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站在一旁的索尔有些嗫嚅,他没有权力请求詹姆斯宽恕洛基。
  “……您会原谅洛基吗?”
  他的声音很轻,因为他曾亲眼见证詹姆斯为洛基的诡计而死。
  此刻的詹姆斯却看起来一点都没有生气。
  “洛基……”
  詹姆斯注视着阿斯加德瘦削的二皇子。
  “我早已原谅你了……”
  洛基的眼睛有些发亮,心底升起了期冀。
  ——然后又很快跌入了谷底。
  因为詹姆斯又一次开了口,他正温和的注视着洛基,仿佛对方从未给予过自己伤害。
  他说:“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责怪你。”
  詹姆斯专注地凝望着他。
  “洛基,我并不怨恨你,你该得到彻底的解脱。”
  在某种程度上,冰霜巨人是属于冬神的眷属,当洛基的心情剧烈起伏时,詹姆斯能模糊地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在这一刻,詹姆斯轻轻叹息。
  “洛基……我能看到你的心。”
  寒冬和冰霜巨人的羁绊太过于深刻,他感受到了翻涌在阿斯加德二皇子心间的思念与恨意。
  “……你仍在痛恨我吗?”
  詹姆斯微微侧头感受了片刻,目光却流露出了几分惊讶。
  因为他察觉到了洛基心中的自弃。
  洛基在怨恨他自己。
  哥谭的夜晚飘起了小雨,詹姆斯的指尖簇拥着几缕寒风,凝结成了霜雪,洛基卷曲的黑发也在风中微微摇曳。
  在这一刻,风雪使他们心意相通。
  在哥谭的雨夜里,洛基·劳菲森沉默不语。
  他憎恨着自己也憎恨着导师——因为他的心是个永远无法填满的黑洞。
  詹姆斯起初还有些不解,但又逐渐变得恍然。
  他走到了洛基的身前,凝视着他的双眼。
  “洛基……那是我自己的选择。”
  詹姆斯指的是他自愿为他们死亡。
  他将手掌放在了洛基的脸上,用寒冷的魔法安抚着对方不安的心,洛基的皮肤又一次无法抑制地显现出了属于冰霜巨人的蓝色皮肤。
  “…and i forgive you.”(我宽恕你)
  詹姆斯的声音很平静。
  阿斯加德的二皇子却颤抖着摇了摇头。
  洛基感到了绝望,这不是他想要的。
  至始至终,他想要的只有冬神的爱。
  ——詹姆斯为他死去过一次,他从未责怪过自己,因为他并不爱自己。
  洛基的痛苦深刻且持续,可即使他向詹姆斯剖白内心,他也依旧束手无策、不会得到解脱,因为他无法逃脱自我罪罚。
  ——他曾渴望有人至死都深切的爱着自己,他盼望对方向他确认“爱和死亡一样强大”,他一直希望詹姆斯能将自己扶持上王座。作为冰霜巨人之王劳菲的独子,他的爱是试图毁掉对方,也期盼被对方毁灭。
  但他们的体内流着不同的血:冰霜巨人的血液是深蓝色的,而阿萨神族和中庭人流着鲜红的血。
  这条鸿沟从一开始就隔绝了他们。
  洛基所有的恨都源于爱,詹姆斯照看着年幼的他、他鼓励他,更馈赠他——只是因为责任。
  他并不爱他。
  洛基仍然静默着,他想说的话如同哽咽在喉咙的风暴,全都堵在了胸腔中。
  他像是一场冰冷却即将翻涌的海啸。
  索尔·奥丁森注视着沉默的洛基,用眼神制止了他的弟弟:作为一名阿斯加德的皇储,他不该继续对导师说出那些失礼的话了。
  洛基默默地凝视着詹姆斯,然后无声地垂下了头。
  他没有继续请求对方的宽恕,因为他知道詹姆斯早已谅解了他,无法宥恕他的只有他自己。
  他搞砸了一切。
  在这个夜晚,洛基·劳菲森和索尔·奥丁森离开了哥谭。
  作者有话要说:
  *illusion-projection involves depicting a detailed image from outside oneself,which is perceptible in the external world,whereas duplication-casting entails recreating an exact facsimile of one's own body in its present circumstance,which acts as a true holographic mirror of its molecular structure.(loki 2)
  *前几天在看欧冠1/8决赛,咕咕咕
  第76章 bau的世界15
  韦恩集团的“生物制药研究部门”效率很高,才过了几个工作日,兽化的达米安就能摆脱他“毛茸茸的小问题”了。
  蝙蝠洞内的医疗床上,穿着束缚衣的达米安扭来扭去,像毛毛虫似的一顿蛄蛹。
  他头顶的猫耳朵转来转去,杰森没忍住上手捏了两下,立刻收到了来自布鲁斯和提姆的“蝙蝠侠和红罗宾不赞同”的目光。
  杰森撇着嘴耸了耸肩。
  狞猫达米安龇着犬牙,在收到了布鲁斯的示意后,杰森动作迅速地为达米安戴好了吸入装置。
  生物制剂的药效很快,在吸入了混淆药剂后,达米安不由自主的弓起了背,逐渐张开了嘴——他身体里的海星孢子从他的嘴里爬了出来。
  生物本能使“加罗孢子”试图往离它最近的杰森身上扑去,却被眼疾手快的提姆用生化储存容器装了起来。
  绿色的微型海星在透明的罐子里滚来滚去,敲打着容器罐的内壁,发出了闷闷的“啪嗒啪嗒”声响。
  站在詹姆斯肩上的反舌鸟掩饰性的咽了一口唾液——悄悄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除了詹姆斯,没有人能意识到它正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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