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当神探 第294节
兰静秋愣住,禁忌的师生恋?怪不得藤蔓是拟人的,要拉手拥抱。
章同舟听了男大学生的故事,突然觉得自己写的诗不够暧昧不够激情,“居然还有大学生跟女老师的事,当时你为什么没有说,只说他梦见被藤蔓缠绕!”
“我答应过他们要帮他们保守秘密,不过现在他们已经死了,我自然可以说了。”
兰静秋对章同舟没有好印象,可她万万没想到这种情况下他还在想着他的创造不够完美。
她沉住气问鲁书昌:“他只是给你描述了恶梦,你就把他杀了?”
“我没有杀他,只是帮他体验一下,我把诗拿给他看,他还感谢我居然让他的恶梦变成了优美的诗句,他还说特别喜欢那句藤蔓上的粉花,他的老师虽然总是穿着朴素,但他总能在她身上闻到一股花香。”
“体验一下是什么意思?你帮他布置了自杀现场,帮他把藤蔓弄成套索?然后呢?体验过了为什么没把他弄下来?”
“我觉得他解脱了啊,他想这样死去,真就这么死了,对他来说应该是幸福的事。”
兰静秋听到这话,终于能肯定那四个人不是想自杀,而是被他引诱被他坑了。
“你跟他说帮他体验一下,然后把他吊起来直到他死亡?这是蓄意谋杀。”
“不对,我是在渡人,渡完了别人,我就能渡自己了。”
兰静秋气得想骂人,“你信的什么佛?渡人是这意思吗?你以为你是孟婆吗?”
“能如愿死去,逃离他的痛苦,这不是在渡他吗?”鲁书昌蜡黄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晦暗不明,“我倒是想让人渡我,可惜我找不到啊。”
“那第二个呢?轮椅女孩是怎么回事?她也想体验吗?她朋友跟家人都说她一直很积极向上。”
鲁书昌叹了口气:“那姑娘真的很可怜,她妈妈自从她残疾后就一直拿海伦凯勒来鼓励她,还买了自传给她看,可她觉得她再怎么努力也成不了海伦,她说她每天都很累,她有时候会想如果那场车祸直接把她碾成肉泥就好了,她妈妈不用再为残疾的女儿操心,她也不用那么累,要去跟正常人竞争。”
兰静秋叹口气,果然如此啊,就是正常人也不可能一直积极阳光,人生再顺遂也会有情绪不佳的时候,可她却一直表现得那么好,压力都被她藏了起来。
“她只是做了恶梦,只是需要一个宣泄的途径,你却把她推到了铁轨上?”
鲁书昌眼神深邃,似乎在回想当时的情景:“其实我也觉得很可惜,可是她自己让我推的!她说她都不能走路,还要给她妈妈去争取鲜花跟掌声,太难了,她累了,她明确跟我说了她想死,不过等火车来的时候她好像后悔了,可已经来不及了,是她自己选的,我只是帮她推了轮椅。”
兰静秋皱眉:“你有没有跟那女孩说过体验两个字?有没有给她看过那首诗。”
“当然看了,我去约他们就是想让他们看看属于他们的诗,包括后来那两位朋友,他们都经常做恶梦,经常在凌晨被恶梦惊醒,才会听到我的节目。我把他们的恶梦讲给了章大诗人,他把恶梦写成了诗,我觉得这是冥冥中对我们的召唤,到时间了。”
“那是你觉得!不要太自以为是,更不要替别人乱下决定!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有没有跟轮椅女孩说过体验两个字?”
“说过怎么了?”
说过那就是教唆,说让女孩体验死亡,她最后后悔了,却没有施救,这不只是教唆,简直就是故意谋杀。
“活埋跟淹死在河里的两名受害人也是你在帮他们体验?他们有没有在生命最后一刻后悔?”
鲁书昌说:“活埋的那人在工地干活时因为操作失误,把自己要好的工友埋进了水泥里,挖出来的时候早死了。他一直过不去这个坎,总是梦见他工友活过来,开玩笑地把他给活埋了,说是让他尝尝滋味。他一直做这个恶梦,梦见自己被活埋,我就说那你就试试吧。”
“他嘴里的花儿是怎么回事?”
“我给他读了章大诗人的诗,觉得这样更唯美更有艺术感,他说那就试试。”
兰静秋皱眉,也就是说这四个人跟鲁书昌描述了自己的恶梦,当时他们还活着,鲁书昌就隐藏了这里边的人物跟故事,加上自己的恶梦讲给了章同舟,章同舟在写诗时进行了加工。
鲁书昌按照他的诗去杀人时也就照着他加工出来的情节做了,比如给人嘴里叼上花再活埋,比如在尸体四周放上花束。
“他只是想试试,你却直接把他给活埋了?第四名受害人也一样吗?”
兰静秋越说越气,“他们只是想体验,希望你能在最后救他们,可你却直接送他们去死了。”?
第419章 废物
车里的两名特警还有老刘跟郑队都已经下车悄悄围了过来, 老刘打了手势让大家稍安勿躁,他知道兰静秋是想借这机会问出那四个人的死因,没想到鲁书昌还真就全说了。
这时鲁书昌听到兰静秋的质问, 长叹一声:“你不懂他们, 可我懂!我一直想死,可却下不了决心, 他们也一样, 他们是真的一心求死,求生的欲望只是身体的本能,他们的心早就死了,我是在帮他们,在渡他们,来世一定会幸福快乐。”
兰静秋怒道:“放屁, 别在这里胡言乱语了, 这辈子过不好, 下辈子就能幸福快乐?你这完全是在自己骗自己,而他们只是一时想不开, 需要人开解, 他们为了亲人朋友, 也会装出开心的样子,把心事藏起来,他们在给你打电话时一定是满怀希望, 以为找到了可以宣泄的地方,以为找到了人可以听他们诉说痛苦, 可你呢?你却变成了催命鬼, 居然还好意思说你在渡人!”
鲁书昌却腆着脸说:“你不懂他们, 更不懂我。”
“我不需要懂你, 我甚至怀疑你说的被打压也是假的,在你眼里一切都是别人的错吧,你被抢了职位是因为台长安插了亲戚,你得病是因为佛祖没保佑你。你想死又不敢死,以为找到了同伴,可他们根本没想死,你却送他们死,你觉得这也是他们的错,谁让他们找上你。有了那么优美的诗句,还不肯死,你是不是觉得他们不知好歹!”
“他们就是不知好歹,死才是解脱,才能一了百了,才能不做恶梦,可他们就是不明白,我只好替他们解决了,他们该感谢我。”
兰静秋冷哼一声:“感谢你夺走他们的生命?鲁书昌你也太自恋了,你只是因为害怕死亡,才一次次的看别人死,以为会给自己壮胆,哪想到越看越怕,我猜就算省报如期刊登了章同舟的第五首诗,你也不会死,因为你就是个胆小鬼!”
鲁书昌被她激怒,拿起枪指着兰静秋:“你说我是胆小鬼?我眼看着他吊起来挣扎,我眼看着那女孩被撞的四分五裂,我眼看着他们在土里水里挣扎,我怎么可能是胆小鬼。”
他说着拿起枪来对着兰静秋:“你不是说你要拿枪自杀吗?那我就送你一程。你看我敢不敢。”
一直看戏的章同舟瞬间兴奋起来,往后躲了躲,兰静秋却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鲁书昌真就扣动了扳机,结果没扳动,兰静秋笑道:“你得开保险,用不用我教你啊?”
鲁书昌更气,“你拿我当傻子耍吗?”他摆弄着手枪,很快找到了保险的位置,这种枪只要一拨动保险就行了,没什么难度。
他按了一下,又举起枪来,这次顺利扣动了扳机,但枪却哑火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又连按几下,只听到顶针撞击的细小声音。
兰静秋笑道:“你真以为公安局里都是蠢材吗?会把上了膛的枪交到你手上?”
“妈的,你居然耍我,去死吧。”鲁书昌扔掉枪,抽出匕首来冲着兰静秋捅了过来,被兰静秋轻松地一脚撂翻在地,他挣扎着想起来,特警已经冲了上来。
章同舟吓了一跳,连连后退,鲁书昌赶紧把匕首捅在了自己脖子上,“别过来,你们都给我退后!”
他目露癫狂,也顾不上跟兰静秋争执,指着章同舟说:“我那首诗呢,念出来!马上念出来!”
老刘从暗影里走出来:“念什么念,鲁书昌!赶紧伏法吧!”他指指大佛,“回头是岸!”
“回头?我早就不能回头了,我得的是绝症,怎么回头!”他拿刀顶着自己咽喉的手很用力,特警一时不好上前,老刘跟郑队都不让章同舟念诗,生怕鲁书昌会直接捅了他自己。
章同舟终于不用被枪指着了,心情很好地看着戏,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灵感,他自然不会给自己找事,念什么诗?那四个人因诗而死跟他可没关系,可他要是在这里念了,这人真割喉了,那算不算他的责任,再说是警察不叫他念的,他就算有表演欲也得忍着。
没想到兰静秋却开口念了起来,她记忆力很好,只看过一遍就复述出来,她的声音清冷又沉稳,念着念着,还蹲下身凑到了鲁书昌的耳边。
鲁书昌坐在地上,十分懊悔,他不该耽误时间,他早知道那边很快就会发现炸弹是假的,他应该早点结束,都怪这个女警察话太多。
兰静秋看着他恨毒了自己的眼神,知道他在想什么,心说反派死于话多还真不是梗,鲁书昌以为自己已经掌控全局,甚至都能指挥警察了,自然会高估自己的掌控力。
她借着念诗蹲下来,鲁书昌没有躲闪也没有威逼她不要靠近,这让她玩味起来。
静谧的夜里,特警手里的强光灯把大佛下照成了白昼,大家一声不吭地听着兰静秋念诗,她的声音很好听,但诗句在正常人听来并没有什么美感,只感觉到诡异和血腥的恐怖感。
章同舟却兴奋起来,拼命隐藏着自己的雀跃,他斜眼看着兰静秋,十分不爽,她果然不懂,这首诗她根本读不出味道来。
他的诗句唯美又残忍,血喷出来像花一样,多美啊。
兰静秋在鲁书昌耳边念完了,轻声问:“怎么样,满意了吗?那四名受害人在死前你是不是给他们这么念的?”
鲁书昌脸上表情奇怪极了,突然道:“兰同志,请一定要记住你说过的话,你说过要让大家知道这首诗跟我有关系,你还说过这是属于我们的挽歌,我跟他们的名姓应该出现在章同舟的诗集上,你还说我的名字会出现很多次,因为这一切都是我的杰作!”
兰静秋点点头:“好啊,我想章大诗人如果再出诗集,一定很乐意把这事的来龙去脉都写下来,这会让他的诗更有传奇色彩更加出名。”
鲁书昌握紧了匕首,似乎想要割喉了,特警都紧张起来,脚摆出了要冲刺的姿势,随时准备阻拦。
鲁书昌的手因为握得太用力指关节都泛白了,他眼睛睁开又闭上,抬头看看大佛,却还是没有动手。
兰静秋说:“怎么了?还没听够吗?要不要让章大诗人再给你朗诵一遍?”
郑队长刚要制止,想过去把鲁书昌铐起来,却被老刘拦住,他也看出来了鲁书昌根本不敢自杀。
章同舟早就跃跃欲试了,听见兰静秋的提议马上道:“好,我来念。”
他不等别人说话,就声情并茂地朗诵起来,因为他亢奋的声音气氛一时诡异起来。
大佛下围了一圈人,最里边是鲁书昌,他跪坐在地上,手拿着匕首顶着自己的咽喉,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不过从喉结的滚动可以看出他心绪起伏不定,情绪激动。
兰静秋就蹲在他身边,随时可以抢下他手里的刀,或者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在这圈人外,章大诗人抑扬顿挫地念着一首血腥的割喉诗歌,什么窒息啊,透气啊,通透啊。
整个场面看起来像极了邪/教仪式。
等章大诗人念到最后高潮一唱三叹的重复时,鲁书昌突然睁开眼睛,握紧了手里的匕首,仰天大叫一声,手似乎也要朝着咽喉插了过去。
老刘吓了一跳,他以为兰静秋会阻止,哪想到她还是一动不动。离得最近的特警已经冲了上去,谁想到他还没碰到鲁书昌,就听到哐当一声,匕首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啊……”
鲁书昌大叫一声,往后一倒,仰面朝天地躺倒在地。
章同舟还有两句没念完,他停下来兴奋地凑上来:“死了吗?他真的割喉了?”
可惜他看到的只是鲁书昌脖子上之前划出来的小伤口。
鲁书昌没有割喉,他迎面朝天,大口喘着粗气,特警见他没事,把匕首收了起来,没拉他起来铐上,反正负责的刑警离那么近也没说要抓捕,现在所有危险也已经解除了,就看看这个嫌疑人还要耍什么宝吧。
大家都没出声,倒是章同舟嫌弃地说:“原来她没说错,你就是个胆小鬼啊。”
鲁书昌捂着脸大哭起来,好一会儿才坐起来说:“这不适合我,也许我该找个墓直接钻进去。”
老刘叹了一声,过去把他铐起来:“你这是跑这儿来演荒诞剧来了?大半夜的说有炸弹,结果炸弹是巫蛊之术,要让人家家宅不宁,符咒是自己画的,上边还有错别字!你说要带着大诗人跑出来给你念诗,助你自杀。跑去公安局威风凛凛的劫人,结果人家念了,你自己却下不了手,鲁书昌,你就是个废物!”
鲁书昌勃然大怒,可却一句也反驳不了,他恼羞成怒,“不管怎样我把你们耍得团团转,我一句有炸弹你们就得把枪给我,还跑去查,我也听到了我的诗。倒是你们这些人!我就算是犯人,也是人,你们居然看着我试图自杀,无动于衷,居然还嘲讽我,你们这些警察才是最冷血的。”
兰静秋收起自己的枪,笑道:“你也说了是试图自杀,放心,你要真自杀我肯定能拦得住,鲁书昌,你允许我靠那么近,不就是等着我抢下你的刀吗?你在公安局第一次拿刀捅自己时都绕开了要害,只轻轻划破了一层皮,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自杀了。正因为你自己不敢死,才看着那些人死,才要等着诗,周日没刊登出来的诗成了你的借口,你又能苟活一阵子……”
“我从没想过苟活,是我自己找来的,我要是不想死会跑进公安局找死吗?”
“是啊,你以为你自己想死,以为得到这首诗就可以安心离去,可你还是不敢,那四个人没能给你勇气,却让你更害怕死亡了对不对?”
鲁书昌被老刘反铐上,身子歪了歪,苦笑起来,终于说了实话:“他们不想死,还求我放过他们,我在替他们解脱啊,他们明明做恶梦了,为什么突然又不想死了?”
“不是突然,是你太想当然了,他们只不过打电话过去发泄,想找到同伴倾诉,是你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他们头上。鲁书昌,你就是个杀人犯,刚才对着我开枪也毫不留情,却没办法对自己下手,老刘说得对,你就是个懦弱的废物!”
鲁书昌这次没有反驳,只是仰头大笑,“废物?我是废物?我骗你们有炸弹你们真就信了,我杀了四个人,你居然说我是废物?你们这些警察才是废物。”
兰静秋笑了笑,被骂不要紧,他如此明确地表示是他杀了那四名受害者,不再说什么帮助,体验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第420章 结案
鲁书昌被抓了, 还不服气地嚷嚷着自己怎么厉害把警察耍得团团转,怎么杀了四个人。
章同舟却有些意兴阑珊,回去的路上, 兰静秋带他上了另一辆车, 问他:“是不是觉得不过瘾?”
他愣了下,马上道:“我过什么瘾?我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 唯一做错的事就是没有及时把他供出来, 可我也想不到跟我讲恶梦的和照我诗杀人的是同一个人啊。再说我的诗已经把他的梦美化了,关系也不大,明明是他变态跑到公安局里劫持我,你们居然任由他劫持我,他有句话说对了,你们这些警察真是太冷血了!”
兰静秋道:“我既然敢把你带出来肯定能保证你的安全, 不过你在现场的表现真让我刮目相看啊, 章大诗人居然很兴奋地给自杀的人念诗助兴, 还盼着看到他割喉的血腥场面,难不成你有这方面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