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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命运

  一年后。
  梅洛天城,一如往常,但已不同于过往。
  梅洛特快车驶入城内,进入车站大厅,便可见高大的电子广告墙在中央,正播放城内的介绍,各类设施、观光景点,开头与结尾的标志是梅洛天城今年最新的註册商标-天基,意思是梅洛天城的核心根基。由梅洛天城赫赫有名的Omega总裁-凯莎,她的Alpha妻子-鹤熙,梅洛天城资讯安全系统维护组的组长,亲自设计,透过世界最严密高科技,无死角监控技术与网路防护网,确保城内每位市民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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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安。」
  「组长早。」
  手拿热奶茶,身穿衬衫,梅洛资安组组长的工作识别证掛在颈上,银色长发披肩,蓝色眼眸带着笑,走进中央控制室监控全城是鹤熙每日的例行公事。虽然鹤熙可以用手机即时收到全城的任何画面与消息,但她很坚持要有一般的上班时间,她要亲自来坐镇。打仗时,也是将军衝在最前,后面的兵才不会害怕退却。鹤熙站在控制室的最高层,专心监督全城,喝下一口奶茶,一旁新进的员工初次见到鹤熙忍不住脸红,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因为鹤熙天生自带Alpha的骄傲与气势,虽然隐藏得很好,只留下亲切有礼的形象,但还是令人心动,很难不被那无以名状的信息素吸引,无论哪种性别都挡不住。
  可惜……看鹤熙左手无名指的金色戒指,小员工叹气,全梅洛都知道鹤熙与凯莎是妻妻,她们确实般配,不论从哪方面看,都是绝对匹配。但是她们妻妻俩有个小秘密,大部分市民都不知道的祕密-她们想要孩子,然而经过这一年的努力,凯莎依然没有任何怀孕的跡象,先天生殖系统缺陷,连凯莎的妹妹-凉冰,最顶尖的生物科技博士都束手无策。虽然医学上不会使用百分之百、肯定等这类词汇,但微乎其微、机率很低这类词也是够让人伤心的。鹤熙这一年来都表面冷静,心里实是难过,但她不会怪凯莎,这本来就不该怪她,只是难免失落。别说人工试管,连民间偏方,那种毫无医学根据的方法都试过,还是无结果,这难道就是她们的命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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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裁,对不起。」
  「没关係。」
  凯莎在她的摩天大楼里办公,新助理不小心打翻要给她的咖啡,大概是面对她太紧张了。凯莎轻笑,没有生气,还帮忙擦乾净。
  「这週的报表你还没给我,可以麻烦你今天下班之前传给我吗?」
  凯莎难得有耐心,要换作以前,她会很严厉的训斥。是什么改变她?凯莎自己也说不明白。新助理再一次道歉,随后转身快步离开。凯莎看手机,追传来讯息关心,问新助理的近况,凯莎撒了个谎,说她不错,只是需要时间习惯她的节奏。其实追本来没想请育婴假,是凯莎逼她请,说宝宝要妈妈亲自照顾才好,追无法拒绝,这才让新助理协助凯莎,显然这职位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当。追生產的时候,凯莎有去医院探望,女儿长的像彦,彦哭得唏哩哗啦,让凯莎忍不住想,如果这场面换成她跟鹤熙,她的鹤熙一定会哭得更惨。但现实残酷,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黄昏时分,新助理在期限内完成凯莎交代的事,凯莎松一口气,关掉电脑与墙上萤幕,终于结束一天的工作。发呆几分鐘后,凯莎打电话,要助理买些婴儿用品,她要带去凉冰家。这几个月,凯莎回家之前都会先绕去凉冰那里,看看小姪女-小真。
  「姊姊,你来了。」
  凉冰迎接凯莎来,她刚餵奶完,小真睡在婴儿床上,模样非常可爱。蔷薇在后头,从凯莎的后车厢里搬出许多婴儿用品,说实话,这些东西她们自己都有准备,但凯莎关心至极,讲不听,硬是买下来要给她们。凯莎走到婴儿床前,望着小真小小的脸,小小的手,小小的脚,小小的身体,心情是悲喜交加。
  「小真,会翻身了?」
  「是啊,很乖,不怎么哭闹。」
  凯莎点头,她是真的替妹妹开心,但也替自己忧鬱。
  「姊姊,对不起。」
  「对不起?」
  听凉冰突然说抱歉,凯莎转头,姊妹相望。
  「还是没能帮你跟鹤熙……」
  「这不是你的错,不用说对不起。」
  凯莎捏凉冰的脸阻止她说下去,这种事怎么能怪她。
  「听老一辈的人说,怀孕是讲缘分的。但也可能是你姊姊我太优秀了,世上无完人,如果我职场得意,又子孙满堂,这就太过分了。」
  拍了拍凉冰的肩,凯莎微笑,说得自信又无所谓的样子,到底是自嘲?还是自怜?凉冰面无表情,右眼流下一道泪,她姊姊从小跟她说了,她妹妹是这世界最聪明的人,辜负了这名声,再聪明也有解决不了的事。凯莎抹去凉冰的泪水,敲她的头。
  「凉冰,Omega不是生来当母亲的,但如果有机会当母亲,要好好珍惜,不要拿来哭。」
  凉冰笑说明白,这时小爱过来跟凯莎打招呼,凯莎摸她的头。
  「小爱,你是姊姊了,姊姊就要有姊姊的样子。」
  「知道!我会像阿姨保护妈咪一样,我不会让别人欺负小真。」
  有这句话就够了,凯莎很欣慰。
  跟凉冰她们告别后,凯莎开车回去,一开家门就闻到饭菜香。
  「亲爱的,你回来了。」
  鹤熙正在厨房忙碌,她的笑声,她的笑脸,日復一日,直至永远都不会变。如果你问凯莎不怕有一天会腻吗?她会毫不犹豫回答,只怕鹤熙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不见。凯莎来到饭桌前,鹤熙为她准备碗筷,说着让她嚐嚐她最新做的创意料理,但本来幸福甜蜜的晚餐时间,鹤熙见凯莎愁容满面,很担心。
  「你怎么了?公司有问题吗?还是新助理你不习惯……」
  「鹤熙。」凯莎打岔她,一副要赴死的模样。
  「嗯?」
  「你要不要去找别的……」
  「不要。」
  凯莎话还未说完,鹤熙直接拒绝,鹤熙很少会这么生气,因为她知道她要说什么,因为她曾经也用这种口气对凯莎说话,要做一个恐怖又愚蠢的决定。
  「鹤熙,我觉得我们……」
  「吃饭。」
  鹤熙明摆了不想听,用吃饭甩开怒气。凯莎看出她妻子的不悦,不好再说,跟着吃晚餐。
  深夜,凯莎早早忙完工作,坐在她们的双人床上,双手交叉抱胸。鹤熙做了梅洛今日防护网的最后一次检测后才回卧室,坐到凯莎身边,两人不发一语,鹤熙主动伸手,轻抚凯莎的脸,温柔亲她,信息素释放,要她的Omega放松下来,但凯莎异常的不为所动,鹤熙真的想发火,最终忍了下来。
  「睡觉吧。」
  收起信息素,鹤熙躺上床,盖上棉被,赌气的背对凯莎。凯莎望着鹤熙的背影数分鐘,觉得歉疚,躺在她身后,环抱她的腰,轻吻她的耳朵。
  「老婆,还再生气吗?」凯莎撒娇求原谅。
  「没有。」
  「那你怎么不看我?」
  「是你想把我丢下。」
  「我没有,我只是在想,也许有更适合你的……」
  「更适合我的人?凯莎,你忘记你结婚的时候对我说什么吗?才一年你就忘了一乾二净?」
  「我没忘,我只是……」
  「凯莎,你知道吗?你那句话听来就像,你要把我推下悬崖,然后要我等别人来救我。这很残忍,你……」
  「好、好、好,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对不起。」
  凯莎很抱歉,柔声安抚,鹤熙还是拿她没办法,尤其凯莎的手已伸进她的睡裤里,熟练的套弄,鹤熙轻声低吟。
  「你、你犯规。」鹤熙抓紧床单。
  「但是我饿了,鹤熙,你要餵饱我,这是你的责任。」
  「我哪一次不负责。」
  鹤熙咬住凯莎的唇,这是小小的惩罚,猛力翻身压上去,彻夜的欢腾与疼爱也是每日不变,抱紧彼此,凯莎深深感受鹤熙唯她所有的温暖与爱意,却忍不住流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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