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林喻乔迅速顺着杆子接上,瞪大眼睛自下往上看着他,眨了眨眼,颇有深意的道。
  “越发没规矩了,什么话都敢说!”
  怀里的人自己光脑补着就笑的停不住,还不怀好意的瞅着他。
  刘恒心里十分无力,他一向克己慎独,不管是床事还是□□,都是极规矩的,哪怕在口舌上,都受不了她随心所欲的乱扯。
  将林喻乔抱下去站好,啪啪两巴掌拍在她屁股上。
  “你也是要做人娘亲的人了,自己更要立身为正,这样以后才能教好孩子。”
  “我知道了,以后努力不乱说话。”
  挨完打,林喻乔乖乖认错。
  看着他表情放松下来,就吐着舌头又扑进他怀里,脸在他脖子见蹭来蹭去。
  有时候时间久了,她觉得自己的萌点都被刘恒带的异常了。
  竟然会觉得他这种克制保守的老夫子属性,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教,都萌的她不要不要的。
  “你啊!”
  被蹭的颈间有些痒,刘恒心里也像被小猫的尾巴拂过。
  他重新将人抱住,手搁在她的肚子上,耐心的等着孩子偶尔抬抬手,或者踢一脚的和他交流。
  ☆、第47章 摔跤
  晚间气氛宁馨,入睡前,林喻乔转头看着刘恒。
  “今天太子妃找我过去了,说是新给你纳了两个通房。”
  昏暗里,她看不清刘恒的表情,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开口。
  “我是相信你的,可也还是担心。”
  她说的很直白,也有点无奈。算起来,刘恒真的已经素了很久。
  虽然三个月过后孕妇也可以同房的,可是依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而且至今也没有要求过。
  那,他真的不想吗?林喻乔心里像是有雾气弥漫,总有一种随时可能出什么事的错觉。
  “没什么可担心的。”
  刘恒抚摸着她的胳膊,安抚的低声说。
  白天发生的事,他其实已经知道了,他也知道太子妃是在通过这个举动,向他和林喻乔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是,刘恒并没有想改变的意思,反而觉得太子妃实在多此一举。
  他并不一定需要纾解的,男女之事上他一向淡然,更兼对林氏有过承诺,就算不能为外人道,也不想再受其他干扰。
  现在刘恒白天政务繁忙,心累之余,到了晚上只想着能轻松一下,一点也不想勉强自己再去应付其他人。
  况且对他而言,目前只有在林氏这里,他才能短暂的轻松下来,看着她朝气蓬勃,热热闹闹的说着说那,想法设法的来闹他,他也觉得心情明亮,乐在其中。
  所以哪怕不能行床笫之事,他也愿意呆在她这里。
  至于那两个通房,刘恒想了想,既然太子妃想留下,那就留下吧,他也不愿意为了这等小事就抹了她的面子。
  人留下,可是用不用,就在他了。
  “我就知道,所以已经告诉太子妃了,你才不想见其他人。”
  林喻乔喜滋滋的吧唧一下亲在刘恒的脸上,心中有种云开雾散的喜悦。
  原先她还在心里刻意画下雷池,让自己保持理智,不要太放任自己对刘恒产生依赖和感情,害怕投入的越多,以后受到的伤害越重。
  但是他一直都对她温柔怜爱,尽可能的宽容和疼宠,还给了她唯一和承诺,让她有时候觉得自己的提防简直太过分了。
  刘恒并没有实质性伤害过她,她受过委屈,可是也不能一直揪着不放,当时的情况下,他的做法,她事后还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更别说,他没有因为那件事就随意迁怒她和林喻城,在处理林喻琪时,也给他们留了相当大的余地。
  相比于他为她做的一切,她觉得自己就很自私了。只是为了没有发生过的事,就不能付出足以与他的给予相匹配的赤诚感情。
  她一直都在要求别人给与,不管是母亲和哥哥,还是刘恒,可是自己却没有相应的付出多少,时间过得越久,她越是觉得自己差劲。
  现在她已经感受到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忽视别人,并不会使自己更快乐。有时候,付出,会让喜悦加倍。
  在解决完鬼火的事件后,虽然她深藏功与名,但是能够帮助刘恒多做一些事,减轻他的负担,让她的心反而更安稳。
  在被子下面握住刘恒的手,林喻乔与他十指相扣。
  承认自己简单的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那么困难。就算不放全部真心,就真的会没有感觉了么,她又何必掩耳盗铃。
  陷入黑甜乡之前,林喻乔在心中暗道,这是最后一次再担心他会不会伤害她。她要先付出信任,才能真正得到坦然。
  第二日,林喻乔睡到自然醒,吃过早饭后,就在屋里等着李氏过来。
  其实在她的情绪稳定后,李氏就不常来了。
  虽然她告诉过李氏,刘恒已经亲口应允她经常来看自己了,但是李氏还是心里有所顾忌,只肯过个十来天,才来东宫见她一回。
  “往后越是身子重了不爱活动,你越是要多走走,这样生产时才能顺顺当当的。”
  已经是初冬,外面飘着点点柳絮般的雪花。但是李氏依旧拉着林喻乔出去走动,不让她总是半躺在榻上。
  “我昨天活动了很久,不信你问江嬷嬷。”
  林喻乔穿的厚厚实实,披着猩红色斗篷,里面穿着滚兔毛边的云锦袄子和八幅罗裙的曳地望仙裙,走几步就有些出汗。因此有些不太想动,就拉着李氏撒娇。
  “昨天活动是昨天的,今天别想使懒。”
  李氏执着林喻乔的手,坚决不动摇的继续往前走。
  前面她是嘴上说得轻松,实际上心里一点也不少担心林喻乔。
  林喻乔是初胎,腰身又一贯纤细,目前才六七个月,肚子就已经很大了,平日里补的也太好。李氏不敢说出来,但是心里实在害怕她到时候生产会遇到点什么问题。
  历来妇人生产就是鬼门关,哪里有万无一失的,故而她只能尽力让她多活动,以期到时候身体健康,才能熬得住。
  自己院里的园子林喻乔已经走腻了,就和李氏一起去王府的大园子转一圈。
  平时她是极少出来走动的,总觉得在自己院里怎么都方便,出去要是碰到人,还要虚应寒暄。她与后院的其他人,都是情敌关系,怎么着都各自在心里互相膈应,何必找不痛快。
  谁料,就这么偶然的一次出来闲晃,就遇上人了。
  在经过花园的暖房时,她们一行人正好和刘绫她们碰了个对面。
  不管是在淮阳王府,还是在东宫,刘绫都是刘恒唯一的女儿,因此平日里很是被父母捧在掌心里疼爱。作为公认且唯一的掌上明珠,刘绫的骄傲是不言而喻的。
  大老远看到林喻乔和李氏,她就住下,等着她们过去与她见礼。
  等走近后,刘绫看着林喻乔明妍红润的好气色,还有高高隆起的腹部,心里一阵厌烦。
  她一直对林喻乔说不出的讨厌,觉得都是因为她的出现,父王才不怎么去看母妃了。林喻乔看起来越好,她想起母妃的憔悴,就越认为她不是个好的。
  “见过大郡主。”
  作为侯夫人,李氏对刘绫只需要敛衽就行了,遂按照规矩,一丝不错的与她行了礼。
  而林喻乔作为庶母,也就主动问个安就可以了。
  虽然刘绫表现的也没有失礼,但是林喻乔看着她对李氏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觉得有些不舒服,这孩子可真不讨人喜欢。
  双方见完礼后就各自错开了,走出不到三步,突然林喻乔听到身后传来混杂的惊叫和哭声。
  她回过身来,才发现刘绫不知什么时候摔在了石阶上,她身边的嬷嬷丫头已经围了上去,。
  本来林喻乔想着直接当没听见的,但是李氏暗中拉了她一把。
  遇到这种事,就算是庶母也要多少过去表示下关心的,不然很容易落人口舌。
  于是林喻乔只得重新辙回身,去看看刘绫的情况。
  她看到刘绫满脸是泪,小脸疼的苍白,甚至嘴角还有血迹,也是吃了一惊。
  雪下的虽然很小,但也在青石阶上薄薄的铺了一层,走上去一个不小心,很是容易打滑。她们方才来时并不是走这条路,因此林喻乔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而刘绫原先也不想走这条路,但是看着林喻乔时又想起了自己的母妃,就不想直接回自己院里了,而是转头要去太子妃那里。
  走路时,她还在想着事,一时不察,一下子在石阶上滑了一下,身后的人也没来得及抓住她,所以狠狠地摔在地上。
  这一跤刘绫着实摔得不轻,脚踝生疼,站不起来不说,还磕去了半个牙,嘴里的鲜血在她哭的时候也溢了出来。
  “大郡主没事吧,赶紧把人送去太子妃那里吧。”
  刘绫被乳母嬷嬷抱在怀里,听着林喻乔的话,知道她还在,为了保持住自己的倨傲,勉强忍住哭声。可是还没擦干眼泪,就听到了一点窸窣的声音。
  “你在笑什么!”
  她指着李氏,心间又气又怒。这林嫔不是个好的,她娘也不是好的,看着她摔跤,竟然敢幸灾乐祸。
  李氏刚才只是低着头整理了一下裙角,抬起头时就看到刘绫指着她,十分惊讶。
  “妾的娘亲没有笑,大郡主您听错了。”
  林喻乔也觉得莫名其妙,但是总不能跟个小孩子计较,因此开口劝着刘绫,又指示抱着她的嬷嬷,“且不知道郡主伤的怎么样呢,还不快把人抱到太子妃那里去。”
  谁知道她想息事宁人,刘绫却不愿意。她一向最注意形象了,小小年纪在人前就架势十足,如今却当着最讨厌的人的面跌倒不说,狼狈的哭后,还被人嘲笑了。
  如今刘绫也不顾得脚踝的痛楚了,指着李氏痛斥,“你是个什么身份,竟然也敢来嘲笑我!我要告诉母妃,再也不允许你出现在我们府上了!”
  这话林喻乔可不爱听了,脸色也冷起来。
  “大郡主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妾的娘亲根本没有笑过,怎么能拿子虚乌有的事来乱说。”
  她又指着刘绫身边一个嬷嬷问道,“你听到有笑声么?”
  刘绫的眼睛也瞪着那个嬷嬷,嬷嬷骤然低头,心里有些压力,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老奴是听到有些声音的。”
  “你看,不仅我一个人听到了,你还狡辩!”
  站在刘绫身后的一个丫鬟,也开口跟着帮腔,“婢子也听见陈良侯夫人发出笑声了。”
  这下子林喻乔是真的被气笑了,她活了两世就没见过刘绫这么无理取闹又讨嫌的小孩子。
  “这青天白日的,我倒不知道还真有人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就是没听到,而且我娘也不可能因为郡主摔倒而发笑。”
  李氏有那么幼稚么?这事说是她干出来的,她还能怀疑下,李氏是什么人,就算真是幸灾乐祸,也不会当场表现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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