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对于林柏舟的提议,我在震惊之余却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因为之前他有和我提起过关于他父亲打算让他毕业后联姻的事。
  而我应该算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一是他父亲想要联姻无非就是想要钱和权,而我爸爸这边应该可以提供;二是我和他可以做个表面夫妻,这样各自也不会互相影响。
  他的提议让我很心动。
  可是,我却还是狠不下心来,迈出这一步。
  我在观望,幻想事情能够有转机。
  莫尧与姜时谊接触了已经有一年半了,爸爸像是就认准了姜时谊,平常对她呵护备至,在工作上也有时候也会帮她的忙。姜时谊更是不用说,自然是对爸爸很满意。
  晃晃悠悠到了高三下半年,高考临近,学校里学习紧张,所以我回家的次数也就很少。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我盯着课本上的物理知识,难得的有些出神。
  临近毕业,林柏舟上个星期和我说他不打算读大学,他接下来打算干什么倒是没和我说,貌似是和家里闹掰了,现在直接从家里出来单干了。
  联姻的事我也没问,但我估计联姻是不需要了。
  但是他在最后还是和我说如果想要他帮忙,他绝对义无反顾。
  我对他道谢,并告诉他过些日子给他答复。
  放学后,我在路边等司机来接我,我站了差不多有10几分钟,一辆浅粉色的保时捷停在我面前,驾驶座的窗户摇下来,露出女人美丽的脸庞。
  “小姨?”我疑惑道。
  “上车吧。”
  我绕到副驾驶坐上去。
  还没开口问呢就听小姨说,“今天是你爸爸和你姜阿姨订婚的日子,这不是怕耽误你学习所以就没告诉你,现在咱们一家人单独聚聚,吃个饭。”
  我看着前路的车牌号,愣愣地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订婚了?”我还没从这个爆炸性的事实中回过神。
  “嗯。”
  “那结婚呢?什么时候?”已经订婚了,那结婚想必也快了。
  “等你毕业后吧,姐夫和你姜阿姨怕耽误你高考,所以就推迟了些日子。”
  “已经耽误了,那要怎么办?”我轻声开口,目光没有焦距,小姨聚精会神地开着车,估计是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所以疑惑地“嗯?”了一声。
  我摇摇头,将头无力地靠在窗玻璃上,“没事。”
  他终究抛弃了我。
  我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重复又重复,提醒复提醒,在我的脑海中反复加深印象。
  吃饭的地点订在了汤泉酒庄,小姨牵着我,我跟没骨头一样,任她牵着上楼,进到包厢,坐下。
  我笑不出来,我也抬不起头来,我只想这一顿在他们眼里热闹地幸福聚餐赶快结束,能让我喘口气放我一条生路。
  最后我在小姨的提醒下对着姜时谊与爸爸说祝酒词时,看着姜时谊脸上揉着开心的微笑,我心脏却像是被人掏空了,明明是夏季,我却觉得身体像是被人放置在了冰窖中,从里到外都浸着冷气。
  “祝爸爸和姜阿姨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订婚快乐。”
  我仰头喝下这杯苦涩的酒水,在一阵阵掌声中落座,底下头吃着小姨给我夹在碗里的菜,慢慢的等着这场订婚宴结束。
  爸爸给姜时谊叫了代驾,并嘱咐她到家了给他发消息。
  而我和爸爸则站在车边等代驾。
  代驾过来后,我打开副驾驶的门想上去,却被爸爸拉着坐进了后座。
  在后座坐下后,我靠着车窗边,和爸爸保持着一大段距离。
  爸爸靠在座椅上休息,我看着窗外闪烁的街灯,一路无话。
  到家后,代驾收了钱就离开了。
  我开车门要下车,但有人比我更快,爸爸欺近我,快速地拉上车门,将我抵在车窗上。
  此时的他一点都不像是喝了酒的人,深黑的瞳孔闪着异常明亮的光,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庞上,我无处闪躲,只能将脸别向一边。
  爸爸将脸埋在我暴露出的脖颈处,即使车里开着冷气,但我还是出了汗。
  我推了推爸爸,“爸爸,你醉了。”
  爸爸按住我身体的双手用力,埋在我颈项的额头也更深的压下去,嘴唇贴着我的颈动脉吻着,我难受的扬起脖颈,加了些力度推拒着爸爸,不知道爸爸是不是被我的这个动作刺激着了,他一口咬住我的皮肉,我惊吓出声,“爸爸!”
  他没有搭理我,自顾自地做着他想做的事。
  我艰难地喘息着,再开口时声音都是哽咽的。
  “你说过不会再对我做这些的......”
  今天是爸爸和别的女人订婚的日子,他已经成为别的女人的男人了!而现在他却还想要对我做些什么!我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恶心,我不想给他,无论是什么!我都不想再给!
  即使知道身后已经退无可退,但我还是将背部紧紧地往后贴,只为了能离他远一点。
  过了一会儿,爸爸抬起头来,与我分开了些距离,我身子扭转,半背对他,嘴里重复着喃喃:“不要再这样对我了......不要再这样对我了......不要了......不要了......”不要再让我抱有无望地期待了。
  车内陷入片刻地沉寂,忽而“砰”地一声,车窗被拳头砸裂地声音传来,细碎地玻璃裂纹声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
  我惊惧地看了眼破裂不堪地车窗,又转过头看着爸爸。
  我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爸爸就用沾着鲜血地手掌扣住我的下巴将我拉到他面前。
  “莫希,不要试图教我做事。”
  他甩开我,脱下西装外套,随后将黑色衬衫撕下一条,简单包扎了一下他的手掌。
  他的这句话被我的大脑接收后,我眼中瞬间没了任何情绪,我摸了摸我的心脏,还在跳着,只是跳动的很迟缓,很奇怪,明明在跳动着,我为什么没有感觉到呢?!
  我闭了闭眼,豆大的泪珠毫无征兆地从眼眶滑落,我快速抹去,没什么好哭的,莫尧始终是那个莫尧,只有我傻傻的以为我对他来说是不同的,他这十几年给我的爱还不如人家姜时谊一年半得到的多!
  本来心里还在犹豫不决的事情现在已经有了很坚定地答案。
  我冷冷的看着莫尧,开口道:“既然你要结婚了,我觉得你带着我也是累赘,为了不影响你和姜阿姨往后的幸福生活,所以高考完我就找个人嫁了,以后你也不用操心了。”
  我将每个字都吐字清晰,将我的意思表达地明明白白。
  “这样以后我永远都是你的女儿,也不会试图教你做事了。”
  我很坦然地说着,即使我今天会被莫尧打死在这里,我也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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