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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节

  没想到眼前这娇娇弱弱的女子竟然会如此大胆,南诏王恼羞成怒一个耳光挥了过去将长乐公主打得都倒在地上,唇边溢出一丝血丝。
  长乐公主跌坐在地上,抬起头来冷冷的看着南诏王,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惧怕,反而带着身为高贵公主的傲然和对南诏王的蔑视,“就凭你还不配羞辱本公主!”
  说罢,长乐公主毫不犹豫的举起匕首刺向了自己的胸口。
  嗖——房梁上一道绿光射了下来,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长乐公主手中的匕首上。巨大的冲劲竟将匕首斜斜的撞飞了出去。一只碧绿的簪子也同时钉在了不远处长乐公主身边的柱子上。
  南诏王愕然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抬头向房梁上望去。却见一身青衣的叶璃毫不在意的坐在房梁上朝自己微笑点头。南诏王一愣之下回过神来正想开口呼叫侍卫,却只见跟前青影一闪,叶璃已经到了他跟前,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架到了他脖子上。
  叶璃无奈的看着长乐公主道:“你这丫头下手真够狠。那一道下去你连半口气都不用喘就能直接去见阎王了。”
  “王…王妃…”长乐公主怔怔的望着叶璃,显然不能明白叶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南诏王沉声道:“定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璃无奈的道:“一时情急实属无奈,南诏王见谅。”
  叶璃当真挺无奈的,既然不能杀南诏王,她原本没打算出现在南诏王跟前。所以正在考虑怎么不露痕迹的弄晕南诏王带走长乐公主,谁知她还没来得及出手下面就出现了这一幕,为了长乐公主的小命叶璃也只能出手打偏了她手里的匕首,也同时将自己暴露在了人前。
  山河祭 239.长乐无忧
  239。长乐无忧
  殿外依然打得热火朝天,殿内却是气氛冷凝,寂静无声。叶璃表情平淡的看着眼前比自己要高出一个头的南诏王,清丽的脸上露出抱歉的神色,仿佛真的在为挟持了南诏王而感到歉疚。但是放在南诏王脖子上的匕首却半点也没有要移开的痕迹。
  南诏王只感觉到脖子上的肌肤被冰冷的匕首激得汗毛竖立,“定王妃,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叶璃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长乐公主,抿唇笑道:“南诏王何必明知故问,这不是很明显么?”
  “你是为了这个小美人?”南诏王有些不信。眼前这个小姑娘是大楚的公主,跟西北并没有什么关系,南诏王自然不相信定王妃花这么大力气闯进来就是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公主,“她虽然是大楚公主,但是对楚皇并没有什么价值。楚皇已经将她送给本王了。”
  想来想去,南诏王也只能认为定王妃是想要抓了长乐公主威胁大楚皇帝。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定王和楚皇仇深似海呢?
  “这个不需要南诏王操心,南诏王只需要告诉本妃可否可以将长乐公主带走即可。”叶璃也不反驳他的话,淡淡道。
  南诏王冷笑一声道:“一个别人送的美人儿,原本王妃想要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但是…王妃在南诏王宫里来去自如,是当我南诏没人了么?本王劝王妃立刻放下兵器,本王看在定王的面子上不会为难王妃。否则一会儿侍卫进来了王妃可就没那么容易脱身了。”
  这南诏王倒也没有看起来那么没用,叶璃在心中想到。面上却是淡然一笑,“我只怕侍卫没有机会进来了。”不知何时,门外的打斗声已经渐渐停息下来。原本南诏王脸上还有一丝得意之色,但是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如果南诏侍卫胜了,无论如何也会在殿外禀告一声。但是此时殿外却是一片宁静,在殿内连半点声响都听不到。南诏王脸色一变,道:“我南诏王宫有一千侍卫,南诏王城更有八千精锐驻守。王妃以为你们逃得掉么?”
  “那八千精锐只怕没空进宫护驾了。”叶璃笑吟吟的看着南诏王道:“南诏王是否忘了今晚还有什么重要的活动?”
  闻言,南诏王心中咯噔一下,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他怎么忘了,舒曼琳准备今晚对安溪动手,他暗中将调动王城守卫的令牌给了舒曼琳。若是此时已经……
  叶璃轻声叹息道:“这宫中已经打斗了不少时候了,但是除了原本驻守南诏王寝宫的侍卫以外,根本没有人进来护驾。南诏王不妨猜猜看他们去哪儿了?”南诏王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叶璃微笑道:“本妃怎么会杀了南诏王呢?本妃只是从南诏王宫里带走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而已。过了今晚,想必安溪公主是不会跟本妃计较这种事情的。南诏与我西北的友谊也会继续源远流长的。”她说的是安溪公主不计较而不是南诏王,其中的意思南诏王自然明白。过了今晚,南诏国将不再是南诏王说了算。南诏王咬牙道:“定王府是安溪请来的帮手!”
  “原本不是,现在是了。”叶璃并不怕得罪南诏王,得罪南诏王已经不能对南诏与西北的关系照成任何影响了。因为今晚之后无论谁成谁败,南诏的实权都将会和南诏王彻底的没有关系。如果安溪公主赢了,吸取了前次教训的安溪公主想必不会再姑息舒曼琳和南诏王。如果是舒曼琳赢了,南诏王从此也只会变成舒曼琳或者说谭继之的傀儡。南诏王错就错在选择了跟墨景祈合作,或许墨景祈是真心想要和南诏王合作的,但是他派来的人,无论是柳贵妃还是柳丞相,看起来都不会给南诏王任何帮助。
  “这个孽女!”南诏王咬牙切齿的怒骂道。
  叶璃蹙眉看着南诏王,有些疑惑的道:“本妃有个疑问一直不解。安溪公主现在已经是南诏王名下唯一的一位公主。而且安溪公主治国有方又不眷恋权位,有这样的女儿南诏王应该高兴才对。何以南诏王却帮着舒曼琳处处针对安溪公主。”让一个本该被供起来毫无实权的圣女身为如今几乎可以威胁到王太女身家性命的地位,这其中绝对离不了南诏王的扶持。就算舒曼琳也是南诏王的女儿,就算南诏王更疼爱舒曼琳一些,也不至于厌恶安溪公主到这样的地步。
  南诏王脸上闪过一丝茫然,显然叶璃问的问题他也不明白。他和自己的大女儿怎么就成了今天这个摸样?
  还记得安溪和自幼就喜欢跳舞唱歌性情张扬的栖霞不同,她性格爽朗行事却十分沉稳,才十三四岁时就能帮助他处理朝政。许多他自己都觉得焦头烂额的事情让她接受了她也会处理的妥妥帖帖。当时他只感谢上天给了自己这样一个聪慧的女儿,就算没有王子也没有遗憾了。所以他封了安溪为王太女,看着安溪一步一步辛勤的治理这国家得到百姓们的拥戴。
  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当初的那种喜悦和欣慰却渐渐地变了味道。每当看到百姓们见到女儿是露出的崇敬尊敬的神色时,他的心中莫名的开始感到不悦。他辛辛苦苦治国几十年,百姓们总是说这不好那不好,即使见了他也是畏惧服从躲过崇敬爱戴。为什么他的女儿能这么轻易地的道自己一辈子也没有得到的东西?
  看着南诏王变幻的神色,叶璃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因为嫉妒,不是因为担心安溪公主篡权,也不是因为他更疼爱舒曼琳,仅仅只是为了嫉妒。一个父亲嫉妒自己的女儿所拥有的治国才能和百姓的拥戴,所以就千方百计的给女儿出难题甚至放任别人对她下杀手还推波助澜。叶璃摇头,看着南诏王道:“如果安溪公主真的败了,南诏该何以为继?南诏王,你当真想清楚了么?”
  南诏王脸上的神色狰狞,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叶璃却在这时候放开了南诏王走向旁边已经自己站起来的长乐公主,轻声笑道:“公主,咱们走吧。”
  长乐公主有些警惕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南诏王,却不知道南诏王在想什么脸色狰狞扭曲却仿佛没有看到她们一般。叶璃笑道:“不用担心,咱们走吧。”拉着长乐公主直接从殿门走了出去。
  殿外,原本守护寝宫的侍卫和闻声赶来的侍卫都已经被解决了,另一拨人却还生下了七八个,秦风和卓靖站在门口等候着叶璃出来。
  “公主……”两人一出来,幸存的那几个人中为首的一个就立刻冲了上来却被卓靖上前一步拉住了。那人连忙道:“公主!公主,你有没有事?属下无能…没能早些将公主救出去!”长乐公主有些迟疑了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你是…杨侍卫?”
  男子一把拉下了脸上的面巾,露出一张刚毅又有些熟悉的面容。叶璃凝眉回想了片刻就想起来了,这是皇后宫中的侍卫统领。叶璃道:“先出宫再说吧。”那杨侍卫显然也是认识叶璃的,恭敬的道:“多谢王妃出手相助。”
  一行人出了宫,果然一路上几乎没有遭到任何阻拦。而宫门外的广场上依然热闹欢腾,但是仔细去看的话就会发现,该在那里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叶璃一行人几乎没有耽搁的回到了驿站之中,还没来得及问话,那杨侍卫便当先往地上一跪,跪倒在长乐公主跟前,道:“属下无能,让公主送了惊吓。这是解药,请公主快快服下吧。”从袖中取出一个绿色的小瓷瓶捧到长乐公主面前。叶璃皱眉道:“公主,你中毒了?”
  一路上长乐公主神色如常,身体也没什么异样,根本看不出有中毒之兆。长乐公主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杨侍卫悲愤道:“若不是因为那些毒妇给公主下了毒,我等怎么会这么晚才救下公主。这种毒只有那个毒妇才有,一旦我们救下公主她就会立刻毁了解药。所以一路上我们只能设法先得到解药才能救回公主。这才让公主被送进了王宫。”
  “是柳贵妃?”叶璃问道,“你们怎么拿到解药的?”
  杨侍卫道:“那毒妇让人将公主送进宫里便认为解药可有可无了,但是即使如此,我们依然死了七八个兄弟才取得了解药,幸好赶上了…否则…我等便是万死也无颜面对皇后娘娘和老国公了。”
  叶璃挑眉道:“是皇后派你们来救公主的?”杨侍卫正色道:“这是自然,属下一个都是皇后娘娘的心腹,深得娘娘恩典。还有几个兄弟是昔年受过华国公恩典的。原本我们想要在路上下手,但是却始终无法取得解药,也不敢贸然动手害了公主的性命。属下多谢王妃相助之恩。”
  长乐公主听到母后的消息早已经泪流满脸,捧着药瓶连忙问道:“我母后如何了?”杨侍卫迟疑了一下,道:“皇后娘娘…属下离京时皇后娘娘依然被软禁在宫中。不过公主请放心便是,老国公早有安排皇后娘娘也说过,即便不得自由皇上就算是为了面子也会保她性命无忧。只请公主以后不要再回楚京了。这是皇后娘娘托属下转交给公主的。”
  杨侍卫又送上了一个精巧且平凡无奇的小木盒子。长乐公主愣了愣打来来看,盒子不过一寸左右宽,四五寸长,打开以来里面折叠着几张银票,银票上面只放了一只精巧华丽的发簪和七八颗夜明珠。虽然没看到银票的面额,但是只看那几颗夜明珠就知道,其中任何一颗就足够长乐公主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了,“定王妃…母后,母后不要我了?”长乐公主捧着盒子低声问道。
  叶璃轻声叹息,“你母后是为了你好。”长乐公主不是被送来和亲的,而是被墨景祈送给南诏王的。这就注定了长乐公主以后将永远无法以公主的身份出现在楚京和世人面前。否则,到时候…墨景祈既然能狠下心将女儿送给南诏王,自然也狠得下心肠要她的命。
  “我知道……”长乐公主捧着木盒道,却依然忍不住呜咽着哭了起来。从此之后她就再也不是大楚的长乐公主了,想必父皇很快就会让人传出消息,长乐公主病逝了。从此,她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母后和外公了,她只能独自一人无名无姓的在外面飘荡。
  看着长乐公主悲伤的模样,叶璃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道:“好孩子,别难过。等南疆的事情了了,你跟我们一起会西北吧?”
  长乐公主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叶璃的提议,“多谢定王妃,只是我身份不便只怕会给你和定王叔带来麻烦。”叶璃含笑道:“南诏王宫都闯了,这算什么麻烦?回头我让人来看看这个解药,公主先好好歇息吧。其他的等你定王叔回来再说。这里没有人敢随意闯进来的。”
  杨侍卫听了叶璃的话也是一喜,皇后娘娘和老国公最不放心的就是长乐公主独自在外面生活。虽然也作了安排暗中保护公主,但是如今这世道说乱就乱除了西北谁敢十拿九稳的说哪儿就是安全的?原本他们也打算暗中将公主送到西北民间隐姓埋名的生活,有了定王妃的邀请自然对公主更好一些,“属下代皇后娘娘和老国公谢过王妃。”
  叶璃摆手道:“我们王爷尊皇后娘娘为姐姐,华国公又是看着王爷长大的,华家大小姐更是本妃的好友,长乐公主自然也不是外人。”
  杨侍卫再次谢过,长乐公主望着叶璃道:“我已经不是公主了,母后为我取了小名叫无忧,王妃叫我无忧便是了。”无忧长乐,可见皇后娘娘的一片爱女之心。
  叶璃含笑点头道:“好,无忧肯定累了,先回房歇息吧。”
  长乐公主,无忧点点头跟着侍卫去了还空置着的房间。一关上房门便倒在床上咬着被子呜呜的哭了起来。她咬着被子在屋里哭,却不知道屋外的人都是内力精湛的人,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叶璃回头看着站在不远处屋檐阴影下的凤之遥无声的叹了口气。
  ------题外话------
  呜呜…今天亲戚家串门,又去医院看了一位要做手术的长辈,回来好玩。昨天的情节大概…。可能是有那么一两点不合理的地方。啊呜…阿璃和修尧没带多少人来南诏,原本埋在南诏的细作也真滴不能为了长乐这个小公主就给扒拉出来。至于为嘛明知道长乐有危险还不事先安排…官方解释是阿璃和修尧之前都以为根本不会那么快,谁知道柳贵妃会在那个时候把人直接送进宫。私底下的解释是…凤…临时性脑抽了…
  山河祭 240.王城之夜
  240。王城之夜
  见到叶璃走出来,凤之遥也不再躲闪从屋檐下走了出来。这些年叶璃多少也看出来了凤之遥心里的人到底是谁了,看着凤之遥平素潇洒不羁的模样,也只能在心中叹一声天意弄人。在叶璃看来,虽然凤之遥比华皇后小了几岁,但是比起墨镜起来凤之遥绝对更像一个好丈夫。只可惜两人却是无缘也无份。凤之遥听说了华皇后的遭遇,此时心中自然是无法平静的。
  “王妃,咱们是不是去王爷那边看看?”凤之遥走上前来平静的问道。
  叶璃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虽然她并不担心墨修尧会受伤什么的,但是舒曼琳从南疆圣地调了数百高手,在加上她手握数千王城守卫,没看到结果总还是让人有些忧心的。
  此时的墨修尧和徐清尘确实悠闲地坐在南诏城里最高的一座酒楼上悠闲的品酒。这酒楼高三层,坐在楼顶上居高临下几乎可以俯视除了王宫以外整个王城的任何地方。
  此时坐在三楼上的也不知是墨修尧和徐清尘,还有同样在王宫前广场上消失的墨景黎和雷腾风以及柳丞相和柳贵妃。所有人都一边悠然的品酒一边关注着城里各处的争斗。广场上的喧闹声太过惊人,沉浸在歌舞美酒中的人们竟没有发现王城里此时已经是一片腥风血雨。
  主人家打架打得热火朝天,客人却坐在一边喝酒围观。听起来仿佛很不够意思,但却是此时最能解决问题的法子了。几方人马都与这场争斗中的主角们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自然都不希望对方搀和进去。所以只得大家一起喝酒看戏,顺便也是牵制对方。墨修尧慵懒的靠在窗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就连看也懒得往外面看一眼,仿佛南诏王权最终谁属跟他没有丝毫关系一般。
  林寒走进来走到墨修尧身边低语了几句,原本还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的墨修尧眼神一闪立刻来了精神,“王妃没事了?”林寒点头道:“是,王妃已经好了许多。说是王爷一直没回去,一会儿就过来看看。”
  墨修尧扫了一眼楼下,有些遗憾的道:“本王倒是想快点回去,只可惜这里看样子快不了。去请王妃也过来坐坐吧。”众人这才了然,原来定王一直无精打采的是因为定王妃不在。这样的想法一出,在座的众人神色各异,有愤恨有沉思也有妒忌的。
  不到一刻钟,叶璃就出现在了楼梯口,看着整个三楼并没有其他顾客,只有几国的使者各据一桌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墨修尧一见到叶璃立刻起身走上前去,“阿璃,你可还好?”叶璃点头道:“一切都好,大哥也在这里?”徐清尘点点头,指了指窗外道:“璃儿过来一起瞧瞧。”其实这座酒楼就算再高现在毕竟也是晚上,真要看也看不出什么来。众人都等在这里不动也不过是在等着一个最后的结果和防止对方插手罢了。
  叶璃随意的往外面看了一眼便失去了兴趣,“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徐清尘淡笑道:“南疆圣女突然发难派人攻击来参加婚礼的几个部落首领,安溪公主自然要找她讨个说法,然后就打起来了。”事情自然不是徐清尘说的这么简单,舒曼琳让人攻击的几个部落首领都是支持安溪公主的人,其中就有安溪公主的婆家和外祖家。并且还在安溪公主接到消息亲自前去援助的时候中途截杀新婚夫妇。安溪公主素来深得民心,手下自然也有大批的忠心之士,于是两边人马好不相让的动起手来。
  “定王妃,你认为安溪公主和南疆圣女谁胜谁负?”对面的墨景黎突然开口问道。
  所有人立刻将目光射向了叶璃,叶璃平静的看了墨景黎一眼,却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中隐隐有些挑衅之色。叶璃只觉得好笑,平淡的道:“谁胜谁负岂是本妃说了算的?不过有一句话说得好…得民心者的天下。孰是孰非,也是南诏王室和南诏百姓的事情,与咱们这些外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关系。”
  安溪公主这些年来一直治国有方多有嘉惠百姓,想必也不是舒曼琳那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所谓南疆救世主的名头可以轻易动摇的。只要今晚安溪公主能够稍胜一筹,以后在南诏安溪公主的地位再难被人轻易动摇。叶璃看了一眼墨修尧和徐清尘,徐清尘淡淡一笑脸上没有丝毫担忧之色,叶璃心中不由得也沉静了下来。
  得民心者的天下…在座的众人都在心中细细的回味着这句话若有所思。
  “璃儿这话说得精辟。”徐清尘含笑赞道。叶璃有些汗颜,她所说的不过是前世人人皆知的一句俗语罢了。墨修尧得意的笑道:“阿璃说的话自然都是有道理的。”
  徐清尘不屑于眼前这一脸得意的幼稚男人争执,何况他说的是璃儿的好话,只当没看到他得意洋洋的脸。在座的谁都不是不知世事的无知少年,对叶璃这句话的体会也是各异的。
  偏偏却有一人对此不满,冷冷道:“照叶小姐这话的意思,谁得了民心谁就该得天下,那岂不是说大楚皇室早就该让位给定国王府了?”比起民心,大楚皇室虽然是大楚正统,却是拍马也赶不上定国王府。
  当场所有人神色都有些诡异的看向柳贵妃,眼中竟是嘲讽和轻视。明明是一句没有异义的精辟之语,偏偏能被这女人曲解成这个样子,该说这柳贵妃果然跟墨景祈是夫妻么?
  其实柳贵妃这话一出口就知道不对了,她原本并没有想要说什么。只是看到叶璃随意的一句话就得到清尘公子的极力称赞,还有在座众人惊讶艳羡的眼神,在看到墨修尧挽着叶璃一脸得意仿佛比自己被人称赞了还高兴的模样,心中就忍不住一阵阵抽痛,刻薄的话语连脑子都没有过就吐了出来。
  叶璃神色自若的看着柳贵妃,淡淡道:“柳贵妃说这话,是自承当今皇室非民心所向么?既然贵妃自己知道,就该恪守内帷,劝谏君王勤修内德,而不是在这里随意揣测,胡言乱语。我西北璃城与你大楚已经毫无瓜葛,就算柳贵妃自觉楚皇无能不配为君,要禅让帝位也与我们王爷没有关系。”
  说罢,目光平淡的从对面的墨景黎脸上扫过。果然看到墨景黎神色微变。墨景黎一向冷肃的脸上难得的绽出几份笑意,看上去却有些让人觉得不适,“原来柳贵妃在心中是觉得皇兄不配为帝的?本王现在才知道,如此贵妃,真是大开眼界。”
  “你胡说什么?”柳贵妃怒视着墨景黎,墨景黎这几年连墨景祈的面子都是看心情给,怎么会惧怕柳贵妃。冷笑道:“难道刚才的话不是柳贵妃说的么?”
  “娘娘!”柳丞相也有些不悦的看着女儿,虽然有些心思自己知道就可以,柳贵妃的言行太过了,现在绝不是他们能够得罪定王的时候。而显然,得不得罪定王的底线就在定王妃身上,得罪了定王妃只怕比得罪了定王被人还眼中。偏偏这个女儿看不清形势胡言乱语的挑战定王妃的底线,“娘娘只是一时失言,还请黎王慎言。”
  墨景黎不屑的轻哼一声。一时失言?柳贵妃那个女人他也不是第一次认识,一向目中无人的仿佛世人都只配当她脚下的尘埃。说她看不起他那个皇帝哥哥认为他不配当皇帝,墨景黎还真没什么好怀疑的。
  那边墨景黎和柳贵妃父女争口角,这边墨修尧却殷勤的为叶璃倒茶,拉着叶璃毫不顾忌的说着甜言蜜语,几乎闪瞎了在场所有没人爱没爱人的人们的狗眼。
  雷腾风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笑道:“定王和定王妃感情真是好,实在是让小王羡慕的紧。”就算你们感情好也不用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吧?
  墨修尧赞同的点头道:“俗话说娶妻当娶贤,身为男人取一个好妻子实在是太重要不过的事情。运气好的,比如说本王娶到了阿璃。运气不好的……。”
  剩下的话墨修尧倒是没往下说,但是在场的人却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那个运气不好的人在个人心中自有人选。不约而同的看向叶璃,也不得不在心中承认墨修尧的确是运气好。
  定王妃定王妃不只是容貌清丽气度天成,更是能文治国武能安邦。如今西北最令人忌惮的麒麟便是定王妃一手调教出来的,徐家四子五子在北方带领百姓开垦荒地种植农田,将原本荒芜的北方治理的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据说也是定王妃的提议。就算没有这些,单单只说定王妃有徐鸿羽徐鸿彦两个舅舅,和那五哥表哥,若是让人知道徐家将叶璃看得如此重,只怕全天下的男人都要争着抢着想要娶得佳人归了。
  而自从墨修尧和叶璃成婚之后,原本还隐居定王府双腿残疾容貌半毁百病缠身的墨修尧,不过区区几年时间已经割据西北,身体健康就连儿子都有了,这是何等的运气。这其中墨修尧一共也不过付出了一头白发的代价罢了。更重要的是,自从头发白了之后,墨修尧仿佛更加风骚耀眼了!
  饶是叶璃也被墨修尧的厚脸皮说的有些脸红,脸上平静如水私底下却伸出玉指毫不留情的在某人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墨修尧立刻垮下来脸来,“娘子……”
  见两人越闹越不像话,徐清尘轻咳了一声提醒两人现在还有外人在注意形象。
  叶璃也懒得再理会耍宝的墨修尧,看向依然兵戈不断的某处问道:“舒曼琳调动了南诏护城守卫?”徐清尘淡淡点头,笑道:“璃儿不必担心,安溪公主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柔弱女子,这次来参加婚礼的几个部落,普阿家还有安溪公主的外祖父家都带了不少人来。”
  “那里…墨修尧,你不讲信用!”坐在窗口的墨景黎盯着某处许久,突然回头冲着墨修尧厉声道。墨修尧懒洋洋的将自己的头靠在叶璃肩上,瞥了墨景黎一眼满脸不解的道:“什么意思?”
  墨景黎冷笑一声道:“你敢说那些人不是你西北的人?不是麒麟?”听了他的话,其他人也立刻站起身来走到窗口仔细望去。果然看到一队人在乱军之中势如破竹,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们向前推进的惊人速度。即使敌人是高于他们数倍的人,也丝毫也无法阻碍他们的脚步。所有人齐齐的看向墨修尧,除了西北除了麒麟没有人有那样的战力。
  “哎哟,被发现了呢。阿璃,该怎么办?”墨修尧也不推脱,眨眨眼睛无辜的看向叶璃。
  叶璃忍不住莞尔一笑,现在是在黑夜中,即使舒曼琳手中有数千之众。如果麒麟想要不被发现是绝对不会露出踪迹的。这分明是墨修尧故意为之,这是…要给安溪公主撑腰的意思了?
  墨景黎怒道:“墨修尧,大家说好了谁都不能插手南疆的事,你这么做分明就是毁约!”
  墨修尧轻蔑的撇嘴,本王就是毁约了你又想怎么样?咬我?清楚的读出了墨修尧脸上表情的含义,墨景黎脸上的肌肉不由得抽搐。雷腾风倒是还有些理智,原本他就没打算插手南疆的事情。南诏和西陵有大片土地接壤,多少年来摩擦不断,原本就做不了朋友。镇南王早就有了些打算,如果短期之内还不能打开大楚的话,那就要先从南诏入手了。所以,南诏在谁手里对他来说都没什么意义。
  “定王,既然咱们有约在先,您贸然出手总该给咱们一个合理的解释?”雷腾风有礼的道。
  墨修尧笑道:“解释?也没什么,当然是因为本王答应你们在后答应安溪公主在先。而且,本王也没有打算插手南疆事务,只是安溪公主说怀疑有人趁着婚礼来捣乱,问本王要了几个侍卫保护新婚夫妇和来参加婚礼的宾客的安危罢了。安溪公主与清尘公子是至交好友,与本王的爱妃也颇有交情,这点小事本王总不能不允吧?另外本王也不是白给人的,安溪公主问本王借的护卫每个五千两白银,若是受伤或战死了,每人还须另赔五百两医药费或者一万两抚恤金。如此公道又划算的买卖,就算没有交情本王也可以做的。”
  众人闻言默默在心中吐血。
  叶璃却是若有所思,没想到墨修尧已经自行领悟了雇佣军的精髓。话说回来,如果麒麟成为雇佣军的话…不仅仅可以赚到不菲的钱财,更重要的是可以真假增加大量的实战机会。毕竟这几年西北实在是太过平静了,再多的训练也赶不上一次实战带来的效果。当然这也只是叶璃自己胡思乱想,她是怎么也不可能将精心训练出来的麒麟变成雇佣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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