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比起很多人来,她已经很幸运了。
董长阳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从来不信神佛。但是在拔尖考试之前,她也不由的慌张起来,这才会去寺庙烧香拜佛,没有想到就这么看见了陈焕之。
可以说,陈焕之才是董长阳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不会怜悯她,也不会惯着他。
对于没有父母观照没有兄弟姐妹的董长阳来说,陈焕之的出现意义非凡。不仅迅速的安抚了她心里的不安,同时也多了几分从容和镇定。
我真的不是一个人。
董长阳总是时不时的会这么想。
“你们那的天书,我也是真的看不懂。”陈焕之被董长阳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也有些不好意思,“托你的福,麻将推广的很顺利,给晋江阁带来了巨大的利润和消息。”
“高中课程会更难。”董长阳笑了一声,脸上有点为难。
“怎么了?”陈焕之察觉到了不对,“你有话可以直接告诉我。”
“和通知书一起来的,还有一份夏令营的邀请。”董长阳十分纠结,“这是高中和外国学校合作的,收费高昂,但因为这一次我是他们破例提前录取的学生之一,所以给了我一个免费名额。”
“这是好事不是么?”陈焕之不懂董长阳为什么纠结。
“当然是因为我去了的话,这些天就不能再见你了啊。”董长阳脱口问出。
第17章
董长阳说完以后, 就立刻将香给掐灭了。
冷静点。
董长阳努力让自己不要露出多么傻的样子来。
她肯定是因为最近在长身体所以才会奇奇怪怪的。生物书也有写, 长身体的时候因为激素的原因, 容易陷入各种焦虑症状。
这都是正常的。
没有什么要紧的。
再说了,陈焕之这么一个大帅哥天天和你谈心聊天,每天都和你见面,要是不生出点什么非分之想来才是假的。
话是这么说,道理也是这么个道理,但董长阳还是一头扎进了被子里。
她倒是不担心陈焕之还会在她离开之后还偷看她,因为她很清楚陈大哥这样的君子肯定是不会干出偷窥她的事情来的。
啊啊啊啊,迟来的少女期让董长阳整个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为什么这种事情就不能和卷子一样,可以有一个绝对正确的答案呢?
陈大哥,会怎么想呢?
君子·陈大哥·焕之先生现在正看见董长阳像只小兔子一样, 直接用被子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
不是他故意偷看,实在是刚才董长阳这掐香、发呆、盖被子的动作太过流畅,陈焕之还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难不成,长阳这是在害羞?
陈焕之回想了一下京城女子见到自己会有的反应,顿时觉得长阳这行为也不算什么了。
说起来, 长阳也毕竟是个少女,她会觉得害羞也是正常。
她和别的朋友去参加那什么夏令营,肯定不方便和他见面,但是她可能又害怕陌生人, 所以才会对我这么恋恋不忘的。
陈焕之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理由。
真是,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呢?
长阳只是长大了会要面子了啊而已。
作为从小就被各色女子追捧, 长大之后更是成为京城少女择婿标准的陈焕之先生, 在如何对待女子这方面上的情商简直低到令人发指。
因此,在想明白了之后,陈焕之就决定暂时不去打扰董长阳突然爆发的少女心,而是继续去做自己的差事去了。
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的王掌柜终于可以将账本送到自家少爷面前过目了。
“少爷,最近包厢已经有些供不应求了。”王掌柜喜笑颜开的说道,“尤其是几个朝向好主题又吉祥的几个包厢,早早的就被订了下来,您看要不要扩建一二?”
这要是放在以前,王掌柜要听说这茶楼刚开了几个月就要扩建肯定要笑话年轻人不懂事的,可现在放在他们晋江阁身上,一切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暂时不急。”陈焕之倒是不急着先去扩建,毕竟现在正是麻将的推广上升期,扩建的话不免会让前来打麻将的客人心生不悦。再说了,麻雀牌其实很容易仿制,他们之所以客似云来,主要还是因为包厢的封闭性以及前期的口碑。
打麻将在哪里打不是打,晋江阁又安全环境又好,服务也不错,大家都来这里的话,她们自然不会再去考虑别的地方。
“是老朽着急了。”王掌柜也很快意识到自己这个建议不太好。
“少爷,最近也有一些夫人带着她们的女儿和儿媳妇来我们这里了,您看要不要我们再派人去教她们玩法?”
为了更好的招待客人,他们这里也有专门教导一些侍女玩法,准备让她们去为那些新客服务呢。
“这是好事。”陈焕之笑道,“那就在包厢里给她们加个座儿,让她们先看自家娘亲或者婆婆打牌就是,用不着我们专门去教。
“是。”王掌柜虽然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按照陈焕之说的做了。
京城里的这种风向变动,也就保持了两天左右的神秘感。
没办法,因为这些夫人们表现的太奇怪了。
有时候回来她们喜笑颜开的,一口气就给下人们加月钱,给他们做子女的多置办衣服,说是“胡了一把大的”云云,叫人摸不着头脑。
有时候吧,又恨得咬牙切齿破口大骂,大骂某个有名的夫人,说她故意放炮不道德和人打姐妹档什么的,惊的当子女的差点以为他们娘亲和别人打起来了。
这就算是神婆蛊惑,也不是一般的神婆吧。
谁也坐不住了。
很快,就有受宠的小辈直接问了出来。
若是儿子问的,夫人们也就笑眯眯的说一声是“女人的乐趣”,若是女儿或者受宠的儿媳妇问的,这些夫人们就不由的卖起了关子,“明日你随我去看看就知道。”
小辈们一头雾水,但自家娘亲都这么说了,她们再追问下去似乎也不太好。
次日。
晋江阁这些老面孔的熟客几乎都带了一个小辈在身边。
这些夫人们纷纷指着对方带的人笑了起来。
“老姐姐,你平时对你家小女儿可是藏得紧,今天怎么舍得带出来了?”
“你还不是一样,这应该是你娘家的侄女吧。”
“哎哟,我还以为我带个儿媳妇儿来是独一份呢,没想到你们都带来了。”
……
老夫人们在这里开开心心的说笑,但是这些小辈们一个个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自家母亲或者婆婆。
咦咦咦?
她们娘亲(婆婆)什么时候和这些夫人们关系这么好了?她们记得以前因为一些小事,她们关系不怎么样的啊,更别说这么当着她们这些小辈的面打趣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好了多少年的手帕交呢?
小辈们面面相觑,只能一个个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完全不知道到底是个怎么一回事?
这晋江阁莫非有这么大的本事,还能化干戈为玉帛了?
不过,这种和谐的气氛也不是常有的。
小辈们注意到娘亲婆婆们在看见几个人之后,脸色就拉了下来。
“我今天可是不想再和这位严夫人打牌了,简直了,这赢得起输不起,亏得她还是京城鼎鼎有名的和善人儿,也不过如此。”
“正是正是。这牌品见人品,严夫人打牌都输不起,更别说别的了。”
“嗨,你是不知道林夫人,仗着自己速度快,有一次偷偷藏牌被我发现了,还使诈呢。”
“这种人,咱可不和她打。”
“来来,我这里三缺一,我瞧着你闺女也机灵,也来玩玩。这新手摸牌手气好,说不定就给你摸一个十三幺出来。”
“姐姐你昨天那把截胡真是截的我回去以后吃饭都吃不香,你等着,今日我就胡一个给你看。”
“我也不会认输的!”
年轻一辈们显然还不能理解这种在牌桌上结下来的深厚情谊。
尤其在一个人牌品不行的时候,另外三个人就更是容易同仇敌忾,迅速发展姐妹情谊。
这么说了一通之后,大家就纷纷找自己的牌友,很快就挥挥手,一边拉着牌友,一边拉着自己带来的小辈进包厢了。
陈玉说起来还是陈焕之的堂姐,这一次也是跟着自家婆婆来晋江阁的。
晋江阁的名声之前小姐妹已经和她说过了,只是她抽不身来。听说这晋江阁背后有可能是自己那个备受看重的堂弟弄出来的,陈玉也有些骄傲。
这一次,婆婆专门从好几个儿媳妇里挑了她来,恐怕或多或少也是看了堂弟的面子。
实话说,陈玉的婆婆不能说差,甚至有些说好了。可是这当婆婆的,再好又能好到哪里去?她婆婆没事就喜欢叫几个儿媳妇和她聊天,没事找事的,也着实叫人烦恼。
不过最近婆婆什么也不管了,家也不当了,直接当甩手掌柜,每天还开开心心的,看起来都年轻了许多,实在叫人在意。陈玉被婆婆指名带过来的时候,还和自家相公暗地里猜测是不是她最近做了什么事情惹婆婆不开心了?
这种紧张的心情一直等到了晋江阁,看见婆婆和别的夫人聊天才放松下来。
看来婆婆是看重我才会带我来的,看,其他夫人们带着的也全部都是社交圈子里的红人!
这可比参加那些什么花会什么来的有用。
进了包厢,陈玉发现这个房间有些太过狭小了。
婆婆向来喜欢宽敞,这里这么小婆婆怎么能受得了?
陈玉正想要提出给婆婆换一间包厢的时候,就有另一个年轻媳妇抢先说了出来。
“婆婆,要不要给您换一个包厢?”
可恶,落后了。
陈玉暗自苦恼,人家都先问了,她再问就显得是拾人牙慧了。自家婆婆会不会觉得她不够机灵,以后不会再带她出来了?
“不换,我昨天在这里手气好的很,换到别的地方岂不是白白浪费我的好手气!”那个年轻媳妇的婆婆当即拒绝,“别那么多事,来,坐,你先看我玩几把,有不会的再问我。”
“快快快,我昨天才去寺庙拜佛了,一定时来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