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无需过多争辩，女孩只消用一瞬不瞬的眼神望向对方眼里，路生就得双手投降。
  “好吧，哥哥承认。”
  有些事情，他本要自己消化，不需对路薇述说。
  “是出了什么事么。”
  路薇多少能从他近日出神的样子，猜出几分来。
  “不是什么大事，”他说，“有人落井下石，反悔。原本说好的接应的人，联系不上了。”
  “不过，”他脸上没有慌张的神色，甚至有几分乖张，“也不是非要等那人回信不可。”
  “薇薇，哥哥自有办法带你出去。”
  路薇不由得得回想起机场的险象环生的场景，虽说在这里躲了三个月，可若是再贸然逃出去，哥哥有没有这个运气死里逃生，就不得而知了。
  “就算一直在这里，也没有关系，哥哥。”
  女孩揽住他的脖子，眉间不免带上担忧。
  路生接纳女孩的柔顺，打手按她入怀，另一手抚上她已经鼓起来的腹部。
  “我们不会一直在这里。”
  “相信哥哥。”
  *
  青屿会的首领，对外知晓的人不多，这么多年来，从萌芽到壮大，都只知道，阿生才是对外事务的话事人。他的话，就是首领的话，毋庸置疑。
  这个低调而强势的组织，麾下能人甚多，少一个阿生，并不会就此运行不了。炼油厂没了就没了，换一个地方就是， 更何况，青屿会有千千万万个“炼油厂”。
  眼下，青屿会不打算对路生伸出援手，就此铲除一个知晓内部众多秘密的人，也在预想当中。仗着路生的有软肋，即使被警方抓捕入狱，也不会泄露一分组织内部的机密。
  敲得一手好算盘。
  可路生这么多年，也不是个吃素的。
  他当下做了一个决定。
  “明天哥哥去一个地方。”
  “噢。”
  路薇不怎么心上，也不关心去哪里，跟着哥哥总没凑。
  知道第二天，路生把女孩按回房间，女孩一脸诧异地望着他。
  “薇薇留在这里，等哥哥回来。”
  “不要，哥哥带我一起走。”
  女孩等下急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慌乱。她呆在哥哥身边很久了，这期间几乎从来离开过哥哥身边。
  “为了孩子着想 ，薇薇就留在这里。”
  “哥哥很快就会回来。”
  他执起女孩的手，在手背上虔诚一吻。
  睁开双眼，眉目清明。
  “等到那之后，哥哥和薇薇，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男人笃定的语气，让她稍稍放下心来。
  “要等多久？”
  “三天。”
  女孩让自己长舒一口气。
  “哥哥，我等你。”
  路生得到女孩的允诺，嘴角扬起一个笑，抱着女孩瘦弱的脊背，深深抱住了她。
  男人想要转身的时候，女孩拖住了他。她拉着他的手，开到一开始进入到这里的地下室。黑暗的地下室，留下了他们曾经淫靡欢爱的痕迹，记录了路生晦暗失控，将她锁起来，几近囚禁奸淫的时日。
  她拿起厚重的锁链上面的手铐，咔哒一声，在自己的手腕上套住。拔下上面的钥匙，放进男人手里。
  男人用幽深的目光看向她，拿起钥匙就要给她解开锁链的手铐 。
  女孩拒绝了。
  她立在那里，身上是宽松的雪白裙子。纤细的腰身看不出区别于少女的不同寻常之处。
  “哥哥，我和孩子，就子之类等你。”
  “等你回来 。”
  路生看到她眼里的坚定，不再坚持。哥哥总是要尊重妹妹的意愿。
  “好。”他说。
  随后，路生拉上黑色连帽衫的帽子，后退两步，离开房间，离开这栋玻璃公寓。
  女孩在那里，目视着他远离。
  看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知道消失在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