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第45章 归家
  徐修在洮州, 待了已有三月余。
  这三月,他亲自上阵,帮忙修堤、疏浚...石碑村的百姓很是信服他。
  至如今, 村子终于是建好了, 先前砍伐之处也栽了不少树木。
  另有河道几处以浚深、加宽和清理现有河道,开挖新河道...
  天尚还有些昏暗, 路边有烛火点点。
  徐修着一身青衣,负手站着, 衣袍被风拍的轻轻作响。
  他的发用一支玉簪束着, 气态沉稳, 面容冷静... 比先前从汴京来时要黑些,可眉宇间的气度却是愈发深了。
  他看着那座崭新的牌匾,上头是苍劲浑厚的三个字, “安乐村”。
  那是他先前书写,再由人刻画上去的。
  石碑村已经过去了,往后这处便唤“安乐村”,是希望生活在这的百姓, 都能安乐平康。
  冯县令看向这个年轻人,心下是要比第一日见面的时候,还要多几分恭敬。
  他顺着徐修的目光, 看向那块牌匾,恭声开了口,“安乐村的百姓,都会记着大人的。”
  徐修转头, 面上带着闲适的笑,与冯县令拱手,“承蒙冯大人这几月的照顾,如今事已皆成,修也该回了。”
  冯县令亦拱手一礼,才又劝道,“如今天尚未亮,徐大人何不再留会?”
  徐修摇头,看着汴京的方向,轻轻一笑,“不了。”
  他说完这话,是先迈步往前走去,身后跟着李赐及文、武两兄弟,如他来时一般。等马车转起来的时候,天边终于透出一丝阳光。
  ———
  他们这一行,在路上行了有大半月余,如今将将是到离汴京最近的一个驿站。
  青文瞧了瞧天色,朝马车说道,“主子,如今天色尚黑,城门还未开,可要先在驿站歇一脚?”
  徐修伸手打了半边车帘,天上仍挂着一弯弦月。
  七月的风打在脸上,清清凉凉的让人很是舒服,他仍望着汴京的方向,“去与李大人去说一声,快到了,路上便不再歇了。”
  青文应是,往李赐那处说了句,后头是快马加鞭往汴京赶去。
  马车到徐府的时候,天也只有几分灰蒙亮。
  下人正半眯着眼,在灭门前挂着的灯笼,听见马蹄“嗒嗒”声,才转头看去。
  便瞧见徐修下了马车,面上带着几分舟车劳顿后的困倦,眉目却很是清明。
  那下人走近几步,还揉了揉眼睛,再一瞧果然是徐修,忙颠了脚步过去请安。嘴里还说着,“驸...驸马爷?您回来了!”
  徐修嗯一声,又瞧了他手里提着的灯笼。
  那下人是个机灵的,见他眼睛看来,忙回道,“是公主早些日子吩咐下来的,说怕您摸黑回来,瞧不清家门。便让小的们轮着来瞧,若是蜡烛灭了,便好马上添一根新的。不管您何时回来,都能瞧得清。”
  徐修眉心一动,方想迈步,便瞧见李赐上前来与他辞别。
  他停了步子,看向李赐,缓了话,“你一路也辛苦,先回去好生歇息。”
  李赐闻言,忙应是,再与徐修拱手一礼,“下官告退。”
  徐修轻轻嗯了一声,迈了步子,他步子跨的大,走得也很快。
  府里尚未有多少人行走,瞧见的也都愣了一回。
  待徐修走过了,才回了神,忙拘了礼,连着喊一声,“驸马爷...”
  等到东院的时候,徐修的步子才慢了下来,他重新理了理衣摆才转进院子。
  院子里只有两个洒扫丫头,正在扫着地,听到脚步声抬了头。便瞧见徐修走了进来,是愣了一会,好在忙回了神,上前打了礼问了安。
  徐修点了头,没停脚步,往正屋走去。
  屋外有两个守夜的丫头,先前听着声响,早站了起来,侯在一处。
  见徐修过来,拘了礼,轻轻问了一声安,喊他一声,“驸马爷。”
  徐修停了脚步,嗯一声,往那合上的门里看去,才问道,“还睡着?”
  四惠便又拘了一礼,轻声回道,“公主这几日睡得不稳,昨儿个醒了好几回,天亮的时候才又睡着。”
  徐修嗯一声,手撑在门上,“你们先下去吧。”
  两个丫头应是,便又拘一道礼,先去备东西了。
  徐修撑在门上的手,往里推开,等走进屋子的时候才又掩上。
  屋子里仍是他走时摆的模样,唯有那美人瓶里插着的梅花,换成了这七月塘里的一支清荷。
  他往里走去,半透的朱色床纱里,隐约可见躺着一个眉目娇艳的人儿。
  她的一段手腕露在床幔外,如玉一般的手,在这红色的床纱下,愈发显得白皙又圣洁。
  徐修的喉间有些发痒,他走过去,伸手撩开那半边床纱,垂了眼看在躺在床上的赵妧。
  她瘦了...
  往先尚还有几分肉的脸,如今已消了下去,露出尖尖的下巴来。
  不知道是在做什么梦,一双柳叶眉还轻轻蹙着。
  徐修的心有了几分软,他坐在床边,伸出手...在半空中悬了许久,最后还是抚向赵妧的眉毛,轻轻往两边抚平。
  赵妧睡得不安稳,可她着实太困了,不愿睁开眼来。
  等后头,是觉着脸上痒痒的,才睁开了眼。便瞧徐修一双眼睛看过来,抽开手放在膝上,还问她一句,“醒了。”
  赵妧这会没几分清醒,如今瞧他坐在床边,也只当是又入了一回梦,糊里糊涂的开了口,“我若是醒着,又怎会梦见你...”
  她坐起身,看着徐修的脸,抚了上去,“比往日的梦里,要黑些,也要瘦些。。”
  然后,她伸了手,环住徐修的腰身,闷闷出了声,“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徐修轻轻叹了一声,伸手抬了她的脸,指腹磨着她的脸颊,柔了声,“妧妧,是我,我回来了。”
  赵妧一怔,看着近在眼前的徐修,却有几分不敢置信。
  她由徐修引着伸了手去摸他的脸,去握他的手,是热的...然后她哭了。
  赵妧眼里的泪滑过脸颊,带着这数月不见的相思与悲苦,最后尽数埋在了徐修的脖颈里。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她看着徐修,伸手抚过他的眉眼与鼻梁,“我把你寄来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把信里的内容都背熟了。你说你会早些回来,我就掰着指头算着日子,可是这一双手,轮了一遍又一遍,你也没回来。”
  赵妧伸手环在徐修的脖颈上,去吻他的唇,“我知道你去洮州是正事,是为百姓为朝廷——可是,你若再问我一遍,我一定不会再放你走了。”
  她的脸上是止不住的眼泪,落在徐修的唇上,带着苦涩,最后融化在他们缠绵的唇齿相依里。
  徐修的手停在半空,她的唇紧紧贴着他,不带规律的去吻、去咬。
  他能感受到,赵妧的伤心与害怕。
  许久,赵妧松开了两人贴着的唇,抱着徐修的脸,轻轻喘着气。
  可她的手还紧紧环在他的脖子上,像是怕失去什么,用尽了全身力气,如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条浮木...看着徐修,“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徐修看着赵妧,他的手终于环住了她的腰身,然后把她轻轻地放倒在了床上。
  他的指腹滑过她的眉眼,滑过她的唇,她的身体...感受着赵妧在他身下,轻轻颤动。
  赵妧的衣带,已经被徐修解开了,露出她一身白皙的肌肤。
  约莫是因着徐修先前指腹的滑动,肌肤又没有障碍的露在这空中,她的身上带着轻微的粉以及些许疙瘩...
  赵妧伸手去解徐修的衣带,他垂下青丝滑在她的身上,带着些许的痒意和悸动,让她不自禁的磨着脚跟。
  她抬手,解掉了徐修头上的玉簪。
  满头青丝一哄而下,与她的青丝混在一起。
  她伸手握过他的一束发,与她的发缠绕在了一起,像极了大婚那日的结发。
  赵妧抬了眼,看向徐修,轻轻说出口,“结发为夫妻...”
  徐修也看着赵妧,一双眼专注也让人心动,接道,“恩爱两不疑。”
  他握过她的手,凑在唇上,亲了一口...然后埋在赵妧的耳边,轻轻说道,“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而后,是一场数不尽的情/事。
  赵妧哭得厉害,也疼得厉害,如第一次一般,在徐修的身下哭个不停。
  她的手环在徐修的脖子上,在那不能忍受的疼痛中,终于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鲜血在赵妧的嘴里溢开,她的脸上带着泪痕,眉目却是放松的。
  她回应着...回应着徐修的热情与激烈,回应着疼痛之后的欢愉。
  然后,再也没有力气。
  这一场情/事结束的很晚,赵妧已记不大清。只记得在她昏睡之际,那外头的太阳高高挂起,照进这春/色一室里。
  第46章 靠近
  这一桩情/事后, 赵妧直到午后才醒。
  她心中尚还有些不安,生怕早间那一事,只是她的臆想罢了。赵妧合着的眼珠子转了好几转, 才悄悄挣开眼来——
  她先开看了看身边, 没人。
  又瞧了瞧屋里头,也没什么动静。
  她心里有点难受, 一双眼圈就慢慢红了。
  原来...那当真,只是她的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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