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妹妹来了,你可是稀客呢,若是不请你,你总想不到到姐姐这里坐坐。”王夫人笑着拉起蓝语思的手,打量着她。
49、第四十九章 百感交集
“今儿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王夫人拿起炕桌上的果子递给蓝语思,自己又拿起一个塞到嘴里。
“没什么,就是想与姐姐说说话。”蓝语思没有心思,将果子放下,没话找话说:“王大人身子可大好了?”
“倒是能走动了,慢慢将养着,太医每隔一日便来瞧瞧,说是已无大碍了。”王夫人说到这里,眉头紧了紧又舒解开来。
“那就好,如今罪魁已死,那些罪状也都坐实了,又派人刺杀朝廷命官,看那些人还怎么说!”蓝语思说着,心里想的却是易轻寒。这两日刻意疏远着,他似乎很不开心,她也不好受,没了他的关心,没了他的笑,心里竟是那么的失落和无助。她想疏远他,可当他真的不再似从前那般对自己的时候,心里却是那么的酸涩,眼睛也跟着酸涩起来。
早上与他提到要来王夫人处做客时,他只淡淡地应了,旁的一句话都没多说,她的心突然很痛。她知道,如果仅仅是感动和习惯的话,自己的心不会痛。
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这不就是自己所想的吗?蓝语思苦笑一声,思绪又被王夫人拉了回来。
“嗨,那些都是靠舌头吃饭的主,想说你,总会找到说头的。”王夫人想是已经习惯了,扁扁嘴又说:“杨家父子虽已死了,但那些收过他们贿赂的人却没死,我家老爷说,最近朝堂上一直有人在弹劾他,都说是西厂逼死了人。现在罪名虽然查清楚了,但是人死了,那些人怎么说都行。那陆大人还不眠不休地在牢里写血书呢,这回子好像闹得挺大的,这些人,没完没了的。”
蓝语思皱皱眉头,自己也是满腹心事,不知该怎么安慰,就听王夫人继续说:“那些人害怕收受贿赂的事情被查出来,因此先发制人,拿起杨家父子没有定罪便死了的事说道个不停,皇上……”
“皇上应是明理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蓝语思知道皇帝虽然晓得哪些是蛀虫,因涉案甚广,却不一定会深究到底。
“皇上是明理的……走吧,姐姐带你去看看前些日子得来的狐裘,你选两件带回去,与易大人一人一件。”王夫人说着拉起蓝语思的手,不待她推辞,便拉着人出了堂屋。
“这是我家老爷手下一个千户从北边回来时带的,待会儿你瞧瞧,那毛色真是极品。”王夫人一边说着一边与蓝语思沿着游廊走,未等蓝语思开口说话,王夫人便抢先说:“可别跟我客套,我就你一个说得来的人,别学那些子什么高门贵女假惺惺的。”
王夫人如此说话,蓝语思倒不好推辞,便随着她走过两个院落,直来到库房所在的院子里。心里想着为易轻寒选两件,他在外奔波,一件被雪打湿了总还有另一件换穿着。自己出门外有车轿,冷夜冷不到哪里去。
王夫人自去库房里取狐裘,蓝语思不好跟着,只在院子里等。
忽然一阵若有若无的、隐隐的低低的呻吟声传来,蓝语思立时狐疑地看看四周,声音竟是从隔壁院子里传来的。
那呻吟的声音夹杂着舒畅,又似乎带着些痛苦,很是奇怪。蓝语思不自觉地迈开步子往那院子走去。
两院之间隔着一道门,蓝语思来到院门前,用手一推,门便开了。朝着对面一看,这个院子的正门正是上次来到王取府上,险些误走进来的门。那次有一个婆子将自己劝走,这时院子里却空无一人,那次院子里有嚎叫声,这时却只有低吟。
与此同时,王夫人也从库房里走了出来,看到蓝语思走进那道门,便也跟了过去。她虽是这府里的主母,但好些院落还真是没去过,此时的她也听到了那声声□,还以为是有人在做那苟且之事,便跟了过去。
几乎是同一时候,蓝语思和王夫人进了那道门,一条窄路的两边尽是黑漆漆低矮窗子的小屋子。
声音越来越清晰,两人向低矮的窗子里看去,昏暗的屋子里是两张木床,床上各躺一人,每人的身边又各有一个人蹲在旁边。
蓝语思几乎要叫出来,只见其中一张床边蹲着的那个人,正用双手揉捏着床上人的蛋蛋,捏着捏着手上一用力,床上人便惨叫了一声,随即鲜血一片,竟是生生将其挤了出来。
蓝语思只觉一阵恶心,便扶墙呕吐起来。
身后的王夫人也支撑不住,早已瘫软在地……
王夫人被抬回了上房,蓝语思也被安置在了东厢,听着身边王夫人派来的小丫头絮絮叨叨的解释和安慰,蓝语思终于明白,那人并不是在做苟且之事,也不是被用刑,而是王取给宫里的万贵妃物色的两个内侍人选。虽说宫里每年都会集中为一些人阉割,但是若平时有需要的时候,王取也会按着主子的喜好搜找一些合适的人。
库房旁边的院子,本也是堆放木材家具之处,因冬季到来,此处较为温暖,所以便被临时启用做了‘阉割房’。
王夫人平时很少到库房去,这次是想走动走动,另外是想着蓝语思挑选之后,剩下的便可立即放入库中,免得毛皮在外受了冻,再放回库里会霉潮,所以才亲自去取。
那院门平时也是锁着的,谁想那日洒扫的婆子正要去换扫帚,想着即刻便回所以未锁门,阴差阳错事赶事凑到一起,这才叫当家主母和客人瞧见了不该瞧的东西。
小丫鬟还在絮絮叨叨说着,说什么自己老爷已经通知了易轻寒来接人等等。蓝语思已是心痛不已,她亲眼看到床上那人痛苦的表情,绝望的神色,竟是那么的叫人揪心。
看到一个陌生人如此痛苦,人们都会心生怜悯,何况是朝夕相处的人。蓝语思想起易轻寒,脸上湿凉,伸手抚去,竟是泪流满脸。
他也应该受过如此折磨吧,他是怎样挺过来的,当时有没有人照顾着他,他……
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蓝语思只觉心酸,心痛。长久以来的相处,她想,她是动情了,所以才会心痛吧,所以在看不到他笑容的时候才会失落无助吧。
眼泪模糊了视线,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步迈进了屋子,几步来到塌前,大手抚上自己的额头,轻轻摩挲。
“老爷……”蓝语思说到这里又是委屈又是疼惜地看着易轻寒,再也说不出话来,满是悔恨又带些愧疚地看着他。她想问他的事,但她张不了口,怕再次将易轻寒的伤疤揭起。
易轻寒伸出食指揩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接着反手用大拇指摩挲着她的眼睑下方。“莫怕,无事了。”
“老爷,我……”蓝语思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千言万语化作一汪清泉。只想着对他好一些,好一些。
“我们回府。”易轻寒的气全消了,她私见赵都,她身在曹营心在汉,她……自从那日看到她私见赵都,易轻寒便派了人监视两人,却再没发现她有什么举动,但他知道,她还是想走的。
原本以为只要还有机会,他就有把握将她牢牢拴着,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但他现在却不想再等了,他要结果了那个人,他要强留她在身边。
易轻寒将蓝语思抱起,放到屋门前的软轿里,一路抬去门口。来到上房门口时,王取已经等着了。
“督主,多有叨扰,下官这就回了。”易轻寒拱手道别。
“你昨日抓了李斗父子?”王取语气颇急,开口便问。
“是,下官查探到他父子二人收取了杨昌河的贿赂。”易轻寒说。
王取支开了下人,这才开口:“今日本座进宫,看到李斗夫人刚从万贵妃宫中出来。我问了当时伺候茶水的人,原来是那妇人说,她家有一块雪山梅花鹿胎膏,本想进献给贵妃娘娘的,却被你强行拿走了。”王取语气平静地说着,仿佛只是件稀松平常之事。但听者却都是紧绷了神经,万贵妃是皇帝身边第一等宠妃,若是她有心为难的话,一个不小心便会人头落地。
蓝语思听了,忽然明白自己吃的那块鹿胎膏,就是易轻寒从李斗家带来的,顿时浑身冷汗。他为了自己惹上这个麻烦,而自己却还想着……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泪顺着指缝而出,蓝语思尽量压抑着哽咽的声音,压抑着。
未等易轻寒说话,王取又说:“放心,我已对万贵妃言明,你昨日锁了她家老爷,所以那蠢妇才有可能是伺机报复,不然怎会早不进献晚不进献,偏偏这个时候就要孝敬娘娘呢。”
王取冷哼一声,接着说:“这等愚钝夫人也敢拿娘娘当枪使,贵妃娘娘气得当即下令严查李斗受贿一事,你,仔细查吧。”
易轻寒一直未发一言,待王取说完后,才抬头致谢。这个人情,他是欠下了。
辞了王取,易轻寒将蓝语思抱上车,抱着她坐在垫子上后,另一手又将手炉递到她的怀里。
蓝语思双手紧紧抓着手炉,泪水依旧不停,这个人情,她也欠下了,也许,一辈子都还不清。
易轻寒当时拿那鹿胎膏时,也许意识不到会有危险,毕竟这种事情,不论是东西厂还是锦衣卫,都是见惯不惯的了。有司衙门之类的趁着抄家之时做的这类事,也少不了。但事后带来的结果,却着实麻烦,幸亏王取碰到,不然的话还真说不定会如何。蓝语思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只觉既幸福又愧疚,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还在怕吗?冷吗?”易轻寒一直没有松手,许久后轻轻问。
蓝语思不答反问:“王大人的话娘娘真的信了吗?会有大麻烦吗?那个万贵妃很得宠吧。”
“不晓得,搞不好我就掉脑袋了。”易轻寒自嘲着。
蓝语思听了,心顿时抽搐了一下,只觉嗓子眼儿发紧。“那,那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等我脑袋落地,你就变卖家产改嫁,我也不会怪你,你本也没想过和我……”易轻寒深吸一口气说不下去了,又想起赵都,虽未挑明了说,但也是满心怨气。
蓝语思听了泪如泉涌,突然很怕失去他,嘴上不说却将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前,隐隐哭泣。
易轻寒见她如此,忙说:“诳你呢,每次办事,我都会给夏督主留一份儿,他自会护着我。”话虽这样说,但这次惹得却是那位贵妃,若不是王取在中间说了一句话,后果还未可知。
但这话易轻寒不能同蓝语思说,他的女人,就是要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不是跟着他担惊受怕的。
蓝语思仍旧啜泣着,想起在王取府上看到的那个人,心头又是一阵痛,于是不自觉地伸手抚到他的腰际,本想环到他的身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害羞,手便停在那里动也不动。
从未见过她如此乖顺,那柔柔的手触到自己腰间,竟似引线般,易轻寒仿佛浑身倏地被点燃了,一阵燥热感传来,呼吸也有些加重。
50、第五十章 终成眷属
易轻寒呼吸加重,身子燥热,若不是还在马车上,估计会立时将她吃干抹净。
唇缓缓下移,从头顶移到鬓角,再从鬓角移到耳际,呼出的热气让蓝语思的身子瞬时有些发软,轻轻靠在他的身上。
易轻寒的唇停在她的耳际摩挲,轻蹭,直惹得她浑身战栗。过了许久,蓝语思突然清醒了许多,便要直起身子,谁知却被易轻寒紧紧搂住。
马车停下,到了府门口,易轻寒霸道地将蓝语思抱起,下了车之后便上了一顶早侯着的软轿,一路回到绕堤园。
“老爷,饭菜……”随烟的话被打断。
“我和夫人在外已用过了,你们都退下吧。夫人今日受了惊吓,要早些睡,无事不要来打扰。”易轻寒吩咐完,随烟等人便都下去了。看着易轻寒关了房门,蓝语思有种隐隐的不安感,两人分明还饿着肚子,何来已用过晚饭一说。
易轻寒几步回到床前,俯下身子满是侵略性看着带了些许惊恐表情的蓝语思,脸上露出狼见骨头般的笑。
蓝语思被盯得有些发慌,站起来边往桌前走边说:“老爷,您渴了吧,喝点……”
易轻寒突然从身后将蓝语思抱住,下颌蹭着她的脸颊说:“方才在车上不是很乖顺吗?怎么?又想离我而去了?”
“不是,我……我不走了。”纵是铁打的心肠,此时也化成了水。
“当真?”易轻寒将她反转过来,用那双深深的眸子盯着她,如无底深渊。他早就做了准备,不论她走与不走,他都要把她强留下来。
“当真。”蓝语思呼吸有些困难,往后靠去。
话音刚落,蓝语思的右手便被捉起,易轻寒抓着她的手按到自己胸口上,将头靠在她的额头上,满是霸道又满带压抑地说:“我把这颗心交给你,你莫要负我。若负了我,我便杀了你,再抱着你跳崖,就像那次一般,再不出来。”易轻寒说得狠辣,心里却是柔化成了水,看着她水汪汪的明眸,心道纵是她负上自己千次万次,她还是自己的心头肉。
听了这霸道强硬,但却真挚无比的表白,强大的气场使得蓝语思只有含泪诺诺点头的份,心道无非是不能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这点还是可以做到的,两人做对无爱夫妻,倒也可以快乐一辈子。
蓝语思睁大了眼睛,对上他的深眸,触到那夺人心魄的眼神后,又不安地垂下眼睑。
对面人的呼吸加重,热唇抵上自己的额头,吻上眉头,一路来到唇上。轻起齿关,两厢缠=绵,仿佛一股热浪袭来,蓝语思只觉浑身发软。
鼻端轻碰,花里取蜜,一双大手又将自己紧紧环在身前。蓝语思的腰部靠在桌子,急促的呼吸和他的搂抱使得腰部时不时顶着桌沿儿,发出吱吱的木腿儿蹭过地面的声音,极是暧=昧。
“啊!”蓝语思的外衫被扯开,下意识地用手去遮挡。
兵法中讲求声东击西,蓝语思正顾着遮挡上面,下面却遭了伏击,裙衫被扯脱,那厮正得意洋洋地示威地笑着。
蓝语思脸红心跳,虽以为他做不了什么,顶多就是像王夫人说的那般搂搂抱抱,甚至是裸=身相拥而睡,但心还是狂跳不止。
易轻寒又去解自己的中衣,蓝语思忽地想起王夫人送的镂空亵衣,心道自己以后莫不是也要穿那种羞人的亵衣,想到这里脸上更加臊=红。
中衣被解开,易轻寒却未再动作,只喘着粗气抱起她走向大床。大红的被褥耀人眼,蓝语思突然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当你心里真的装下这个人的时候,不论他有什么不足,你都会觉得他是好的。想起王夫人的话,蓝语思又羞又臊地闭上了眼睛。
闭着眼睛,感受着那如暴雨点般的吻,蓝语思觉得这样就足够了,就算没有夫妻之实,这样的爱抚也足够了。她忽然理解了王取夫妇琴瑟和谐的缘故,也许,那样的感情才是最纯粹的。
红烛摇曳,暧昧的光射进帐子里,映在那张潮红的脸上。蓝语思只觉中衣被脱去,肩头一阵凉爽。睁开眼睛,易轻寒的俊脸近在咫尺,呼吸也犹如热浪般扑打在自己颈间、胸前。蓝语思只觉大手隔着亵衣抚上自己的峰峦,肆意又温柔地抚摸,爱怜。
亵衣褪去,蓝语思害羞地去扯身边的被子,试图掩盖自己的突出。
“羞什么。”易轻寒轻笑着低声说。
蓝语思只是咬着嘴唇不说话,眼神躲闪地看向一侧,见易轻寒的目光不住在自己身上游走,又像伸手去扯床幔的钩子。
易轻寒坏笑着一抬手,幔帐落下,隔住了外面的烛光,帐内更加昏暗暧昧,隐隐约约透进来的光,柔和的罩在两人身上。她是万笃的女探子,她也许贞洁不在,但他不在乎,从此以后,她能一直在自己身边,就好,不记得以前的事,更好。
易轻寒又伸手脱去蓝语思的亵裤,羞得她钻进被子里再不肯出来。易轻寒脱去自己的衣衫,连同蓝语思的一起丢出帐外,这才伸手去扯被子。
在被子里躲了一阵儿,蓝语思只觉呼吸困难,正想探头喘口气,眼前忽然亮了起来。易轻寒连被带人扯到自己怀里,喘着粗气低笑到:“我早说过,你走不了了,从今晚开始,你就真的走不了了。”
蓝语思还未细想他的话,便被他的唇封住了口,接着便被扒出被外。上面被他吻得死死的,下面的双峰也遭了‘劫数’,蓝语思僵硬着身子,不知如何动弹,只能任由他‘肆虐’。
接着,那唇下移,直来到樱桃上舔舐吸吮,蓝语思只觉浑身酥软,竟想要挺起胸脯去迎接和回应。
下面微微有些湿润,蓝语思顿时羞涩难当,偏偏他的手仿佛知道自己的‘失守’一般,沿着大腿滑进了密林间。
蓝语思微颤着身子抖动起来,条件反射地夹紧不动。
易轻寒也有些紧张,从没如此紧张过,他探着那里的位置,却总也不得法。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易轻寒派出了五指先锋官,待撩阵探营后,中军主将便要带人大举压境了。
蓝语思早已在这先锋官的威逼利诱下溃不成军,好一阵军心动荡时旌旗摇摆。
蓝语思浑身燥热,只觉这就是时间最美好的时刻,浑身=酥=软的感觉甚是美好,她想,真正的夫妻生活也不外乎如此了吧。今生,能与他如此长相厮守一世,她就满足了。
“夫人,别怕,看着我。”易轻寒抽回了手,弓起身子盯着蓝语思迷离的双眼,语调怪异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