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节
寺内寿一的话又提及另两个让所有高级军官极.为头痛的问题。
中国空军出现在战场之后,首先就空袭了大汶口.和泰安的日空军前进机场,炸毁五十多架日机,随后又与日机进行了数次大规模空战,双方投入的飞机高达两百架次,损失极为惨重,总共有一百多架日机被击落,占日军投入飞机的一半多,日机现在已经不敢再像前段时间那样,在大白天大模大样的出动。简单一句话,中国空军控制战区的制空权。
除了天上,占领区中国游击队极其活跃;从泰安.到兖州的公路铁路桥梁几乎全被炸毁,半个月前一支中国游击队在济南到泰安的公路上伏击了一队运输车队,七十多辆汽车全部被毁,押车的两百多名士兵被消灭,消息传来后,济南守备的坂田旅团长差点被盛怒的寺内寿一送上军事法庭。
坂田旅团长调.集了古江大队扫荡游击队,可游击队却凭空消失,古江在外寻找多日也没找到,就在大家以为游击队迫于皇军声势遁逃之时,这支部队却突然出现在济南以东的周村附近,在这里连打两仗。第一仗伏击了一列日军军列;第二仗炸毁了日军设在周村的军火库。日军周村守备队队长被迫切腹谢罪。
随后整个山东日本占领区交通线到处燃起战火,每次运送物质都要重兵押运,可即便如此,每次还是要损失几辆汽车的物质和几十名士兵的生命,不是压上地雷,就是被忽然飞来的炮弹炸上天。
这些游击队的活动区域好像只在泰安以北,可过了泰安,运往前线的物质又面临中国空军的威胁,十成物质中能有一半到达前线,前线将领就要谢天谢地了。
津浦路战事发展现在这样子,是包括东京军部在内的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在战事发起之初,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役,三十多万皇军必如雷霆扫穴般驱逐支那军,顺利打通津浦线,可到今天,中国军队不但没有被驱逐,皇军却已露败象,巨大的反差震动了所有日军高级将领。
“真是个庞然大物!”中岛默默的看着巨大的军事地图,心里有些感概,他更加佩服老师石原深邃的战略眼光,事实已经证明他是正确的,军部那帮蠢材正在葬送日本。
寺内寿一扫视屋里的军官,见他们都在默默思索,他脸色一振,大声说:“诸君,立刻执行吧!”
等大部分军官退出去后,寺内寿一坐在桌前,亲自起草了一份电报,交给冈部直三郎。冈部直三郎接过来看后,很是忧虑的皱起眉头。
“阁下,现在向军部提出这样的建议,军部不会接受的。”
“为了帝国的利益,我不能明哲保身。”寺内寿一严肃的说,他听懂了冈部直三郎的腹语,冈部直三郎的意思是,如果在现在提出这样的建议或者要求,会被军部认为是怯懦,再加上徐州城下的撤退,寺内寿一很可能会被不名誉的调离中国,更严重的话,甚至可能会被强制退役。
中岛很想知道寺内寿一到底写了些什么,可冈部没给他看,两位长官的话显示这封电报的内容会十分严重,他也不好随意发问。
冈部直三郎还要开口,寺内寿一却摆摆手,示意让他直接发,冈部看看寺内寿一,又看看中岛,便把电报递给中岛,中岛接过来一看,这才明白为什么冈部直三郎为什么那么紧张。
寺内寿一的电报不是很长,但却说了三个内容:第一,当初军部对中日战争的预测错了,中国军队的实力超过日本的估计;第二,政府在对华策略上错误,不应该拒绝与蒋介石政府谈判,应该采取军事打击和政治诱降两手,尽快实行停战;第三,要求增兵,要求大量增兵,寺内寿一认为军部目前采取的是添油战术,现在华北方面军和华中方面军都面临兵力严重不足的局面,南京如此,徐州亦如此,要解决这个问题,至少应该向支那战场再增调二十-三十个师团,使支那战场的总兵力达到一百六十到一百八十万人(不包括满洲和内蒙),如此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支那事变。
“我支持司令官。”中岛看后平静的把电报交给冈部直三郎,他明白冈部把电报交给他的目的是想让他劝阻寺内寿一,毕竟寺内寿一现在十分欣赏他:“我建议,司令官可以加上这样一句话,可以以蒋介石的条件为和谈条件,展开谈判,只要能保住满洲即可。”
冈部心中的怒火油然而起:“混蛋,怎么能提出这样的建议我们的态度应该是告诉军部,我们有必胜的信心。”
“过度强烈的爱国心会毁了日本。”面对冈部的呵斥,中岛丝毫不惧的反驳,他现在有些反感这些动不动就把问题无限拔高的做法。
“混蛋!”要不是寺内寿一在场,冈部差点就动手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中佐两耳光:“前线士兵在奋勇作战,你却在这里大放厥词,要不是…..,我差点就以为你是个悲观的卖国者。”
“一力主战就是爱国者?”中岛极其冷静,寺内的建议让他极为意外,也让他看到潘一分希望,从卢沟桥事变演变到支那事变,一直都是华北派遣君和关东军在推动,如果他们都动摇了,军部就可能重新考虑对华战略,早日实现对华停战:“国家实力不足的情况,贸然开战,这是拿国家命运在赌博。根本不是真正的爱国者,而是毁国者。”
冈部直三郎愤怒的挥动手中的电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封电报很可能断送司令官的前途。”
“我很钦佩司令官的举动,”中岛依旧平静:“但司令官肩负国家重任,更应该把实际情况向军部向天皇陛下反应,否则就是误国。”
“好了,”寺内寿一打断他们的争论:“冈部君,发吧,中岛说得没错,卢沟桥事变时,我们的判断都错了,不过战争既然已经打起来了,我们还是要设法取得胜利。中岛大佐,你明白吗?”
“哈,”中岛话说了一半就愣住了,大佐,这是怎么回事?
“冈部,再拟一道命令,内容是,由于中岛康健中佐在津浦路战役中的出色表现,提升他为陆军大佐,命令即日生效。”寺内寿一欣赏的看着中岛。
冈部对提升中岛没有异议,中岛表现出来的才华已经证明他是个出色战术专家,担任中佐确实屈才了。
寺内寿一疲倦的靠在椅子上,揉揉有些发红的眼眶,准备休息一下,可这时景谷拿着几份电报快步进来。
“报告,邹城失守,山冈厚重将军率部退往兖州。”
“矶谷廉介将军报告,他受到支那军的顽强阻击,紧张十分缓慢,支那军二十四集团军正在他身后向他进攻,要求中岛将军拖住支那军。”
这两个消息在寺内寿一预计之内,可第三个消息让一下子跳起来了。
“支那军攻占杨甄,中野旅团被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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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二章津浦路防御战第十节虎啸(五)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二章津浦路防御战第十节虎啸(五)
八月的武汉骄阳似火,空气中没有一丝风,沉闷的空气预示着一场暴雨将至。从江南逃到这里的人将这座城市挤得满当当的,逃难者携带的资金又造成了这里商业的空前繁荣,法国的香水,美国的电影,英国的珠宝,应有尽有;各个剧院依然人满为患,宵禁虽然有,但有权势的人却视若无物;大街上每天都有各种组织组织的抗日游行,这些游行都得到武汉市民的大力支持。
而武汉三镇最繁忙的地方莫过于长江码头,前方军情紧张,所有码头全部被军管,军需部在每个码头派都驻指挥官,从四川下来的满载军火的轮船在这里卸下各种武器弹药,然后又装上难民,向上游而去。
又一队轮船在汉口码头靠岸,让码头军管官员意外的是随船而来的最高指挥官居然是位漂亮的女中校,这让他有些奇怪,可看到在码头等待的居然是西南开发队驻武汉的最高官员时,他立刻放弃了一些别的想法,老老实实的待在一边。
“这些药品不要落在清单上,运往…..”女中校说着扭头看看身边的一位身穿蓝色长衫的中年人,中年人连忙接口:“华贸货场,那是公共货场。”
“好,我会尽快办好,宫秘书,您就放心吧。”西南开发队后勤部武汉负责人林淮宾说,林淮滨是最早梅老爷子最早从美国组织回来的华侨,1933年加入西南开发队,他在美国学的建筑,回国后却被分到后勤部,在洪君器手下干活,由于工作业务出色,颇得洪君器的重视,最近大本营改组,成立后勤部,由洪君器出任后勤部部长,洪君器将西南开发队原武汉转运站站长吴林普随洪君器到后勤部,武汉转运站改组为武汉后勤站,林淮滨被从重庆调来担任站长同时兼顾出川部队的后勤补给。
“不是这样简单,”宫绣画轻轻.摇头:“这件事必须绝对保密,你明白吗?这事怎么办你听楚明的。”
“是。”尽管军衔比宫绣画高一级,可.林淮滨依然以下属的方式答道。
“让你的人卸船吧。”宫绣画没再.说什么了,林淮滨点头答应,与楚明一道指挥卸船去了,等他走后,宫绣画才对中年人说:“黄兄,这事你还满意吧?”
“多谢,多谢。”黄民诚感激的说:“不过,你看,”
宫绣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码头外有几个小商贩.正注视着他们,显然这不是一般的商贩,宫绣画淡淡的说:“有什么办法,这事本来就是冒险打擦边球,恐怕重庆的眼线早就报上去了,你以为能瞒过委员长吗?小数目还可能,这么大的数目,不可能的。”
随后宫绣画微微笑道:“我们都有事情要做,就在这.里分手吧。”
说完伸出手,与黄民诚握手告别,黄民诚心中黯.然,知道这是宫绣画再度向他表示,除了这事以外,她不会与他们发生任何联系。
黄民诚在重庆.一待就两个多月,这期间除了办药外,还与重庆司长杨永泰商议在重庆设立八路军办事处的事情,另外准备在重庆发行《新华日报》,前者好说,杨永泰很轻易的就答应了,后者却被否决了。
新华日报在武汉在年初就在武汉公开发行了,其他地区都同意出版发行,可在四川云南两省却被坚决拒绝了,黄民诚提出抗议,可杨永泰却告诉他,要想在重庆发行报纸,必须得到重庆宣传部的批准,要取得这样的批准必须具备几个条件,凡是不具备这些条件的,都不可能获得批准,不单单是新华日报,包括申报大公报等报纸,都不能在重庆发行。
黄民诚到宣传部咨询,宣传部的答复是,首先报社的记者和编辑必须取得重庆的新闻行业从业资格证,报社准备金为五十万大洋,这笔钱必须存在宣传部的指定账户上,没有宣传部的同意不能转走;最让黄民诚不能接受的是,宣传部要派人到报社担任监察员,理由是战时必须实行新闻管制。
在重庆碰壁后,黄民诚又到成都,在成都拜会了刘湘刘文辉等川中实力派人物,双方讨论了设置办事处等事宜,可在新华日报上,刘湘表示他帮不上忙,四川对新闻报纸的管理办法完全复制了重庆的做法。
黄民诚在成渝两地奔波,还有个秘密使命,就是恢复四川和重庆的地下组织,四川的地下组织被破坏得极其严重,为配合川北红军,成都地下党组织了一系列罢工,在农村组织了多次暴动,实力暴露严重,1935年四川省委被中统破获,牵连到川南特委,近百人被捕;农村的组织受到康泽别动队的残酷打击,大部分撤到大巴山游击队中了。
“….,重庆有些特别,庄文革没有容许抓捕我党,可他采取的措施却使我党发展受到极大限制,党组织发展极其缓慢,工会农会全部控制在市党部手中,工人农民全部参加工会和农会,我党根本无法渗如其中,学校的情况也是如此,三青团控制了学生组织,我党共青团只有很少一部分支持者,此外重庆社会控制极其严格,我在那里只停留了两个月,就被要求办理临时身份证,我党活动极端困难。”
办妥药品入库后,黄民诚就返回武汉八路军办事处,当晚周en来回来就向他汇报此次四川之行的结果,同时报告四川地下党的情况。
周en来浓眉紧锁,重庆的情况中央不是很清楚,报上虽然有报道,但这些报道与实际总有出入,可现在看来困难比想象的更大。
“外面拿个年轻人是怎么回事?你带回来的?”周en来首先有些纳闷的问,他一回来就看到外面有个年轻人坐在那里,董必武告诉他是黄民诚带回来的,这让他很是奇怪。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宫绣画临走前对我说他是我们的人,让我把他带回来,他不能再回西南开发队,甚至不能再回重庆了。”宫绣画临走之前悄悄对他说这个楚明是他们的人,这让他非常惊讶,上次在上海遇到一个姓池的西南开发队中干部,那人也悄悄向对他说,他是中共预备党员,希望能与组织上取得联系,他没有轻易答应,回来向组织上报告后,组织上正在向北方局查证。
“他怎么说?”周en来面沉似水,眉头深锁,他不清楚这是不是庄文革是真的发现了还是仅仅一个试探,亦或其他什么。
“在路上他什么也没说,进了这里之后,他才告诉我,他是北大共青团团员,1932年参加抗日游行被捕,正好庄文革到北平招募西南开发队队员,当时的党组织为了营救他们,指示他们加入西南开发队,同时的还有池金明、闵雅茹、辛学志,其中池金明是预备党员,也是他们在西南开发队的小组长。”黄民诚详细的把下午与楚明谈话的内容说了,然后有些怪异的说:“周副主席,真假姑且不论,问问闵雅茹就清楚了,不过,我有些奇怪,如果庄文革真发现了他们,为什么不抓他们呢?”
“他是我们的人,闵雅茹向组织报告过。”周恩来曾经详细的问过闵雅茹逃出来的经过,他甚至猜到是谁向闵雅茹他们发出的警报,当时他心里就由种不好的感觉,现在这个感觉得到证实,他们这个小组实际上已经被庄文革掌握了,只是不想动他们罢了,或者是放长线钓大鱼,看看开发队内部还有那些是共c党员。
“你把他叫来,我问他一些情况。”黄民诚看周en来脸上有些忧郁,又有些担心,他张张嘴,可最终什么也没问,不过他清楚,周en来肯定比他了解更多情况,出于组织纪律,他不能打听,就算打听,周en来也不会告诉他。
楚明很是激动,他没想到,居然能见到周副主席,所以当周en来问他时,他的回答有些结巴。
“我…我们....我们是....。”
“别紧张,楚明同志,”周en来给他端来一杯水:“你们的情况闵雅茹同志已经向组织上汇报过了,不过她走后的情况,组织上就不是很了解了,希望你向组织上汇报?”
楚明端着水杯,稳定下情绪,有些羞愧的看看周en来,周en来温和的冲他笑笑。
楚明把闵雅茹走后,基地发生的事情一一详细的报告了周en来,包括他被捕的那段经历。最后他说:“池金明后来接到一封飞刀传书,信里警告我们,说开发队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让我们停止一切活动,千万不要与队外党组织联系,庄队长..,”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眼周en来:“庄继华,可以在队内不抓我们,但若发展到队外,恐怕也就不行了。周副主席,开发队还有我们的同志,他在秘密保护我们?”
看着楚明充满希翼的脸,周en来没有答话,神色丝毫没变:“或许某个同情我们,反对蒋介石的人干的,连你们的情况组织上也是在接到闵雅茹的报告后才了解的。你能谈谈文革吗?哦,就是庄继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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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二章津浦路防御战第十节虎啸(六)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二章津浦路防御战第十节虎啸(六)
黄民诚出门之后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待在旁边董b武的办公室里,董必武年岁比较大,是党内有名的五老中最年轻的一位,参加过大**和长征,目前他是中共与国民党谈判的代表之一,同时也是长江局的秘书长。
董必武对黄民诚的重庆之行如此顺利很是有些好奇,便与黄民诚聊起西南开发队,没聊多久,门外说说笑笑的进来两个人,这两人手里都拿着几本书,黄民诚一看连忙站起来与他们招呼。
“王明同志,博古同志,你们好。”
王明是去年底回国的,此前一直是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抗战爆发后,共产国际为了加强中共的力量,陆续将在苏俄的中共党员派回国,王明与康生也在12月底回国。
对黄民诚,王明不是很熟悉,他随意的冲黄民诚点点头,然后就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博古却与黄民诚比较熟悉,在他主持中央时,黄民诚是在地方工作,曾经受到他的严厉批评,差点就被打成右倾分子。
“民诚同志,这次你可立了大功,不但拉回来药品,而且还募集了一百万大洋,可解决了我们的大问题。”博古很是热情,自从在遵义会议上失去党的领导权,他就一直游离在核心领导层之外,不过这段经历也让他明白了很多事情,其中之一就是,没有共产国际的支持,他们这些留洋归来的,是斗不过毛z东这类土生土长的领导人。而且中央苏区的失陷,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他自认对马克思列宁理论的理解远远超过毛z东,可他就不明白,为什么按照苏俄的成功经验,在中国会失败,长期的反思他得出一条,是因为没有得到共产国际的直接领导,因此在王明回来之后,立刻在他那里得到支持。他也随王明到了长江局,延安的气氛对他来说实在太闷。
黄民诚向博古回报了一个.笑脸,很是谦虚的说:“那里,这算什么功劳。主要还是我党影响在日益扩大,没有组织在后面,我什么也干不了。”
“说得对,我们都是**的一员,现.在两党合作,我回国以前,斯大林同志指示我,抗日统一战线要以国民党为主,我党要帮助和推动国民党抗战到底,在抗日统一战线旗帜下发展我党,这个决定可谓高瞻远瞩,充分证明了斯大林同志的英明。”王明接口说,他现在想起来了,这个黄民诚在重庆弄到了一百万大洋,当时这个消息曾经在长江局内部引起了轰动,这事他们至今为止收到的最大一笔捐款,这笔钱大部分送到延安去了,剩下一部分用在新四军的开支上了。
王明想起这些就极其兴奋,这.是他领导长江局有方的有力证据,同时也证明了,他主张的一切通过统一战线的正确性。
看着王明兴致勃勃的大肆发挥,董必武心里却涌.起一丝不安,目前党内对抗战的战略和战术有很大的分歧,毛z东主张独立自主的山地游击战,王明主张以运动为主、配合以阵地战,辅以游击战的战略,王明的战略主张得到了部分军事将领的支持,但毛z东对军队的影响更大。除了战略以外,两人对党在国共关系和统一战线中的作用也有严重分歧,毛z东要求坚持党的独立性,王明虽然没有反对,但实际上他执行的是一切经过统一战线,将党置于国民党领导下的方针;在毛王争执中,两人势均力敌,毛z东在党内特别是军内有巨大影响力,王明的背后却站着共产国际。现在王明要借这一百万和药品证明他的主张是正确的,这让董必武产生了很大的忧虑,党内的路线斗争又要起来了。
“王书记,你对国民党提出的《民众团体高级组织办.法》怎么看,我党应该如何应对?”董必武不想听王明那滔滔不绝的理论,这些白面书生光有理论,严重缺少实际斗争经验。
“我看可以,民众团体也需要管理,况且,维护统一.战线是我党的政策,可以支持他们。”这个问题在今天与陈诚会谈时,他就答应下来了,陈诚说得很对,民众团体也需要管理,不能脱离统一战线行动。
董必武眉头紧.锁,心里感到不妥,他试探的问了句:“中央同意了吗?”
王明毫不在意的一挥手,气势磅礴的说:“我是中央代表,长江局书记,完全可以做主。”
董必武不再说什么了,他知道这是王明的又一次自作主张。自从他到了武汉之后,数次自作主张以中央的名义答应国民党的条件,在新华日报上发表文章,最严重的是居然以长江局干涉中央权力,他不知道毛z东还要忍多久,不过他知道一旦毛z东开始反击,党内的路线斗争就开始了,所以现在说得越少越好。
“大多数国民党人对抗日还是非常积极的,南京歼敌十万,现在徐州战场又转入全面反攻,一场大捷就在眼前,我党要想取得发展,军事上必须配合,没有一场说得过去的胜利是不行的。”王明接着说:“我打算给中央起草一份电报,要求前方打一场大规模胜利,至少要歼一万以上,不如此,在宣传上我党就无法打开局面。”
董必武这次表示同意,南京大捷之后,民众的胃口被调起来了,以往那种几十几百的胜利已经无法满足民众的要求。津浦路战役打响后,开始时国民党军连连后退,这确实给了我党机会,可现在徐州战场转入反攻,一下就吸引了全国民众的目光,武汉街头的大喇叭每天都在播放徐州传来的战报,喇叭下面总是聚集着大群市民。昨天青年救国会和民族解放先锋队等几个我党外围团体组织游行,正当游行队伍走到武汉大学附近时,大喇叭忽然传出,六十军光复邹城,日军一零九师团师团长山冈重厚仅仅率领不到两千人逃往济宁,随后播音员兴奋的宣布,自从临沂反击开始以来,我军总计已经消灭日军四万人,游行队伍当即爆发整整欢呼,原定反对投降等口号,随即就被自发的改为,国民政府万岁,蒋委员长万岁了,把在场指挥的青救会会长气得要死。
想到这些,董必武就有些头痛,从心里说他支持毛z东的主张,红军没有多少人,象南京徐州那样的战斗,一仗就消耗完了;可现在国统区的政治要求取得一场上规模的胜利,后者前期好容易形成的有利局面就有可能彻底失去,从青救会等外围组织传来的消息,一些本来支持我党的学生已经动摇,原本要去延安的同学,却转而加入了三青团,考进了中央军校。
黄民诚对高层的分歧不是很清楚,可他能感觉到,长江局与中央在步子上有些不合拍,这种情况下他本能的选择了沉默,当年肃反就已经给了他很深的教训。
“王书记说得对,现在宣传上对我们很不利,就算谈判桌上也是一样,今天我们与陈诚谈八路军扩编问题,陈诚就说,不打仗的部队不扩编,八路军已经有大半年没打什么仗了,这样的部队不符合扩编要求。”博古很是气恼的说。
“胡说!”董必武忍不住拍案而起:“我们八路军怎么没打仗?前段时间响堂铺、神头岭这些胜利是那来的?”
“陈诚说,这样消灭几百人的战斗用不着扩编五个师,现有军队数目已经够了。”博古忍不住叹口气,毛z东窝在陕北那个山沟沟里瞎指挥,游击、游击,游击怎么可能打出大胜仗;山沟沟里怎么可能出马列主义。
“我看,把这里的情况向中央说明一下,我想中央会作出决定的。”黄民诚连忙说到,他很清楚无论王明还是博古都不懂军事,他们也无法插手军队,最好还是交给中央决定。
“民诚同志说的对,把我们的困难向中央说明,中央知道该怎么办。”周恩来这时进来了,他身后还有个年轻人,他看着大家都盯着身后的年轻人,侧身把他拉到前面。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刚到的我们办事处的联络科科长,宣侠父同志。”
在抗日同盟军失败之后,宣侠父去了上海,在左联工作了一段时间,随后又返回北方作军运,吉鸿昌事败被杀后,他又一次返回上海,不过这次他很快被调到香港,主持华南地区的统战工作,推动李济深邓演达李宗仁陈济棠等抗日反蒋,参加了两广事变;西安事变后,又奉调到红军西安联络处,这次是周恩来亲自点名将他要到武汉长江局。
这个调动改变了宣侠父的命运,前世中,他在七月底被军统暗杀,这一世他在六月底离开西安,经过一个月的行程赶到武汉。
“剑魂,中央有什么指示没有?”宣侠父刚坐下,董必武就迫不及待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