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节

  “没什么大事。”齐夜的声音很轻很轻。
  他依旧选择隐瞒，不希望莫希月被痛苦包围。
  如果这真的是属于他们俩之间最后的幸福时光了，那他也希望给她的记忆，是开心的、快乐的。
  短短几个字，就已经将莫希月彻底惹怒了。
  她分明知道是有事，却偏偏，齐夜就是不肯告诉她。
  这种被瞒着的感觉，仿佛就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翻个身，莫希月将眼泪一擦，不想再搭理齐夜。
  如果他要走，那就走吧！
  反正，他在不在，都是那个样子。
  她不想再强求了。
  这些天，她一直在等他，都将自己等成精神病了。
  终于等到他，她压住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安，所有的不甘，只希望他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是，他都没给。
  他企图用那种淡淡地语气，就将她内心所有的疑问都堵住，不让她再问。
  闭上眼，莫希月的肩膀仍在颤抖，泪水根本就不受控制。
  齐夜站在床边，黑眸里印着莫希月的背影，他的眼眶也湿润了，眼白中布满了细细地红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格外颓丧。
  张嘴，他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双手揪成拳头，拳上爆起粗硕的青筋，他咬紧牙关，因为无能为力的自责，胸口积攒着像是快要爆炸的气体，他只能静静地等待死亡。
  可是，他却不愿意离开。
  他要守在她身边。
  终于，齐夜动了动，上床，将莫希月拥入怀中。
  感受到齐夜的温暖和力气，莫希月浑身重重一颤，忍不住哭出声。
  她还以为，他会转头就走。
  脑海中勾勒出那一幕，她在害怕，在不安，在逞强。
  可原来，他还留在这儿，还愿意抱着她么？
  齐夜抱着莫希月转个身子，进到他的怀中，与他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这瞬间，他甚至希望时间就能够这样直接停住，这样，他跟她就能一直这样拥抱着在一起了吧！
  “说吧！”齐夜低沉着嗓音，“把你的委屈、愤怒、不安，全部都说出来。”
  这一句话引发出了莫希月所有的情绪，她再也不想忍了，一口狠狠地咬住齐夜的胸膛，重重的，将自己所有的恨都发泄在这个咬上。
  可她终究是不忍心。
  她舍不得伤害他。　　“你知不知道，我亲眼看见你跑去救要跳楼的童初曼？”莫希月哭着质问，“当时，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或者，孩子保不住了，我在喊你，可是，你听不见，你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人，你的心里，
  也装不下任何事。”
  “月儿……”
  “呜呜呜——”她痛哭出声，“你只是往童初曼那儿跑过去，你抱着她，肯定在安慰她。那瞬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视力会那么好，将你所有的担心和恐惧全部都看见了！”
  “……”
  “我拼了命的告诉自己，那只是兄妹之情，没有别的任何感情，可是，我骗不了自己，骗不了啊！”
  “……”
  “然后，你不出现了，白叔也不出现了，我跟外婆之间的联系也断了，一瞬间，我的生活好像就停留在童初曼跳楼的那一刻，我什么都没有了！”
  “……”
  “我好害怕自己连孩子都没了。”
  “……”　　“如果没有孩子，我该怎么办？当初，不知不觉怀上这个孩子的时候，我分明还有些迷惘，不知所措，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甚至能感觉到在我心情不好的时
  候，他用他的方式在安慰我。我……不能再失去他了！”
  齐夜一直没有出声，听着莫希月一句又一句的控诉。
  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他的心上重重地划了几道，让他感受着她的痛苦而更痛苦。
  终于，莫希月说累了，不想说了，嘴巴干干的，好累。
  这时，齐夜才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再柔声：“等我一下。”
  话音落下，他就起身，没多久又回来，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白开水。
  莫希月呆呆地看着齐夜，她刚才还一直猜测他去干什么了，原来，是给她倒水去了么？
  别过眼，她的鼻头酸酸的，不想看他。
  她不愿意自己这么轻易就妥协的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