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221 以命相抵之
落尘和子崎此刻才恍然大悟,当年白泽神兽提及金萱也就是子崎的城姐乃七大血魔之金魔,那时不明白为何城后会生下血魔之子,如今看来自己和这金萱想必一样,都是魔族十几年前布下的计谋,而如今听得金采妮身世,落尘心中五味杂陈,她自从认识金采妮后,就觉得她虽个性好强,但性子却很是随和,却没想到她心里一直藏着自己母亲被父亲说杀的恨事,也正因为此事让她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步。
而金烈所提到的他妻子,是他上天玄门修炼前就已结亲的妻子,因为当年金烈从小时便在天玄门修道,师成本可下山继承父亲官位,但他决意修道,不想像他父亲一样在朝为官,他父亲执拗不过,便让他只要娶妻生子留下后嗣才同意他去修道,金烈因此按照父亲的意愿娶了他的结妻子,生下了金烈。
天玄门虽是修道,但并不禁止弟子婚配,无尘尊者便允许金烈每一季可回金昭城探亲几日,金烈也是思亲心切,所以每季初都会回金昭城探望妻子和儿子,却没想到十七年前回金昭城时却遇见金采妮的娘亲月凤,更是孽缘有了采妮,最后弄得家破人亡,家不复存。
自那之后,金烈便很少再下山,只想好生将这两个子女抚养长大,也将往事埋藏心头,却没想到自己这女儿还是知晓了过往之事,更是一步步地走向深渊,无法再回头。
金采妮眼角滑落一滴泪水,却是凄楚一笑,笑声在血池中荡漾,让人听得毛骨悚然,全身冷:“是,我当年要找你,你金烈这辈子敢说,当真不曾爱过我母亲么?”
金烈看着凄楚的女儿,心比谁都痛,但想起她的母亲月凤,有着比采妮更柔美的面貌,只是她的脾性却甚是易怒,然而初遇她时,见到灿若星辰的明若新月的她,心中多少还是有几分悸动,若不然即便她跟他下药,以自己的修为又岂会当真把持不住,此刻回首往事,却觉得自己最不容恕,因一时的意乱而造就今日这一切,他悔不当初:“你母亲她很好,只可惜她终是魔族之人,正邪不两立!”
“很好,我母亲拿命换来的却只是你的一句她很好,她若当真那么好,为何你偏生不跟她双宿双飞,那不会让我自小便没了母亲,而你对我看似很好,实则处处提防我,小时我只以为你是因为偏爱哥哥所以不以为意,后来我才终于明白,原来你是将我当做魔族之子来看待,你害怕我身上流着魔族的血,更害怕我这一日胜似母亲的容貌,所以你才一直避着我,从来没给过我欢颜笑语,更甚者不愿教授我高强的灵力功法,让我只能在你教授哥哥时我偷偷地在外面跟着学,所以我金采妮誓要做天玄门修为最高的人,好让你有一天会后悔,可是我还是被那落尘给压着,凭什么她可以得到所有荣宠,而我却只能靠偷靠骗才能得到这一切,不过没关系,今日你们都得死在我手中!”她看向璟尧,眼神变得更是冰冷狠毒,“还有你,跟我这无情无义的父亲有何不同?欺骗我感情,然后也想置我于死地,这世间只有我可欺骗男人,决计不会让男人再来欺骗我!”
落尘以及所有人都没想到采妮如今的怨念已经深到这种地步,金烈和金阙都悲痛莫名,却又无可奈何。
金阙忙劝道:“父亲从来都没有偏袒过谁,之所以不教授你灵气是因为父亲曾跟我提过,说你体质不适合修炼天玄门的法术,不然只会适得其反害了你性命,小的时候我并不明白为何,以为真是体质原因,如今算明白了,父亲你怕你流有魔族血脉,强行修行天玄门仙道术法会激你体内魔性之血,让你走火入魔!当年拜师大典你硬要参加出师盛典,父亲知道你偷偷修习天玄门术法后为了让你不易被魔血所伤,将他五成修为渡给了你,起初我极力反对,如今想来,父亲那是为了救你性命所以才将修为渡你,你才在拜师大典上胜利出师,父亲对你从来都没有比对我差丝毫,妹妹,你快醒醒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修为?他渡我那区区几十年的修为是他应该给的,更何况拜师大典我靠的是我自己的能力取胜,何必来邀功?”金采妮此刻愤恨难消,对过往的点点滴滴丝毫不放在心上,怨恨与嫉妒还有好强之心已经完全将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鸣凨意识尚明,听得对话,心中也只是一声叹息,虽他跟金烈师弟自从师傅仙逝后关系紧张,可经此大难后师兄弟却还是同气连枝,相护关切,如今见金烈遭遇亲子忤逆,心中也甚悲痛,不免责问道:“天下父母,没有谁会真心不顾惜自己子女,采妮师侄女若总是以如此偏激之心却度量你父亲对你的爱意,那你永远也明白不了这份父爱的分量!”
落尘听得鸣凨师兄如此说,心中感触很深,不由得也落下泪来,心想自己从小没有父母,当知道自己父母是谁时,他们却都已不在人世,但自己却深深能感受到他们对她的爱护之意,因此才能得到师傅的格外宠爱,更得到了这么多相护相拥的弟子。
金采妮却是嗤之以鼻,“我是不懂,你那抛弃自己父母生死自己独独逃命去的儿子清远想必也不懂,死到临头,本宗主也不想再多费口舌,今日便是你们的亡命之”言罢身影一闪,便朝落尘飞了过去。
她如今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无影无踪,速度惊人,落尘无法用肉眼来判别对方方位,只能启动神识感知对方的气息,随后应招而变,但是她本就受了重伤,如今再面对如此强劲的金采妮,却又如何是对手,没到十几招便开始处于下风,步步节退,只能以守为攻。
璟尧、弘鼎、金阙都加入战斗,各自召唤出自己的神兽,与金采妮斗在一起,但是璟尧本就重伤,弘鼎和金阙的灵力相比金采妮相差实在太远,几人不但不能压制金采妮,反而被金采妮伤成重伤。
值此之际,鸣凨和金烈两人相视一眼,仿佛自明心意了般,决定已最后残存的精元之力暂时阻挡这金采妮,让这几个孩子能取得生机。
韵竹知道丈夫要做甚么,忙道:“也算我一个!”
鸣凨双目一瞪,不怒自威:“远儿没有了爹,却不能又失去娘亲!”
“远儿已经大了,他将来会有人好生照顾他,可我舍不得师兄你,你生我便生,你死我便死,绝不相弃!”韵竹虽然对落尘不甚像对清远那般体贴周到,但是天下母亲想必都一样,为自己的孩子谋划多一些也是情理中事,如今大敌在前,她岂能眼睁睁看着这几个孩子为了救他们而丧命于此。
但一旦动修道者残存体内的精元之气,便会自此灰飞烟灭,魂飞魄散,可这也是唯一的法子。
鸣凨不忍心妻子跟着自己受死,假意点头,随后起手将她敲晕,然后与金烈两人点头示意,两人便启动自己的精元之气。
顿时精元之气从体内流动而出,随后布成大阵朝金采妮照了下去。
落尘和璟尧等人回首看向金烈和鸣凨,见他们吐出精元之气,都是大骇,忙劝阻道:“师兄,不可!”
鸣凨用尽全力道:“替我照顾好你师嫂还有我那不争气的孩儿,过往恩怨,今日便算是与你一笔勾销!互不计较!快走!”
落尘想去阻止,却被璟尧拉住:“大阵已启动,便无法阻止了,我们快带你师嫂和盈秋他们走,快!”璟尧将盈秋和韵竹放于穷奇背上,便拉着落尘逃出地牢。
金烈想到父亲居然会自毁性命启动真元布阵,心下痛苦不已,声嘶力竭地喊道:“父亲!”
金烈睁开双眼怔怔地瞧着金阙,“原谅你父亲,没保护好你母亲,也没保护好你妹妹,若有朝一日你妹妹落入你们手中,望你念着兄妹情义,能保她一命!你快走!”
弘鼎拉着想去救师伯的金阙,一起冲出了地牢,到得城廷中,却现那伏音已带着骷髅魔候在外面,守株待兔地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璟尧面对伏音,心下也没有半点胜算,毕竟现在个个都伤势不清,还带着两个昏迷的人,更是难以脱身,却也只能朝向他们汹涌涌来的骷髅魔奋战到底。
璟尧想着只要保全落尘性命,哪怕牺牲自己也没有关系,只是这样的话,此生便不能陪她一同看这天下安宁,四海升平,却难免有些遗憾。
正战得不可开交之时,却见云空中飞下一头神兽,那神兽通体雪白,正是白泽神兽,而那神兽背上所坐之人便是子崎的城姐金萱。
紧接着另一个骑着飞鹤的白衣白男子也从云空降落,手中指着一柄红黑色的长剑,此剑便是专门诛杀堕魔的诛魔剑。
那伏音见到这诛魔剑,不由得全身抖了一抖,此剑与她刚好相克,自然是极为忌惮此剑的。
伏音见到这白色长的俊美男子,不免问道:“你是金魔的侍魔者?”
“正是!我这诛魔剑已经很久没沾过血了,如今怕也是钝了,正好用你的血为剑开开锋也是好的!”天凌冷言道,他同样曾拜入天玄门门下,但却又是金萱的侍魔者。
血瀛国每一位血魔都拥有一个侍魔者,此人终生服侍在侧,可若主人堕入魔道成为堕魔,他们便会举起手中诛魔剑将主人斩杀然后寻找下一个主人。
所以对于血魔来说,侍魔者是又依赖却又忌惮的一种存在。
伏音修炼上百年,倒并不十分惧这侍魔者,而落尘的意图只是逃离此地,不想此刻跟魔族过多纠缠徒伤性命,便道:“城外我们已有十万大军临境,所以不必与他们纠缠!”落尘谎称城外有大军,好分散那伏音的注意力,伏音果然眉头一皱,命身旁的骷髅魔带领数一万士前去城外查看,这样一来,对付他们的骷髅魔便少了大半。
子崎听得小师祖唤他城姐,心中莫名激动:“是城姐么?”
金萱回头看向子崎,见他眼神空洞,心下暗惊:“你眼睛怎么了?”
“城姐不用担心,你回来就好,就是父亲他…”子崎叹了口气,却无法再说下去。
金萱也听闻自己那父亲已亡故,虽然她对他并没有太多感情,但是毕竟是亲生父亲,岂能无动于衷,于是白泽神兽带同他们回了来,白泽神兽有幻影之术,几人便隐身进入地牢,便见到落尘等人。
“他与我无关,先逃过此劫再说吧!”金萱心热面冷,却丝毫不愿提及自己是为父亲而归,提起长剑便朝骷髅魔斩杀而去。
天凌手持诛魔剑,与伏音厮杀相斗,而落尘、璟尧、金萱几人则突破骷髅魔大军,最终终于冲破一道口子,金萱唤了一声天凌,天凌便撤剑返身跟随金萱等人一同朝城外奔去。
到得地道口时,璟尧依然开启地道口,几人从密道中出了城,便不易与魔族大军碰上,出了城,却将天明,几人不敢多加逗留,立刻返回南岳郡,丝毫也而不敢懈怠。
回到南岳郡后,沧旻见他们只带回韵竹和盈秋,便询问缘由,后得知鸣凨和金烈尊者已魂飞魄散时,心中也有几分惋惜,但也为他们天玄门生死关头能同气连枝感到很是安慰。
而落尘不敢耽搁,立刻想对韵竹师嫂和盈秋施救,沧旻见她自己都已是伤痕累累,立刻劝阻,落尘还想勉强时却昏晕过去。
沧旻立刻命侍从将她带下去好生照料,而璟尧也受伤不轻,回到南岳郡后就已昏迷,沧旻只能一个个地以自己神力挨个相救,待他们伤势都稳定后才返回自己殿内。
可刚一回殿,便听得御医前来向他请示,沧旻误以为落尘性命危殆,立刻询问:“她到底如何了?可有性命之忧?”
“性命倒是无妨,只是落尘公主她…她已有了身孕了!”御医如实回答。
可这一回答却如雷电一般一道道地劈在沧旻身上,令他全身俱震,呆立当处,久久不曾言语!
本院,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