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
易缇原本以为所有灵植师的手法都是相同的,但现在看来,明显不是。
师傅留下的吐纳法虽然只是练气期所用,但其中记录的手法与玉碑中的明显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可以说是一脉相承。易缇甚至怀疑,师傅也许是在得到洞天时顺带得到的那吐纳法,用它不断修炼,达到筑基期后就可以进一步开拓洞天的空间……但随着她的离去,真想究竟为何已经变成了永久的秘密,也无从考证了。
然而毫无疑问,师傅留下的手法要远优于眼前这位灵植师的手法。
一个只是量变,让种子周围的灵气聚集起来,创造一个适宜它生存的环境,因为很多植物之所以会灭亡,与天地间灵气溃散,生存环境变差是分不开关系的。这一点放在传承缺失的今天也不是普通修真者可以做到的,就算能做到,他们无法根据植物的需求进行精密调整,这是只有灵植师才能做到的事情。
而另一个则直接将灵气化为可以促进其生长的灵液,堪称……质变。
看似只有一个字的区别,其实相差甚远。
也直到此刻,易缇才更一步发觉,师傅留给她的,到底是怎样的财富。
就在此时,楚妍从怀中拿出几块雕刻着什么图案的方形玉石,围绕着花盆摆成了一圈。几乎是同时,圈内仿若形成了一个结界,其中的灵气浓郁程度要远高于这屋中的任何一个地方。
而在它成型的刹那,楚妍的手指摆出了一些奇怪的姿势,看样子是在施行什么法术。随着她的动作,一道绿色的光出现在她的指尖,她快速将它弹向种子,几乎是瞬间,后者将这道光吸收进了体|内。
微弱的“咔嚓”声后,种子吐出了一只浅绿色的嫩芽。
易缇注意到,这个法术倒是和她的手法挺像的,只是效果明显要差了许多。
做完这一切后,楚妍擦了下额头,放下了手。
陆空有些急切地问道:“好了?”
“怎么可能?”楚妍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瞥了他一眼,说道,“就算是野草,从发芽到成熟也是需要时间的。”
“那还需要多久?没办法加快速度吗?”就算不懂具体情况,陆空也知道,阿姜昏迷越久,情况只会越糟糕。
“我还有一门术法可以稍微促进它生长。”
“那快用啊!”
“我刚才已经用过了!”
“……”陆空想起刚才那道绿色的光,问道,“还能再用吗?”
“你以为那是大白菜吗?”楚妍没好气地回答说,“就算是我,一天也最多只能用三次,中途还需要休息!”
“那你快休息吧!”只想着阿姜的陆空完全没把对方的语气当回事,“要给你弄张床来吗?”
楚妍:“……”面对这种家伙,好像生气都是多余的。于是她将矛头再次对准石景乐,“怎么样?”
石景乐露出很诚恳的表情:“能问个问题吗?”
楚妍挑起下巴轻哼了声:“你可以问,但我可不一定会回答。要知道,家传之秘,不容窥探。”她在身体力行地告诉所有人——我真的很记仇!
“这里可以抽烟吗?”
“……”滚滚滚滚滚!!!
在种子破芽而出后,所有人的心情似乎都轻松了不少,不管怎样,阿姜总算是没事了。原本被陆空请来帮助的易缇感觉自己就像是来打个酱油顺带旅游,不过她对这件事并不在意。或者说,对她来说,见证了其他灵植师的手法也是很不错的一件事。
如此想着的她扭头看向塞西尔,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了来自内屋的一声叫喊,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女孩子。
“阿姜!你怎么了?阿姜!!!”
原本正轻松笑着的陆空神色一变:“阿葱?!”紧接着他就冲了进去。
其他人也随之进去,而后只看到,一只虎皮鹦鹉正绕着姜黄色猫不断飞舞着,一见到几人立即冲了过来,径直停在了陆文瑞伸出的手臂上,急促地喊道:“家主,不好了!阿姜的情况恶化了!”
床上团成一团睡得还算平稳的姜黄色猫,毛皮似乎突然黯淡了下来,均匀的呼吸也渐渐紊乱,似乎随时可能戛然而止,这是灵魂出现的问题反馈到了*之上。
从崭露曙光到千钧一发,似乎只是一秒钟的事情。
易缇很想知道拿出药水说是师傅留下的,问题是她压根没时间配置啊!而当场拿出草药这种事也是不可能做的,为今之计只有……
她转过身,直接向外屋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_(:3」∠)_敢问路在何方,陆空在我脚下~~~《=此人已蛇精病。今天,嗯,今天没啥感想好说的,大家晚上好,哈哈哈哈,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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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妹子还真是藏龙卧虎啊,擦汗,牛牛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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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她也是灵植师+坑爷坑儿坑爹
一更
易缇的行为似乎被微妙地误会了,同样身为灵植师、对植物格外关注并且认为对方很可疑的楚妍,动作敏捷地从绑在大腿上的刀鞘中拔出了一柄约有十厘米长的短刀,刀身的形状很像火焰,并且泛着淡淡的红色,不知是用什么材料铸造而成的。
“喂!你要做什么?”
几乎是刹那,楚妍紧握着的短刀上冒出了熊熊燃烧的火焰。
身为“赤”的孙女,她在火系法术上也极有天分,如若用上古的方法检测,她无疑同时具有火灵根和木灵根,这种根骨通常在炼丹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可惜在丹方大量遗失和草药大量绝种的现代,这种天赋大部分情况下也只能浪费。
千钧一发之际,陆空下意识就站出来:“等一……”虽然不知道易缇究竟想做些什么,但他信任她。
然而真正出手的人却不是他。
或者说,他还没来得及出手,一切就结束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楚妍的双手连同身体就被几缕黑色的发丝牢牢缠绕住,那柄原本火光闪耀的短刀随之坠|落在地,失去了灵气的维持,火焰随之熄灭。
“你给我放开!”猝不及防之下就被抓住的楚妍拼命挣扎间,身上蓦然燃烧起熊熊的火焰,制作时使用了特殊防火材料的衣物虽然分毫无损,周围的木制家具却已然被点燃,地板也有了被熏黑的痕迹。毫无疑问,她想借此将身上的发丝弄断,“放开!”可令人惊讶的是,那看似脆弱的发丝居然丝毫没有被燃烧的迹象,就好像它根本就不是头发一样。
“抱歉,”头发的主人一脸诚恳地注视着她,轻声说道,“但我不会让你妨碍小缇的。”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几乎让人来不及反应。
已然跑到金丝雪纹草边的易缇看到这情况,立刻解除了身上的敛息之术,灵气从身体中蔓延了出来。自从学会敛息之术之后,她几乎时时刻刻都保持着“普通人”的状态,却也忘记了,在正常情况下虽然能“泯然众人”,但在修真者聚会时,没有任何灵气的人才是最特殊的那个。
若非如此,也不会刚才的误会。
她将自身蔓延出的灵气保持在练气期的水准,因为筑基期的修士毫无疑问会对他人带来威压感,她还不想太引人注目。
楚妍果然停下了动作,瞳孔微缩:“你……也是修真者?”
易缇没有开口,与其用言语解释,倒不如干脆地用行动表达。
下一秒,她的掌心出现了一团绿色的灵液,手指轻弹之间,它便落到了花盆之中。
紧接着,让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原本还只是嫩芽的草药居然瞬间伸展开了身体,简直好像属于它的时间被调快了一样。
陆空瞪大眼睛,虽然早有预料,但他没想到她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石景乐看来依旧是一副懒散的表情,却没发觉一直紧抓在手中的烟盒已然掉落在了地上。
一直刻意减弱存在感、观察着几位“年轻人”的陆老爷子微微挑眉,若有所思地勾起嘴角。
反应最大的当属同为灵植师的楚妍,她张开嘴巴,连原本束缚住她的发丝已然缩回去都没注意到,喃喃低语:“这怎么可能……”
而早已见证过“奇迹”的塞西尔恐怕是众人中最为淡定的一位了。话又说回来,他似乎无论何时都挺淡定的。
随着灵液不断地滴落,原本还只刚刚冒芽的金丝雪纹草很快就有了成熟的迹象。而她的丹田下意识地运转着,不断吸收外界的灵气补充所缺失的成分。一时之间,其他人居然有种四周的灵气被吸纳一空的感觉。
这种罕见的事情他们并非没有见过,只是,当它出现在一位年轻女性的身上时,就怎么都不太对劲了。
“陆……”易缇原本是想喊陆老爷子的,但想了半天,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才好,于是果断中途易辙,“空!药方的其他草药在哪里?”
“啊?哦,对!老爷子,在哪里?”
陆文瑞拍了拍手掌,下一秒,口中叼着一只篮子的阿蒜出现在了门口,并快步跑到了几人的中央。小篮子中放着几只玉盒,毫无疑问,草药就被保存在其中。除此之外,还有几只小药瓶。
看着这些已经被采摘下的草药,易缇微皱了下眉头,这一点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在习惯每次取走药液再反哺对方后,她对于这种直接将药草收割的行为有着下意识的反感。
但现在明显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了。
她手指微动间,几团绿色的液体便浮现在了玉盒的上方。
从只有一位草药难以寻找就可以看出,这副药方只属于初级的范畴。好在阿姜的灵魂应该只是轻微受损,否则也不会撑了这么久,所以用它是完全可以治愈的。这种药水对于早已习惯配置的易缇来说并不是多大的问题,很快,配置好的药液就顺着她的手指滑入了瓷瓶中。
她随手盖上盖子,将瓶子放到花盆边:“好了。”
“好、好了?”最先反应过来的陆小空有点傻眼:“这就好了?”他还以为会更酷炫一点,结果她就稍微动了几下,把一团又一团的液体混在一起……这就结束了?
如果不是打心眼里觉得她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他几乎要大喊“你逗我?”了。
易缇一边用灵液反哺着因为被抽取了精华而显得萎靡的金丝雪纹草,一边颇为无语地说道:“那你还想怎样?”让她头贴符纸来回蹦跶吗?
“额……那接下来怎么办?”
“……喝啊。”难道拿来洗澡吗?
“哦哦,”陆空拿起瓶子,举到一半顿住,“不对,不是给我喝,是给阿姜!”
易缇:“……”真是被这货蠢哭了。
于是,他带着阿葱和阿蒜奔向了里屋,将小伙伴留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刚才还不觉得什么,一旦结束了手上的事,易缇就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她左右看了眼,目光最后落到了自家外星人的身上——塞西尔,救命!
立即接受到了求救信号的青年马上开始了救援行为,只见他发丝微动,而后居然将易缇整个地缠绕了起来,简直像是一只掉进墨水里的蚕宝宝。
其余人:“……”
紧接着,他们目光呆滞地看着这只漆黑的蚕宝宝被拖跑了……拖跑了……拖跑了……
追还是不追,这是个问题!
沉默良久后,陆老爷子蓦然发出一声轻笑,打破了屋中的沉寂。他表情似怀念般低低出声:“真不愧是那个家伙的弟子。”之前他还觉得她太过腼腆,现在看来这“不走寻常路”的功夫倒真的是与那女人如出一辙。
石景乐脚尖轻点地上的烟盒,将它挑起来抓住,手指轻弹底部,叼起一支烟。火光闪烁间,若有所思。
“那个家伙?”楚妍脸色猛变,“她就是‘橙’的弟子?”那个……不愿意教授她的“橙”另外收的弟子?
且不论这边的“各方心思”,作为当事人的易缇真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拼命地拉扯着裹缠着自己的头发:“你做什么呀!”
已然带着她回到屋中的塞西尔停下脚步,将怀中的蚕宝宝放到地上,发丝松开,认真地回答说:“这样其他人就看不到你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当时小缇心中想的应该是“别这么看我成吗?我可以消失吗?”,所以他才做出了这样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