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七七种田养娃 第167节
于守广在家里看着外头的雨,也犯愁呢,这么大的雨不停点儿一直下,地里的活咋干?
“小许,是你啊。咋地?你觉得这雨还能一直下?”于守广很是吃惊的问许世彦。
“叔,现在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看着这天气不对,雨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赶紧喊人吧,咱宁可白费功夫,也别让社员有损失啊。”
那不是觉得,是一定。
前世八二年八月二十六号到二十八号,抚松地区普降大雨,头道松花江、松江河水位猛涨。
许世彦那时候还在大房子,虽说许家就在江边,好歹是建在高处,没有被水淹了。
可水位最高时,也离着他家不远。
许世彦亲眼看着滚滚洪水带着家禽家畜、家具衣物、大量树木等奔腾而下。
等洪水过后,好多人都去江湾捡东西。
别的不说,光柴禾就能捡老多了。
那时候捡了柴禾不用往回拖,只要拴根柳毛子,别人就知道这是有主儿的了,人家就不动。
那一场雨之后,许世彦捡了好大一垛柴禾呢,可见上游洪水多么严重,大量树木都被冲倒了。
而抚松城里更要命,听说整个儿县城都被洪水包围了,多处地段进水,镇上、城郊公社一些地方受灾很严重。
这几年的经验告诉于守广,听许世彦的话没错儿。
原本他就担心这雨出问题,一听许世彦这话,哪里还坐得住?
于是赶紧披上雨衣,俩人急匆匆去了队部,然后用大喇叭喊人。
先是通知各家出青壮劳力集合准备上山,然后通知黄泥河沿岸住户,立刻收拾东西,往高处撤。
二大队这头一喊,一大队、三大队随即也发现了不对劲儿,两个大队的书记赶紧过来询问。
一听说是许世彦建议的,那俩大队的书记也立刻回去动员本队社员,提早做抗洪准备。
“小许,你就别去小黑河了,赶紧,去公社一趟,跟陈书记说一说你的想法。
看陈书记啥意思,用不用往县里汇报。”
于守广一看许世彦也要跟着大家去小黑河,一把将他拽回来,让他去公社。
“哦,好,我知道了。”
许世彦愣了下,想说陈书记能听他的?公社书记可不是于守广,人家未必信得过许世彦。
可转念一想,别管听不听,他给了建议。
一旦陈书记采用了呢?好歹能减少点儿损失吧?
就这样,许世彦一路从二大队的队部跑去公社。
正好这会儿上班了,不少人都打着伞披着雨衣进进出出。
许世彦直接找到了陈书记办公室,敲门进去。
“陈书记,那个,有点儿事情向你汇报一下。”许世彦进门便说道。
东岗公社书记陈建章,正安排今天的工作呢。一见是许世彦进来,陈建章还挺意外。
“小许啊,你咋来了?你们队里有啥事?”
“陈书记,这场雨不寻常,我担心会有洪水。您看,是不是问一下气象站,或者县里头?”
许世彦没说他断定有暴雨洪水,他在公社还没那个分量,所以他建议陈建章问问气象站。
从烈士墓一直往东走不到五百米,有一个国家基准气象站,新建起来没几年。
里头有各类设置和仪器,用来检测天气,记录气象数据啥的。
八月末已经入秋了,不是伏天,按当地气候来说,不应该有太大的雨。
可陈建章瞅瞅窗外的雨,皱起了眉,索性拿起来办公桌上的电话,摇动旁边手柄,“喂,给我接东岗气象站。”
不多时,接线员给接通了东岗气象站。
陈建章就问人家,这个降雨会不会持续下去?预计能下多久?
结果那气象站的负责人支支吾吾也说不出啥来,给不了什么建议。
气的陈建章一摔电话挂了,“啥也不是,不知道在那儿建个气象站有啥用。”
“小许啊,那个,你们队于守广干啥呢?”
陈建章忽然想起来那年抗霜的事了,当时就是眼前人提出建议,于守广迅速反应,人家二大队就没受啥损失。
这回,于守广那老小子不会又闷声办事儿吧?
“哦,我们队书记带着人组织黄泥河沿岸住户撤离呢,还派了人去小黑河参地。
一大队和三大队这会儿应该也安排人撤离河套沿岸了。”这个没啥好瞒的,许世彦实话实说。
“是我们书记安排我过来,跟陈书记汇报一下,看看公社有啥安排。”
陈建章一听还有啥不明白的?一大队、三大队吃过亏之后,如今都是看着二大队行事。
二大队干啥,另外俩大队就跟着干啥,生怕落下了吃亏。
而二大队那个于守广呢,又是特别听许世彦的话。
所以,这三个大队都没经过公社,直接就干活去了。
“行,这事情我立刻安排人去通知西江、沿江、新华大队。”
这三个大队就在头道松花江沿岸,一旦出事,这三个大队最悬。
陈建章一边说着,再次抓起电话,往县里打。
“哎,管书记,是这么回事儿啊,咱县里气象局对今天这雨,有没有啥预警啊?”
陈建章不好直接给上级提建议,所以拐了个弯儿,询问上级意见。
“嗯,嗯,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这雨不太正常。
我们公社几个大队,都已经开始提前做准备了,我这拿不准,所以请示下领导。”
雨是从早晨五点半开始下的,这会儿才八点。
大部分人都没反应过来,只以为是一场秋雨罢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许世彦,有前世的经验。
第二百二十五章 洪水
雨刚开始下的时候,其实谁也没在意,顶多就是抱怨一下。
这么多大的雨,今天又没办法出门了。不光今天没法出门,怕是接下来好几天外头都不好走。
毕竟东岗各处都是黄泥道,这一下雨,处处都是黄泥汤子,出门实在是不方便。
要不然,也不会有“来到东岗乡,黄泥溜裤裆。”的话了。
可是当这场大雨不停点儿的下到傍晚,好多人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
那些住在黄泥河沿岸,被大队派人劝着撤离的人,原本还抱怨,嫌队里没事找事,净瞎胡闹呢。
这会儿也都不说啥了,挤在亲戚朋友家里,瞅着外头的雨,开始暗自庆幸。
多亏搬的早,这会儿河水怕是涨老高了,他们的房子也不知道淹了没有?
东岗公社组织民兵和青壮劳力,打着手电筒都在河沿岸巡逻。
瞅着那如同黄泥汤的河水夹杂着枯木树枝,如万马奔腾一般咆哮而过,众人心里都砰砰跳。
这场面还真是有点儿吓人。
正想着呢,就听见前面咔嚓一声,似乎有什么断裂的动静。
众人急忙打着手电筒往前面看,结果发现,前面一座木头桥断了。
可能是年头太久底下木桩腐烂,愣是被洪水冲断,然后整座桥就这么断裂掉,桥板顺着水一路狂奔向下。
“草,多亏把河对岸的人都撤过来了,要不然这下子桥断了,水还大,想过来都没法儿。”
巡逻的一众民兵见了,万分庆幸的叹道。
“是啊,多亏咱大队反应快,及时撤离,要不然,还真是够悬的。
也不知道,小黑河那头啥样了?”这几个巡逻的都是二大队的人,一边往前溜达,一边念叨。
“应该没啥事儿,小黑河参地挺高的,离着河边还挺远呢。
就是怕山上雨大,马道里积水太深。
咱书记不是带人去山上了么?他们肯定挖水沟去了,只要水能排出去,别淹了棒槌就行。”
众人心里盘算着小黑河参地的地形,觉得应该没啥大事儿。
小黑河山上,于守广带人,冒着雨挖水沟,整整挖了一天。
到晚间好歹把各处马道都清理差不多,参地周围也挖了很深的排水沟。
参地并不是一马平川,都是山坡,只要排水沟挖好,雨水顺着马道和排水沟往外淌,不会囤积在马道里,那就没事。
“今晚上都别睡,打着手电四处巡逻,要是发现哪里的水沟不行,赶紧喊人清理。
咬咬牙坚持住,可千万保住咱的棒槌。”
天黑了,于守广也不敢下山,愣是带着人守在山上。
全队上下一千七百多人的希望,都在这一片参场,万一被水淹了,接下来这三年可咋过?
“也不知道,我们家老三那个养殖场咋样儿了?
他那头可是有个大泡子啊,这要是水漫上来,那里头养的动物除了水獭都得淹死。”
许成厚看着外头的大雨,忧心忡忡,照这么下去,就怕养殖场要完蛋。
“唉,这老天爷啊,真是不成全人,还让不让人活啊?”
“老许大哥你放心,你家世彦是个有成算的,他肯定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