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约莫九点的时候酒吧午市歇了,人少了很多,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酒吧。
  探店讲究眼观四方,演出没开始之前霍湘都留意着这家店的经营法则,七八个服务员忙碌地挪着桌椅,不太和客人搭话,点的小吃和酒水都中规中矩,说不出好吃,但也不难喝,期间一直没见到店长,或许是在某处忙着。
  装修倒是很有新意,吊顶是一根巨大的鱼骨,吊着鳞片状的水晶灯,霍湘盯着看了会儿,发现正前方的舞台貌似是鱼头型,两侧的显示屏应该是鱼的眼睛,那正后方的椭圆卡座就是鱼尾了。
  “霍老师在看什么?”陶权顺着他的目光左看右看,表情满是疑惑。
  霍湘:“你喜欢这种商业化酒吧吗?”
  “就那么回事儿吧,”陶权说,“我不喝酒的,也不太去酒吧。”或者说他什么地方也不喜欢去。
  “真的啊?”霍湘看了一眼陶权的啤酒,好像陶权一直以来都喝的是低度数的,“那别勉强,不想喝可以给我喝。”
  “没有,”陶权笑着跟霍湘碰杯,“啤酒还是能喝的。”
  喝完他又看着霍湘,“霍老师不觉得奇怪吗?我作为调酒师居然不喝酒。”
  “那是你自己的事,”霍湘说,“又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一个说法。”
  陶权笑了起来,笑容像听老师突然告知要放假时一样。
  这时灯光被压黑了,只剩下舞台光,三驰一边挠着脑袋一边在舞台上乱晃。
  “丫又丢东西了。”陶权说。
  “我猜是拨片。”霍湘说。
  “啊不好意思,稍等我们吉他手找下拨片。”
  两人相视一笑,碰杯。
  三驰的音乐多半都是从霍湘这儿学的,自己写的歌也是往霍湘那个风格去的,只不过他的嗓子太过低沉,不适合唱霍湘风格的歌,后几年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换了更适合音色的风格,渐渐在杭城音乐圈混出了名堂。
  表演时他注意到陶权和霍湘来了,远远冲两人笑着,一演完提溜着酒瓶走过去。
  “师父,权哥。”
  霍湘跟三驰碰杯:“演得很好,最近是不是准备出专辑了?”
  “哎哟我昨晚正想说这事儿来着,看你太忙就没说,”三驰喝下半口啤酒,“师父啊,你要是有空能不能来帮我录音,制作人叫来的那个太垃圾了,根本录不好。”
  “行啊,”霍湘一口答应,“提前跟我说声就行。”
  “得嘞!”三驰笑呵呵地又跟霍湘碰杯,这时远处有人叫他,他哀怨地啧了一声:“师父我还得转场,就不陪你们喝了,下半场是蹦迪,你们可以再玩会儿,权哥,先走了啊。”
  “啥时候录音啊!”陶权对跑出去的三驰吼道。
  “就这两天吧!”三驰远远回道。
  陶权转过头看着霍湘,“到时候我能去吗?我学习一下。”
  霍湘吭哧笑了,“学什么,哼哈两声和个音?”
  “就随便学学啊。”陶权笑说。
  “成,正好你可以指导一下他唱歌。”
  周围的七彩射灯滚动起来,舞台那边的dj小姐姐准备就绪,常来的那些客人也都起身涌到舞台旁边,看样子是蹦真迪。
  “霍老师要蹦吗?”陶权问。
  霍湘:“来都来了。”
  两人戴上口罩挤进人群,拔高的个子和亮闪的衣服相当夺眼,不少小姐姐挤朝他俩。
  在什么场合做什么事,霍湘跟着其他人一起进入音乐节奏。
  在陶权看来,霍湘蹦迪的风格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跟前边几个舞王一样忘我,肢体幅度却又有些含蓄。
  霍湘似乎在看舞台,但陶权觉得他没在看,倒不如说,他根本没想到霍湘会蹦迪。
  “霍老师今天心情挺好?”出来后陶权对霍湘说。
  霍湘嘬着烟,轻飘飘的烟灰掉在水坑表面,荡起肉眼难辨的涟漪,把他们亮闪闪的倒影震碎。
  “我心情不是一直都不错么?”霍湘倒过来走,烟雾自他脸颊掠过。
  “没有,”陶权扯开衣服拉链,潮热的夜风自他的皮肤掠过,“这不昨天卫天城来了一趟嘛,我想了想,要是我队友造我谣,两年后再装个逼样回来道歉,我估计得烦上好两天。”
  “烦也不顶用啊,”霍湘说,“该来的总会来。”
  “别吵架就行。”陶权说,“野合禁止吵架。”
  霍湘笑笑,用烟指着陶权露出来的夸张腹肌,“啧,你这身材,怪不得粉丝管你叫蛊王。”
  陶权没说话。
  第12章 录歌
  自从有了录歌行程,陶权就没再请过假,和霍湘保持着高度重合的生活轨迹。
  唯一的区别是陶权每天早起去跑步,所以霍湘醒来看到的仍旧是空荡又干净的床铺。
  然后陶权通常会在早餐时间回来,顶着一身不知道是汗还是雨的湿背心在门口蹲着换鞋,抬起头问霍湘今天吃啥。
  早餐不是非得汤汤水水,霍湘起晚的时候会煮个玉米鸡蛋了事,陶权也不挑食,每次都吃得一干二净。
  吃完两人就待在宿舍各忙各的。
  说忙其实不准确,霍湘的策划案已经搞定了,最近主要在盯陆超把招聘和惊奇之夜的总结海报做出来,而陶权喜欢躺在床上发呆,偶尔雨下大了起身关个窗户,或者光腿在阳台哼小曲洗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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