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靡靡伤身
师涓微微一笑，道：“有师叔我亲自指点，又怎么会用百万年呢？”
秦笛眼前一亮：“师叔，您觉得我要想学会靡靡之音，需要用多少时间？”
师涓眯起眼睛，脸上的皱纹重新堆积起来，停了片刻，道：“短则两三万年，长则十几万年，应该差不多了。”
秦笛吃了一惊，道：“只是学一首曲子，有师叔您亲自指点，怎么还要用那么长的时间？”
师涓猛的睁眼，放出逼人的神光，道：“这首靡靡之音，可谓与众不同。其中最难的地方，在于操琴者的心态调整以及肉体强悍的程度。音虽靡靡，然而心却不能颓废，只有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方能发挥最大的威力。而且它对肉体的要求非常高，如果没有坚强的肉体，也没法将整首曲子发挥出来。师叔我花费那么长的时间，就是为了调整心态、锻炼肉体啊！如果心态不端正，肉身不够强悍，曲子还没有弹完，自身先受伤倒下了，又怎么能对敌人造成杀伤呢？”
秦笛想了想，自己有“煅神诀”，还掌握了“失神引”，更有“夕阳乱”的心法，对于“琴心”的修炼也具备一定的火候，至于肉体那就更不用说了，除了修炼了白骨门的心法和神魔练体大法之外，还有四位大神的传承，具备强大的生命力。想来用不了两万年，就能将靡靡之音学会，于是道：“师叔，弟子愿意跟您学习仙曲，只恐资质鲁钝，耽误您的时间。”
师涓淡淡的道：“你能被师兄收为亲传弟子，怎么会资质差呢？就看你有没有心了。你若能在三万年内，学会这一曲靡靡之音，师叔也能放心离开灵界，转进到仙界修行了。”
为此，秦笛不得不点明：“师叔，实在对不起。弟子在别派还有身份，暂时做了四圣宗的掌门，身上肩负了重任，恐怕没办法一直待在仙音门。”
师涓望他一眼，摆了摆手，道：“此事我已知晓。师叔也不想打击你，老实说，四圣宗只是个小宗门，柳华阳只是高阶天仙，连金仙都不是。作为一个宗门，如果没有金仙作为招牌，是很难发扬广大的。你若是有不信，又有那分精力挣扎的话，不妨去闯一闯看。等你学会靡靡之音后，也不用每天坐镇仙音门，只要在宗门危难关头，回来帮扶护持即可。平常若没有事，每隔千年，回来看一看，顺便教导几个弟子，便是帮了师叔的大忙。当然，这还要看你究竟能不能学会靡靡之音，若是学不会，一切都是空谈。”
秦笛点头：“弟子明白了，我一定尽力而为，争取早日掌握靡靡之音。”
只听师涓苦笑道：“此前，师叔也招收了三十多个弟子，从中挑选了十几个佳徒，试着传他们靡靡之音，然而时至今日，有的弟子已经修炼此曲八万年，还只能勉强弹奏出曲调，无法发挥威力。现今仙音门中，三位太上长老中的两位，都是我的弟子，其中功力最强的一个，名叫师衡，尽管已经是九阶灵仙，也只能掌握三分的靡靡之音。说实话，必须有人能将这曲仙音掌握到两三成，我才能放心的离开啊！要不然仙音门无法自保，用不了多久，就可能化为一片废墟。”
秦笛道：“弟子也怕辜负您老的期望。”
师涓道：“你且起来，跟我去试音谷，听我用步虚期的功力演奏一遍‘靡靡之音’，看你能坚持多久。若是能超过半柱香的功夫，师叔我也就有信心了。”
秦笛起身，跟着师涓来到一个光秃秃的山谷中，放眼望去，就见周围什么都没有，没有绿树，也没有杂草，更没有宫殿房屋，只有斑驳的乱石。
师涓手指一块风化严重的石头，道：“你坐在这儿，盘膝静心，守好心神，若是支撑不住，就将手抬起来，师叔我就知道了。”
秦笛依言坐下，运起了煅神诀和失神引的心法。
师涓也在附近找了个略微平整的石头坐了下来，摸出一张不起眼的瑶琴，轻轻弹拨起来。
琴音第一响，就让秦笛心里一跳，仿佛被人拨动了一下，几乎要心神失守。
他赶紧收摄心身，继续聆听下去。
师涓双手不停，琴曲仿佛流水一样，缓缓流淌出来。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秦笛身上的衣服都变得破破烂烂，仿佛穿了几百年一样，又过一会儿，褴褛的衣衫直接变成了飞灰，只看见他晶莹如玉光油油的身子。
师涓弹琴的手略微停顿了一下，抬头看秦笛肌肤白净，连一丁点的黑斑都没有，禁不住微微点头，继续弹奏下去。
又过片刻，周围的山石都已经风化了半尺，用手一抹就是灰土，可是再看秦笛，肌肤之上只是颜色变得灰暗了一些，竟然没有一丝破损，更没有鲜血淋漓的景象，这似乎让师涓很诧异，手下的弹奏也加快了几分。
半柱香的功夫很快过去，琴音忽然一变，威力骤然加强了十倍！
师涓眼见步虚期的功力无法考验出秦笛真正的实力，禁不住精神大振，开心之余，便将功力提升为合道期，借以查看秦笛究竟能坚持多久。他在心里想：“只要这小子能再坚持盏茶功夫，我就倾囊相授，将领悟多年的仙音技巧传给他！”
琴音威力提高之后，秦笛的肌肤变得更加灰暗了，但是依然没有破损，看起来，他的肉体比起周围的石头坚韧多了。只是盏茶功夫，石头上风化的地方已经深达三尺！可是秦笛依然静静的坐着，面色如常，显然从心神到肉体，都没有受到损伤。
师涓愈加欣喜，同时也禁不住感叹：“这么好的苗子，怎么就被师兄率先一步抢走了呢？说起来也真是古怪，这么一个刚刚从原荒世界飞升上来的小子，竟然同时修炼了神识功法和炼体法门，这真是太稀罕了！”
一面想着，他将功力又提升了一层，开始用地仙的实力演奏靡靡之音，想看秦笛究竟能坚持到什么程度。
与此同时，他在口中低喝：“再坚持一会儿！师叔我要量才施教，必须考校出你真正的实力，才能选择最好的教法。”
仙音再提升十倍之后，只响了片刻，周围的石头都化成了粉尘，从山上簌簌降落，仿佛雪花一样，还没有落在地面，又化为虚无。
秦笛的身上开始出现一个个黑斑，然后依旧没有破损的地方，身子依旧坐得笔直，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似乎听着仙音，还在享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