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 浴血鳌山(十一)
齐达平是队长,作为下属来说,对于他的命令还是要听从的。在领了命,获取了调遣的文书之后,晋凌与缨雪便带着文书,来到了附近的岛东域域镇。
所谓的域镇,其实就是镇子。血灵教人按区域分别在这些地方建立了镇子,称为域镇。东域域主所在之地,便是这东域镇。
血灵教在这鳌山岛上经营已久,至少已经有十年时间,因此这东域镇也颇具规模,至少拥有五万余人口,其中除血灵教人之外,还有大量血灵教人的家属、仆从、以及大量为其提供各类服务经营者。
东域镇镇主府占地颇为广大。副镇主李长盛占据了其中一处偏院落,平时来往进出的人不少。
晋凌二人来到的时候,已经有十数名来自各处巡逻队的仙宗、仙尊境人手,站立院中,恭身听命。
李长盛是一名六十余岁的老者,仙将境修为,眉目横戾,不怒自威。他一直用目光扫视着召集来的人们。及至所有召集来的人都到齐后,他才往前站了一步,开了口。
“诸位。诸位都是我圣教鳌山岛东域各巡逻队的精英之士。今日将诸位从各队请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做。”他继续扫视着诸人,及至目光扫至晋凌脸上时,略微停顿了一下。他觉得不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偏偏又说不上来什么。
“请副域主下令!”内中有人说道。
“好!”李长盛说道,“近日,我将动身前往中域镇。路程虽然不长,就只十来里山岛之路。但是这十来里山路,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因此需要诸位随从在侧,护卫周全。”
说这话时,他仍在仔细地审视着大家的表情。
“但是!”他声音突然一厉,“我得到消息,说是有什么狗屁弑血盟的奸细,就混迹在各支召集而来的圣教队伍之中!”
这话一出,在场者轰然,议论不已。
“奸细是必须要清除的!否则就会对圣教的大事造成极大的危害!”李长盛继续说道,“但是大家不要担心,本副域主自有办法甄别忠奸。现在,我念到名字的,走上前来!黄东力!”
“属下在!”一名中年人走上前来。
“拿出你的哨子来,由你来吹出血奴控魂哨第七篇行军篇的节奏!”李长盛下令。
那名中年人便取出控制血奴的哨子来,呜呜地吹奏了一段古怪的音律,非常纯熟,毫无滞碍。
“很好。请归位。”李长盛点头。那名叫黄东力的便退了回去。
晋凌心中明白,原来是这李长盛想通过是否熟悉血灵教的什么控制血奴的哨音来分辨是否有奸细。这下麻烦了,他与缨雪还真的未曾修习过这玩意儿。
他暗中向缨雪递了一个眼神,后者眉头略蹙,显然也觉为难。
难道刚渗透进入这鳌山,这便要露馅了?没办法了,点到自己二人时便只好出手了。虽然对方人多,但是以自己仙相境之能,带着缨雪脱身应该不难。
李长盛不是挨个点名,而是抽查。事实上,他的确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挨个来做这个事。
“黄雷!”点到第七个人的时候,一个胖青年走了出来,神情略显紧张。
“你来吹奏血奴控魂哨的第三篇,掘土篇的节奏!”李长盛下令。
那胖青年黄雷拿出哨子,在嘴边吹奏了几句,节奏生涩,发音混乱。他神色更加紧张,以致于全身都颤抖起来。
众血灵教人议论纷纷。
突然,黄雷将哨子一扔,什么也不顾,就向外拼命跑去。
“果然有奸细!”李长盛冷喝一声,飞身而去,速度比黄雷还要快上数分,然后半空中劈出一道仙力。黄雷咬牙,回了一招。但是他的仙宗境仙力,不管是在力量上,还是速度上都比李长盛的仙将境差上许多。
李长盛连出四招,最终一招直接劈在了黄雷后心,将之击倒在地。随后李长盛附身而上,一掌直接切断了对方的咽喉。
他将黄雷的尸体扔在众人面前:“大家都看到了吧,这人必定是弑血盟的探子。大家尽心尽力为圣教办事,圣教自然会有各种赏赐好处,但是大家如果有二心,这人就是下场!”
众人凛然。
李长盛杀人立威完事,后面的抽查也没有再继续进行,点齐大家准备出发。
晋凌暗叫侥幸。
随后几日,晋凌二人与其他人一起,在镇主府内住下,每日将副镇主李长盛的住处围得水泄不通进行护卫。
他们发现,这几日之中,每天都有若干批次的人,分别是血灵教不同地方的人前来觐见李长盛。他们大多呆的时间不长,来到之后进入内屋,与李长盛只说上一两句话,就关门闭户。稍顷打开门户便离开了,十分神秘。
这一天,晋凌竟然见到了齐达平,同样如此。
他想知道齐达平等人如此神秘地来见李长盛是为了什么,趁其从屋中出来之后,想上前问一下。谁知道齐达平非常紧张地向他摆了摆手,分明是示意他不要相问。
这就怪了。
晋凌与另外三名仙宗境的人住在一间屋子。夜间用过饭后,四人没有巡查任务,无聊之际互相吹牛。
“你们说,这些天里的那些人来见副镇主,神秘兮兮的,到底是做什么啊。”晋凌有意无意地问。
“金林,奉劝你一句,圣教的事,不想让你知道的,你最好少打听。”一人说道,“你只需要记住,按圣教的指令行事就好。”
“我可不是打听。”晋凌说道,“副镇主把我们召集起来,搞得这么紧张兮兮,神秘兮兮的,说不定是极有危险的事。我倒是不怕死,可是死也总得明白死吧。不明不白地死了多冤啊!”
他这么一说,屋内有两个人神色一动,亦有同感。他们本来就是被弑血盟等打散的血灵教残部,之前的日子里面对过太多的血腥,算是半被召集,半是逃命地逃到了这鳌山。
谁都不想不明不白地死,他们也不想。
先前说话那一人显然是略知内情的,冷笑道:“你想做个明白鬼?我看啊,还是做个糊涂鬼来得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