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节
小宫殿里,吕心彩一直在等他回来,可等到他回来后,他却要宫人端来清水,不停得在那洗眼睛。
“怎么了?是不是眼睛进沙子了?”她盯着他揉眼的动作,又不解又担心。
“没事,就洗洗而已,免得双眼得病。”祁滟熠尽量说得轻描淡写。
“得病?眼睛能得什么病?”吕心彩越听越糊涂。
“看了恶心的东西,怕双眼长针眼。”回想那一幕,祁滟熠那是真恶心。可以说这是他活了二十多年见过的最让人作恶的场景。
“你是不是在茅坑看到蛆了?”
“……”听着她好奇的话,祁滟熠唇角狠狠一抽,不想笑都不行。
他能说那女人比蛆还恶心吗?
见他不说话,吕心彩以为自己猜对了。
一边拿干净的手绢给他擦拭脸上的水珠,一边不以为意的道,“蛆有什么好怕的,哪个茅坑不长蛆?想当初我跟师父在一起,师父总让我挑粪去浇菜园呢。等我把菜园浇完,满园都是屎和蛆,有些还大得不得了……唔!”
她话还没说完,祁滟熠捧住她的脸蛋快速堵上了她喋喋不休的红唇。
上辈子他一定是欠了她的!
哪有人随口张开就是那些屎啊蛆的,她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么?
在清霞宫已经恶心死他了,结果回来听她说话,更是让他胃里泛酸。
后面几日估计都不用吃饭了,饿死得了!
…
第二天夜晚,祁滟熠总算见到了阿奇。
他是诸葛昌明的管家,在诸葛昌明身边做事几十年,很受诸葛昌明信任。
看着他嘴角的八撇小胡须,他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以前他虽然有去过丞相府,但没有想到普普通通的一个管家竟然会有这等能耐,光是他这身轻功,目测身手绝不在他之下。
“阿奇管家,宫里都被我打点好了,你随时可以把人调进宫来。我保证,绝对不会引人怀疑的。”
“太子做事真是干净利落。”阿奇小眼眯着,对他赞赏的笑了笑。
“阿奇管家过奖了,也都怨我曾经不懂事,要是早点与相爷交好,今日就不会如此麻烦了。不过如今能得相爷信任,我也很知足了。”祁滟熠诚恳的说道。
“太子就放心吧,我们相爷也是早就发现伏戾王有夺位野心,所以才一直隐忍着。如今伏戾王野心暴露,眼看着江山社稷就要落到他手中,我们相爷不得不冒死出来捍卫祁家子孙的地位,为的就是不让天秦国改名易姓,也为一颗忠心能对得住天秦国的历代先帝。”阿奇感叹道。
“阿奇管家,请问相爷何时来与我同商大计?眼下伏戾王当权,我父皇连同玉玺也不知所踪,要是再不阻止伏戾王,等他先出手的话,恐怕我的性命都难保了。”祁滟熠一脸的揪心。
“你先别急,相爷让我先来宫中探探情况,如若稳妥他才会出现。”
“可是我怕伏戾王下一个对付的人就是我!”
“你安心便是,如果伏戾王敢对你出手,我会第一时间保护你的。”
“那好,一切全听阿奇管家的。”祁滟熠适时的打住。他心里很清楚,诸葛昌明不可能轻易出现,这狡猾的老狐狸,心眼真不是一般的多。
玲妃那里虽然骗取了信任,但阿奇的话也明明白白的在告诉他,他们还需要进一步确认他投靠的诚意。
☆、【248】房顶偷窥
随后阿奇又问了一些有关魂殿的事。
祁滟熠‘诚意’十足,几乎是有问必答,“阿奇管家,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伏戾王不但手握重权,更有我父皇颁下的执掌朝堂的诏书,而且他身边的人各个都有来头,可以说现在的伏戾王就如铜墙铁身坚不可摧,你说我们该如何下手啊?”
阿奇不屑的哼道,“铜墙铁身?他也配?”
他只是不屑,也没说具体的应对之策,祁滟熠的试探再一次落空,干脆也不多言了。
阿奇开始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来回欣赏,一边露出满意的笑,一边佯装与他闲聊,“太子,我听人说夜颜手中有块斩令牌,对吗?”
祁滟熠浓眉轻蹙,随即对他拱手道,“阿奇管事真是神通广大,连这事都瞒不过你。没错,夜颜手中确实有块斩令牌,是当初我父皇偷偷给她的。正是因为她握有令牌,我在他们面前更是卑微谨慎,生怕他们突然间把我给斩了。”
阿奇眯着的小眼神打量着他,将他憋屈难受的样子一一收入眼缝中。
“能不能想办法把这块令牌弄到手?”
“这……”祁滟熠为难起来,“他们把那些东西都看得极紧,别说令牌了,就那天父皇说派人去魂殿偷盗诏书,结果那人当晚就被伏戾王捉到,第二天还把人弄到了泰和宫示众。你说,我哪里还敢打令牌的主意?唉!”
他垂头丧气的坐在软椅上,用手撑着额头,一副痛苦又无法宣泄的模样。
阿奇走向他,带着鼓励的微笑,“太子你也莫着急,伏戾王得势也只是一时的,他威风不了多久的。我们相爷既然答应了帮你夺回皇位,肯定会说到做到。你呀,你只需好好与我们联手,要不了多久,皇位就是你的了。”
祁滟熠感激的看着他,“多谢阿奇管家,也多谢丞相的鼎力相助,若是我真的能得到皇位,你们对我的大恩我一定涌泉相报。”
安慰他过后,阿奇又把话题转回了令牌上,“太子,可有什么办法把夜颜引出来,好让我们把她手中的令牌给抢了?”
祁滟熠苦拉着脸,“阿奇管家,相信你应该查过她的底细,她那人不但狡猾,而且戒心极重,做何事都会给自己留一手。如果我能想到办法,我早都下手了。就是我假意追求东龙国来的吕心彩,也没能通过吕心彩让夜颜对我放松警惕。”
阿奇小眼神挑了挑,八撇小胡子上突然挂起一丝邪笑,“太子,你如今和吕心彩还有来往吗?之前不是听说你与她情投意合要成亲么,连皇上都答应了你们的婚事。现在为何你没与她在一起?”
祁滟熠更加苦恼的叹道,“阿奇管家,你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我就一肚子火啊!父皇和玲妃前阵子不是出巡吗,他们回宫以后,那吕心彩失手把玲妃给打了。父皇一气之下要我离吕心彩远一些,说她鲁莽无礼、目中无人,不是做皇后的料。他突然要我毁婚,我实在没法,只能听他的话。最近这段时日,她因为打伤玲妃而躲着,而我也心思去找她,所以好些日子都没跟她来往了。”
阿奇也没做评价,只是突然又问道,“听说太子去了御史府?可是太子对太子妃还念念不忘?”
虽然他的话问得都很直接,但祁滟熠丝毫没恼,还对着门外仰天哀道,“我与她夫妻数载、一直恩爱有加,要我说忘就忘,我岂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虽然我也想娶吕心彩,但娶她只是想让自己有个靠山,朝中的大臣我靠不上,难道我还不能在别国找一靠山吗?只是想起从前与太子妃的种种恩爱,我就难以割舍……”
阿奇又朝他挑了一下八撇胡,“太子,你想不想同时拥有她们?”
祁滟熠想都没想到的回道,“当然想了!”说完他又自卑的低下头,“可就现在的我来说,谁都不会跟我的。吕心彩的姑姑已经到天秦国了,就算吕心彩中意我,她姑姑也会极力反对。而太子妃那里,箫艺明更是嫌弃我无权无势。别说同时拥有她们,就是要一个对我来说都是痴心妄想。”
阿奇拍了拍他肩膀,鼓励道,“太子你别心灰意冷,其实要拿下她们一点都不难,只要太子振作起来,她们早晚都是你的囊中之物。”
祁滟熠继续丧气道,“如何拿下?我现在一点底气都没有。”
阿奇又问道,“你应该还没有与伏戾王撕破脸皮吧?”
祁滟熠摇头,“我现在见到他都只能巴结讨好他,哪敢跟他撕破脸?除非我不想要命了!”
“那就好。”阿奇笑得意味深长,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台子,目前我还不能给你太多指使,具体后面要如何做,我还得看相爷的意思。你现在只管去接近他们,像之前一样多与他们同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找到更多机会下手。一旦机会找到,相爷自会告诉你该如何做。”
“是,我会更加努力去巴结他们,争取找到机会拿到夜颜手中的斩令牌!”有他鼓舞,祁滟熠又恢复了不少自信,当即就向他保证道。
跟他想的一样,诸葛昌明不出现,只让这个阿奇与他见面,果然是想考验他。
他还得和皇兄他们商议一下,看如何设计一出戏对这些人,让这些人打消对他的疑虑。只有打消了这些人的疑虑,诸葛昌明还有可能现身。
这个老狐狸,真是该死的狡猾!
…
魂殿——
听他说完与阿奇见面的经过,夜颜他们一个个绷着脸又气又恨。
吕心彩捏着拳头最先道,“这小老头也是个狡猾的,肚子里不知道装了多少坏水!”
夜颜哼道,“既然他们想看戏,那我们就演给他们看呗,这点要求我们能满足他们的。”
夜芸朝祁滟熠问道,“滟熠,他可有说嘉和王与武平一家在何处?”
祁滟熠摇头道,“夜芸,他对我有戒心,我连着试探了他好几次他都没正面应我,其他的我不敢再多问。”
慕凌苍突然冷声溢道,“既然他想要斩令牌,那我们‘给’他便是!”
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他,从他深沉的眼眸中渐渐的反应过来。
夜颜笑道,“那我等下就去准备。”
当然不可能把真的给人,对方既要考验祁滟熠,又想要斩令牌,那他们就演一场戏让祁滟熠把假的斩令牌弄到手……
等下她就去准备假令牌……
如果可以,她还想趁机打造一个假玉玺,图案她都想好了,就天线宝宝款的,印出来绝对萌死人。
一块令牌引不出诸葛昌明,那就把假玉玺加上,只要这老狐狸能现身,别说一个天线宝宝玉玺,就是七个葫芦娃玉玺她都整得出来!
对女儿女婿的安排,夜芸也还是放心的,既然他们有了主意,她也就不多提点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阿奇身上,她反而不放心另一个人。
“滟熠,玲妃近日有何动作?”
“她?”提起那个女人,祁滟熠立马露出恶心的表情,真是比茅坑里的蛆还恶心。
“她怎么了?”夜芸柳眉微蹙。
不止是她,其他人也发现他神色异常,纷纷把他盯着。
“那女人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淫荡之妇,居然想用美人计勾引我!”想起那情景,祁滟熠脸黑的吐糟起来。
“啊?”吕心彩瞪大眼第一个惊呼起来,“她居然敢勾引你?!”
而其他人则是目瞪口呆,压根没想到还有这样劲爆的事发生。
夜颜回过神,下意识的朝慕凌苍看去。
只见他反应跟他们差不多,并没有特别的情绪。
发现她看自己,慕凌苍还不满的剜了她一眼,她这才忍不住笑出声。
是啊,他有什么好生气的,从一开始他们都知道那个女人是个冒牌货,而且祁曜也只对外宣称是他刚选的妃子,又没对外宣称是她就是以前的凤玲。
所以那女人再如何造作和出丑,都与他们无关。
只是她很惊讶,那女人顶着玲妃的身份居然勾引当今太子,这叫什么德性?
“太子,你怎么脱身的?”
“对啊,你怎么脱身的?”吕心彩紧跟着问道。绷着脸的她明显带着火气,似乎他不交代清楚就会跟他没完。
“我……”说到如何脱身,祁滟熠忍不住红了耳根,“我跟华玉王一样找了个那样的借口……”
“哪样的借口?”吕心彩追着问道,而且很不满他的回答。
见状,夜颜赶紧向她解释,“心彩,我二哥为了拒绝别的女人纠缠他,就对外宣称自己不能人道。”
谁知吕心彩脱口反问,“不能人道是什么意思?”
在场的人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各个都低头闷笑起来。
祁滟熠不但耳根红,连脖子根都涨红了。
跟他这女人说其他事都好,就是说不清男女之间的事,一提这方面的事,她就跟傻妞一样的惹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