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良平看着她的背影,不明白为什么她非要呆在面包店外面不可。可是该如何与一个似乎有语言障碍,也没有向别人求助的意愿的女孩交流?如果非要凑上去,大概刚刚积累下来的好感度会降下来,会被当成奇怪的家伙吧。
因为无法交流,对方也不太想交流的样子,还有桐平的碍事,良平只好和他又回了公寓。
“看来我这也算是完成了老妈交代的任务了。”桐平从刚刚就笑得很暧昧地说:“不过没想到啊,良平教授,那孩子虽然感觉上来说应该已经过了法定的16岁,但也还是太小了吧,都还不懂事的样子,您怎么下得去手呢?”
良平没有理会他,只把他赶走了。
无论如何,放她一个人在那里都实在不能安心,因此桐平离开后,以往下课回家后不是看书、研究课题,就是看学生的论文的良平教授又去了停车场。他坐在车里,视线穿过栅栏,越过马路,落在了面包店门口的少女身上。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停车场内亮起了两盏灯光,光线并不太明亮,四周围安安静静悄无声息。
真像个变态啊,坐在狭小的安安静静的车厢内,安安静静只有看着马路对面那个正托着下巴发着呆的女孩,良平教授忍不住想,他的教养和原则都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可是他感觉自己实在是像着了魔,他想起她躲到他身后抓着他腰际的衣料时那种刹那间窜上了头皮的酥麻感,他低头看她时她仰头看过来时水汪汪的明亮的双眼,还有最后对他露出的笑容,糟糕……真是太糟糕了……她可爱得让他想要犯罪。
良平深呼吸,用力压下那种灼热感,克制住自己罪恶的手。这样的反应让他感觉很难堪,二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像个变态一样坐在车厢里窥视着一个陌生女孩,想着她的那点和那些往他身上贴的女人相比完全纯洁的、毫无挑逗味道的动作和眼神,起了那么强烈的生理反应。可是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的整个人都已经不属于他了。
注视着她的时间过得非常快,好像才不过一小会儿,面包店就关门了,老板娘对女孩说了什么,女孩摇了摇头,老板娘便有些无奈地走了。
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老板娘怎么舍得不把她带回家,将她安置在干燥柔软的被窝里,而是就让她这样坐在那里风餐露宿?看着车辆和行人都减少的马路,良平教授蠢蠢欲动。
然后,他终于找到了机会。
已经过了午夜12点,夜深人静的时候,下雨了。
他看到少女不得不躲在了屋檐下,可越来越大的雨还是将她打湿了,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过去为她遮风避雨,但成熟贪婪的灵魂让他暂时要忍耐,只是稍微淋一下雨而已,不会让她受太大的伤害的。
他就撑着伞,站在墙后等待,这么点时间的等待都让他觉得格外漫长。直到她像落了水的雏鸟一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他才终于解放了自己早就恨不得跑过去的双脚,来到了她的面前。
良平教授如愿以偿地,将女孩带回了家。
将少女安置在客房,并且细心地为对方在浴缸里放了热水,拿了预防感冒的药给她吃,准备了新的生活用品给她。良平教授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冷淡表情,就好像把她哄骗回家也只是为人师表对她无法视而不见一样。
可是回到客房隔壁的自己的主卧,他走进了浴室,背靠着墙壁放松了绷紧的全身肌肉,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想着她躲在他身后的依赖的样子,想着她对他露出的笑容,想着他撑伞走到她面前时,她湿漉漉地抬头的惹人怜爱的样子,即便他用尽理智告诉自己这样不可以,但最终还是控制不住地拉下了裤链,伸出罪恶的手,握住了滚烫的炙热,然后在妄想中,呼吸越来越急促,低吼着释放了自己。
第36章 幻梦
真是太糟糕了, 糟糕透顶。高-潮过后,短暂的脱力和失神让他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壁微微喘息,胸口起伏剧烈。好一会儿后, 他走到洗手台洗手, 他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面上还有那种情动的潮红, 可是他的衣着依然整齐,白衬衫的扣子毫不松懈地扣到了最后一颗, 如果不是刚刚自己做了那种事, 手上的白灼的液体也还没有洗干净, 空气中还散发着这种东西特有的气味,他几乎还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每天埋首于课题研究中,世界静如止水的大学教授。
可是他刚刚做了什么?不, 应该说这一个晚上他都在做什么?将一个陌生的少女诱拐到家里来,还在洗手间里幻想着做出这种事,实在是……太糟糕了,这就是所谓的变态了吧, 被发现的话难道还能指望别人能理解她对于他来说有多可爱,可爱得难以自控吗?
洗干净手,又洗了脸, 良平深呼吸了好几下,自觉得已经冷静下来理智也回来后才走了出去。
他从衣柜里翻找能给少女穿的衣服,可是显然无论怎么找他这里都没有适合她穿的衣服,也不能要求一个万年单身汉的家里会有女性的衣服能够提供给客人不是?最后只好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给她。他很克制的没有选择白衬衫, 而是拿了一件高领的黑色羊毛衫。
他敲了敲客房的门,然后才推开门走进去,少女还在浴室内,他将衣服放在床上,没有多看一眼多加逗留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公寓内有厨房,开放式的,不过因为良平很少自己开火,有不少厨具都是一次也没有用过的。良平打开冰箱门,拿出了牛奶倒进杯子里,放进微波炉里热,自己倚靠着桌子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总是长出一点儿就修剪掉,和他的衣着一样整整齐齐,被女学生们夸赞为“手玩年”,据说全校不知道有多少个女孩子想要被这只手握住,可没有一个人成功。良平的手除了母亲和个别小朋友之外,没有牵过任何一个异性,和他的外貌打扮一样,他确实活得非常禁欲。倒也不是刻意的,只是一直觉得没什么性趣,就算是普通人欲望要起来,也是需要借助一些情-色的文字、画面、异性的荷尔蒙之类的东西才可以,可没有一个异性的荷尔蒙能让他产生性冲动,他也不爱花时间浪费在看那种文字和图片上。
一直这么清心寡欲地活到现在,他却在不经意间突然被射了一箭,然后就疯了。他想要触摸她的肌肤,看看是不是看上去那么柔软像豆腐一样,想要触摸她的发丝,看看是不是看上去那样丝滑像水一样,想要将她的手包裹住亲吻她的手指头,想要……
突然听到客房门打开,他才回过神来,微微侧头,看了过去。
少女穿上了他的羊毛衫,选择高领真是太明智了,和他这种成年男性的体型相比,她过于纤细娇小了,袖子长出了好大一截,衣摆也长到了膝盖下面,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一样。如果选择圆领或者衬衫,她的肩膀或者锁骨或者优美如天鹅的脖颈一定总会露出一样来,这对于他来说又是考验忍耐力的难题。
可一个难题过去,另一个难题又出现了,即便衣服已经将她遮得很严实了,这一身的黑色,却更让她露在外面的肌肤白得晃眼,她湿湿的黑发也披在身上,黑色的眼睛也湿漉漉的,嘴唇如樱花瓣娇美,甚至连穿着他的过大的室内拖鞋的脚丫子都那么可爱,无不散发着惹人怜爱的气息。
糟糕,他根本没想到,不,他早该想到了,她的可爱根本没有死角!
神色冷淡地扭过头,站直身子走到已经自动停止的微波炉面前,拿出了那杯温度适宜的牛奶,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果你不怕就喝吧。”
少女看了看牛奶,又看了看面前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伸手接过了牛奶,并且朝他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果然,她的家长实在太过失职了,三更半夜毫无防备地跟着一个仅仅只是帮过她一次的男人回家,还毫无防备地接过了递给她喝的液体,她对他的邪恶毫无察觉,警惕心实在太小了。良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牛奶是很纯洁的东西,一个人喝牛奶也是非常纯洁的行为,可是他却突然想到了自己不久前做的事,最后释放出来的那种白色液体……停!不要再想这些毫无羞耻心的东西了!你的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些黄色废料了吗?!良平教授在心里呵斥着自己,可目光还是紧紧地落在她的身上,喉结上下动了动。
少女却好像注意到了这一点,喝了一半后就停了下来,将杯子递给了他,一副分享的表情。
“不用,我不喝。”他说,可少女好像认定了他也想喝,或者根本听不懂他的拒绝,伸着手不收回。良平只好接过来,“你把头发吹干就赶紧睡。”
可少女似乎误解了他的话,觉得他可能是在说“晚安”这类意思的话,良平看到她双手合十,放在脸颊边上,歪了歪脑袋,闭了闭眼睛,做出很可爱的要睡觉觉了的动作。良平只觉得浑身一僵,险些没拿紧杯子,心脏像是骤然又被丘比特射了一箭一样,他刹那间说不出话来。
他没有注意到,少女转身回客房的瞬间,眼底闪过的狡黠和恶趣味。
这一晚良平教授记挂着她没吹干的头发,又不断回想着她那可爱的动作。想到她那么可爱地睡在他的隔壁房间,向来习惯平躺的他不禁侧躺着面对着隔壁房间,目光好像都穿透了墙壁,看到了她睡着的可爱模样,身体软软地陷在那里,一定像天使一样。
真是疯狂,29年平静的毫无波澜的内心居然在短时间内动荡成这个样子,他连对方的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疯狂,居然就把心捧到了人家的面前吗?万一对方一手打落在地上怎么办?万一不到两天她就被家人带回去了呢?可更疯狂的是,他明明还保有理智,却是理智地看着自己疯狂。
这个孩子到底是谁家的?他可以马上去提亲吗?不管她是哑巴还是语言障碍,如果还没有过16岁他可以再等等,要多少彩礼都可以,总之他会好好爱她,会养她一辈子的。
可是,有时候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不是你想养谁一辈子就能如愿以偿的。
第二天一早,良平教授就失去了他昨天晚上好不容易诱拐回来的少女——她又回到了那家面包店前面。
原本已经打算今天请假不去上课的良平教授用冰箱里仅有的材料做了两碗还算能入眼的面,等少女起来后一起吃,吃完后就见少女放下了筷子,又朝他感激的笑了笑,然后就对他可爱地挥了挥手,站起身无情地朝着大门走去了。
良平当然不可能会放少女离开,尤其是她身上还穿着他的衣服,这样下去不知道会有多少异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可是他的阻挠让少女微微皱起了眉头,让他的心咯噔了一下。会被当成奇怪的家伙的,他难道还想强行留下对方?这跟囚禁也没有什么区别了吧?
没有办法,良平只好退而求其次,先解决了少女的衣服再说。
良平挡在门前,看了眼执意要离开的少女,冷着脸给住在同个小区的一位高中同学打了电话,拜托她借他一套衣服。
“什么?你要借我的衣服?!”对面惊讶的语气就好像良平是不是出什么毛病了。
“……我家里有个小孩,没有衣服穿。”良平面无表情地推了下眼镜,与以往无异的冷静口吻很难让对方产生暧昧的猜想。不过对方本来比起相信他爱上了一个人,更相信他有一天会出家当和尚。
“哦,这样啊,小孩的话……多少岁啊?”
“高中生年纪。”
“ok。”
于是不久后,一个穿着粉色西装制服剪着波波头的女性敲开了良平的家门,递过来了一套……高中制服。
“翻衣服的时候发现我的衣服都太成熟了,不适合高中生的少女穿,正好我还保留着我们的高中校服呢,怎么样?不错吧?”美芝帮少女换好衣服后,自觉非常满意,本来他们的岭西高校的制服就很好看,这个女孩穿起来比她记忆中的所有校花还要好看啊。
美芝也是个乖学生,校服从来没有擅自改动过,因此校服虽然好看但也很规矩,百褶裙裙摆老老实实地遮到了膝盖,白衬衫再加上外套,配上少女的面容和明亮又有些茫然的眼神,清纯无辜得让良平教授觉得自己更像个变态了。
他打开门,少女眨了眨眼睛,露出温和美丽的微笑,朝两人挥挥手,就走了。
“这个小美女是你亲戚?表妹?”美芝问道,毕竟和京石一起见识过良平一家那堪称偶像剧级别的家族颜值,再出现一个美得冒泡的小表妹什么的,她可一点儿不意外。
“你上班要迟到了。”良平看了看手表说。
美芝低头一看手表,立刻转身就跑。
良平去停车场开车的时候,看到那个少女又坐在了面包店前面,手上拿着一份报纸看着,时不时又抬起头来左顾右盼,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他不明白,她到底在找什么,找那么久。好在大白天的,那里是人来人往车辆川流不息的街上,还有面包店老板娘的照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情况发生。
这么想着,良平教授便开车去学校上课了。
只是心里惦记着那个少女,有些担心她又被那些没有自知之明的愚蠢宅男缠上,又担心她会突然消失,上午的课一结束,他就忍不住又开车回来看看,然后看到她又在啃面包。
果然如此,还在长身体,怎么可以总是吃这种没有营养的东西?良平教授把车子开到路边停下,滑下车窗。少女看到了他,眨了眨眼睛,起身走了过去。
良平便把打包好的午餐从车窗里递给她。
少女接过沉甸甸的午餐,看了看,又看向对方,突然开口了,“谢谢。”有些生涩的也没有那么准确的发音,但也足够让人明白她表达的意思了。
良平诧异了一下,原来她会说话吗?难道说其实她只是听不懂他们的语言,所以才一直沉默的?外国人?
无论如何,他们是可以用语言来交流的,这件事让良平在接下来的一个下午里都挺高兴的——直到他的母亲大人突然光临,硬是要拉着他陪她逛街。因为这个,良平教授不得不打电话给面包店附近的那家中餐馆,请服务员打包一份晚餐给少女送过去。
硬拉着陪她逛街这件事从他25岁开始,大概每个月都要发生一两次,不过这个月已经进行过了,这次是额外的,很显然是因为那个相亲的问题。
“那位小姐我见过,非常优秀,而且跟你还是高中同学,你就见一下嘛。”一边挽着走到哪都引人注目的小儿子的胳膊在商场里走动,气质和打扮在一众同龄人中依然处于巅峰位置的小老太太一边说。
“没兴趣。”
“她可是说了,如果良平君希望的话,婚后她可以辞职在家,这个时代愿意这样的女性可是很少的呢。”
“我什么时候表达过希望妻子没有自己的事业,婚后呆在家里当家庭主妇的意愿了?”良平冷淡地说,目光不自觉地扫向那些服装店展示柜里的衣服,目光在其中一条裙子上稍稍停留了几秒钟。
母亲有些着急了,“你都29岁了,就算不打算结婚,好歹也交个女朋友吧!难道说你真的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吗?!”
“桐平难道没有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
“我有喜欢的对象了,请安心吧,是女孩子。”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问东问西刨根问底的母亲,夜幕已经低垂,良平君折返回陪母亲逛的第一个商场,买下了那条裙子。
“是送给女朋友的吗?”店员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是。”良平教授看了眼店员,决定给她一个五星好评。
只是良平教授的好心情维持的时间依然是短暂的,因为他发现面包店前面的少女不见了。
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良平下车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少女的身影。面包店还没有关门,良平就进去问,女店员有些不开心,冷淡地说了句不知道。
糟糕,哪里去了?难道是她的家人找到了她,把她带走了?还是说被诱拐走了?
对女店员的小情绪完全视而不见,良平向老板娘借看了监控,发现少女是自己走的。
良平感觉不知所措,浑身的力气像是骤然间被抽空了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不知道还能在哪里找到她,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她,前所未有的悲伤和绝望将他笼罩,就好像一瞬间丢失了半个灵魂一样。
花了几个小时寻找,可一无所获,他最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中,然后在踏出电梯的一瞬间,就像被定住了一样呆在原地。
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少女,正坐在地上,背靠着他的门,歪着头在睡觉。
他是在做梦吗?良平不敢置信地怀疑,是他太过疯狂产生了幻觉吗?否则为什么会有天使降临在他的家门口?
他像是怕把幻梦惊碎了一样,迟疑着小心地走了过去,蹲下身,犹豫地伸出手,轻轻碰触了下她的面孔。梦没有碎掉,只是少女睁开了眼睛。
“良平教授?”少女看到他,出声。依然是不太准确又生涩的发音,好像她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是单纯地在模仿。见他怔住,她思考了一下,又换了另一个,“良平先生?……良平……叔叔?”
幸福才降临就突然遭受暴击的良平教授瞬间回神:“……”
面无表情地把家门打开,已经在此借宿过一晚的少女很自觉地走进去,在玄关换了鞋,然后毫不客气地走进了客房。良平教授去客房看的时候,就见她已经换上了那件羊毛衫,掀开了被子躺进去睡了。
“……”结婚吧。
第37章 小恶魔
雨穗感到十分困扰, 这件事比她因为机器的故障而出现在错误的时间,以至于寻找目标人物只能依靠等待和运气,以及暂时回不到未来还要困扰得多。
那就是她目前的监护人……不, 与其用那么郑重的词汇, 不如说是“饲主”更合适一点。
她的饲主良平教授,是个单纯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的男人, 他似乎以为她是个天使,把她当成了纯洁得像一张白纸一样的孩子。可实际上尽管他很擅长伪装, 一开始甚至都让她以为他确实是个冰块一样的男人, 可渐渐的她还是发现了——他看她的眼神尽管藏得非常好, 但还是有藏不住的怜爱流露出来,他总是注视着她,火热又专注, 就像她是一本读不尽的充满了激昂澎湃情节的书一样,让她感到非常惊讶,同时也觉得非常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