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他的真儿想要这个江山,那他就打下这个江山送给他,等到最终胜利时再死在沙场上,马革裹尸,也不枉此生。
“你不可能为一人停留,也不应该为一人停留。臣走后,希望陛下开枝散叶,再创一个辉煌盛世。另外车骑将军对皇上忠心耿耿,能力出众,有他驻守京城,皇上大可放心。”
“臣.....”说到这,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像在考虑措词:“.....臣在边疆等着您的好消息。”
“.....你不准走!”拓跋真哭的话都说不清,这手死死攥着朱苏的袖子。
明明他是杀戮果断的君王,在朱苏面前却还像个孩子,动不动就流眼泪。
泪眼婆娑中,就见朱苏摸上他的脸,再次拭去他脸上的泪痕,温柔的吻上他的唇。两人唇舌相交,这是他们唯一一次不带情欲的亲吻。
良久,朱苏才依依不舍的站了起来,拿起案上的剪刀,干脆利索的剪掉了这截袖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如同他俩的关系,也跟这袖子一样,一刀二断。
“这半截袖子,陛下等下记着丢,不然有言官会说陛下断袖了。”朱苏边朝门口走去,边笑着说。
滚他娘的,老子就要断袖又怎么了。
朱苏在门口短暂的停留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然后渐渐行远,不一会就不见人影了。
拓跋真泪水再次汹涌澎湃的流了出来。
第二日天刚亮,太尉就无声无息带着几名亲兵前往西北边疆。他不知道,也没有回头看,宫中城楼最高处有一个身影,天未明就站在那,牢牢的站在那,遥遥的望着他的离去。
朱苏你再等等,等我收完网就来找你。
太尉这么一走,又有闲言非语出来了,说太尉得罪了皇上,被发配边疆顶罪了。说的是活灵活现,有鼻有眼,甚至连太尉挨打的场景都描绘出来了。
朱苏都走了,贺祥觉得没意思,也向郑皇告辞回去。拓跋真依旧请他进宫吃了一餐饭,然后平静祝他一路顺风。
言语中除了朱苏不能提,其他什么都能聊;其间贵妃也派人过来,说她亲手炖了鸡汤,想请陛下一起品尝,拓跋真淡淡道一句有事,今日不过去了。
贺祥觉得贵妃并非像外界传说那样受宠,朱苏也不见是失宠。可是皇上的心思,谁又能猜的中呢?
第八十六章
朱苏去西北边疆不到三个月。边疆突降百年不遇的大雨,泥石流泛滥。太尉在救人时,不慎跌入河中,被奔涌而来的泥水卷走,下落不明,四处搜寻都没找到。
消息传到宫中,天治帝死死盯着眼前的加急奏折,上面只有短短一句:太尉落水,四处未搜寻到,恐有意外.....
大脑昏沉,眼睛通红,脑海不期印出一个丰神俊朗的身影,笑着向他挥挥手告别,也不说话,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朱苏,你,你......”年轻的天子咬牙切齿念出这个名字,一股腥味涌上心头,实在咽不回去,张口喷射出来,喷洒在桌上到处都是。
“陛下....”周边侍从吓得慌成一团。
拓跋真摆摆手,他再次缓慢的拿起这封奏折,上面的字迹已被鲜血染红了,尤其是太尉二字已被鲜血粘在桌上。奏折拿起来后,那两字空洞洞的,异常刺眼,活像一个深渊将他不停的往下拉扯。
不吉之兆!他大脑刹时空白,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昏厥过去。
等再次醒来时,拓跋真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旁边传来了喜极而泣的美女声音:“陛下,你终于醒了,吓死臣妾了。”
拓跋真一滞,缓慢转眼看去。他的好贵妃清颜正双眼红肿的坐在床边,拿手帕擦试着泪水,脸上还有泪痕,楚楚动人,人见犹怜。
见他盯着自己,贵妃脸一红,怯怯道:“皇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唤御医过来吗?。”
旁边太监点头哈腰:“皇上,贵妃娘娘在这守了一夜,一夜没合眼。”
拓跋真面无表情:“......”
朕吐血躺在床上,不积极关心;反而迫不及待的替一个妃子表忠心,你俩的勾搭真是明目张胆啊。
“份内之事!臣妾应该的。”贵妃娘娘娇声道。端起一旁汤药,吹了吹,仪态万千的递到他嘴边:“皇上,这药刚熬好不久,趁热喝吧。御医说您是肝火过盛,操劳过度。这几日莫要看折子了,臣妾陪你四处走走。”
好一朵无辜的白莲花。
拓跋真怒火无处可发,一把夺过汤药,重重朝朝地上一砸,哑着声:“滚,你们都给朕滚。”
床上的东西被他劈头盖脸的丢了一地,甚至还跳下去狠狠踩了几脚。
贵妃娘娘吓了一跳,就见年轻天子脸色苍白,眼神冰冷的盯着自己。心中一惊,年轻的皇帝几时这样对待过她?向来都是温和以待。
心里快速反思,这几日说话举止得体,并没有露馅啊,为何拓跋真突然这样待自己。
她不敢再待下去了,朝太监使了个眼色,匆匆离去。走之前,还不忘道一句:“陛下,好好休息,晚些臣妾再来看您。”
好一个温柔体贴的贵妃。
拓跋真并未错过她与太监的眼神交流,冷冷一笑。他终于查到了些蛛丝马迹,可是朱苏......
若大的皇宫静悄悄,只有皇上一人。
他茫然的打开衣橱,里面有两件大红婚衣,一模一样,只是一件稍大些、稍长些,一件稍小些、稍短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