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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2)

  明笑阳嫌弃道:就你?满腹经纶?嗯?倒数第二?
  沈玄清倒是底气十足:术业有专攻,我学有所得的不适合应试而已,你不懂!
  明笑阳笑道:哦?
  三人又叫了些酒,一直聊到孜野楼快打烊了,明笑阳和沈玄清都有些晕乎乎的了,就赵安辰还清醒。伙计上前来问:三位客官吃的可满意?天晚了,本店也要打烊了,您看是不是也该回去歇息了?
  赵安辰道:好。付了钱,揪着这两个发晕的出了孜野楼。
  正要回客栈,明笑阳突然想起来还有篝火晚会,说道:赵逸,我要去看篝火晚会!
  沈玄清也很乐于凑热闹:好!走!看火去!
  晃晃悠悠地走到了那块空地,一看果然热闹,白日的高柴堆被点燃,火光冲天,照亮了很远。很多年轻男女都围着篝火打着手鼓,唱歌跳舞,时而欢腾起舞,时而牵手蹦跳,真是鼓乐酣畅,歌舞尽欢,明笑阳拉着赵安辰凑进去和大家一起跳舞,沈玄清也跟着一起跳。赵安辰打架还行,跳舞是真不会,明笑阳也不会,跟着大家有样学样,蹦跳得很开心。赵安辰看着明笑阳握着自己的手,也面无表情地勉强跟着跳了一会儿。
  哈哈!真好玩!火光映笑脸,明笑阳玩儿得欢腾。
  闹腾了一阵,三人坐在一边,看着别人载歌载舞。
  沈玄清笑得厉害,笑道:赵公子啊,你跳舞的表情我能记一辈子,哈哈哈哈!
  明笑阳身子一歪蹭在赵安辰身上,道:赵逸,笑一个!还伸手摸了摸赵安辰的脸。
  沈玄清嬉笑着拉了拉明笑阳:哈哈哈,你还想非礼宁王啊?哈哈哈,真是太逗了。
  赵安辰看着明笑阳凑过来的脸,微醺的眸子映着闪动的火光,亮晶晶的。赵安辰轻声道:好了,别闹,该回去了。说罢拉起明笑阳就要回客栈。
  沈玄清也站起来唤了声:等等我!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打劫 三
  一路上,明笑阳搂着沈玄清的脖子,沈玄清搂着明笑阳的腰,互相搀扶着,摇摇晃晃地跟着赵安辰回客栈。
  沈玄清道:这兰州的东西是真好吃啊,姑娘长得太漂亮了,大眼睛高鼻梁,肤白貌美,能歌善舞,真想娶一个回去当老婆,生的孩子都比别家漂亮!
  明笑阳道:嗯嗯!太有道理了!
  赵安辰扭头看了明笑阳一眼,无奈地又目视前方了。
  明笑阳笑道:赵逸,不如你在这也选个王妃吧,将来我的侄子肯定漂亮!
  赵安辰这一路上表情都冷飕飕的,老是往这二人手上瞄,神色略显不悦。
  进了客栈都已经过了半夜子时,沈玄清道:我回房了,晚安明兄,赵公子摇晃着上楼了。
  明笑阳却趴在柜台上问掌柜:掌柜的,今天有没有空房了?
  赵安辰朝明笑阳轻轻一瞥:
  掌柜道:不好意思,今天您回来的太晚了,又没有了,您还得可着您那一间房将就一下了。
  明笑阳嘟着嘴道:那好吧,走赵逸,我们回房吧。拉着赵安辰往楼上走。
  明笑阳进屋就倒床上来了一个大字躺。赵安辰拿过布巾在清水中浸湿,拧干,走过来扶起明笑阳,搂在怀里给他擦脸,擦手。
  明笑阳眯着眼睛道:好吃,够了够了,辰哥哥
  赵安辰怔了一下,微微一笑,放下明笑阳,自己去洗漱。明笑阳就这么不成体统地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明笑阳又在赵安辰怀里舒服地醒来,回头瞄了一眼,看赵安辰还睡着,今日倒是习惯成自然,一点不尴尬,还在赵安辰怀里翻了个身,脸对着脸地躺好,看着赵安辰的睡脸,心道:长得这么好看,唉竟然比本公子还好看,无论将来王妃是谁,她都是占了大便宜了。眨眨眼又想到:这么舒服,真不想起来,王妃呀,我还真是有点愧对于你了,你郎君这怀抱倒是被我这个大男人先试过了想着又往怀里钻了钻。
  明笑阳心道:赵逸将来也会这么抱着王妃睡觉吧嗯,那是自然又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怎么舒服地动了动,无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搂住了赵安辰的腰。
  赵安辰其实早就醒了,向来都是他先醒,今天肯定也不例外,只是有点好奇明笑阳今早会不会又鬼叫,便用内力敛了气息,十分逼真地装睡。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觉得很有趣,继续装睡。明笑阳脑袋扎在他怀里,自然看不到赵安辰脸上露出的微微窃笑。
  明笑阳悄声道:这兰州城的女子真是好看,昨晚竟然还梦到一个漂亮姑娘亲我呢,呵呵呵。
  赵安辰猛地睁开眼睛,低头道:你说什么?
  明笑阳一抬头:欸?你醒了啊,我是说
  哐!一声门开了,明兄?起床了!沈玄清和他姐一个样,一熟了就毫不见外,走到床前一看这个姿势,叫道:哎呦!马上用袖子遮了脸,转过身道:你在干嘛?
  明笑阳道:还能干嘛,睡觉啊,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赵安辰:
  沈玄清还遮着眼睛道:那怎么睡成那样了?
  明笑阳早就习以为常了,无所谓的说道:睡着了还管个什么样啊!
  沈玄清说道:倒也是,可你们怎么睡在一个屋里啊?
  明笑阳无奈道:这你得问问楼下掌柜,为何房间这么少!
  沈玄清道:哦!这么回事啊。
  赵安辰慢悠悠地起床,看着沈玄清,眼神像谜一样深邃,看得沈玄清一怔,不明思议。
  明笑阳问:你一大早的来干嘛?
  沈玄清道:没别的事,就是我今天要去宁州游历一下,特来道别的。
  明笑阳道:哦,那你去吧,后会有期!
  沈玄清道:好!先走一步,再会了明兄,赵公子!说完神清气爽的出去了。
  明笑阳道:他不喝醉的时候看着挺精神的。
  赵安辰瞧了一眼只穿着中衣还衣冠不整地坐在床上的明笑阳,缓缓说道:起来吧!
  明笑阳哼了一声:嗯。
  收拾准备妥当,要继续勘察边境,掏出地图仔细看看,哎呀!明笑阳忽然一拍脑门:宁州?早上沈玄清说他要去宁州?和咱们是同路啊,我怎么没想起来呢?果然早上迷糊,那就是要从兰州西门出去了,百里官道处不是有劫匪吗?
  赵安辰道:嗯,你也不必过于着急,他那性情定然不是什么策马狂奔之人,百里缓行骑马也要两天到,我们一边踏勘一边追赶,来得及。
  明笑阳赞同道:嗯,说的也是。
  二人行了一日半,刚想下马歇息一会儿,听见不远处的林中有说话的声音,一听就是沈玄清,明笑阳轻笑一声:呵,追上了。心道:他在跟谁说话?难道还有同伴?闻声望去,还真不是同伴。
  见几个大汉围着沈玄清,沈玄清还在慢条斯理地说着什么,目测气氛一点都不紧张。赵安辰也停住马向林里看。
  明笑阳笑道:哈哈,这些劫匪很温柔?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大汉从沈玄清怀里拉包裹,另一个牵他的马,沈玄清还在不紧不慢地说着什么。
  明笑阳心道:嗯?什么情况?轻夹马腹缓缓走了过去。
  干嘛呢明笑阳问道。
  沈玄清一看是明笑阳和宁王,很高兴地打了个招呼:欸?明兄!赵公子!你们来的正好,他们想要打劫我,我正在跟他们讲道理,稍等。
  啊?这气氛看着不像是打劫呀?既然是打劫,为何要讲道理?明笑阳脑袋里情绪有点转换不过来,不知道是该和颜悦色等着他们讲道理议和,还是应该换上关公脸大杀四方。很尴尬地弯腰趴在马上,抬着脸看着这些人,不知怎么办好。赵安辰也骑在马上默默地看着。
  沈玄清道:打打杀杀的不文明,粗鲁,有辱斯文,凡事有因有果,总是能解决的。咱们商量一下,马你们给我留下,我还得赶路,钱,你们拿走三分之一,可好?
  明笑阳:???
  赵安辰:?
  山匪:似乎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个提议,一人开口道:马给我们,你可以走路,钱我们要三分之二,看你是个斯文人,给你留点也不是不行,省得大费周章也好。
  明笑阳:???
  赵安辰:?
  沈玄清道:不好不好,路还很远,没马甚难啊,我出门在外也是不容易,要不银钱各一半如何?
  山匪又想了想:这样吧,马还是给我们,银钱给你留一半吧!
  明笑阳:???
  赵安辰:?
  二人正看着这场莫名其妙的打劫正在沉思,其中几个大汉朝着明笑阳这边走来,立于马前看了看,粗着嗓子问道:你们没得商量,你们的马看着很值钱,一定得留下,银钱看来不少,还有你身上那个红玉佩看上去挺值钱,都留下吧,不杀你们,留下东西走吧!
  明笑阳:?
  赵安辰:?
  明笑阳笑道:我要是分文不留该当如何?
  大汉道:那就得来硬的了!一挥手,前面林中冲出百余人来,都气势汹汹,手持武器,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明笑阳一声轻笑:这样才对!打劫要有打劫的样子,刚刚多尴尬呀,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出手,这就简单多了!
  赵安辰坐在马上,一动没动,十个数以后
  明笑阳轻松地往旁边一坐,百余人鼻青脸肿地面朝明笑阳,齐刷刷跪得规规矩矩。
  一旁和沈玄清拉扯包袱的两人,忽然不知如何是好了,是逃跑,还是犹疑片刻松开沈玄清的包袱,走过来和兄弟们一起跪好。
  明笑阳问道:你们武功不错呀,一般的禁军都远不是你们的对手,的确算得上是悍匪了。
  领头的说道:不敢不敢,您才是武功天下无双呢,呵呵。
  明笑阳笑道:我也不敢当,马上那位才是高手。
  众山匪侧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赵安辰,又慌忙低下头去。
  明笑阳问道:说吧,什么来路?
  众山匪一听此问,脸上十分为难,一看就是有难言之隐。
  明笑阳道:我不是坏人,你们也不用怕,可如果还不说就再打一顿。
  山匪首领抬起头,说道:嗯,看着公子也不像是坏人,公子您是?能否先告知在下啊...越说声越小。
  明笑阳是个百无禁忌的人,自报家门向来毫不遮掩:我是明欢,明笑阳,家住京城武国公府。
  匪首惊讶道:您是明公子?
  明笑阳道:正是。
  匪首热泪盈眶,激动颤抖,憋了两下哭出声来,一群人都跟着哭了起来一群大老爷们这场面着实有点难看。
  明笑阳无奈道:唉?唉?等会儿!我还没死呢,号丧呢?
  匪首哭哭啼啼说道:明公子,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是被逼无奈一路上逃命才到这来的,本想着投军,又不敢,派了个人去问守军,守军将领说,现在情势紧张,怕有奸细趁机混入,没有可靠的推荐信,不收新兵,我们只能先在这里落草为寇了。我们本来都是军人,大宋的地方厢军,虽然军职不高,可我们也都是军中将领。
  赵安辰一听,下了马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匪首看了一眼赵安辰,问明笑阳:明公子这是?
  明笑阳道:他是好人,比我官大,其他你们不用知道。
  ☆、着凉
  匪首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是江南西路军,与大宋四十多万禁军不同,禁军归二司管制,是武国公麾下将士。我们是驻守地方的厢军,都归兵部管。两年前,我们江南西路军洪州、吉州、虔州的厢军忽然军饷锐减三成,兄弟们怨声很大,我们将领们就在一起合计了一下,决定要讨个说法,可是我们三个州的知州大人都说这是上面的意思,后来我们得知,兵部尚书景秋华和朝中的一个左卫将军勾结,我们被克扣的军饷都被拿去给那个叫胡杭的左卫将军私蓄甲兵了。我们得知此事后,三个州的所有厢军将领集结到一起约有三百多人一起去江南西路的帅司安抚使那里举报讨说法。我们都到齐后,还没说什么,就被不知道哪来的甲兵团团围住,要将我们剿杀灭口,我们拼尽全力逃出来的也就剩下这百余人。他们不依不饶沿途追杀,我们没有办法,只能全部分散,每个人单独逃走,约在最西北的边境兰州聚头,地点是西城门,我们日日都会派一个兄弟去西城门守着,遇到赶来的兄弟就引到这处山林中藏起来。我们百余人都是由百余条路线逃到这里的,由南到北,一路逃,一路打听,听说沿途也有几个州的厢军军饷被克扣三成的。我们其中有的人偷偷潜回老家看一眼亲人,发现他们全部被抓了起来,为了逼我们回去,我们的亲人全部攥在他们手里了。可我们不能回去啊,如果回去了,不仅我们活不了,我们的亲人也会被灭口,现在至少他们还能活着,一路逃命,我们才知道,他们势力有多大,我们斗不过的。只能先隐姓埋名藏于此处,劫些钱财糊口,想着来日方长,总能想出对策。
  明笑阳道:又是胡家。
  赵安辰面色凝重,沉默不语,沈玄清都惊呆了。
  明笑阳对沈玄清道:此事不能说出去,你告诉任何人,你都得掉脑袋,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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