合的先例,她总觉得定是哪里弄错了,努力摆出一个不经意的笑容,“前辈又是在说笑了,我都已跟您说了,我母亲是神鹿族后人,那我身上便流淌着神族之血,你刚不也如是说么?既然如此,血魔圣尊的气血又岂会融入我的体内?这原本便是不可能的事!”
“小女娃啊!”骨剑有些烦躁,也有些生气,“世上之事容不得你不信,就是因为两股气息在你体内不能融合,才使得他们在体内不断厮杀,导致你痛苦不堪!至于为何你体内有这血魔圣尊之血,老儿我不理尘世,就不得而知!”然看他的神色,面有忧虑疑惑之色,却显然是知道些许的,只是不愿提及罢了!
落尘良久未有言语,只是盘坐在那里,细细想起师傅曾教导自己的话,猛然惊觉,心想难道师傅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世,所以他从小便不断教导我定要永生保持纯善之心,勿动杀念,勿行逆天之事。
他之所以对我比对旁的弟子更加用心些,便是因我体内魂气之故,所以他才自小独自传授我这套“云笈梵空心法”,为的便是让我能始终保持心神澄净,不被体内魂气所控?
落尘明白师傅用意后,反而信服了骨剑的话,她凄苦一笑,“师傅曾怕我会入了魔道,想来他便是知道我身世之故,如今师傅他倒也不必忧心,我手筋脚筋已断,纵然成了堕魔又能如何?这两股气息在我体内相互厮杀,我又如何控制得了,怕是已没几日可活了,是么?前辈!”
骨剑‘嗯’了一声。
那一直守在牢门外的九道听得他们谈话,以为落尘当真便要死了,心想这还了得,得立刻让主人知道才可,若不然这落尘莫名地死了,主人若是知道自己未如实相报还不得拔了他的皮,因此一股溜烟地闪出了牢狱,回平都去了。
骨剑仿是又馋酒了,吧唧着嘴显得很是烦躁,续道:“女娃子,你可懂‘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依’的道理,你虽然脚筋手筋被斩断,听来是有些可怜见的,但反而因此阴差阳错地救了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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