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节

  这样优秀的一个孩子,他完全可以原谅苏绵之前的无礼,要是能好好培养,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孙老首要任务就是查清楚,苏绵到底是谁的徒弟,到时候再去说一通,他不信苏绵的师傅知道他的身份后还有脸和他抢徒弟。
  药被喂到了病人的嘴里,随后病的严重的又被苏绵用针灸治疗,接下来的事情则由孙老爷子出面一手包办。
  大伙儿虽说是感激孙老爷子,可心里还是感慨苏绵竟然能和县城里研究院的人都认识。
  处理好事情,苏绵坐回帐篷里休息了一会儿,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等到再睁眼的时候就看见了床边盯着她看的霍胥,“醒了?怎么样,饿不饿,我去给你拿饭。”
  苏绵刚醒,思绪还有些紊乱,她揉了揉发涨的脑袋,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得了霍乱的病患喝了你开的要下去病情已经有所好转,我让于吟把事情上报,县城那边派了几个研究院的研究员下来,不光是平溪村,其他村子也出现了这种情况,目前没有人员死亡。”霍胥的眼睛里还带着血丝,抗洪救灾对于他的身体而言已经超负荷的透支,再加上胳膊上伤口,看上去比苏绵还要疲劳不少。
  苏绵看了眼手表,显示七点四十,有点心疼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怎么不把我叫醒上床睡觉?”
  不用说苏绵都知道是谁把她抱到床上休息的,于是越发的难受。
  “刚回来。”霍胥扯着嘴笑了下,帐篷里点了根蜡烛,烛光摇曳,暖黄色的光倾洒,给他漆黑的碎发和睫毛晕染了几分柔和,更衬得肌肤如玉,只是因为无休的工作,整个人又添了几分病态的感觉。
  “那你吃饭了吗?”
  苏绵说完话,看见霍胥摇头,正要再问,就听见男人压低了嗓音道:“在等你。”
  苏绵心尖一软,她坐在霍胥的床上,刚起床,发丝有几分凌乱,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一时间呆愣愣的盯着霍胥看。
  霍胥就坐在一边任由她打量。
  一秒,两秒,等到了第三秒的时候,苏绵没忍住,抬手,打了个哈欠,杏眼里瞬间充满生理性的泪花。
  霍胥:“……”
  反正不管他营造出来多好的氛围,苏绵总有本事一一破坏,可能这也是一种本事吧。
  霍胥把饭菜拿到了屋子里,苏绵漱了口,刚动筷子,忽然想到她这次是跟着村里的小哥哥一起来的,都这个时间点了,她也没回去,急忙道:“你有看见别人来找我吗?我这次是跟着村子里的小哥一起来的,都这个时间点了,我也没回去跟他说一声,怕耽误他回村子里。”
  “没什么耽误的,他人一早就走了,连找都没找你。”霍胥面无表情的接话。一想到之前在营地外看见的少年,一副和苏绵‘情比金坚,白首不离’的样子就来气。
  年纪轻轻不想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搞什么共同进步的早恋爱情?!
  “你不是去抗洪救灾了吗?他不找我,你怎么知道他一早就走了啊?”苏绵拧了拧眉,下意识的就问出口。
  “……路上回来的时候看见的。”霍胥把筷子放下,看着苏绵:“平溪村的受灾情况严重,还需要些日子才能把堤坝修好,今天天色晚了,你先在这里休息,我给洵辙叔打了电话,明天一早送你回去。”
  苏绵看他岔开话题,就没跟着再问,只是:“这里还有多余的帐篷给我休息吗?”
  刚来的研究人员也就罢了,跟着救援队里的人挤挤也能休息,可苏绵毕竟是个女生,队伍里一群男人,她和谁挤都不方便。
  “你别睡了,去屋外站着吧,正好给大伙儿放个哨。”
  苏绵:?
  就这?
  她好不容易跑来这里,就这?
  霍胥叹了口气,“这里的环境不比你在家好,总归你也休息够了,不会赖在我床上不走吧?”
  苏绵:“……”
  轻浮的话,苏绵实在说不出口了,于是拿着手里的筷子,对准了餐盒里的草鱼,狠狠地扎到了鱼眼里。
  她说,“不会。”
  两个字,和她干净利索的动作一起,甚至当着霍胥的面,一边解剖草鱼,一边津津乐道的介绍:“我学针灸的时候,我师傅就说,若是扎针扎到心脏上面,人一日之内必死,因为心的真气受损,气就绝了,如果针灸过程中误扎到肾脏上,阴气受损,那么6日之内必死……”
  苏绵幽幽开口,声音极轻:“也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病犯了,一到晚上就睡不着,一睡不着就想找点东西扎扎。”
  “……”
  还不等霍胥再说话,于吟从屋外的帐篷里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不经意的一扫,似乎是看见胥爷松了口气?
  不过也不由他多想了,直接开口道:“胥爷,有人落水了!就在刚刚,咱们已经去了一批同志下去打捞,我来通报您一声!”
  “堤坝那边不是已经封路了?”霍胥从凳子上起身,顾不得吃饭,把放在柜子上的衣服套上,“现在是什么情况?”
  “落水的应该是回来省亲的村民,不知道村子里的情况,再加上天黑路滑……弟兄们也是刚去,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
  于吟擦了擦头上的雨水珠子,跟着霍胥往外走,苏绵看见这个情况,急忙也跟了上去。
  “你回去吃饭吧,跟出来也帮不了什么忙!”
  苏绵自然知道她跟出去帮不了什么忙,霍胥的救援队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知道怎么救溺水的人,可她的右眼皮一直在这跳,心里不知道怎么了不太踏实,就想跟着出去一起看看。
  第1052章 你是孤儿吗?
  霍胥看这情况,就没有再继续拦着,“把手电筒和药箱带上,照顾好自己,跟在我后面走。”
  苏绵急忙去拿东西。
  到地方的时候,村支书正带着人在河里打捞,还有救援队友顺着河边走,看见霍胥的时候,村支书的心莫名安定了不少:“霍队,我们已经在河里打捞十多分钟了,遇难者也没能给打捞上来,现在怎么办啊?”
  身为村子里的村支书,上面的任务交代下来就是需要保证这次抗洪救灾里村民的安全,现在有人落水,村支书担责任不说,就看这河里的情况,人能不能活下来都两说。
  河里的船只晃晃悠悠的,给人一种随时都要侧翻的错觉。
  霍胥一听人还没有打捞上来,又叫了一队的队友顺着河边走,看看有没有可能人被冲到了岸上,他本人则是带了几个人,又摸索了个船只上去。
  苏绵再想跟人一起上船的时候就被拒绝了,没办法,被霍胥严肃的喊着待在原地等着,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随着雨势的加大,又过去了十多分钟,大伙儿心里也清楚,这人打捞上来也是个死,不免就灰心失落许多。
  村支书自责极了:“都是我派去守在河边的人不注意!是我的错!”
  于吟抹了把脸上的水:“要不去通知一下遇害者的家里人吧。”
  “我们哪知道这是谁家里人来咱们村啊!黑灯瞎火的,大伙儿就看见个黑影再就是扑通一声落水的声音,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嘞!”这才是村支书最揪心的地方:“要不给人打捞上来,还不知道啥时候能查清楚落水的是谁嘞!”
  有救援队友失去了耐心:“可这水流这么急,人都不知道冲到哪里了,再远咱们的船只上栓的绳子不够长去不了,咱们这要打捞到啥时候?”
  苏绵隔得远,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心里跟着也有些担心。
  这时候,杨天带着一队的人背了个男人跑了过来:“霍队,小同志,人在这里!找到了!是被河水冲到了岸上昏迷了。”
  顿了顿,“但是有气!”
  苏绵:“……”
  杨天把人放到了地上,霍胥一行人也开始收着绳索,把船只停靠在岸边下船。
  河边的泥土沾脚,贴在人的鞋上特别的不舒服。
  入了夜,这会儿雨势小了些,苏绵晃了晃手上的手电筒,随着杨天把人放到她身边的动作,她这才看清楚落水的男人。
  眼尾有一颗黑色的泪痣,看上去四十来岁左右,即便因为落水显得整个人看上去进气少出气多的虚弱样子,也隐约能看出他非凡的气质。
  “许叔?”顺着苏绵手电筒上的亮光,霍胥在看清楚男人的面庞后,难得露出几分诧异。
  杨天已经给人做了急救措施,这人呛了水,还没清醒,只略微动了动手指,一看就是脱力了。
  “霍队,您认识他?”村支书意外的看了霍胥一眼。
  “嗯。”霍胥点了点头,随后看向苏绵道:“这算是我一个远房叔叔,你给他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大碍。”
  其实不用霍胥开口,苏绵就已经挽起了袖子,快速去到了男人面前,蹲下去把脉,发现人没什么生命危险,就是因为过度虚弱才导致昏迷。
  她从药箱里把事先准备好兑了水的灵液拿出来,撬开了男人的嘴,给他喂了进去。
  男人的喉结滚动,这灵液的效果极好,在一群人的注视下,没过多长时间就艰难地抬起了眼皮。
  “许叔,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霍胥在一侧关切的询问。
  “囡,囡囡……”许思远没有顺着声源的方向看过去,而是就这苏绵喂他灵液的姿势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在对上这人一双杏眼时,心尖一颤,以为是看见了幻觉,甚至吃力地抬手想要往苏绵的脸上摸过去。
  只是他的手刚抬上去,意图明显,没等证明自己到底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手就被霍胥死死地拉住了,“许叔,我在。”
  许思远:“……”
  脑子更疼了,这都是什么糟心玩应儿。
  苏绵被许思远嘴里的囡囡喊愣了一下。
  南南?
  楠楠?
  是在喊他孩子的名字吗?
  “莫挨老子……”许思远吃力的把手缩了回来,他的目光紧盯苏绵,因为脑子还有几分昏昏沉沉,说起话来都没办法思考了,“你,你是孤儿吗?”
  苏绵:???
  苏绵良好的教养都有一点儿绷不住了。
  霍胥见状解释道:“应该是脑子里进了水,你别介意。”
  苏绵能怎么办呢?难道她还要和这个脑子里进水的病患计较吗?
  可许思远没察觉到任何危险,坚持:“你一定是!是你!”
  是什么?她一定是孤儿?孤儿一定是她?
  苏绵左右看了一眼。
  于吟觉得她不是什么能接二连三忍下来的性格,结巴道:“苏,苏绵同志,你找什么呢?”
  苏绵:“我刀呢?”
  她要砍死这个恩将仇报一下子孤她父母的人!
  也不知道是太虚弱了还是察觉到了危险,许思远的“孤儿”言论没有进行到最后,两腿一蹬,率先昏了过去。
  苏绵:“……”
  有气没地方撒,苏绵脑子都跟着一起疼了。
  霍胥安抚地揉了下小姑娘的脑袋,这才转身对着身后的一行人道:“辛苦大家跟着来跑一趟了,既然人已经找到了,大家就散了吧,好好回去休息,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等人都散了,于吟这就扛着许思远到了营地,把人安排在了霍胥的帐篷里。
  本就不大的帐篷里钻了三个人进来,显得空间越发的狭小。
  苏绵面色不虞,提及家人的事情,她的容忍一向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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