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节

  “我党认为,要消泯内战危险,首先要稳定政治,”周en来开始阐述中共的主张:“承认各民主党派,释放所有政治犯,开放新闻舆论,实行言论自由,组建联合政府;在联合政府成立后,两党都将军队交给国家。组成国家军队。如果贵党不同意这几条,我党主张,在现在占领地区上,在两党结合部划分军事分界线,明确各自防区。”
  谈判不知不觉变成了周en来与庄继华的对决,其他人都不再发言,指使看着他们俩人针锋相对。
  “承认各民主党派,”庄继华挂着淡淡的微笑:“我党当然承认各民主党派,青年党、国社党,包括您不是公开在活动吗。释放所有政治犯,四年前。我们两党达成协议后,就释放了全部贵党被捕者,如果还有遗漏,请贵党开出名单或者直接到监狱中辨认。”
  庄继华这话有点无赖,可周en来却很难反驳,的确,在抗战开始之初,国民党释放了大批政治犯,可绝对没有全部释放,现在的贵州息烽监狱和皖南监狱都关押着大批政治犯;可这个名单,周en来却无法开,因为有些同志没有暴露,或国民党还不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
  “开放新闻自由,我们的新闻一直是自由的,贵党的新华日报大公报都可以出版,当然,现在是战争时期,新闻检查是必要的,这是世界各国的惯例。”庄继华一条一条的辩驳。
  “至于联合政府,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谈过了,就不用再说了吧。”
  “贵党的新闻自由,我们已经领教了,”周en来讽刺的笑了笑:“相信表老他们也同样领教过,表面上,所有新闻报纸都可以出版,可实际上,你们设置了极高的门槛,一百万保证金,恐怕只有政府和梅家那样的富翁才能拿出来吧。我们可是穷人,整个陕甘宁也找不出一百万来,新华日报就不能在重庆出版。”
  “这我也没办法,”庄继华双手一摊:“这个条例是重庆参政会制定的,我也说过几次,这个价码太高了,可他们不听,就连委员长的指示也被他们否决了。唉,这民主看来也不合适,是不是这样,周先生。”
  张冲肚子里暗自发笑,蒋介石的指示当然没被否决,不过在去年要求修改新闻出版条例的高潮时,重庆参政会的参政员们公开叫嚣即便委员长的命令,他们也不会同意,也要否决掉。
  “你们说新华日报不能在重庆出版,但在贵阳,新华日报不是照样出版吗。”贺衷寒终于找到机会,抢在庄继华前面,质问周en来:“可是中央日报,扫荡报等,我党报刊在陕甘宁的出版却受到阻挠,甚至连记者的行动都受到监视和限制;另外,按照两党协议,贵党在南京设立办事机构后,政府便要在陕甘宁各地设立办事机构,可是直到今天,贵党依旧拒绝政府代表进入陕甘宁,我倒想问问,这是为什么?而且,贵党在陕甘宁和太行山各根据地抓捕我国民党员,是不是贵党在陕甘宁执行反国民党政策,掀起反国民党高潮!”
  博古也不甘寂寞的冷笑道:“到延安的什么新闻记者,贵党办事处人员,都是军统中统特务人员,他们在延安到处造谣生事,对于这些人,我们当然不能任其在我根据地活动。”
  听到博古的话,周en来忍不住皱皱眉,张澜黄炎培沈钧儒三人几乎同时摇头,这个理由显然不成立,你凭什么断定人家是特务,如果说有证据,那就把证据公开出来,可你能公开出来吗?
  贺衷寒立刻抓住博古的错漏展开攻击:“造谣生事?恐怕是不赞成贵党的主张吧,贵党主张的新闻自由,民主自由,只不过是叶公好龙,说说而已。”
  “当然不是,庄将军不是说过吗,现在是战争时期,新闻是要受到一定限制的,陕甘宁地方狭小,军事禁区很多,所以对记者有所限制。”周en来借力打力挽回被动,把庄继华的理由也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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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六章相持第七节曙光(一)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六章相持第七节曙光(一)
  谈判至此陷入僵局。接下来的几轮谈判中,双方都没让步的意思,张澜他们作为发言人,面对汹涌的记者们,每次都是千篇一律的宣布谈判还在进行。
  四月二日,天空刚刚披上晨曦,乳白色的轻雾在乡间田野飘荡,早起的农人三三两两的出门,江面上挂着太阳旗巡逻艇在来回穿梭,几个日本兵背着上好刺刀的三八枪在甲板上无聊的抽烟闲聊,这个时候的他们是危险的,你不会想到什么时候他们会抓起枪以岸边的某个目标来练枪法,不管这个目标是人还是物。
  天空中隐隐传来一阵马达的轰鸣声,日本兵纷纷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声欢呼,可从云层中穿出来的飞机翅膀上却印着青天白日徽章,飞机没有理会江面上的小目标,继续向北飞去。
  “看报,看报,空军大捷!看报,看报。空军大捷!我空军大举出击,炸毁日军机场,炸毁日机上百架,日机对重庆的轰炸受挫!…..。”
  报童的声音在大街上飘荡,饱受轰炸之苦的市民纷纷围住报童,喜悦在街面上飘荡,锣鼓喧天,一些组织开始组织庆祝。
  较场口附近的锦秀阁茶楼的雅间里,新井与石伊面对面坐着,他们平静的听着街上穿来的欢笑声,终于石伊忍不住站起来关上了窗。
  “石伊君,为什么要关上,打开听听吧。”新井平静的拨弄茶盖,这座茶楼是他到重庆后新建的据点,茶楼的所有伙计都是他们的人,所以他丝毫不担心安全问题。
  石伊楞了下,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把窗户打开。房间内有沉默下来,过了一会,新井才慢慢开口:“作为情报人员,应该冷静,透过表面现象看到事情的实质。哼,反击,石伊君,你在重庆潜伏九年,你的情报网难道连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吗?”
  石伊脸上微微发烫,他的情报网只能停留在低层。南京政府迁到重庆后,才在高层发展了几个情报员,新井到重庆后,他就意识到军部对他的不满和不信任,新井肯定是到重庆建立第二个情报网。
  “得到一些消息,据说支那军正在策划一起行动,还没得到更具体的情报,卑职惭愧,没能及时发出警报。”石伊有些羞愧。
  “呵呵,”新井露出丝笑意:“可我得到消息,黄绍紘将被调到云南接替李烈钧担任云南省主席,你知道谁将取代他吗?”
  石伊茫然的摇摇头,新井淡淡一笑:“是滕杰,知道谁接替苏鲁战区司令吗?是关麟征,重庆政府还将抽调五十二军去江苏,空运已经开始了。”
  “啊。”石伊有些不明白的盯着新井,不知道为何他看上去还有些高兴。新井站起来给他倒上茶:“这是个令人兴奋的消息,蒋介石这次是下了大决心呀。”
  “长官,你,…,我们可以趁机拦截空运。这可以消灭支那一个精锐军呀。”石伊有些不理解的问道,要知道关麟征虽然比不上支那将军那样受到重视,可也是支那政府军中的一员悍将,五十二军同样是支那军中的精锐。
  “这次行动,支那方面非常保密,在行动结束前,所有知情人均被禁绝在基地内,我们的情报员好不容易才传递出情报,不过那时已经晚了,空运已经快结束了。”新井的语气中不免有些遗憾,可很快他就把这丝遗憾抛开了。
  “不过这依然是个好消息,支那事变之所以迟迟未能结束,主要原因就是支那的所谓抗日统一战线,国共两党共同对付皇军,要是这个统一战线分裂,支那内战必定重新爆发,皇军即可从中渔利,各个击破。”新井长吁口气:“四年了,终于看到了曙光,石伊君难道不能为此喝一杯。”
  “哟西,”石伊听着听着也露出了笑容,他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恐怕不知道,蒋介石这次的真实目的吧,相信过段时间,就会有好消息穿来。”
  从技术上说,这次空运是个巨大的成功,空军为此调动了五十架b17,事先又不惜代价轰炸湖北周边日军机场。炸毁日机七十多架,自己损失四十多架,使日空军在短时间内丧失战斗力,为空运扫清通道。
  五十架b17和三十架运输机持续三天,将五十二军二十五师一万二千多人空运到江苏,把空军飞行员累得疲惫不堪,他们每天都要四趟,甚至连夜晚也在冒险飞行。
  五十二军原本编在汤恩伯集团军中,可关麟征与汤恩伯有矛盾,武汉会战结束后,便从汤部中划出来,调到九战区,可关麟征与陈诚的关系也不好,陈诚将他明升暗降,将他升为十五集团军副总司令,十五集团军下属都是土木系,关麟征根本指挥不动。
  离开九战区固然是关麟征的愿望,可去苏鲁战区却让关麟征有些为难,到苏鲁战区固然有李仙洲这样的黄埔同学,可总体来说战区主力却是刚调去的四十七军,李先洲要在沂蒙山区,苏北的情况复杂,韩德勤、二李等部战斗力赢弱。黄桥战役就是明证,因此要求调五十二军去苏北,可陈诚却不放,最后妥协下,只同意调二十五师,这个师是关麟征的起家部队,师长张汉初是黄埔二期毕业。
  国民党部队的大规模调动,没有瞒过中共的眼睛,周en来顿时感到事态紧急,在办事处召开紧急会议,认为这是蒋介石在准备大规模内战。苏北内战一触即发。为此他们向中央和新四军发出紧急通报,命令陈粟做好战争准备,同时催促皖南新四军总部尽快离开皖南,东进苏北。
  给中央的电报则是提请中央注意,做好全面破裂的准备。可中央的回电则要求他们在政治上发动攻势,团结各民主党派,揭露蒋介石的阴谋,另外中央电告他们,陕甘宁已经做好应变准备,又从晋西北调回五个团,陕甘宁已经开始坚壁备战。
  “中央的指示已经很明确了,董老,您在下次参政会上提出维护抗日统一战线提案,博古,现在第三厅的工作陷入停顿中,把演出队和话剧团洒出去。”周en来忧心忡忡,如果蒋介石下决心,那这些动作很难阻止他。
  在接下来的谈判间歇中,八路军办事处工作人员齐出,周en来连续拜访宋庆龄、李济深、冯玉祥等人,希望他们能出面劝说蒋介石悬崖勒马;董必武则连续与梁漱溟、史良等民主人士座谈。
  国民党也不示弱,重庆宣传部和中央党部掌控的新闻报纸继续向gcd发起进攻,同时借口延安违背当初两党协议,中央日报等国民党报刊无法进入延安为理由,查封了贵阳新华日报,随后又以延安拒绝国民政府的联络小组为理由,关闭了八路军贵阳和昆明办事处,只留下重庆和西安两个办事处。
  蒋介石亲自出面召集参政会的参政员座谈,向他们声明中共破坏抗战的罪行,蒋介石谈了十分钟,然后留下庄继华继续与他们座谈,自己则扬长而去。
  看着蒋介石的背影,庄继华有些无奈,可他还不得不打起精神与参政员们座谈,在这个座谈会上,庄继华反复耐心的说明政府的态度。
  “我们首先要求整合政治,众所周知。延安政府只是名义上服从中央政府的命令,延安至今没有允许政府人员进入,而他们在行动中也很少服从政府的命令,八路军从二战区到一战区,又到五战区,这些事前都没有得到政府的同意,甚至连战区司令部都不知道。新四军的行动同样如此,所以目前国共争端,挑起者是gcd。华北、山东、苏北,接二连三发生武装冲突,这样的武装冲突,从抗战开始到现在一直存在,究其根源就在,中央政府无法指挥延安,无法指挥八路军和新四军,而这种隔阂却是中共方面刻意制造的。”
  可暗地里,庄继华焦急而又无奈的看着局势正朝着无法避免的方向滑去,而周en来对他的态度也迷惑不解,明面上,庄继华与他在谈判桌上针锋相对,寸步不让,不遗余力的向民主人士污蔑他们,可暗地里,宫绣画依旧没有停止向他们提供华北日军情报。
  四月八日,张澜、黄炎培等二十多名民主人士联合发表声明,希望国共两党以抗战大局为念,维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消泯分歧,共同驱逐倭寇,还我河山。
  这个声明看上去不偏不倚,可无论国共都感到失望,gcd别无他法,只能继续努力争取中间力量,而国民党则稍微有些满足,继续加强军事实力。
  庄继华有些走投无路了,他感到自己这中间路线要走不下去了,宫绣画叹口气,提醒他说:“你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眼光为何只看到内,没看到外呢?共产国际刻意影响中共,美国可以影响老蒋。”
  庄继华闻言一下子跳起来,抱住宫绣画狠狠吻了一口。
  “你真是太聪明了!绣画,你真是太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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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血火抗战第六章相持第七节曙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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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继华没有立刻去找苏俄大使和美国人。而是去了红岩村,拜访周en来。当他来到红岩村时,迎接他的都是仇恨目光。红岩村内看上去依旧是那么平静,可实际上这里已经是如临大敌,贵阳和昆明办事处的人员已经撤回,因此村内显得比较拥挤。
  周en来没有出来迎接,而是让人把他引到自己的办公室,庄继华进去后四处打量,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周主任还是这样简朴。”
  这个周主任表明了他这次来访是私人性质,周en来淡淡一笑,从秘书手中接过茶杯,放在庄继华面前。
  “我们奢侈不起来呀,我倒听说,当初西南开发时,你在葵棚里住了两年,是这样吗?”
  说完之后,做个手势让秘书出去,房间内只剩下他与周en来俩人。
  “唉,这事我亏大了。”庄继华站起来双手接过茶杯,嘴里却毫无顾忌:“当初不是房子不够吗,不少人议论纷纷。我有些生气,一激动,就定下个规矩,官大的最后搬进新居,结果就是自作自受。”
  “要是贵党都能这样自作自受,那贵党就大有希望。”周en来坐到他对面,俩人这样面对面谈话的机会实在太少了,包括黄埔的时候都不多,那时候的庄继华更多的是随意,现在的他添了几分威严,几分庄重,可外表上依然保留着几分诙谐。
  可就这个人却只手改变了国民党,至少是部分改变了,依周en来的眼光,重庆的社会组织丝毫不弱于延安,工业生产更是没法比,上百家工业企业,上百个大中小型矿山,连接西南三省的上万公里的公路,都是在这个人领导下,只花了短短九年完成的。
  更为重要的是,重庆的官员队伍决不像其他各地的官员那样贪腐成风,相反还比较廉洁,因此政府在民众中有很高的威信,这给他们的工作造成了极大困难。
  “周主任,这次我想和您私下交流,是因为局势已经很危险了。”庄继华很坦率的说出自己的来意:“我希望你们能让步,然后我负责劝说校长停止军事行动。”
  “为何我党要让步呢?”周en来眉头微微皱起来。
  “我一向主张国共合作,当年我就是不愿意参加内战才出走欧洲,回国后,与校长有约,我只对外,不对内,无论是剿共还是削藩,我都不参加。”庄继华首先表明自己的政治态度:“以往我都能劝说住校长,可这次,黄桥事件对他的刺激太大,他不会接受贵党在苏北发展,这里我党传统统治地区,所以我希望贵党让出苏北,否则内战不可避免,我相信贵党不会看到这个结果。”
  周en来心一抖,如果真的爆发内战,皖南叶项,苏北陈粟,都极其危险,至于陕甘宁。他认为那只是蒋介石的威胁。
  “我党并不怕威胁,更不害怕战争,我们共产党人就是在血火中走出来的。”周en来显得十分平静。
  庄继华沉默的思索着,周en来的态度还是很强硬,要让他们让步,必须对他们作出补偿,可什么样的补偿才能让他们动心呢?他始终没找到。
  “周主任,我不希望两党破裂,所以让出苏北,你们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拿出来谈。”
  周en来眉毛一挑,沉默会,然后抬头看着他,坚决的摇摇头:“我们不害怕破裂,不管有没有你们,我们都会坚持抗战下去,直到获得胜利。”
  “我们也会。”庄继华心里有些生气了,中共的力量与国民党相比还差得远,如果两党关系破裂,华北或许会占优势,可黄河以南是国民党占有绝对优势,这样情况下,他们却依旧表现得如此强硬,丝毫不肯让步,宁可走向破裂,这让他难以理解。
  “周主任,话我说尽了,如果你们一定要这样,那么内战不可避免。”这短短的一句话。庄继华无不沉重。
  “文革,我希望你能发挥你的影响力,制止这场内战。”周en来站起来走到庄继华面前,诚挚的看着他:“外敌当前,委员长却调了大批部队来对付我党,这是什么行为,恐怕高兴的只有日本人和汪精卫这样的汉奸了。”
  “您以为我没劝吗,我早就劝过了,可我现在根本劝不住,”庄继华十分无奈又有些着急的站起来,冲到周en来面前:“所以我希望贵党先作出让步,你们消灭了韩德勤部队两万人,攻克海安东台,下面的将领早就吵翻天,请战的电报就有数十份。你们向苏北发展,与我党冲突是迟早的事。苏北陈粟只不过万把人,绝对挡不住四十七军和二十五师的进攻,四十七军装备精良,训练都是我亲自监督,参加过南京徐州枣阳大别山作战,他们的战绩你们是有所闻的。而且关麟征也不是韩德勤那种傻蛋,内战一旦开打,陈粟绝对守不住苏北。”
  “我不知道为什么。让步就这样难吗?八路军新四军都在华北,兵力集中了,获得的战果不是更大,对日军的打击不是更大吗?我早对剑魂说过,你们到苏北去的目的是落在战后,校长心里有数,这些不能摆上台面的话我都说了,周主任,你们再好好考虑下吧。”
  周en来默默的站在那里,心神电转,庄继华的态度看来是真的。他现在需要一点成绩,来说服蒋介石,可问题是中央坚持采取强硬措施,他只有按照中央的策略走。
  “如果单凭装备和训练,我们早就被贵党剿灭上百次了。”周en来还是保持着冷静:“内战一旦爆发,谁胜谁败,还很难说。”
  庄继华仰天长叹:“我已言尽如此,如何选择,你们自己拿主意吧,告辞了。”
  说完之后,他转身离去,周en来默默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良久,门被推开了,董b武和李k农一前一后走进来,他们看见脸色沉重的周en来,心中顿时也变得十分沉重。
  “en来,他都说了些什么?”最终还是董b武开口问道。
  “让我们让出苏北,阻止内战。”周en来的语气中有些苦涩:“中央的指示很明确,针锋相对,寸土不让,可刚才庄继华明确告诉我,如果我们不作出让步,内战就不可避免。”
  “蒋介石是狗急跳墙,真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发动内战。”一贯沉着的董必武都禁不住有些愤怒了,同时也有些担心,毕竟两党实力对比差距太大。
  “对他,你不要抱任何幻想,”周恩来摇头说:“克农,你们那有什么新情况吗?”
  “关麟征到苏北就任苏鲁战区司令官,连续召见苏北各主要将领,随后又巡视了苏北各地驻军情况,此外,空军又给苏北空运了三十架飞机的武器装备,全部重庆造;在西北,胡宗南成立了一个坦克旅,正在加紧训练。胡宗南已经将攻击延安的作战计划上报蒋介石,就等蒋介石同意了。”李k农几句话介绍了今天收到的情报,情况是越来越严重了,内战看来不可避免。
  “给中央去电,”周en来说:“建议我党作出部分让步,让出新占领的海安和东台,以换取统一战线,另外请中央再次命令皖南新四军以主力东进,苏北陈粟兵力单薄,恐难对抗国民党的大举进攻,守住苏北根据地。”
  李k农点点头,董b武忽然问:“这个庄文革是什么态度?”
  “他劝过蒋介石,可现在也没办法。”周en来明白董b武的意思,便把刚才庄继华的所说的话详细告诉了他们,董b武和李k农听后也只好叹息。
  轿车里的庄继华疲倦的闭上眼睛,周en来拒绝让步,他相信这是延安给他的指令,不过,经过他这一去,他们已经了解情况的严重性,蒋介石这次绝不是嘘声恫吓,如果没有明显变化,军事打击很快便会爆发,希望延安能认识到这点,作出适当的调整。
  “下面该去那里?”宫绣画问道。
  “去苏俄大使馆。”庄继华揉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这是他最后的一张牌,希望共产国际能作出与他设想的动作。
  苏俄驻华大使潘友新对庄继华的来访感到意外,按照外交惯例,象这样的拜访,应该由外交部事先通知,同时告诉他们要商谈的问题,而庄继华此举是违背外交惯例的。
  本想拒绝庄继华,可又想到目前中国国内的局势正处在微妙和危险之中,潘友新决定还是见见庄继华。
  “庄将军此来让我有些意外,不知是有何事?”简单的寒暄后,潘友新便开口问起庄继华的来意。
  “大使先生对目前我国国内的事情了解吗?”庄继华淡淡的问道:“不知大使先生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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