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张皇后哦了一声,问道:“什么叫电呢?电解水是怎么做的?”
  我晃晃脑袋道:“那就扯的太远了,电嘛!可以说是天空中闪电的一种形式,不过是人可以控制的一种形式,有了电,会有你意想不到的奇迹发生。”我说着突然想到,现在建造发电厂等于痴人说梦,不过能不能制造出比较原始的电池呢?这个难度应该不大吧!
  张皇后似懂非懂,她现在的兴奋精神还停留在制造出氧气上面呢!按照她所了解的知识,这个氧气的用途会很多。
  我清了清嗓子,道:“院长,看看这个,这是不法之徒制造出来的假银币,能不能研究出他们的制造工艺?”
  张皇后接过假银币看了看,转身回到实验台上忙碌起来,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她才停止了实验,说道:“这个方法不是很难,化学知识不错的人就能将银浆挂在假银币的表面,让我感到疑惑的是假银币的材质,这种材质是白铜,只有西藏才大量出产,而西藏远隔万里,交通不便,制造假银币的人不会去西藏买白铜,我觉得这种白铜不像是中原的产物,应该是外来的才对。”
  “进口的?”我不禁苦笑起来,那些制造假银币的人也太有才了,居然进口白铜来仿冒银元,不佩服他们的聪明才智是不行啊!
  张皇后又看了看几枚假银币,道:“皇上,制造假银币的毛坯跟真的银币相差无几,在北方,几个有利设置水力冲压机的水道都被朝廷用了,而南方水道密布,有利于设置机器,而且那里港口众多,进口白铜也不是难事,我看这制造假银币的窝点是在南方。”张皇后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分析道。
  “看来倪元璐说的对,这些假银币果然是从南方运来的,如果让朕把这件事查清楚,定会让那些人后悔做这件事情。”听了张皇后的话,再结合倪元璐的分析,基本可以确定假币制造窝点是在南方。
  就在我们交谈的时候,外面突然下起雨来,而且越下越大,这场拖延了几天的大雨终于下下来了。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一起回去吧!”我说道:“总管,去外面拿几把伞,别把我们的院长大人淋湿了。”
  马车回到皇宫,我便和张皇后分开了,等我进屋,外面已经是电闪雷鸣,屋里面,周皇后等人正在逗儿子玩,儿子看见我,咯咯的笑起来,让我倍感温馨。
  “皇上,这场雨下过之后,天气应该会暖和起来吧?往年早春也没这么冷啊!”周皇后抱着儿子说道。
  袁贵妃附和道:“说的也是,不过这春雷都响了,应该很快就会暖和起来,皇上还记不记得答应我们的事情呢?”
  我哈哈一笑道:“朕怎么会忘记呢!等过一阵子,朕就带着你们把皇宫改成大花园,你们喜欢种什么花就种什么花……。”
  我正和嫔妃们说着话,却见全身湿透的王承恩跑了进来,而且脸色极其难看,我问道:“总管怎么如此慌张?发生了什么事?”
  王承恩唉声叹气道:“皇上,院……张皇后出事了,我已经让御医来了,皇上快过去看看吧!”他一着急,险些说露了嘴。
  我啊了一声,道:“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这么大一会就出事了?”我可不想失去科学院的首席科学家,慌忙的和王承恩去了。
  田贵妃看着这一幕,凑到周皇后身边道:“姐姐,不是说没事了吗?”在她看来,崇祯皇帝仍然和张皇后关系暧昧。
  周皇后抱着孩子,心中叹息,她能说什么呢?该说的她都说过了呀!崇祯皇帝如果执意去做,她挡的住才怪。
  我和王承恩冒雨来到张皇后的住处,进来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什么东西焦糊的气味,“朕的皇嫂怎么样了?”我见御医正在诊治,问道。
  御医马大嘴诊治完毕,道:“真是万幸啊!皇后娘娘福大命大,如果真的被雷击中,万无生机呀!”
  我听的糊涂了,问道:“雷击?皇嫂怎么会被雷击呢?谁在这伺候的?”我让王承恩增添人手后,就派了两个宫女来伺候张皇后,此时人呢?
  当我看到伺候张皇后的两个宫女头发焦糊,越发的糊涂了,道:“你们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其中一个宫女哭泣道:“娘娘……娘娘说是要捉电……结果电下来了……就爆炸了……。”
  我听的目瞪口呆,万万没有想到张皇后会去学富兰克林,去放风筝抓闪电,这也太玩命了,搞科研也没这么搞的呀!
  第一九一章 【藤和瓜】
  当张皇后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喊叫,并且让人快跑,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崇祯皇帝坐在她床前,并且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我松了口气,马大嘴说张皇后是被震晕过去了,我一直担心她被震成植物人,这回总算没事了,能喊能叫的。
  “把压惊药喝了吧!”我端过已经凉了的汤药,用汤匙盛好递到她嘴边,说道:“等喝完了药咱们再算账。”
  张皇后啊了一声,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躺到床上,喝汤药的时候眼睛也不敢看崇祯皇帝,一碗汤药喝完,都没嚷嚷苦。
  我满意的看看空碗,道:“行啦!咱们聊聊吧!今天我们抛开各自的身份来谈,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命大?那样做是会没命的……。”我说着,语气不由自主的严厉起来。
  张皇后起初低着头,后来崇祯皇帝越说越严厉,她不禁扬起脸来,道:“我……我就是想弄清楚你说的那个电是什么样子,看到天上的闪电,我就用风筝栓上铁线……。”
  我听着哭笑不得,看来真是学上富兰克林了,让我觉得张皇后又可气又可爱,我不得不放轻语气道:“你现在不是一个普通人,你除了是天启爷的正宫娘娘,还是大明皇家科学院的院长,你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你知道吗?亲自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如果一旦出现意外,谁能承担责任?你自己?朕?还是谁?”
  张皇后被崇祯皇帝连续的几个问题给问的哑口无言,她知道崇祯皇帝是真的担心自己出意外,带着歉意看着崇祯皇帝,道:“我……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我看着难得露出小女人姿态的张皇后,也不好再深说她什么,道:“以后有些事情不必亲自去做,你是院长,除了亲自参与研究,还要统筹全局,制定大的科研方向,这些工作非常的重要,你明白吗?”
  张皇后点点头,道:“可是……那个什么电的……是什么样子的呢?”张皇后对这个十分好奇,她不明白闪电为什么会改变形态,以及它有什么作用。
  我这个时候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真后悔给她讲关于电的事情,看来今天不给她说道说道,她是不会死心的,“电嘛!就是能量的一种形式……什么叫能量?就是……火你知道吧?柴禾燃烧会使水沸腾,这个过程,就是一种能量释放的过程,而电呢!就是通过某些方法,把能量转化为电这种便于使用和储备的形式……。”
  当我从张皇后的寝宫出来,脑门子全都是汗水,面对张皇后提出的问题,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我把生活的二十一世纪的种种给她描绘了一下,听的她云里雾里,才算把她糊弄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除了处理政务,把主要的精力都用在假币案和张皇后的身上,偶尔过问一下高弘图关于造船厂的事情。
  这一天,曹变蛟兴冲冲的来找崇祯皇帝,因为假币案终于有了突破,可以进行下一步的侦查了。
  我看着厚厚的一摞供词,皱着眉头道:“这么多?看着也费力,说说吧!都取得了什么进展?”
  曹变蛟应声道:“我们先是在外围取得了一些进展,那些跟着苗东初的伙计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知道的都是一些皮毛,通过对他们的审讯,对苗东初这个人有了初步的了解,最后才对苗东初进行审讯,这件案子小三子功不可没,小三子通过大量的走访调查,竟然摸清了苗东初在北京的一些人际关系,最重要的是,苗东初在北京有一房妻子,而且他妻子刚刚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还没满月呢!小三子把这个挖出来,帮了大忙。”
  我点点头,道:“你用这个威胁苗东初,他就把什么都招了?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吧!”我觉得能干这么大的“买卖”,绝对不会因为妻儿被抓把自己也装进去。
  曹变蛟道了句皇上圣明,“这个苗东初的嘴巴硬的不得了,我们把他的妻儿带到牢里面,他愣是没睁眼,后来我们按照参谋长的交代,跟苗东初聊了聊,才使他的心理防线崩溃,他一崩溃,就什么都交代了。”
  我哦了一声,道:“参谋长呢?怎么没一起来,这事让他劳累不少哇!”宋献策为了假币案,亲自协调各部的关系,否则案子不会进展的这么快。
  曹变蛟深以为然道:“皇上,微臣还是太嫩了,跟参谋长相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参谋长看完这些材料,就到牢里去诈苗东初,一开始就把苗东初给震住了,随着参谋长往下说,苗东初的脸色就越来越差,最后扑通跪下,什么都招了。”
  宋献策来的时候正好听见曹变蛟这么说,进来呵呵笑道:“你呀别把我吹上天了,我那点本事皇上知道的一清二楚,就别丢脸喽!”
  我笑道:“献策来的正好,快跟朕说说你是怎么诈苗东初的,那个小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臣看了那些小虾米的供词,发现了几个很重要的点,比如说送货人是苏州口音,他们曾经说过是坐船来的,臣推测送假币的人是从京杭运河而来,而苏州口音更能说明问题,苏州的手工业很发达,即便苏州不是制造假币的地点,肯定也脱离不了干系,跑不了那一左一右,再一个,苗东初的老婆是南京人,臣审问过,苗东初的大舅哥有重大的嫌疑,他在南京经营一家商铺,主营就是贵重金属。”
  宋献策停顿了一下喘口气道:“臣把这些情况一综合,逐渐理清了一个大致的脉络,用这个诈苗东初,如果他还能保持镇定,那微臣就无计可施了。”
  “好,总算弄出了头绪,朕想见见这个苗东初。”既然苗东初什么都交代了,我也该详细的了解一下其中的内情。
  第一九二章 【活心】
  原本富态的苗东初此时已经憔悴不堪,两个眼窝深深的塌陷下去,被曹变蛟的审讯手段折磨过后,他还能自己走路算是万幸。
  “苗东初,今天是皇上要见你,你自己好好的揉揉嘴巴,该说的都倒出来,如果皇上心情不错,你的妻儿也许还会保住性命。”押解苗东初的狱卒说道。
  苗东初啊了一声,道:“是当今皇上要见我?”得到狱卒肯定的回答后,他不禁苦笑,“我这辈子没白活呀!能见到当今皇上一面可不大容易。”
  当苗东初被带到大堂上,让他感到诧异的是主审台本来该摆着官台的地方空无一物,堂内空荡荡的,只摆放着几把椅子,正中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年轻人,模样很英俊,身穿淡黄色的团龙袍,不用问也知道他就是大明帝国当今的天子——崇祯皇帝,让苗东初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崇祯皇帝比传说中年轻的多,英俊的多,原本应该二十五六岁的崇祯皇帝看起来也就二十岁的样子。
  “二虎,把他的枷锁去了吧!套着枷锁说话很不舒服。”我看了苗东初一眼,对身后的王二虎说道。
  王二虎应了一声,过去给苗东初解开枷锁,同时道:“放老实点,别耍花样。”虽然苗东初已经很虚弱,不可能威胁到崇祯皇帝的安全,但是王二虎不敢怠慢疏忽。
  “坐吧!茶沏了有一会了,是西湖的龙井,应该对你的口味。”我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将茶壶推到苗东初面前。
  沁人心肺的茶香在堂内飘着,苗东初提鼻子使劲的呼吸的两下,这种香茗的味道他几乎快忘了,尽管他才被关了没几天。
  我喝了一口茶道:“你叫苗东初,朕就称呼你东初吧!这个名字不错,日出东方,不知道你的表字是什么?”为了让苗东初放松下来,我问道。
  苗东初一愣道:“表字?我的表字是振邦。”他万万没有想到崇祯皇帝会这么和蔼,和蔼的跟崇祯皇帝的年纪一点都不相符。
  “名字和表字都不错,可惜东初的行径跟名字大相径庭呀!朕想你的父母不会希望看到你今天这个样子吧?”我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使国家蒙受了巨大的损失,那些钱财上的损失还是小的,对国家朝廷的信誉的打击非常大。”
  苗东初被崇祯皇帝说的低头,最后只能说我错了,他已经知道到了这个地步硬扛不会有好结果,索性光棍一点,妻儿也会少遭罪。
  我见苗东初的态度不错,道:“跟朕说说你们是怎么干这个行当的,朕听说你的大舅子是头,重点说说他。”
  苗东初叹了口气,道:“皇上,我已经这个样子了,就不会再说假话,我只负责在北京接货,然后把假银元兑换出去,别的事情我知道的很少,就说我的大舅哥沈飞,我对他的了解并不多,他之所以把妹妹嫁给我,看重的就是我善于跟人打交道的才能,对制造假银元,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
  我点点头,看过材料我已经给苗东初评定了职称,他顶多是一个销售部的经理,只负责假银元的销售,其他的环节可能真的不清楚,这恰恰可以证明,这个假银币制造贩卖集团的组织是何等的严密,首脑是如何的谨慎了。
  “朕相信你,朕现在关心的是你想不想戴罪立功?”我刚才和宋献策商量过,想要把这个制贩假币的集团干掉,苗东初的作用很关键。
  苗东初愣道:“我……不是不想戴罪立功,而是无能为力,不是我说话不着边际,即便是皇上亲自到江南办案,恐怕也会无功而返。”
  “这话怎么说?”我问道。
  苗东初道:“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熟山熟水,即使一时迫于朝廷的压力而隐匿起来,用不了多长时间还会还阳,仍旧重操旧业,皇上知道李邦华大人吧!李邦华大人曾经破获一起假银元的案子,把主犯给砍了脑袋,然而怎么样,就我所知主犯的徒弟现在还在干着这个营生。”
  我听了这话脸色为之一变,李邦华曾经破获过假币案,怎么没听他说起过呢?如果我早知道有人制造假币,一定会有所准备,这个李邦华,什么时候如此糊涂了。
  另外苗东初的话也很有道理,制贩假币的人多是江南本地人,跟地方上的关系千丝万缕,一个不好走漏风声,就会使行动失败,怎么办才好呢?
  曹变蛟走到崇祯皇帝身边道:“皇上,苗东初的老婆孩子带来了。”
  我哦了一声道:“让苗东初见一见吧!先把他们一家三口关在一起,饮食起居好生照顾,另外别亏待了孩子。”
  苗东初一听崇祯皇帝这话,扑通跪倒给崇祯皇帝磕了三个响头,他最担心的就是老婆孩子,没想到崇祯皇帝考虑的比他还周全。
  “苗东初,希望朕用到你的时候,你别退缩。”我说道。
  苗东初点头道:“皇上放心,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含糊。”
  宋献策拿着参谋部制定出来的计划,道:“皇上,计划已经做出来了,请皇上过目。”宋献策虽然对自己的能力有自信,但是现在也感觉到了群策群力的作用,拿这个计划来说,有两处他疏忽的地方还是其他参谋提出来增补的。
  我刚看了一页,问道:“献策想要去江南跟那些人接触?这个活不是应该朕来干吗?”
  宋献策苦着脸道:“皇上,还是不要了吧!皇上最好还是坐镇京城,皇上放心,微臣这次去江南,一定把这些兔崽子一网打尽。”
  “不行不行,说好的嘛!朕很想去江南看看,京城由你和孙承宗留守。”我一听宋献策这话,反驳道。
  第一九三章 【水上游轮】
  “皇上,您又要出去吗?离开京城。”周皇后幽幽道,语气之中充满不舍,略带一点点的无奈。当崇祯皇帝决定再次离京,原本气氛欢快的皇宫顿时没了喜气。
  我点点头道:“爱妃,朕这次必须亲自去,江南特区成立了这么多年,朕很想去看看那里变成了什么样子,是不是和朕想像中的一样……。”
  周皇后微微撅嘴道:“可是……皇上可以带我们一起去呀!我们几个近些年来连皇宫都极少出去,真的很想看看外面变成了什么样子。”她说着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爱妃,朕这次出去主要是为了假银币的案子,那些人心狠手辣,朕又怎么能让爱妃们冒险呢!爱妃放心,等天下太平了,朕一定带着你们出去看看,看看朕打造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我这样解释道。
  周皇后把头一低,道:“就知道皇上会这么说,这叫什么来着?对,空头支票。”她学着崇祯皇帝的话说道。
  我费了一些力气才说服周皇后等人,当我来到张皇后处辞行的时候,发现这位科学狂人一脸的不适,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忙问道:“怎么了?”
  张皇后连忙摇手道:“没什么,被屋子里的味道呛了,真是太难受了。”她说着拿出手帕擦眼泪。
  我提鼻子一闻,好家伙,满屋子都是氨气的味道,都快成厕所了,怪不得她那个模样,“怎么弄的?这个味道真让人受不了。”
  张皇后摊开手掌,露出一个上着木塞子的玻璃瓶,道:“就是它作祟,没想到味道这么浓烈,早知道就不在这里弄了。”
  我接过玻璃瓶拧开木塞子靠近鼻子,好家伙,差点没把我熏死,手里的玻璃瓶险些落地,问道:“你弄这个干什么?想把皇宫变成厕所呀!”
  “有点用处,就是没想到味道难闻,这次是失算了。”张皇后要过玻璃瓶,当宝贝似的贴身藏好。
  我瞧着她的模样感觉好笑,道:“给我也弄一瓶,你这玩意,都可以做催泪瓦斯了。”等她好过了一些,我才说道:“朕这次来是跟皇嫂告别的。”
  张皇后愣道:“告别?皇上要走吗?去哪里?”得知崇祯皇帝要去江南,她欢呼一声道:“太好了,我也正想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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