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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挣 第146节

  鸣寒揭开空荡荡冷冰冰的电饭煲,幽怨的视线凉飕飕转过来。
  陈争:“这个……”
  鸣寒笑道:“打了一下午游戏?怎么不等我?”
  陈争一边淘米一边解释是看凛冬的剧忘了时间。鸣寒一听就明白,“警察那部?”
  聊着天,不久鸣寒就把该洗的菜洗好了,陈争的任务在关上电饭煲之后就结束了,无所事事,拍了拍玻璃罐子,“这个今天能吃了吗?”
  鸣寒从里面捞出泡白菜,切了个小米辣,拌上香油。陈争一尝,连忙说:“今天你别炒菜了。”
  鸣寒:“嗯?”
  陈争:“这个就够下三碗饭了”
  鸣寒眼尾弯起来,“哥,我算是明白洛城市局的人怎么对你死心塌地了。”
  陈争顿了顿,手里还端着泡白菜。鸣寒说:“跟你在一起很舒服,你夸人都夸得这么自然。”
  陈争笑了笑,“好吃才夸你。”
  鸣寒还是炒了两个菜,一个鱼香肉丝,一个炝莴笋,加上泡白菜,简简单单一顿家常晚餐就完成了。
  吃饭时说起南山市的扫尾工作,鸣寒说已经把薛晨文所使用药物的样本、鉴定报告交给省厅了,暂时还没有结论。另一点,罗应强妻女杜芳菲、杜月林在a国的近况,怎么查都没有下文。她们不应该消失,可她们就是不见了。
  晚上两人没打游戏,一起看《羽事》。陈争很少看电视剧,看的时候就跟着剧情走,虽然身为业内人,知道里面很多地方不合理,但不会吐槽。但鸣寒不一样,这人就是个活的“杠精”,剧里凛冬说一句,他能杠三句,陈争起初被他逗得发笑,后来简直烦了他了,“你这么这么能‘杠’?”
  “你不懂,现在电视剧只是看就没劲了。”鸣寒一本正经地说:“吐槽、找茬才是它们存在意义。杠得好,它们还得给我颁个奖。”
  陈争笑着推他,他顺势将陈争抱住,后来演了什么陈争没注意,客厅只开着一盏小灯,光线暧昧,适合接个吻。
  白天鸣寒不在,陈争才有工夫继续看,剧的结局很好,每个犯罪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正义没有被辜负,警察羽风历经挫折,人生更上一层楼。凛冬这个角色里有韩渠的影子,那么韩渠能够撕破这张弥天大网,平安地回到洛城吗?
  陈争走了会儿神,大数据推荐给他凛冬以前参加的综艺,他点开看起来。那是个音乐综艺,当时凛冬还未走红,是个追逐音乐梦的小偶像,妆造夸张得有些雷人,恐怕是凛冬的黑历史。
  综艺中,凛冬和其他参与者合作,需要在限定的时间内给节目组提供的曲子填词编曲,演唱后由评委打分。
  陈争对凛冬的过去并不了解,从节目呈现的效果来看,他的“人设”似乎是一个内向不善于表达,但又有自己坚持的小角色。即便陈争综艺看得少,也看得出他是这组的“炮灰”,节目组有真正想捧的人。没猜错的话,就是镜头最多的霍烨维。
  此人的歌陈争听过,曾经很红,是个创作型的歌手兼制作人,经常有他的黑热搜挂着,不是他骂了谁谁,就是他被拍到又换了女友。也许搞创作的就是要奔放不羁一些?陈争不懂,对霍烨维也不感冒。
  不过看了这个综艺,陈争觉得霍烨维现在可能成熟了,行为举止收敛多了,起码不像以前,在节目上都可以当着众多人的面让队友难堪。
  他们那一组,一共五个人,霍烨维和另一个人设是“贵公子”的人一看就关系不错,除了这位“贵公子”,霍烨维逮着谁嘲讽谁,不怎么爱说话的凛冬成了他重点攻击的对象。起初说凛冬写的词老土过时,凛冬改了,他又说凛冬“借鉴”他。
  在节目组的剪辑下,凛冬就像个花瓶小丑,他是不是为自己辩解过,观众看不到真相。
  正式演出环节,镜头几乎没有从霍烨维和“贵公子”身上移开过,凛冬的镜头少得可怜,短短几句歌词也被改掉,和排练时几乎不是同一首歌。
  嘉宾提问环节,霍烨维再次刁难凛冬,说这首歌本该是完美的,可惜有个和歌格格不入的队友,凛冬这样没有才华,光有一张脸蛋的人就不要说什么喜欢音乐了,这样的人单是出现在音乐节目中,都是对音乐的亵渎。
  时隔数年,陈争都看得皱起了眉,难以想象当时凛冬有多尴尬。他本以为嘉宾会给凛冬说句话,因为至少从他这个外行看来,凛冬的唱功不错,最初写的歌词也没有差到需要被当众羞辱的地步。可是嘉宾竟是集体给霍烨维鼓掌,称赞他敢说,乐坛就是需要他这样有才华的爽快人。
  陈争愣了愣,这才意识到那个离他非常遥远的娱乐圈或许本就是这样,在资本要捧的人面前,所谓的权威能随意颠倒黑白。凛冬那时就算有粉丝,但影响力也不足以为他争取到公正。
  不过陈争有些好奇的是,凛冬走红之后,为什么没有媒体将这闹剧般的音乐综艺挖出来说事?就算凛冬本人不想和霍烨维计较,吃流量的媒体可不会放过。
  陈争搜了搜,确实没有看到媒体就此做文章,倒是霍烨维在《羽事》热播时,蹭了蹭热度,阴阳怪气说凛冬终于找到了正确的路。凛冬不予理会。
  陈争琢磨着这事,媒体不蹭热度,大概只是因为凛冬不愿意让综艺的事发酵,而詹富海考虑到他的发展路线,动用人脉和财力,将蠢蠢欲动的媒体压了下去。
  陈争本来还想再看看凛冬其他电视剧,但娱乐圈这些是是非非迅速消磨掉他的兴趣。这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卢贺鲸不让他操心案子,他回竹泉市操心研究所的工作总行吧?
  这时,他收到一条信息,是梁岳泽发来的,“争争,身体好点没?回洛城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陈争在洛城养病这件事梁岳泽是听卢贺君说的,正好梁岳泽有空,想上门看看陈争。
  放下手机,陈争想了会儿,赶紧换衣服。虽说上医院输液那会儿被鸣寒逼着在睡衣外面套羽绒服,但他还是不喜欢穿得马马虎虎见外人,即便这个外人是和他一起长大的朋友。
  前天卢贺君也来过,但来之前没说一声,听见敲门声时他正靠在沙发上看凛冬的剧。卢贺君年轻时是个美人,保养得当,上了年纪后也美得很优雅。陈争讲究的性子一半随了她。
  母子俩见面,一个衣着得体,一个睡衣领子都没翻好,衣摆有一小截扎在了裤子里。卢贺君愣了片刻,笑起来:“我以为你在家也要穿衬衣打领带。”
  陈争将衣摆扯出来,“我去换一身。”
  卢贺君将他拉住,“看都看到了,还换什么换。来,我看看,瘦了没有?”
  他老老实实站着,让卢贺君这儿揪揪那儿拍拍。卢贺君眼里的笑意很温柔,确定他好好的,眉眼间有多了几分感慨,叹着气道:“我们家就数你跟你小舅,天天不给我们省心。”
  他不想聊工作,索性转移话题,“妈,给我带了什么?”
  卢贺君了解他,他不想说,那她也不说,“甜口鸽子汤,刚炖的,你晚上吃。”
  保温桶的盖子揭开,香味扑鼻。陈争小时候老感冒,以前的说法是感冒了不能喝鸡汤,外婆便给他炖鸽子汤,放上红枣桂圆等等,别人家的鸽子汤都是咸口,他家却是甜口,这一吃就吃了多年。
  陈争将保温桶拿去厨房,打算腾出来。卢贺君跟着进来,视线在放着各种瓶瓶罐罐的台面上一扫,忽然说:“咦?”
  陈争这才意识到,这个家里已经有太多鸣寒的痕迹。
  “你怎么这么多调料?”卢贺君惊喜道:“我怎么记得你只会炒个蛋炒饭?”
  陈争并不打算将鸣寒藏起来,指了指多出来的碗筷,“最近我朋友住在我这里。”
  卢贺君一听眼睛都亮了,过去陈争这儿就是市局那帮小子的欢乐窝,这两年冷冷清清的,她也很不是滋味。“哪个朋友?是不是花儿?”
  陈争笑了,“你就惦记花儿。花儿没自己的家啊?”
  说完,他自己先愣了下,其实在洛城,鸣寒也有自己的家,可就是赖在他这里不走。
  “那是谁?”卢贺君猜起来,“小徐是不是?但他也有家……”
  “竹泉那边的队友。”陈争不想随便提及机动小组,“一起过来汇报工作,他没地方住。”
  听到竹泉,卢贺君下意识皱了下眉,陈争去竹泉市这件事她内心并不赞同,以为是省厅给陈争的惩罚,陈争跟她解释过,是自己主动调任,她也不信,私底下找过卢贺鲸,想卢贺鲸帮帮陈争,卢贺鲸不肯,她还单方面生了很久的气,后来才慢慢想通,儿子有儿子的路要走,他们这些当长辈的,默默守护着就好。
  她深吸一口气,一改刚才的失态,“那好,两个人一起,互相有个照顾,我就放心了。”
  就在这时,鸣寒回来了,一开门就吆喝:“哥,你看我买了……”
  陈争来不及阻止,卢贺君就和鸣寒在门口来了个“见家长”。
  鸣寒反应快,“卢阿姨来了!”
  陈争还担心鸣寒没正行,但鸣寒显然知道在什么人面前说什么话,一身正气往那儿一站,简直可以当场拍段优秀警察的宣传片。
  卢贺君一看,这小伙子仪表堂堂高大俊朗正气凛然,当即笑起来,“争争的同事?快进来快进来!”
  第121章 无依(05)
  陈争这才拉住鸣寒,鸣寒将口袋一拉,给他看里面的卤猪尾巴。
  “哎呀,不好了。”卢贺君懊恼地说:“我这只炖了一只鸽子,你俩不够吃啊。争争也不早说有朋友在。”
  “有鸽子?”鸣寒赶在陈争说话前挤过去,“真香,卢阿姨这个怎么做的?”
  卢贺君给陈争炖了不知多少回鸽子,陈争只管吃,一次都没问过做法。鸣寒上来就问,卢贺君笑逐颜开,立马给他说:“我们家这是甜口做法,要用……”
  见两人兴致勃勃在厨房讨论炖鸽子,陈争笑了笑,靠在门边看。鸣寒关键时刻总是很靠谱,讨长辈喜欢有一套,倒是衬得他像个“后儿子”。
  卢贺君没待太久,离开前再次懊恼只炖了一只鸽子,拍拍鸣寒的肩,对陈争说:“小鸣没吃过,争争,你一会儿分小鸣半只啊。”
  陈争说:“好好好。”
  鸣寒很乖地说:“卢阿姨您放心,我明天就买一只回来,把哥那半只补上!”
  两人一起把卢贺君送到电梯口,这两年来,陈争头一次在送走卢贺君时,在她眼中看到单纯的开心。
  鸽子自然还是陈争吃了大半,鸣寒象征性地啃了个鸽子腿,赞不绝口:“我还以为甜口鸽子肉是什么黑暗料理,原来是这个味儿。”
  陈争说:“黑暗料理?那你刚才哄卢女士还哄得这么起劲。”
  “长辈都得多哄哄,大家都开心。”鸣寒说:“我还真打算炖个鸽子来试试,不,得炖俩,一个甜口一个咸口。”
  陈争不由得叹气,“怎么我小时候我外婆给我炖鸽子,我只会吃,你小时候你外婆给你做泡菜,你就能学会?”
  鸣寒得意道:“因为我比较贤惠。”
  陈争说:“哦,说我懒呢。”
  鸣寒说:“哥,你想到哪里去了。一个家里有一个人贤惠就够了。”
  想到这儿,陈争已经换好了见客人的衣服,将客厅也收拾了一番。不久,门铃响起。他打开门,梁岳泽提着水果站在外面,浅皱着眉,有些担心,“争争。”
  陈争笑道:“是有多见外?来就来了,还带水果?”
  梁岳泽说:“你感冒肯定是因为过度劳累,抵抗力低下,多吃点橙子没坏处。你临时回来住两天,肯定懒得买水果……”
  话音未落,梁岳泽就看到茶几果篮里的橙子苹果猕猴桃,愣了下,旋即笑了笑,“买这么多?”
  陈争不想他尴尬,连忙把橙子接过来。其实梁岳泽分析得没错,他确实懒得买水果,但现在住在这里的不止他,他第一天输液回来,鸣寒就买了各种应季水果,也是说他抵抗力低,需要补充维c。
  陈争家梁岳泽来过几次,算是很熟悉了,立即就看出家里有了不少变化,最显著的就是东西多了,水杯也有两个。
  陈争主动说:“我朋友最近在我这儿寄住。”
  梁岳泽挑眉,“朋友?我认识吗?”
  陈争给他倒来水,“新交的朋友,我队友。”
  梁岳泽点点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关心起陈争的病情。陈争说都快好了,又开玩笑:“你跟医生说的话一样,要不你也去开个诊所?”
  “我哪有这么闲?集团里事一天比一天多,我抽出这几小时都不容易。”梁岳泽问:“这次回来了,还走吗?”
  陈争点头,“我现在归竹泉管。”
  梁岳泽问:“什么案子得你和你队友一起来洛城处理?最近没听说竹泉那边有什么动荡啊。”
  陈争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以前他和梁岳泽也会聊一聊工作,他有分寸,说的都是不涉密的,梁岳泽则跟他抱怨商场上人心叵测,自己早晚要秃头。
  但此时,陈争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不管是涉密的还是普通的,他都给它们上了一道无形的锁。
  “抱歉,我不问了。”梁岳泽道:“你回来肯定有回来的原因,不说这个了。”
  陈争摇摇头,“没事,我最近状态不行,领导让我歇几天。”
  聊了会儿,陈争去厨房洗水果,梁岳泽也跟着,看到玻璃坛子里的泡菜,惊道:“你会做这个?”
  “我朋友做的。”陈争想到鸣寒那得意的样子,不禁笑了笑。
  梁岳泽捕捉到这个笑,“你这朋友还真是多才多艺。”
  陈争想起来,梁岳泽以前喜欢吃泡菜,尤其是泡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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