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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岁:属于我的第一次首映。》

  《17岁:属于我的第一次首映。》
  疾驶而过的新干线载着丝毫不减的寒冷,在冰雪的天地里无情地穿梭着
  而我,就坐于其中
  我又再次想起她那晚的笑容
  那是我所求以久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笑
  「系羽同学…」
  一路上,总觉得身边少了许多欢笑。就在昨天她因为作品展而搭机前往比利时
  仅留下我一人
  「你也要加油,试镜顺利~」
  祝福你的作品展也一帆风顺,系羽同学。
  前者搭上前往外国的飞机。而我却是乘上前往关东的电车。
  –今天是我的电影的首次检视
  「呼呼~」
  不出一刻鐘时间,我来到了国家艺术中心。
  果然如所述,大得惊人阿
  「进去吧。」
  乘着彷彿直达天顶的电梯,我的心如同上升的高度一般,渐渐地连呼吸都开始困难
  终于,随着金属轻微的敲打声,我走出了电梯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位文质彬彬的青年。
  「长弓善次先生,请随我来。」
  他的踱步声异常的响亮,也许是我过度紧张的关係。此时我的四肢正变得冰冷,连牙根都在颤抖。
  「我们坐下谈如何?」
  彷彿决定着生死的时刻,此时的办公室顿时成为了审问间,唯一的声音只有墙壁上的掛鐘发出的微弱声响
  「我先来自我介绍吧?我是幸村士郎。也是国家艺术中心的负责人,同时也是你的项目的负责人。」
  他率先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这副嗓音,他果然是之前跟我通过电话的人
  「你的项目没有任何问题。这值得庆幸,身为製作人的你能同时胜任学生还有製作人,实属不简单。」
  「但是你最近提交的作品进度,让我不得好奇。」
  他以充满审视的眼神注视着我。
  「你的极限就到这了吗?」
  他一改和蔼的笑容,转以严肃的态度看着我
  「呃…」
  『当然!』我是想这么说的但是
  「你一定深陷某种执着,对吧?」
  「因为某件事非常烦心,而无法专心地做好这份工作。」
  「这一个月来的作品,跟你之前的作品相差许多。不,应该说差距极远。」
  我持续地保持沉默,就算心有不甘
  但他说的没错
  「身为製作人的你,最清楚了吧?」
  「你现在最缺少的物件」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思绪里也带着悲伤渐渐瀰漫了我的全身。
  「而现在,我要你休个假。所有的管理权限我也要暂时回收,连带着你的首映时间也顺延。」
  「去找到你所需要的吧。」
  士郎先生脱下了眼镜,点头示意着我可以出去了
  我的脑子依旧保持着空白,衝击打碎了我的意识
  丧尸般的步行在东京的街头,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处咖啡厅
  「反正也还没要回去…」
  逕自的找了一处随意的坐下,随便的点了一杯榛果拿铁
  「我缺少的东西…吗?」
  「…长弓同学?」
  誒?
  有人说出了我的名字
  但是…
  「是谁?」
  我环视着四周,赫然发现身边站着一位服务生。
  「这位女士…我应跟你素不相识的。请问为甚么…」
  当我抬起头时,突然觉得一切都合理了
  「阿…」
  那张脸,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是我国中最好的朋友
  「森下部有菜。」
  我突然心中在迸出了某种说不出的情感,是怀念,还是疑惑?
  「你怎么在这里…」
  「这是我想说的吧?」
  她还是毫不保留的把我嘴爆这才让我确定这就是当时的她
  「等我下班吧,我们好好聊聊?」
  不出20分鐘,店内便剩下我和她两人
  我仔细地打量着现在的她
  她真的改变道我几乎认不出来,原本朴素的外表在学习了基础的化妆后居然变成了清新的高中生。同时略丰满的身材也削了下去整个人的气质也脱离宅味,蜕变成了一位相当美丽的高中女孩。
  「你变了很多啊…长弓同学。」
  「怎么说?」
  「总觉得…你现在变得活泼多了,也不会动不动就生气。连发型都变得阳光…我说的是总觉得你跟前的你变得也太多。」
  「我同意。」我说
  但这不是我想要听到的答案
  「有菜…这样叫你可以吗?」
  她点点头
  「在国二后,你的离开。原来就是到这里生活啊。」
  殊不知,她却露出了略为伤感的表情
  「不是喔。」
  「我会离开的原因…」
  「是因为很多因素。」
  她的家庭因为某种纷争导致不欢而散,父亲带着她到东京生活
  到现在也三年了
  「父母的离异,金钱权利的纠纷,还有我的人际关係,让当时的我渐渐对世界失去耐心。」
  这点我是知道的,但碍于她家庭的事情真的很不理想
  「我当时没有任何的信念,但我只知道不能见到你。」
  「誒?为甚么?」
  她陷入了沉默,视线也开是飘离我的眼睛
  –她是在心虚,对我有着内疚
  「说出来。」我的态度渐渐的强硬了起来,冰冷的说着
  「因为…」她似乎被逼急了,支支吾吾的说
  「我不像让你看到我也变得跟你一样。从前的我,总觉得你很可怜。」
  我闭上眼聆听着,同时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也真是笨蛋阿。」
  「誒?」
  「这点我一直都知道阿。你一直在我面前装作强势,觉得高我一等,甚至都暗自觉得我是废物。这点没说错吧?」
  她没有回话,我继续接着说
  「你的自尊心极强,我只是做了某件好事你就会贬低,攻击我,甚至是诽谤。」
  「我很抱歉…」她低下了头,内疚的说着
  「不过呢…」
  「你是第一个愿意跟我说话的人,必任何人都还早。」
  「正因为如此,我知道了『朋友』为何物。」
  「谢谢你。」我深沉的说
  对方已经快被我吓哭了,为此我到现在都还在内疚。
  「别摆这副脸嘛。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哦。」
  「你一定…是遇到了一个愿意改变你的人吧?」
  说也奇怪,在她的话语中。我逐渐看到了一个人影她有着奶白色的头发,如同外国人般的蓝眼
  而她正在看着我,瞇着的眼演饰了她的快乐
  「是…吧。」
  「那你一定很喜欢她吧?」
  誒?
  「誒誒???」
  我突然觉得脖子的脉搏变得滚烫,手也莫名地开始扭转–这是我紧张时会下意识作出的动作
  「我说对了呢。」
  「呃…」我突然觉得自己失去了辩解能力
  她咯咯的笑着,同时我还是非常害羞地看着她
  「话说,为甚么你会来到东京啊?」
  我如实说出了被选作电影负责人,和被狠狠的打枪的事情。当然,还有士郎先生给我的问题。
  「你所需要的事物…?」
  「这件事我确实百思不得其解,我应该什么都不缺了吧?」
  她摇摇头
  「你确实什么都不缺。」
  「除了…」
  那句话令我震惊了许久,连最后离开东京都还在想着
  「我果然失去了某件东西,我的作品才没有完美…吗?」
  走在逐渐熟悉的街头,我回到了我的城市。
  「我究竟…该怎么做才好呢?」
  电梯里只有我一人搭乘,在这个超过十一点的深夜。
  「啊…」
  家里有灯光
  目前的我,不知道所有事情的解决方法。
  「对我来说…她能做到!」
  抱持着这个信念,我推开了门
  –她也是刚刚到家,连行李都还放在身旁
  「系羽同学!」
  我迫不及待地说出她的名字,期待的那副身影跟现在的样子重合了
  –本该是如此的
  她缓缓地转过身,却不是带着笑
  而是两道泪。
  「⋯长弓君。」
  她的泪令我格外的感到心疼,彷彿同时有千万的刀刮着我的心
  而我也瞬间了解了她的处境⋯
  我记得到现在义大利那里的展览还在持续
  而她,却早早回到了日本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有件事我却非常的确定
  「展览落选了⋯对吧?」
  她别过眼,不过就算用她的背影我也知道她此时的表情
  「不应该这样的⋯对吧?」她弱弱的说着,声音里充满了颤抖
  「我当初跟你约好了,我一定要赢回大奖而归的。而我⋯却食言了。」
  她的行李里,隐隐约约露出的一角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是你的画。」
  「我应该把他丢了,我根本…不应该回来的。」
  我深刻的了解着,她为了这个展览而失去了大量与同学们活动的时间,更无暇参与电影製作
  每当我看着她的身影,总觉得「我可不能输阿」这份气势带着我一同与她努力至今
  「不。不对。」我说
  我的脑海里再次响起了士郎先生的话。
  我究竟缺少了甚么呢?
  我究竟…
  是怎么看你的?
  「不…应该说…这样很好!」
  我在公三小!我应该说出的是安慰的话啊?
  「因为你的资格本来就不够,而且创作时心有旁騖,导致了你的失利。」
  我的脊柱一寒,彷彿有人往我身上抹了一块乾冰一样
  而她,一定要哭了
  我又要好好道歉了吗…我想
  「誒?」
  誒?
  「你跟那边的评审说出一样的话。」
  「啊?」
  我突然觉得心里某种情感,快要满溢而出了
  「我…跟那边的评审说出一样的话?」
  我吞了吞口水
  她点点头回应
  「恩…对不起,让你的感觉不好受。」
  她摇摇头
  「总觉得从你嘴里说出这些话,就没那么刺耳了呢......」
  她随然是笑着说着,但是她的泪水还是欺骗了她
  「果然还是很难过吧?」我说
  她无奈地低下头
  「我说过了,不需要在我面隐瞒。」
  「我会做你的避风港的。」
  我同时伸出了手,这算是我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把她环抱在我的怀里
  小的时候,是爸爸给我这样的温暖的,对于心灵脆弱的我来说非常有效
  果不其然,她也在最后是放了内心所有负面情绪,难得的在我面前崩溃了
  很快地,过度疲劳的她终于还是累倒了
  我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
  她的睡顏是这一年来最安稳的一次,没有压力。没有烦恼,更没有悲伤
  而我只是静静地看着
  我想......我知道我缺少了什么
  就是这个.....对吧?森下部
  我想起森下部说出的那句话
  「珍惜所珍惜的.....吗?」
  我所珍惜无比的事物.....
  我看向床上的她
  「就是你啊......」
  冰寒的雪再次加剧,雪白再次覆盖了世界
  唯独少年知道,那深藏于心中的情感
  一年,在寒风与白雪的交错之景中画下了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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