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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节

  “说下去。”
  “以广东省的情况看起来,发展铁路,不如发展内河运输。”范中流对自己的调查信心十足:广东内河航运里程高达一万公里,仅仅珠江的三大支流和附属水系在广东省内就有超过5000公里的通航里程。
  “所以,轮船运输在广东是最划算的。”
  “不仅仅是在广东,即使在长江流域,也是类似的情况。就目前而言,疏通珠江和长江的内河网,远远比修建铁路要便宜,工程量也要小得多。”
  “载货船只,尤其是内河载货船只,最好是平底船,也就是人们所说的沙船。按照莱茵河航运的经验……”小白狼总喜欢炫耀自己的莱茵背景。
  楚剑功掏了掏耳朵:“好了,小白狼,内河航运船一定要尽早设计出来,无论是贸易还是军需,甚至军事机动,我们需要大量的这种船只。”
  “啊,钧座,我们不造军舰吗?”刚回来不久的施策叫道。他专管海军,被授予左将军职衔,因为张兴培去上海,这个职衔就空了出来。
  “军舰自然要造。”楚剑功回答他,“可是施策,你想清楚,我们需要什么样的军舰吗?”
  “我们的军舰的首要任务,就是保卫虎门要塞。”
  “虎门要塞不需要军舰保卫。”范中流不高兴了,“看看吧,先生们,虎门要塞在我的精心修筑下,已经不适合用要塞来形容了,你们应该称他做壁垒,大南洋铁壁。”
  “好了,范。”楚剑功打断他,“先听施策谈海军。”
  “第二个任务是护航,为我们的商船护航。第三个任务,则是进攻,进攻镇江,切断漕运,或者直接进攻白河口。这三种任务,需要各种不同的舰只。”施策明显是思考过的。
  “我有一个大计划。”谈起海军,施策变得意气风发:“我们要造60万吨的战列舰,巡洋舰和海防舰,以及实验性的建造蒸汽铁甲舰。”
  “你以为自己是陈绍宽咩?”楚剑功说。
  “陈绍宽是谁?”
  “别废话了,仅仅广州船厂,没有那么大产能。青铜丽人,你们每个月能提供多少台标准船用蒸汽机?”
  “现在还在试验,不知道。”
  “我们现在需要的,实际上是一种舰只,就是用于护航和剿海盗作战的巡洋舰。小白狼,除了内河沙船之外,你要设计一种巡洋舰,速度要高于15节,600吨左右,以南海海况为标准。”
  小白狼面露难色。
  楚剑功一看就明白了,小白狼并不是船舶工程师,要他照猫画虎设计沙船还可以凑活,按照特定海况造巡洋舰,他就抓瞎了。
  汽船突突突的返航了。不管怎么样,第一次乘坐自己生产的汽船,还是令人兴奋地。到岸以后,工部侍郎龚振麟等在码头上,楚剑功一把抓住他:“来来来,你的字好,题写个船名‘寒号鸟’。”
  回到大都督府,李颖修问他:“蒸汽船怎么样?”
  “还行!”
  “是不是明年我们就可以登陆白河口了?”
  “你也想登陆白河口?那么着急拿下全国政权干嘛?”
  “我不急,有人急,庞天寿石达开送来的报告,太平军开进湖南了。”
  “胡闹,不是让他们留在广西,保护我们侧翼吗?”
  “人家不听你的,有什么办法。庞天寿和石达开倒是留在的广西。他们请示下一步的方略。”
  “下一步的方略?让他们以浔州为中心活动,控制住西江和浔江,保护我们侧翼为主,条件允许的话,向怒江——红河流域发展。”
  “他们长期在广西,支援起来有些困难,你要知道,艇匪的大头领罗大纲,跟着太平军走了。”
  “现在广西兵是不是追击太平军,进了湖南了?”
  “石达开是这样报告的。”
  “那……广威军重回紫荆——金田地区,屯垦。钱水廷!”
  副官钱水廷应声而入。
  “通知大都督府,明天开会。特别通知肯尼夫,让他写个支援广西的方案出来。”
  ps:有愿意报名船舶设计师的吗?把身世写清楚一点,中国人西洋人都可以。
  5太平军在湖南
  “探得贼在全州掳船二百余只,有无论全州玫得与否,欲直扑湘、汉之谣。”
  和另一个时空一样,洪秀全等准备放弃全州不攻,而径直进军长沙、武昌。“首重长江之术。”
  和另一个时空不同的是,太平军在全州城下只呆了三天,征集了船只之后,立即北上,并没有把全州打下来。
  杨芳和向荣从广西来的追兵受到石达开,庞天寿的阻击,在太平军北上十天之后,才到达全州,而在北面的蓑衣渡,江忠源的乡勇根本来不及布防。太平军直逼永州,而博爱王冯云山也活了下来。
  然而,在永州城下,恰遇潇江涨水,守城总兵“预撤浮桥”,在西城严密设防。太平军缺乏船只,“以大水不得渡,乃捉队屯河西”,“列阵愚溪桥”,隔河相持。李秀成带领突击队“焚柳公庙,谋汗河。城上军以枪炮击却之”。
  太平军决定设法强渡潇江,“刊山木为咐,掠上游船,载炮来攻。”清军“凭河严御”,以猛烈炮火封锁水面,太平军“卒不得渡”。洪秀全等决定放弃攻城,在天地会向导下,由隘道南取道州。
  道州守将余万清“私将所垒西门撤开,带兵数百,如鱼窜乌飞,由江华奔去。”太平军“已到西门城下,见门未闭,蜂拥直人”。
  湖南是天地会与白莲教两大秘密会社交汇地区。太平军入湖南以后,天地会、白莲教等起兵响应,而且,“……楚南地方自道光十一年辛卯,至道光二十三年癸卯,屈指整整十二年,虫蝗水旱,大荒三载,灾连不绝,流离失所者居多。农民失去土地和生活出路,群起涌人太平军营,把温饱和解放的希望寄托在这支农民队伍上。
  太平军在湘南完成了第一次扩军。青壮人数扩大到三万人,由秦日纲,胡以晃,赖汉英,林凤翔,李开芳等统之。
  六月底,太平军转战郴州,打通了湘江和珠江的水路联系。洪秀全命全军在郴州休整,再次进行了大规模的扩军。
  在郴州的第十天,洪秀全收到了意外之喜,广东的共和,给他送来了一批火炮。一共三门,听送炮来的人说,叫做六磅炮,还有几十枚六斤重的炮弹。
  这三门炮是广东在鸦片战争前购买的火炮。现在共和要统一使用十二磅炮:包括十二磅山地榴和十二磅铁铸加农炮,而这些六磅炮在黄埔讲武堂炮兵教导科磨损得很厉害,对一支正规炮兵部队来说已经没用了,所以楚剑功在得知太平军攻克郴州以后,就把这三门炮运了过来。
  火炮对太平军而言可是好东西。由此,洪秀全和杨秀清放弃了北进岳州直取武昌这个比较简单的计划,而转头进攻长沙。
  萧朝贵率部轻兵急进,20日行六百余里,到达长沙城的东面。
  骆秉章决定加强东路防御。调遣新到西安镇总兵福诚、渲关协副将尹培立所部陕兵1千余人,于8月10日上午匆忙移营石马铺之赤冈岭。这支陕兵没有战争经验,更不熟悉太平军的战术特点。
  8月11日辰刻,萧朝贵派出小股部队至赤冈岭、豹子岭的敌人阵地前挑战诱敌。
  福诚、尹培立以为战机已到,即令陕兵离开岭上险要阵地,纷起出击。太平军边战边撤,诱敌追击,进人萧朝贵布置好的伏击圈。
  于是,攻击令下,曾水源、林凤祥、李开芳等率主力冲出会战,陕兵仓淬“骤战,又失于据险”,惊恐怯懦,势渐不支,惟盼后队支援。
  萧朝贵不失时机地实施战术诡诈,派出一支太平军打着清军旗帜,身穿清军号褂,“诈为援军’,由侧后接近陕兵阵地,陕兵不疑。这支太平军“突入清营冲杀”,石马铺、赤冈岭、豹子岭一线陕兵营盘顿时混乱,纷纷溃窜。太平军立即绕出在前线会战的陕兵之后,以大炮轰击。于是已经危急待援的陕兵被前后包围,迅即大溃。
  巳刻,太平军乘胜大举追歼,“破连营七八里,杀死大、小妖官数十员。”福诚、尹培立皆被击毙,陕兵伤亡700余人,几乎全军覆没。
  太平军攻占长沙东南军事要地石马铺,所得军粮、大小炮甚多,红粉四千余斤。骡马不计其数。午刻,大军“在省外铺户停扎”,直逼长沙城南立营。
  杨芳率领的湖南绿营一直尾追太平军,而向荣的广西兵在进入湖南后,就告称水土不服,一直在湘桂边境梭巡。
  江忠源的湘勇,则是盯着太平军在永兴的主力,长沙城里,骆秉章能够依靠的,只是宝庆兵备道曾国藩的五千团练。
  曾国藩自从朱雀军南下之后,就改任宝庆兵备道。他用古法制军,以宗族为骨干,大宗为将领,小宗为头目,佃农为兵丁,又吸收了他亲眼见到的朱雀军练兵之法,总结了用火器,结硬寨,挖壕沟的“火枪战”之法。
  这几年以来,曾国藩倾尽全力收罗火器,楚剑功当初练兵用废了的六百杆火铳,也被曾国藩当宝贝似的留着。
  得知太平军袭来的消息,骆秉章和曾国藩就以多出二成的工钱,吸引苦力,加高城防,又把湖南的大炮精心布置。
  ……
  “为什么要把火炮送给太平军,让他们去打长沙?如果去岳州,直下武昌,不是更好?”李颖修问。
  “湖南这个地方很复杂的,乡党,天地会,白莲教,湘西土匪,当然,还有农民和地主。”楚剑功叹了一口气,“如果使我们自己一脚踩进去,那些地主什么的不配合,他们又是生根于乡土之中,我们就要被磨死了。”
  “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打一打,就都冒出来了。”
  “所以,东厂要密切注意湖南方向,谁接济过太平军,谁打击过太平军,谁给曾国藩送过钱粮,谁家的子弟当了团练。每个乡,每个村,都要弄清楚。到时候,按图索骥。”
  “说到东厂,农村的这些事情。早慢熊弄得清楚吗?”
  “东厂现在易水在管,早慢熊还是专心搞他的情报分析。”
  6湘军的登场
  从8月中旬开始,清军与太平军在长沙城下展开了一系列会战。
  先是萧朝贵带领本部三千人马,围攻长沙。曾水源,林凤翔,李开芳分别指挥两广老兄弟为主的刀牌手,从东、南、西三面攻打。
  萧朝贵亲自带领八百多湖南的农民,挑土肩石,爬上妙高峰,准备将楚剑功送来的三门西洋大炮安放在妙高峰上,轰击长沙城内。
  8月13日,他们完成了妙高峰主炮台的构筑,“架炮昼夜轰发,益以火箭、火弹梭掷,势甚披猖。”城南近城火力点也发挥显著军事效益,太平军“踞马云庄、履升典及近城各屋,穴墙出炮”,火力杀伤城上清军。清军还击,但“箭炮不能人”近城房屋。太平军有恃无恐,攻击更猛,清军“惶恐无措”。
  在火力掩护下,曾水源等从13日至18日,连续出队,“昼夜攻扑,枪炮火箭如密雨流星,城门倒破”。骆秉章等深感“万分危急”。太平军又把进攻的正面由南门向东西两翼展开,以金鸡桥、校场为前沿,猛攻南门一与浏阳门,还组织突击队,在西门游击骚扰。攻势使清军日夜紧张,兵力不足,“游兵无几”,没有生力军替换疲惫的守军,长沙城内的官绅面临着灭顶之灾。
  在此时,曾国藩出面了,他“镇之以静”处事不慌不忙,有条不紊,极大地安定了城内的民心。城中地主绅士为了挽救身家性命,“带勇巡守,多人相护保城”,“甚为得力”,缓和了守军不足的困难。
  曾水源突破南城之后,曾国藩派人在长沙城内挖出战壕,用麻袋装土,筑起街垒,步步为营。他勉励长沙城内的守军说:“街垒之术,乃西洋大国法兰西之制胜法宝,法国依仗此术,七败反法同盟五十万大军,连前年在本朝施虐的英夷也吃了大亏。匪共的前将军杰肯斯凯尤善街垒之术,宝庆练兵之时与国藩交谈甚久,我方得此等秘法。”
  萧朝贵虽然攻破城南一角,但无法进一步推进。
  8月20日,杨芳率大军赶到,指挥清军大举进犯。
  东线为主攻方向,兵分三路:中路由白沙井直攻太平军营垒;左路由仰天湖进攻妙高峰太平军主阵地;右路由蔡公坟沿城至南门大街,进攻街区太平军据点。王家琳在西线实施牵制性迸攻。曾水源等早已预防此着,加强了防御设施,在防线边缘构筑了内外两道墙垣,挖掘嚎沟,墙边、墙身皆遍布竹签,开设枪眼,与制高点上的炮兵阵地构成立体火网。同时,在墙后配置劲兵,准备伺机出击。
  会战于清晨寅刻展开。中路清军气焰颇盛,冒着枪弹,“扑至墙边,争先抢上”,并“随进随拔”竹签,终于将太平军防线“外墙拆毁十数丈”。清军“一拥而人”,并“连开枪炮”掩护。“参将郑魁士正欲抢上内墙”,企图扩大战果。太平军“于墙内连开枪炮”,猛烈杀伤暴露在两墙之间的清军。郑魁士“领颅突被枪伤,血流满面”,兵勇多有伤亡,锐气尽折,只好溜回。
  左路秦定三刚出队,五六百名太平军突然从妙高峰杀出,楚勇抵御。双方相持后,太平军撤走,清兵毫无进展。
  右路由乌兰泰督战,清军“由蔡公坟直下”,无非放火箭焚屋、.之后,清军进至外墙,拆除木板,但“遍地竹签”,兵力无法展开,只得遁回。西线王家琳竟没有什么动作。这天清军伤亡l千余名。
  杨芳虚报说:‘’毙贼四百余人。”好为大捷。
  向荣接到杨芳的虚报,为了抢功,轻兵急进,8月25日,由陈家楼进至朱木山,“在州北十二里,西倚高山,东临郴水。”这是郴州东北要隘,向荣令清军“筑立新营”。太平军乘清军尚未立足,“分两股来扑,每股约有二千人。”向荣匆忙防御,折损二百余人,太平军退走。
  向荣发兵追之,失去太平军踪影,派人往永兴打听,才知道太平军大部已去长沙,这里应该只有李秀成率领的五百疑兵。这么一折腾,已经耽误了四五日。
  8月28日,赖汉英带领的太平军后卫部队2000人,在醛陵南境的丹陵桥与江忠源的湘勇发生战斗。后卫军为了击退尾追的清军,部署了一个伏击计划。他们在丹陵桥附近山岭的田沟里埋伏而后出动诱敌部队,至枚县境分路引诱清军由枚醋大路追击,准备在丹陵桥伏击之。
  江忠源却通过当地士绅得知丹陵桥有伏兵,急令“守备白能将队伍潜伏松林”,准备“突出腰击”太平军的伏击部队,实施反突击。
  果然,太平军发现湘勇进至丹陵桥,以为伏击时机已到,遂令2000余名伏兵“从东南路斜抄而来”。白能遂在路旁松林由侧后邀击太平军伏兵,江忠源迎击前路。太平军见伏击不逞,乃“退据路旁谭家大村”,与清军相持时许。之后,太平军转守为攻,“忽分两股从山沟抄来”,试图击湘勇,湘勇虽然人多,但挤作一团,施展不开。
  但湘勇都是本乡本土的子弟,熟悉地形,数千人分散从小路绕出包围,又从背后反卷而来。湘军人多势众,“亦分左右从高压下”,猛攻山沟里的太平军,将士们只好退守谭家村。湘勇又大举集结,包围该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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