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看着卫青城的反应,徐墨衍心里有点敲小鼓,“卫先生酬 那个有事好说啊,使小性儿什么的男人一点也不可爱。”
卫青城眼角有些抽搐,这说得什么话?
什么叫使小性儿?
他这岁数,这词儿用在他的身上真的靠谱么?
徐墨衍往后瞄了一眼,看着徐冬平已经走近,就没在小声的嘀咕,直接放开了声音,侧身一站,指着人介绍说,“卫先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哥,徐冬平。”
“哥,这是卫先生,我朋友。”
卫青城正眼打量走进的青年,五官跟小家伙没一点相似的模样,应该是常年从事比较劳累的工作,生活压力估计也不少,整个人的精神气看上去有些差,有些不该属于他这个年龄的颓废感。
徐墨衍有些紧张的看着卫青城,生怕这个小心眼儿的男人说翻脸就翻脸,虽然知道就算为了他们这应该称之为见不得光的感情,他也不至于当着他哥的面儿说点什么或者干点什么不靠谱的,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生怕这个性格称不上好的男人在这个当口干点什么出来。
他直愣愣的看着卫青城的脸,上上下下的游离,就怕那个闹抽风的意外。
但是又怕站在身边的徐冬平看出点什么异常来。
卫青城看着媳妇儿那惊惧不安的模样,淡淡的笑了笑,对着徐冬平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卫青城。”
对于这个未来的大舅子,卫老扳的态度相当恳切端正。
徐墨衍听到这话,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哈哈,他家媳妇儿果然是识太体的,这两口子之间的矛盾私下解决就好,内部矛盾绝对不拿到第三个人面前来掰扯。
徐冬平走进了一看小弟嘴里的这个卫先生,微微愣了一下,这些年他常年在外面跑,大大小小的老扳也接触了些,这个男人第一眼给他的感觉就不是一般的人。
男人的气场是个很玄妙的东西,你不一定能具备,但是别人有,你却能在第一时间就感觉到。
“卫先生,你好。”徐冬平伸手握上卫青城半先伸出的手。
有些微的局促和狗谨,但是看上去他勉强还算能应对。不至于手脚无措。
他从兜里摸出烟,顺手就先递了一支给卫青城。
卫青城还没来得及开口,徐墨衍就抢先一把把烟截过去了,“他支气管炎,不能抽。”
前几天下了一场雨,气温稍稍降了一些,这人就咳嗽不止,咳了两天,都不见好,晚上睡觉迷迷糊糊的总是听见他压抑的咳嗽声音。
雪梨水、蛤蟆草熬鱼汤、罗汉果泡……他能想到的都给他折腾了,最后还是还是吃了两天的药,昨天走的时候还在吃药。
徐冬平被小弟这举动弄得有些愣,这什么情况?他给他朋友递支烟而已,这个小子懂不懂礼貌?
相较于未来大舅子的错愣和不解,卫青城却是眼底带笑,不着痕迹的笑了笑,也不拆自家媳妇儿的台,顺着接话,“抱歉,我确实不能抽烟。”
他前两天广直在咳嗽,这个小家伙着急上火的给他寻那些土方子,苦的腥的甜的,什么都给他弄了,他不大喜欢甜食,为此还被他押着灌,让他一定得吃下去。
徐墨衍把接过去的烟塞在自己嘴里,从徐冬平手里接过火点上。
卫青城第一次看见自家媳妇儿抽烟,眼里闪过点点的诧异,他还以为他不抽烟。 被这一打岔徐冬平也有些找不到话题继续说。
徐墨衍向来是活络气氛的主儿,不等气氛尴尬,他就直接出声,“先回家!先回家,咱们别傻站在这里了。”
“我看你们两个都像是从抗洪抢险的一线回来的一样,赶紧先回去洗个澡再说。”
徐冬平笑了笑,脸上的神色有些疲倦,卫青城看上去比徐冬平好了很多,但是也能看出他相当疲倦。
可能是身体的状况有些差,也可能是长时间的车程,他的状态看上去也相当差,至少在相处了一段时间的徐墨衍眼里,他的状态相当不好。
往回走的组合有些奇怪,徐冬平走在前面,徐墨衍走在中间,作为客人的卫青城走在后面,徐冬平走得有些别扭。
搞不懂明明路这么宽,为什么他们要走成这样。
幸好路不远,没几分钟就走到家了。
走到院子里一看,徐冬平才有些愣了。
他可不想徐墨衍这个汽车小白,他虽然常年都在磨车,对车子的了解和认识虽然比不上什么专家,但是车子的牌子和大致价格,他都相当清楚。
看见院子里停的那辆白色卫士,让他瞳孔微微一缩。
“喝,这车不错啊。”外观硬朗,拉风,越野性能较强,安金配置丰富,安金性能一流,这一辆越野就足以买三辆他开的那种大汽车了。
这年头,能开得起这车的主儿……
卫青城更不是那种热络的性子,他比较喜好安静,性子有些冷清,多年的高位让他已经用不着主动找话题续,更别说是放下身段住主动攀误。
但是这是媳妇儿他哥,他没有卫东那么嚣张和不管不顾,更别说那么混了,面子上该做的,他还是要做。
他笑笑,点了点头,接话道,“安金性能不错,也适合各种路况,比轿车适用。”
“听说这玩意儿能爬巧度斜坡,动力更是一流,什么样的路面都能跑。”徐冬平围着车子转了一圈,相当惊叹。
爱车的人看着车就忍不住想要摸,想要坐上去试试,就算不能试试,光是看就足以激动不已了。
第六十六章 果然是想翻脸么?
“这车身是铝制的?”
“嗯。”
“我听说它的底盘是成梯形的。”
“对,箱式框架构成的……”
徐墨衍听得脑袋大,对车子,他从来不研究,也没兴趣研究,看见自家大哥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的围着车子观看,徐墨衍直接无语,打开门,径自进了屋,留下两人在院子里讨论那辆铁盒子。
茶壶里的水中午烧好的,这会儿泡茶有些凉了,他用电水壶烧了一点,泡了两杯茶出去,把屋里屋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又去地窖里把晚上要做的菜拿了一些出来。
院子里的两人还在聊,男人的熟捻向来跟兴趣和喜好有关,这见面认识还不到一个钟头,明明相差甚远的两个人却能坐在一起还算愉快的闲聊。
看着坐在院子里的两个人,徐墨衍微微叹息,明明大哥年纪比那人还小,可是看上去他却更像那个岁数大的,更显老态和颓势,明明就刚刚三十多一点,浑身上下却看不出一丝属于男人而立之年的巅峰状态。
太哥这些年过得不轻松他比谁都清楚,家里老婆孩子,外面事业压力,就像一截蜡烛两头烧,再强悍的男人也扛不住。
可是不管多清楚了解,他也只是一个旁观人,能做的能说的能劝的,他都做了说了劝了,可那毕竟是他自己的人生,旁边的人根本就不能代替他。
家里出事之后,他一直都没有打电话,但是大概也能猜到,绝对是一拨足以搅和得人崩溃的乱沙。
徐墨衍能猜到,他突然回来,应该是想找个人说说。
果然,吃了晚饭之后,天渐渐暗下来,徐冬平拉着他出门,说是去看看山上的柠檬。
卫青城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提出跟着一起,只是提醒他们上山小心。
徐墨衍走在前面,领着徐冬平一路往山上的柠檬园里走,转了一会儿之后,徐冬平沉默了小半响之后,终于开口了。
“我今天跟她去办证了。”徐墨衍听着,脚步一顿,侧过头来看向他,没有什么多余的惊讶神色,这件事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婚姻大概是真的走到头了。
“……一开始说得好好的,走到民政局门口,她又死活不干了。”徐冬平半埋着头,话语中全是疲意和倦惫。
“没办?”徐墨衍听到这结局,也并没有多惊讶,他们两口子闹了这么多年,几次都闹到民政局门口了,可是就像过家家一样,始终没办成。
“她走到门口不进去了,不吭气也不出声,我拉她,她甩手给了我一巴掌,转身就跑了。”徐冬平抬起头来,一脸的挫败和无奈,更多的还是一股几乎要压垮他的沮丧感。
徐墨衍就这半灰半暗的光线,看着大哥眼里的神色,他微微蹙了蹙眉,“……那你打算怎么办?”
“离!不管她这次闹什么,我都要离!”这话,徐冬平撂得有些咬牙切齿。
徐墨衍点点头,“对这事儿,我就不发言了。”他作为一个小叔子,兄嫂要离婚这茬儿,他真的不大适合说三道四,更不好直接发点什么言语。
他没有经历过那样纠缠争吵的生活,也不知道夫妻过日子到底难到什么程度。
“三儿,上次家里发生的事情你亲眼看到的,我前脚提了离婚,她后脚就敢带着人上家里来闹事打人,家里就爸妈和孩子,她居然带着她娘家那么大一票人上家里来,把爸妈打成那样!回头一句解释都没有,她家那群人还振振有词说我对不起她!”
“我去了她家,她家院子里坐了一圈要给她讨公道的,说要离婚可以,非要我拿个说法出来!你知道么?三儿,她妈居然让我把房子给她,要不就给十万块钱,否则,这婚就是她林小华死在家里,也死活不离!”
“我他妈不是软蛋怂包,父母都让人给打了,我他妈还委曲求全跟她一起过!她真以为我姓徐的是个孬种了!”徐冬平一说起上次的事件,平静的情绪终于有些爆发。
“这些年,别说她为这个家做了点什么,就是她好好过日子别三天两头就发疯找架打,离婚我就痛痛快快的给她十万块钱!就算是砸锅卖铁我都给她凑十万块钱,可是你瞧瞧她干出来的事情,哪有一件是人干出来的?!”
“这些年,要不是你们帮着劝,我他妈早把她给离了,可是到头来,这都是些他妈的什么破事儿啊?!”
家里出事的时候,徐冬平没在家,家里怕他在外面分心,就一直没给他说,等他回来才知道,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作为一个男人,媳妇儿娘家的人冲到家里来,把自己的父母给打了,在一个男人的心目中,那已经不仅仅是挫败恼恨。
更多的是对自己身为一个男人的无能的自我厌恶。
是因为自己的无能,才把事情弄到这一步,是他自己没能居中把事情给调节好,把夫妻关系处理妥善,才会让一个跟自己跟自己父母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带着她娘家里的人来家里打人。
就算是离婚,他也不该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父母一身的伤,就是对他刺裸裸的讽刺,讽刺他的无能,讽刺他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好。
徐墨衍什么都没说,只是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头。
徐冬平直接在路边的一个小土窝坐下,盘着腿点了一支烟,絮絮叨叨的说着,“真的,三儿,我不要求她要怎么怎么样,我有缺点我知道,我文化低,她读书比我多,追求的那么东西我看不懂,也看不明白,跟她没有多少能说的能聊的,我就是一个大老粗,邋里邋遢不爱收拾,穿不来西装喝不来洋酒,给她买点东西就奔实诚的去,不会那么花里胡哨的送花看电影,她要什么我都放任她自己去喜欢。
她喜欢的我干不了,但是我也没逼着她来跟着我当大老粗啊,我不要求她什么,我就想好好过……
我确实也干过混账事,跟她闹得最厉害的时候,也报复性的去胡闹了两回,我也不给自己找理由,干了就是干了,说什么都白搭……
失意的男人在夜色中,翻来覆去,颠三倒四的说了很多,滴滴点点的从一开始说到现在,大概是没有别的人给他倾诉,心里憋得太狠,说到后来,声音哽咽嘶哑得不像话。
徐墨衍一直都没有说话,他只是很安静的坐在他身边,听着他说。
他知道现在大哥需要的不是什么安慰性的言语,他需要的只是一个人能安静的听他说,他心里憋的事情太多了,他需要人陪着,把他心里的话吐吐。
从山上下来都已经快十点了。
卫青城有些不放心,一直等在院子里没有睡。看见人从屋后的坡梁子下来,他才总算是放了心。
一回家,徐冬平跟卫青城打了招呼就进了屋去洗澡。
徐墨衍的神色有些肃穆,等徐冬平进屋之后,他也进了屋,去给徐冬平收拾房间。
卫青城看着他临进屋前的那个意味不明的神色,心下微微一突,刚呀抬起来的脚顿了顿,又放下了,没有跟进去。
徐冬平估计是累得狠了,洗完澡出来,看着卫青城正在院子里接电话,也不好去招呼,他就直接回了房间,侧头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徐墨衍洗了澡出来,看见堂屋的门还开着,卫青城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外面的灯开着,但是院子里的光线并不是很好,早该休息的男人还一个人坐在院子的藤椅上。
徐墨衍看了看大哥的房间,听着里面传出来的鼾声,悄悄的把他的房门带上,才转身踏出房门。
“怎么还不睡?”
卫青城听到他的声音,侧过头来看他。
“怎么了?”看见卫青城的模样,徐墨衍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