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小型魔兽比大型魔兽更早出现发情期,一般来说在出生后四个月到一年左右就会出,大型魔兽则要到三、四岁时才会完全发育成熟。现在这个季节正是魔兽大量发情的时候,比如这只……”他直接把埃文叫了起来,“饲养小型魔兽做魔宠的同学比较少,埃文,请你抱着魔兽过来,让老师给大家展示一下。”
埃文感觉到小熊猫的四肢微微颤动,眼神中露出和见到拉乌尔公爵差不多的惊悸拒绝,连忙抱住他说:“教授,我的魔宠没到发情期,还是请您先讲大型魔兽的内容吧。”
艾伦老师对叶迟的发育状况也是两眼一抹黑。平常温彻斯特占着熊不给人看,现在学生也不配合教学,他心里深感遗憾,又不好来硬的,只好谆谆教导道:“你自己观察一下,发情期中的魔兽会出现暴躁易怒、地盘意识增强、喜欢装饰居处的行为,而且外荫部分会比平常红肿,睾丨丸更加饱满沉重。”
他讲解时,灼热的目光简直要从熊猫背后穿透到正面,看透他身体每一分一毫的变化。
埃文也跟着他的说法开始回忆魔宠最近行为和身体上的变化:叶迟的情绪虽然不暴躁,却也有点奇怪,跟以前总是傻乎乎、高高兴兴的样子不大相同。那把剑的装饰也很繁复,虽然不是装饰自己的住处,但好像也和教授的说法对得上。那么他今天那么认真地说有一件事,其实是和发情期有关,自己根本就没必要逃避?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埃文暗暗叹了口气,脑海中又一次闪过了魔宠变化成人形时那种精致完美,又总带着丝不经意的魅惑的模样,然后刚刚不么沉重的心又“咻——”地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世上可没有和叶迟同类的魔兽,他发情期时会找什么样的对象?他可还记着,当初在公爵家进行试炼时,他的魔宠曾经变成过一个陌生的银发男人。
自从他知道了叶迟亲过人之后就能和那人变得一模一样,还能借用那人的力量,私下就猜测过那人的身份。只不过是因为魔宠太小,又一直生活在饲养中心,不至于出什么问题才没再深究。
仔细想想,小型魔宠四个月就发情了,万一那人恰巧遇到了发情时的叶迟的原形,然后趁他什么都不懂引诱了他……
埃文自编自导的剧情和实际居然区别不大。但他是个虔诚的光明教徒,从没接触过某方面的知识,顶多脑补到接吻就到头了。饶是这样,他也紧张得浑身一激灵,连忙拨开了叶迟两条短腿间那丛白毛细看——
那里仍然和从前一样裹在赘皮里,小小的、圆圆的,完全没有涨大的迹象,甚至连雌雄都分不出来。
还好,还没开始发情期,应当没被什么奇怪的男人引诱了。埃文悄然叹了口气,果断地和老师报告了这点。
艾伦老师亲自认证后,还因为少了一个活体教具,满怀遗憾地叹息:“这种小型魔兽不可能这么晚还不发情,难道它的发情期在秋天么……”
叶迟却比艾伦老师更激动——他昨天还正常发情呢!就让温彻斯特亲了那么两下,揉了揉小叶迟,他就特么硬得不行了啊!射了好几回不说,还让人翻来覆去地做到腿软啊!
老师你是开玩笑的吧?不是发情期的话,难道真是他的节操降到了负分,成了一只随时都能发情的yd妖精……叶迟的前爪在脸上啪啪地拍了好几下,身子卷成一团,鼻尖埋进两条小短腿中间,恨不得干脆消失了才好。
这种尴尬随着老师深入讲解“魔兽生理特征”“魔兽如何j□j”“如何安抚发情期的魔宠”之类命题而越来越深刻。直熬到下课,埃文把他抱回成年魔宠居住的大型饲养间隔断里,叶迟的心态才稍稍好转一些,在主人将要转身离去的时候拉住了他。
“埃文,我有件很重要的事,一定要提前跟你说清。”再度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埃文心里不祥的预感又升了起来,放下他就想离开。但这回叶迟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单刀直入地说道:“我知道这样做很自私,可是我……我想解除主仆契约。当然,我不会现在就离开你的,至少要找到一个能替我保护你的……”
埃文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像是不堪重负一般弯下丨身来,伸出一根手指按住小熊猫的尖吻,反问了一声:“我这个主人做得有哪儿不好?到底是你想离开我,还是有人想要你离开我?”
他眼中含着像巨石一样沉重冰冷的怒色,从背后解下那柄剑扔在地上,轻蔑地扫了一眼:“我不需要这种补偿,也不需要什么替代的魔兽。我以前一直担心你的身份被教会发现,会有人把你从我身边夺走,可惜我防备的方向错了,真正要让你离开我的人一直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他“呵呵”地笑了一声,眼中却毫无笑意,身体慢慢挺直,一字字掷地有声地说道:“是谁教你离开我的,你去让他亲自来找我。如果他真有解除主仆契约的能力,你找这个新主人也算值得,如果他是个露面都不敢的小人——”
“没有人!”叶迟急得直接化成了人形,长身而起,把埃文按在了隔间的墙壁上:“是我自己想要解除主仆契约的,没有人教我。埃文,我不是真正的魔兽,我永远都不能习惯成为别人宠物的生活……”
他说得十分动情,双手紧紧抓着埃文已经比他高出了不少的肩膀,微仰起头对上那张曾经可以俯视的脸,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酸涩涌上心头。
——这副身体也快成年了,身高就算没到一米八也差不了多少。这个世界的人都怎么长的,现在居然连小埃文都比他高了,这还让人活吗!
不只叶迟的关注点跑偏了,他的小主人自打被魔宠压住,也一直在走神。
埃文最先是因为魔宠忽然化为人形压制自己而一时失措,再后来就被这副衣不蔽体,还满身斑驳印痕的模样惊讶到。尽管他的个子早比叶迟高了,身体也经过骑士训练,但被那双看似软绵无骨的手按住,竟让他连点挣扎的意志都提不起来。
他的目光不觉顺着那身鲜明得仿佛刚刚印上的痕迹落下去,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仿佛无师自通地理解了这些东西是什么,又是怎样印上的。越是往下看,斑痕就越是密集,埃文的心跳得前所未有的快,强烈的怒火和另一种陌生的火焰从灵魂中烧了起来,汇成了一个黯淡模糊的影子。
“那个人……是不是那个银色头发,比我高一点,穿着银光闪闪的长袍的男人?”他还记着叶迟那时表现出的魔力,是一种古老而神秘的特殊魔法语言,魔力更是强悍得无法估量。
那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片山里,还要骗他的魔宠?
埃文抬手去抓那影子,却触到了一片温暖滑腻的肌肤,顿时像是被雷系魔法击中一样,一股电流从指尖绕到了心头。被那双手按住的肩膀也像是被火烧了起来,让他站都站不住,闭着眼推开了叶迟。
他的呼吸声都变得有些浮躁,脸颊燥热发红,低下头解开包在剑身上的长袍,重新给自己的魔宠披上。
这件衣服穿在叶迟身上不再窄小,不过因为裹了太过锋利的剑,胸膛和袖子上多了不少细细的裂口,穿上后被衣服本身的重量坠开,反倒有种半遮半露的效果,更加惹人遐思。
以己度人的话,他现在倒真能理解对方的做法了,可是理解归理解,他绝不能认同。一个拥有强悍力量的神秘魔法师对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幼年魔兽做出这种行为,简直是无耻之尤!
他努力忘记那具充满淫靡痕迹的美好躯体,直视叶迟的双目,打算以主的圣行教导他,让他明白那个魔法师多么罪孽深重,好清醒过来离开那人。
但魔宠那双忧伤自怜(太矮)的眼眸像深潭一样沉静,阻止了他更多的说教:“埃文,我并不是想背叛你,只是希望能得到一个人最基本的自由和平等。我和你应该是朋友,而不是由一个人掌握另一个人生死的主仆关系。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想法,不需要别人教我。”
他的神情和声音都像有魔力似的。看着那双乌沉沉的眼睛,埃文也被感染了似地平静下来,种种愤怒甚至更深的念头都被死死压制在心底,无论如何翻腾不起来。
可是埃文仍然不能心甘情愿地和叶迟解除契约,不只是因为自己不舍得离开他,也是出于对他将来的担忧:一只这么可爱的魔兽,哪怕是离开了主人,也会有更多的人想要捉住他饲养或贩卖。而不想养他的那些人说不定已窥上了他的皮毛或是这副人类身体——这还是托他没有魔力的福,不然被人猎杀了取魔晶的可能性更大。
埃文心里有些压抑的悲凉,转过头看着窗外将要隐没在云层中的黯淡夕阳答道:“要解开主仆契约需要准备一个很复杂的魔法阵,不只是我答应了就行。而且你怎么能在人类的世界保证自己的安全呢,那个和你……的人真的可靠吗?”
叶迟抱住已经比自己高大了不少的小主人,还像是很久以前那样把他的头按在怀里,温柔地安慰道:“我不会就这么离开你的。也许我们要等很久以后才能解除契约,但我得让你提前知道我的打算,而不是不能走时尽情享受你的宠爱,等有条件离开时就立刻抛下你。这把剑真是我亲手给你铸的,和温……任何人都没关系。”
他从脚边拾起那把龙泉宝剑,自己提着剑尖,掰开小主人紧攥的拳头,把扁圆形的剑柄塞到他手里:“这柄剑和大陆上的剑不大一样,可是质量真的很好,还附有撕裂空气的效果,你(魔力不行武力也不足,)带着它,我才能安心。”
41、恢复 ...
自从那天被叶迟压倒在饲养中心,埃文心里就印下了那个模糊的影子。
有时休息得不好,晚上就会梦到银发魔法师对叶迟做些不合教义的举动,甚至当着他的面就把“他的”魔宠牵走。而被带走的人还扔给他一只毛绒绒的不知什么魔兽,满面笑容的说,“我答应给你的东西都给你了,现在终于可以放心走了。”
我不放心,
埃文从浅眠中挣扎着惊醒过来,掀开窗户旁轻薄透气的纱帘,看着外面黑沉的夜色。饲养中心那边的小屋里,似乎还有淡淡的光芒透出来,却不知道叶迟现在是在那里,还是和那个魔法师在一起。
他忽然想到从前格兰格没毕业时,叶迟有时候会骑着他的魔狼出来上课,而且格兰格向他提出挑战时,那只魔狼也不会对叶迟出手。当时格兰格愤怒到扭曲的表情他还记得,并私下笑了好长时间;现在这种事终于轮到了他的头上,大概他的表现也是一样滑稽可笑,在那个魔法师心里,就像是个小丑一样。
埃文的心被这念头刺得生疼,从床头解下龙泉宝剑,对着月光摩挲那闪亮的剑身。他想象着自己凭这把剑斩伤那人,然后当着叶迟的面揭露他的阴谋,把这只属于自己的魔宠重新夺回来的画面。
哪怕不做魔宠也行……不,不做魔宠更好。他们也可以结成面包和盐的友情,他本来就打算做一个圣骑士,终身不婚;叶迟又不是人,没有人类那样多的欲望,他以后足可以供养他一辈子。
埃文越想越激动,按在剑身上的指尖稍稍用力,就被锐利的剑锋割出一条血线。嫣红的血珠顺着剑刃滚了一下,就无声无息地化入了那片坚实光滑的金属里,倒是剑身上的纹路中缠起一丝极细的红剑,在月光映照之下显露出妖异之色。
剑刃实在太过锋利,埃文手指割破后好一会儿才感到疼痛,他先感到的是眼前景色的变化。好像那间宿舍、那片透入夜色的窗子都消失了,而他自己被关在一柄剑里,那柄他曾经仔细欣赏,在剑术练习室里对着木制练习桩试过的特殊单手剑。
他好像变成了极小的幽魂,被吸入那柄剑里,游过剑身上每一条纹路,每一个突出或凹陷的平面。这段时间里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是人,这剑就成了他的身体、他的房屋、他的世界,被他彻底摸索过一遍,终于从陌生而熟悉。
就在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完全契合了那柄剑,彻底成了新的生物时,那种感觉又倏然消失,他仍旧站在宿舍的窗子前,手里握着那柄宝剑,连姿势都不曾变换过。
埃文对手里这把剑的感觉却是完全改变了,他握住的已经不是未经磨合的新武器,而是他的身体的一部分。他甚至能感觉到从剑身上拂过的温暖春风,和这柄剑本身生出的轻轻颤动——那是剑自身的精神和战斗的欲望。
他从没听说过有这样奇异的剑,就连传说中的神器,也不过是拥有强大的力量,未必能像这把剑一样,轻盈得如同不存在,完全化成了自身肢体的一部分。埃文将冰冷的剑身贴在自己额前,感受着里面流动的精神和剑气,神色落寞又感伤。
这件礼物越是强大,就代表叶迟离开的意愿越是坚定,他真正掌握了这把剑,也就失去了挽留的机会。
他曾拥有这世界上最珍贵的魔宠,现在却即将失去了。
不管埃文怎么想,毕业的时间仍是一天天地接近,温彻斯特能变成人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到了仲夏的时候,他终于能离开封印多年的山洞,亲眼看见天上明亮温暖的阳光。
银龙的皮肤在日光下苍白得刺眼,行动也不像之前那样灵活。他甚至无法展开翅膀飞翔,只能在细长的山隙间来回走动,贪婪地呼吸着不算太新鲜的空气,看着头顶上那一丝蓝天。
即便只是这样,也算是值得感激的奇迹。
从四千年前起,那几位被传颂为英雄、神眷者的朋友都在为了让他脱困而努力,可直到他们生命的终点也没能成功。
今天他终于得到了久违的自由,那些曾经许诺过要一起踏遍大陆,留下更多传说的同伴们却都已经回归了冥者的土地。好在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允诺过不会抛下他的小家伙,自己也快要彻底恢复自由,他们也终于不必再为封印他的事愧疚了。
那块神格现在就被叶迟做的伪神器封印着,留在那座山洞里,这段神战的余波也算是到了尽头。只要再解除叶迟身上的主仆契约,他们就能像数千年前他曾做过的那样,踏遍整个大陆,冒险、喝酒、战斗……或者只是简简单单地生活,每天在阳光下散步,接吻、做丨爱也是很好的。
温彻斯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眼睛像融化的白银一样明亮,隔着长长的睫毛看向身边的少年。叶迟握着他的手往前走,见他步伐减慢,还特地拉了他一把,神秘地说:“跟我走,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这条山隙里不过有些浮土和山顶上冲下来的腐烂枝叶,还能有什么好东西呢?温彻斯特宠溺地看着这个满脸兴奋的小东西,也加快了步伐,随他一起体会那些细微的、不入普通人眼的小小乐趣。
直走到山隙最低矮的那处边缘,温彻斯特忽然看到了一个真正的奇迹——一道碧绿色的、完全用植物茎干搭成的阶梯凭空出现在山隙间。竹梯的斜度极大,每一阶都高矮适度,用新鲜的竹竿铺成密实的梯面,踩上去和人类建筑中的楼梯一样舒适。
“我本来是想做简单点,背着你爬上去的,后来想起你比我高了那么一点点,背起来脚会撞到台阶,还是你自己爬好了。”叶迟得意之中还透着点小小的别扭,先往上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铺满银光的发顶。
温彻斯特一步步踏着竹梯上去,重新看到了山顶郁郁葱葱的山林,和更加开阔的晴朗天空。充满水气和植物气息的清风吹拂到他身上,树木沙沙的响声和远处的鸟鸣也被这风送入耳中,显得既熟悉又陌生。
就连那间早已住得腻烦的洞穴现在看来也充满惊喜,金币和宝物像是重新活了过来,争相闪动着美丽的光芒,企图搏取他的青睐。不过银龙的眼睛只落在鲜活生动的少年妖物身上,手指梳过他脑后顺滑的青丝,吻上隐隐散发出甜腻气息的发顶,轻轻说了声:“谢谢。”
这安排背后付出了多少心思,温彻斯特大约也能猜到,并且不愿意辜负。
“等到我能飞行,就会尽快回龙岛去找古代的神咒术卷轴。”他的吻悄然从发尾移到叶迟的指尖上,带着几分遗憾说道:“大陆上没有魔宠想要离开主人的先例,当然也不会有人研究专门用于解除主宠契约的魔法,只能用能使阻断魔力连接的神咒术消除你们体内的契约。这段时间你还是和主人在一起更安全,我找到卷轴之后就会去找你的。”
叶迟被他亲得呼吸紊乱,睫毛抖抖索索地在空中眨动,另一只手挡住他的嘴唇,推拒道:“我还没到发情期,不需要……”
银龙灵活的舌尖趁机在送上门掌心轻舔了一下,刺激得叶迟连忙收手,却又被人握住手腕,从掌心到指缝都细细品尝过。温彻斯特另一只手则已趁乱从叶迟腰间滑落,隔着长袍握住他软滑的双丘揉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