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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

  老妇人揉了揉自己的眉头:“那不是你的责任,换做是我也不会在意的。世上总是这么多变故,幻世长居城里那个高先生比不得你这个高先生,他觉得安争可以收为己用是因为他只是看着一个幻世长居城而已。而你这个高先生,要看着高家在整个大燕的产业。这件是就到此为止吧,安争替咱们给的警告已经足够了......告诉下面人,都老实些,朝廷里也许有人会拿这件事做文章。”
  高远湖问:“有人提议除掉安争,高家的面子不能都丢了。”
  老妇人指了指那破损的高家赌场:“高家丢的面子不在安争身上,在那!传我的话,让那些管事的都去这赌场外面瞧瞧,就站在雨里瞧着,什么时候雨停了再回去。另外......你亲自把那些孩子一个一个送回家,就说是高家帮忙找到的,顺便高家灭了一个败类的团伙。至于安争……当然不能留。”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不许你冒险
  高远湖是高家在明面上的主事人,是那个德高望重也极为神秘的高家老太太的孙子。对高家不了解的人都以为高家只有这么一位高先生,但对高家熟悉的人都知道,高远湖只是高家的二先生,还有一位比高家老太太还神秘的高大先生在。有人说高二先生负责高家的日常事务,算是个总管。而高大先生之负责修行,其修为已经到了极为恐怖的地步,是高家的定海神针。
  有高大先生的传闻已经不少年,但却没人见过高大先生。如此神秘,再加上高家手里攥着大把的朝廷官员把柄,所以高家的地位始终都如同一艘巨无霸战舰一样稳稳航行。可这次遇到的事虽然看起来不大,但得罪的不是其他的大船,而是水。老百姓就是水,再大的船也要在水面上航行。
  一旦高家的人涉嫌拐卖儿童的事宣扬出去,这艘庞大的战舰就如被巨浪拍打,到时候其他的大船只要在恰当的时机给上那么一撞,高家这艘大船就没准倾覆。
  所以高远湖很愁,因为他知道这件事远没有结束。安争如果聪明些,就会把这件事暗地里解决。可安争太高调,在赌场里杀人,来一个杀一个,杀了一个血流成河。这件事,终究是瞒不住的。
  以高家的实力面对这样的问题,压下去不是没有办法。可这次让高远湖头疼的是宫里的态度似乎有些不正常,安争在赌场大开杀戒之后东暖阁那边传过来话,让安争立刻去一趟。所以高远湖本来计划的敲打一下安争不得不推迟,高家在明面上向安争低了头,但大家族的脸面不能丢,所以把安争按死是已经提上了计划的。
  现在,这个计划不得不搁浅下来,谁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就在高远湖为这事发愁的时候,宫里来了人,让他立刻去天极殿东暖阁。高远湖不敢耽搁连忙赶过去,虽然那位大王只是个傀儡,可如果谁轻视了这个傀儡的话,只怕下场都不会好。
  高远湖从家里赶到东暖阁的时候天色已经发黑,宫里那些明晃晃的灯笼晃了他的眼睛,他总觉得那就是一柄一柄悬在半空之中的利剑,随时都可能刺下来。他的后背上一阵阵的发寒,心里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在东暖阁里,高远湖看到了安争。
  还没有换衣服的安争,那一身的血在灯火下显得那么触目惊心。安争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连屋子里的檀香味道都显得淡了不少。高远湖下意识的抽了抽鼻子,然后觉得放佛有一股血从鼻子里直接被吸进来,钻进脑子里。
  坐在椅子上批阅奏折的沐长烟抬起头看了高远湖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来的还不慢。”
  沐长烟说话的时候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那里有一条淡淡的黑线,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当初安争在幻世长居城的时候就看出来这毒有多猛烈,沐长烟到现在还活着十之八九是因为有解药维持。但到现在这毒还没有完全解开,只能说明他连自己的性命都没办法做主。
  高远湖俯身:“大王召唤,不敢来迟。”
  沐长烟坐直了身子舒展身体,他将手里的奏折放在一边:“东南的战事就要开始了,孤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过。”
  高远湖低着头,刚要说话就被沐长烟打断:“可你们还因为一些小事让孤更为心烦!”
  高远湖的肩膀细微的颤抖了一下,连忙俯身下去:“草民有罪,请大王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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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沐长烟冷笑:“你可不能自称草民,虽然你们高家已经有很多年无人入仕,但你身上还有个往义候的爵位。”
  高远湖双膝跪倒:“臣有罪。”
  沐长烟看了一眼安争,然后又看了一眼高远湖:“孤前些日子说过,现在大燕之内,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扰了东征的事。你们之间是私怨也好,是误会也罢,这件事都到此结束。孤还在为军饷钱粮的事发愁,没心思为你们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耽误时间。”
  高远湖连忙道:“高家已经筹备了一百万两银子,五万石粮草,已经在各地收购上来,不日交给兵部。”
  沐长烟的脸色缓和下来不少:“你们高家对大燕的贡献,孤始终都记得。六年前,你们高家捐献了八十万两银子,五万石粮草用于和幽国永国的战事。十一年前,你们高家选派八百子弟送到战场上为国效力,立下战功者也有数百人之多。现在这些人,依然在东疆的战场上。”
  他站起来,伸手把高远湖拉起来:“我想你也很清楚,大燕稳固,你们高家也稳固。大燕若是动荡,你们高家也不能独善其身。”
  高远湖道:“高家每一个人始终都是大燕的子民,是大王的子民。”
  沐长烟点了点头:“那就好,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另外......你们高家捐献的银子直接提到兵部交给陈在言就是,至于粮草......兵部一时之间也难以抽调出来人手运送。”
  安争在旁边说道:“臣这段时间筹集的物资,交给了一家叫靖远的车马行。”
  沐长烟微微皱眉:“京城里还有能运送大批物资去边疆的车马行?”
  安争道:“大王可能对最近京城里发生的事不太了解,臣听说为了全力支援战事,有人出钱组建了一支车队,往东疆运送物资。”
  沐长烟动容道:“大燕治下有这样的百姓,大燕何愁不兴?!”
  他转头看向高远湖:“你回头去看看这个车马行,若是可行的话,就把粮草交给他们运送。这样的百姓朝廷也不能寒了他们的心,回头孤让户部调拨一批银子过去作为酬劳。”
  说完之后他摆了摆手:“孤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你们两个都回去吧。两个人面对面的谈谈,什么事不能解决?”
  “臣遵旨!”
  高远湖和安争对视了一眼,然后俯身告辞。
  出了东暖阁,高远湖侧头看了看远处那平静无波的湖:“安宗主,生意做的好大。”
  安争笑了笑:“我做生意,干净。”
  高远湖也笑:“那是因为还不够大。”
  安争嗯了一声:“高先生说的对。”
  高远湖加快脚步,不想再和安争并肩而行。才走出去没多远,锦绣宫总管太监李昌禄就从远处过来把他拦住,两个人窃窃私语了一阵,然后高远湖就跟着李昌禄走了。安争看着高远湖的背影,心里很清楚和高家之间的矛盾不可能这么轻易解开。虽然燕王沐长烟表明了态度,高远湖也低了头,可高家的面子折损的太大,高家不会接受的。
  然而安争不会后悔,为了朗敬做这些事,为了小七道做这些事,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就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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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回走的时候,感觉到有些异样。他站在那侧头看了看,发现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年轻男人快步往天极殿那边走。安争见过那个胖的中年男人,知道他就是到现在为止唯一还没有被动的礼部官员,礼部侍郎丁误。在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人安争也熟悉,因为他都揍过。一个是丁误的长子丁泰春,一个是次子丁盛夏。
  而那异样的感觉,就来自丁盛夏的眼神。
  然后安争就感觉到,自己随身带着的青铜铃铛蠢蠢欲动。在丁盛夏身上,似乎有一种很奇怪的气息让安争心里不踏实。尤其是丁盛夏的眼神,看起来比原来自信的多了。虽然离着还远,可安争依然能感觉到丁盛夏那种想把自己撕碎的强烈欲望。
  而且,依稀有些熟悉感。
  安争也没有理会,大步离开天极宫。他着急回去看朗敬,还不知道朗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等他回到天启宗的时候,朗敬还在昏迷之中。
  曲流兮拉着安争的手从朗敬休息的房间出来,压低声音说道:“断臂我已经为他接好,以后虽然稍有些不便,但不妨碍他修行。但内伤太重,打伤他的人实力远比他强大,直接伤了他的丹田气海。如果没有好的丹药,只怕以后修行境界会不断的跌落。就算身体看起来康复,也再也没有提升的机会了。”
  安争道:“高家给了我一颗金品丹药,不过被我捏碎了。朗敬的伤我来治,丹药我来找。”
  曲流兮道:“若仅仅是丹药,也不难办。没有金品,我可以自己炼制更多的白品甚至红品丹药来弥补。朗敬是野兽养大的,很奇怪的是,体内也有和野兽很接近的某种东西......”
  她往左右看了看:“一般的修行者,修为进境之后增强是丹田气海。可是我在朗敬的丹田气海里,发现了内丹......也就是说,他修炼出来了晶核。这是很奇怪的事,只有妖兽才会修炼出晶核,为什么朗敬体内也会有晶核?现在晶核已经裂开,我推测要想让他彻底康复,需要的不仅仅是丹药还有适合他的妖兽晶核。”
  安争道:“不管是什么,我来找。我和朗敬认识不久,但他信任我,我就不能让他失望。”
  曲流兮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我给你开一个单子,你按照单子去找这些东西,我试着炼制一颗丹药。东西齐备的话,炼制唯一的难处就是我的丹炉品级太低,可能会炸炉。”
  懂一点炼丹的人都知道,丹炉炸开,不但是丹毁还有人亡。
  安争脑子里想到了庄菲菲告诉他的那些消息......李昌禄手里有一点星纹陨铁,看来这件事必须加快进度了。
  他看着曲流兮说道:“我没有给你找到更好的丹炉之前,不许你去冒险炼制那种丹药。”
  语气毋庸置疑。
  曲流兮的脸微微一红,点了的头:“我......知道了。”
  安争深吸一口气:“我先去洗个澡换件衣服,丹炉和各种药草晶核的事交给我就是了。你只管先把朗敬照顾好,其他的事不用你担心。再说一次,我找到更好的丹炉之前,不许你冒险。”
  曲流兮嗯了一声:“嗯......”
  安争揉了揉曲流兮的小脑袋,然后进屋子去洗漱。他脑子里开始盘算,怎么能尽快除掉李昌禄,尽快把那星纹陨铁搞到手。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四章 报仇的第一步
  安争知道李昌禄肯定会因为他一个住所被袭击的事而恼火,以李昌禄的实力,也必然已经在京城之中展开调查。若是换做别人,肯定会暂时收手等到风平浪静些再找机会。可安争看中的,恰好是这不平静之中的机会。此时李昌禄的手下多数都已经派出去查探那天晚上的事,李昌禄身边跟着的高手肯定比以往少了些。
  安争也很清楚,即便如此,李昌禄身边的护卫依然会有囚欲之境以上的高手,但他依然决定找机会出手。
  安争走出天启宗的时候,发现大街上冷清了不少。以往在天启宗所在的大街上,最少也有十几二十个来自各大家族或者其他什么势力的人监视着。但是今天,大街上一眼看过去冷清的有些不像话。
  大街上只有一个人,站在百米之外大街正中。
  武院,聂擎。
  大街上有一股风卷过,将地上的几片碎纸垃圾扫到了角落处。
  聂擎只是站在大街正中看着安争,什么都没有做,但好像这整条大街上都被冰冻住。燕国北疆气候本来就比南边大羲要冷些,盛夏时节很短,入秋很早。此时大街上风并不大,可怎么都有一股难以言表的肃杀。
  安争走到聂擎对面十米左右站住,感觉自己对面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已经出了鞘的长刀。
  “你来看我?”
  安争问。
  聂擎点头,然后摇头:“朗敬可好?”
  安争道:“不太好。”
  聂擎问:“需要什么?”
  安争道:“需要什么我都会找到。”
  聂擎沉默片刻,然后说道:“朗敬的事,若我是你也会那样做。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你有些时候太张扬了些,武院和兵部极有可能被你牵连。”
  安争笑起来:“关我什么事?”
  聂擎不笑,表情也越来越寒冷:“你现在是武院的人,所以有些事还是多为武院考虑些。你和高家之间的矛盾,极有可能让武院和兵部陷入被动。”
  安争问:“那么是你自己要来对我说这些的,还是武院的某个人又或是兵部的某个人让你来对我说这些的?”
  聂擎:“我只管说自己想说的话,见自己想见的人,和其他人无关。我若是不想来,谁也不能逼我来。我若是想来,谁也不能阻止我来。”
  安争道:“那你想说的说完了吗?”
  聂擎:“说完了。”
  安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再见,不送。”
  聂擎问道:“你急着出去做什么事?”
  安争笑道:“我就是急着去厕所撒一泡尿,也比在这听你说这些话有意思。”
  聂擎皱眉:“你认为我说的话毫无意义?”
  安争回答:“你说的话对你来说当然有意义,但你说的话为什么非要对我有意义?难道我听你说完之后就必须心悦诚服的告诉你,放心吧你说的我都会听的,凭什么?”
  聂擎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些:“我以为你是一个识大体识时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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