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关于你弟弟的事，我真不知道还能找出什么词来安慰你。介于所有安慰人的词都在过去数十年的通信中用完了。但我还是一如既往地传达着我的同情。
  你的坎蒂。’
  以斯帖折叠好了信放进信封，写下那个熟悉的地址，她嘴角的微笑就没消失过。
  她拿起了父亲交给她的笔记本，上面有母亲给她写的人生建议。
  翻开第一页第一句话写着。
  ‘做一个遵从内心并且强大的人。’
  以斯帖从文字中汲取了力量，每当她采访完蕾切尔夫人，她被诊断为情感淡漠的心就会产生剧烈的波动。
  她在同情这位夫人。
  虽然只有一点点，对于别人来说不算什么。
  但是对于她这样情感冷漠的人来说，却足够了，足够让她好奇这位夫人的过去。
  她爱父母和弟弟，无法形容爱的多少，但她肯定的是不及他们爱她。
  她喜欢和麦克明通信，这样不见面的社交距离让她感到非常自在。
  那是数十年的相处产生的情感。
  而她对蕾切尔夫人产生的同情和好奇，不过在短短数面之间，这让以斯帖忍不住地想要知道这个女人更多的信息。
  无关汉尼拔的，只是她而已。
  以斯帖把这种渴望当做是饮鸩止渴。
  目前，她还不想跟麦克明倾诉这些事。
  毕竟以麦克明过往的建议来看，他会先点出她放任自己这种明知道有问题而往里面跳行为是多么愚蠢，然后警告自己让自己远离这种乱七八糟的事。
  其实她也想过抽身。
  关灯前，以斯帖想着。
  但她心中还有疑惑没有弄明白。
  明天得继续拜访蕾切尔夫人。
  第二天以斯帖起了一个大早，她先去了报社。
  主编郎兹对她的进度相当不满，她用那双漂亮且具满风情的眼睛不悦的看着她。
  以斯帖耸肩：“如果要钓出大鱼，必须要有点耐心。”
  郎兹有没有接受这种说法，以斯帖并不知道，她也没有换别人跟进蕾切尔莱克特的事。
  大概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以斯帖夹着本子进了精神病院，她又来到了那个鸟笼面前，那位夫人穿着黑色的纱裙，优雅地坐在摇椅上看着《道林格雷的画像》
  “王尔德的作品立意往往犀利而深刻。在那个年代。平凡生活中的美丽与哀愁。”
  以斯帖开口：“我很喜欢他的童话故事。不像寻常童话中的陈词滥调。”
  蕾切尔只是安静地合上书对着以斯帖微笑：“平常读书吗，以斯帖？”
  “读一些。一些文学的和一些哲学的。”以斯帖回答，她微笑地坐了下来，看着蕾切尔。
  她看上去脸色是这样的苍白，身躯是这样的羸弱，但她脸上还是带着温柔的微笑。
  “王尔德的一生也算是跌宕起伏了。看过电影《王尔德的情人》吗？我很喜欢麦克辛演的那个角色。比起裘德洛的美貌，他更加灵动。”
  “噢，麦克辛这位伟大的演员还出演了最近非常热门的《暮光之城》。比起男女主角乏善可陈的爱情。麦克辛演的思绪紊乱高贵优雅的吸血鬼长老阿罗更招我喜欢。”
  “吸血鬼？抱歉，关于这个题材我只看过《惊情四百年》和《夜访吸血鬼》。他们都是由小说改编的电影。”
  “莱克特医生会和你一起看这么哥特题材的电影吗？”以斯帖觉得吸血鬼和汉尼拔并不是很搭但放在一起也没有什么违和感。
  蕾切尔一笑：“他喜欢演奏会，对电影这种人群攒动十分聒噪的场合他是不喜欢的。我是看过这两本小说。”
  “好像吸血鬼题材的电影都是小说改编。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把《暮光之城》系列的小说给你带来。”
  蕾切尔微微颔首：“谢谢。”
  “这没什么。”以斯帖觉得蕾切尔温柔礼貌地让她觉得有些不太自在。
  她对她的试探从来没有生气过。
  正如阿兰娜布鲁姆所说——‘她具有世界上女子最好的品德’
  确实如此。
  “上次我们提到哪里了。”蕾切尔微笑。
  “你们离开了莱克特庄园，汉尼拔建议你来弗吉尼亚大学读古典文学。然后你们就来了美国？说真的，莱克特医生，我是说，他是哪里人？”
  “汉尼拔是立陶宛人。莱克特家族发迹于十世纪，是贵族出生。如果不是二战爆发，他现在还是会和米莎幸福生活，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米莎被杀害对莱克特医生说一定是难以愈合的伤痛。”以斯帖想起了自己的弟弟，他在三岁的时候顶着一头卷毛和一双能让人心碎的蓝色眼睛。
  如果他被人杀害的话，以斯帖眼眸沉了沉，天涯海角，她都不会放过那个凶手的。
  “米莎不仅仅被杀害。”蕾切尔的声音像是叹息，提起这一件事情，她的呼吸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肺里涌上一股难以忍受的灼烧感，“她被吃掉了。”
  以斯帖怀疑自己听错了，她笔尖顿了顿：“她…是被吃掉了吗？”
  “是的，那群强盗，汉尼拔杀了他们，就剩下最后一个留在了莱克特庄园。他们不仅杀了米莎，还……不仅如此，他们为了吃汉尼拔，还让汉尼拔在不知情的时候一起吃。”蕾切尔提起这桩往事胃部翻腾强忍着呕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