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节

  我想,这人好歹是清楚认识了我的厉害,故而废话到现在,也没敢再向我靠近一步,更别说亦如那日的动手动脚了。
  再者,他那一通讲,我真没几句听进去的,只觉得他这人莫名其妙,明明是自己蠢,连叶溪都能耍了他,怎么还跟我发起脾气来了。
  嗯。
  等等。
  什么叫我本该是他的。
  又什么叫是言大夫抢了他的人。
  有病?
  想我和言悔也算是青梅配竹马,虽然是拐回来的竹马……
  伤口作祟,我没忍住地咳了一声,啊对,哪里有闲情跟他说这些乱七八糟,姑奶奶我,可还有狠帐要同他算的。
  不耐地打断他,后者怒目瞪来。
  嚯哟。
  跟我横呢。
  纤手一抓一甩,百仞君已是出鞘,凌厉地指向了他。
  剑尖离人面仅一指的距离,赵歌眼前发寒,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怂包。
  仍是懒散地坐着,眸子微眯,我戏耍般地晃着剑道:“说这么多有的没的,你怎么都不问一问,无常的下落呢?”
  ☆、第225章 红耳朵
  瞧着某人暗沉的面庞。
  姑奶奶我真是尤其特别地想告诉他,那俩人是怎么被我穿了胸膛,抹了脖颈,然后,死了个透。
  人呢,到底是赵歌指使的。
  故而一听无常俩字,他就不由得怔了一下。
  以为的隐秘,竟是如此轻易地被人给查出来了么。要说这残害皇子的罪,一旦扣下,那么他,就只剩死水一滩了。
  到底空口无凭,赵歌缓下神色,选择装蒜:“什么无常。”
  敢做不敢认么。
  刃口轻颤,我慢悠悠地腾出只手,往怀里一摸,掏出某个东西来,便往桌上狠狠一拍。
  赵歌瞪着眼珠看过去。
  一道细长漆黑的令箭,形似砍头时扔下的火签令,但又小上不少,朝上的一面还刻着三个遒劲的红字:一枝玫。
  一枝玫。
  鼎鼎大名,赵歌怎会没听过,可此时瞧见这个名字,他除了懵,还是懵。
  某人落在令箭上的打量,我都看在眼里。
  一指扣上,翻过令箭的一面。
  红得骇人。
  只是纹路平整,空无一字。
  “徘徊令。”我随意地捻起令箭,对他说,“不认得,总听过吧。”
  赵歌不禁抖了一下。
  道上传,四魂幡的徘徊令,饶是重金也难求,其黑面红字,红面黑字。
  索命,丧命。
  一面之隔。
  现下,那红面无字,赵歌却恍惚从其上瞧见了自己的名讳,我更是适时接着道:“也不知用这个做回礼,会不会显得太过厚重了。”
  回礼?
  赵歌猛地定住,他好像明白人掏出这个玩意儿来是几个意思了。
  一报还一报。
  拿徘徊令回敬,何止是太过厚重,那无异于以命相偿。赵歌不禁发慌,没办法,这道追杀令实在太过霸道,若是真的,那——
  不不。
  假……假的吧。
  徘徊令难求,他连次等的都拿不下,更别说头榜一枝玫的了。要知道,赵歌平日里要用钱的地方太多,就此而言,他并没程妙芙能挥霍。
  所以,他即便想赵炎死。
  也没动过徘徊令的念头。
  当然,在得知某人安然无事后,他后悔不已,恨不得拿出好几道徘徊令砸,可是,他有那本事吗。
  赵歌目光微颤地看着手拿徘徊令的我。
  这感觉。
  迷之像将脑袋搁在刽子手的刀下。
  危险得紧。
  为了抚慰自己战栗的心,他强撑着气势对我道:“呵,拿个空名头吓唬我,有意思么。”
  啧。
  以为是假的呀。
  也是,毕竟他目光短浅,没见过真货。
  我一手抓剑,一手捏着令箭,终是从位置上站起了身,而当我朝前踏出一步,他便跟着退下一步。
  “哟,怕了?”不想这人不怕曾将他按在桌上泼了一脸水的我,反是受了一道徘徊令的威胁,若是这般的话,要是知道我便是一枝玫,岂不会惊得屁滚尿流?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倒是没有傲娇地自报个家门。
  但借自个儿的名儿用用还是可行的。
  而某男没能因这重复的一个玫字发现端倪,还是因着轻看了我。
  没有给人回应的空隙。
  我嘲下一句后,手上是利落的一抛,徘徊令便翻着转儿腾在了半空,另一手顺势划出剑影,一片缭乱中,且漫起了细碎的木屑。
  轻轻的一声。
  东西重新落回了我的掌心。
  红面朝上,摊在赵歌眼前,刻着的,赫然是他的名字。
  我吊儿郎当地瞥着赵小六,衔着笑道:“有没有意思,等着瞧喽~”
  ……
  最终,本是想来跟我纠缠一番的赵歌,却是让刻着他名字的徘徊令给吓了回去。我想,到底是性命攸关的事儿,他应是急着回去找人确认真假了吧。
  嘿,不过那结果,一定会让他,相当的满意的。
  其实,当知道人来的时候。
  我便揣好徘徊令,打算好要这么收拾他了。
  虽然没料到赵小六会突然知晓旧事,但没费多少口舌,便能成功威慑到人,实在是很不错。
  言大夫紧随着他的离开,走了进来。
  我还站在原地没有动,见着他的身影,是连忙嚎了一句:“快,快给看看,伤口好像裂了……”
  得瑟地耍了剑。
  后果便是拉扯到伤口,疼得我不想移动分毫,还得忍住龇牙咧嘴顾着面儿,别让赵小六给看出来。
  言悔对此,既无语又无奈。
  被重新抱回房间,再重新换上一遭药。
  他看着换下的,染着一片血迹的白绷带,是止不住地念:“唉,你这样乱来,我要何时才能吃到肉。”
  哪里会不懂他这吃肉的意思。
  我坐在凳上晃着小脚,倾身过去,便殷勤地啃了他一口,还开玩笑地说:“喏,给你点儿肉渣尝。”
  言悔几分嫌弃地抿了抿唇,这连肉渣都值不上好吗。
  方才,俩人的对话,他一句也没能听见,更没犯怂地凑过来蹲墙角。
  天知道他有多么后悔,后悔答应某女,让她跟另一个男人独处。
  但答应了,就不能反口。
  好在这独处的时间并不长,多少还能忍耐,可即便如此,言悔仍是觉得自己有点亏得慌,嗯,得讨些甜头回来。
  轻搂上曼妙的腰肢,言大夫将我捞到自个儿的腿上坐下,便反啃了回来。一个又一个的吻,飘在眼睑,落在脸颊,黏在唇间,拂过下颌,然后,密密麻麻地种在颈上。
  我推着某人埋下的毛毛脑袋,咬着唇低语:“疼——”有点儿疼。
  言大夫却不管不顾地继续啃咬着。
  像是喂不饱的狼崽儿。
  诶,为什么是狼崽儿,不是老狼呢?
  跳脱的出神间,突然袭来一寸寸的酥酥麻麻,是言某人温柔的舔舐,染着湿意,时而凉凉。
  按捺下羞意,我忽地起了坏心,抬起手臂,指尖便顺着捏上了言大夫的耳朵,左右一起,而这一摸,不得了。
  烫啊。
  低眼那么一看,啧啧,好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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