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节

  血冥揽着她的肩膀往里走，“浔浔，我可以解释。”
  “喂喂，我现在可是你大哥，注意点儿形象。”
  “呵，以前你当男人的时候我又不是没搂搂抱抱过。”
  南浔一怔，阎罗和小白吗？
  她突然低声问道：“阿冥，你全都记得吗？”
  “嗯。以前经一世忘一世，后来恢复实力之后就全记起来了。”
  两人寻了一棵最美的桃花树，盘腿坐在树下。
  “阿冥，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封印我的记忆，我能理解，但还是不欢喜。”南浔蹙眉道：“你可是在怨我以前对你做的事？”
  血冥怔了怔，淡淡地道：“你带着那样的目的接近我，我不该怨你吗？”
  南浔：“该，非常该，要是我，我也怨。
  但是阿冥，后面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世界，我们早已不是第一个世界的醉离萱和妖王，那么多个世界，你真的就感觉不到吗？有些事情难道非要我当着你的面亲口说出来你才相信？
  你封印我的记忆，无非就是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所以我心里有那么一点点难过，就好像、好像我所有的感情在你眼里变成了一个笑话。
  我是在做戏，却是用一颗真心在做戏，即便是最初的世界，我对你血冥也不是全无感情，只是那时候那份感情里掺杂的东西太多了，所以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起来。
  阿冥，我从始至终都是认真的。”
  血冥沉默片刻，忽地问：“若是真心，为何你每次走得那般洒脱？为何你转身就投入另一个‘我’的怀抱，若我占错了身子，你是不是就要跟别人……”
  南浔听到这话简直要气笑了，“腾血冥！你以为我是什么时候认出你的？”
  “……大抵四五个世界以后。”南浔：“你以为第一个世界的时候，我是白跟你朝夕相处那么多年？我特么第二个世界就知道那死鬼是你了！”
  第1035章 浔浔，我还想听
  血冥因为吃惊，双眼微微一睁，看她。
  “看什么看？你不是聪明吗，这都看不出来？”
  南浔双手环胸，气哄哄地道：“真是的，我是那么随便的女人吗？”
  血冥怔住，静静地看着她，沉默不语。
  两人都是一副对彼此而言陌生无比的脸孔，但彼此的神态、语言、表情，各自都无比熟悉，也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人就是自己心尖尖儿上的那个。
  南浔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出来，“算了，其实也不能全怪你，我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确实……不够稳重矜持。”
  “阿冥，我说实话，你别恼我。第一个世界的时候，我还有点儿不真实感，没有把那世界当成一个真实的世界。
  一方面，那个世界对我来讲本身就太玄幻了，另一方面，小八总是催眠我，让我把它当成一个游戏，让我不要当真……唔，最重要的一点，你长得帅，完全符合我的审美，所以我对你并不是很抗拒。”
  骨灰级颜控南浔就算要在“游戏”里失身，那也绝对要找个符合她审美的，如果血冥长得丑，就算小八怎么骗她坑她，她也绝不可能跟对方酱酱酿酿。
  血冥听了这话，心情有些微妙。
  浔浔可真是……
  那短暂的微妙之后，心里便只剩下欢喜了。
  原本觉得这副皮囊无甚用处，但她若喜欢，那便是最大的用处。
  南浔继续道：“阿冥，我承认自己第一个世界确实不太认真，尤其是一开始，我都没把你当成个人，我的意思是没当成个真实的人，你懂那种感觉吗？
  就像我们现在在《神尊》全息网游里，你看，不管周围的场景做得再美，周围的这些玩家看着多真实，这个世界对我来说都不是真的。
  在那个世界里，痛了，小八就帮我屏蔽掉痛感，闷了，小八就陪我聊聊天，有哪个真实的世界会是这样子？
  但是阿冥，后来跟你相处那么久，你对我的好我都能感觉到，我只是……不敢对你动情。
  一个随时都会离开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浪到飞起，我要注意的事情太多了，不敢投入太多感情，不管亲情、爱情还是友情。”
  南浔说着，自己先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脸，“艾玛，一不小心就煽情了，我平时其实没有这么感性的。”
  血冥突然伸手环住了她的肩膀，大掌抵住她脑袋，往自己这边一靠，心里的欢喜淡了些，变成了心疼。
  设身处地，他不一定做的比她好。
  他不该怨她的。南浔顺势靠在他肩上，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当我的心是石头做的啊，虽然第一个世界的你像个神经病，动不动就想吃我，但你后来也是真的对我好，我心里都清楚。不过阿冥，你得承认，你这人有时候真的很变态，也就我能忍受你，除了我，谁会喜欢上你这个神经病？”
  血冥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低低嗯了一声，“有你喜欢我就够了。”
  他抬手轻柔了两下她的脑袋，出口的声音有些低沉喑哑，“浔浔，你继续说，我还想听。”
  南浔翻了个白眼，“当我说书呢？”
  她的确有太多的心里话想同这个男人说了，不说清楚的话，虽然他什么都不讲，可按照他的性子，他心底深处还是会介怀。
  南浔多了解这人啊，她就是他肚里的虫。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动作小习惯，尤其你这人啊这么偏执这么暴躁占有欲又这么强，脾气也差得很，认出你并不难。不管你变成什么人，这些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你看啊，你讨厌吃胡萝卜，洁癖很严重，这两点是最明显的，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原因，你穿的这些人都是薄唇，看着忒寡情了。
  走路的姿态很像，生气时的微表情和高兴时的微表情也都有共同点。微表情知道是什么不？就是眯眼睛啊，抿嘴啊，皱眉啊这些。
  其实，这里面的任何一点单独拎出来都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可如果这所有的点儿都撞上一起了，我如何还认不出你？”
  血冥眼中缓缓地浮出一丝一缕的笑意，然后越来越多，满满当当的，都溢了出来，“所以凭借这些，第二个世界就认出我了？”南浔嗯了一声，“一开始觉得不可思议，我亲眼看着你死了，那场面我至今都不敢回想。但我后来又一想，你那么厉害，或许元神未灭呢？再加上小八说离开第一个世界的时候，感觉有人跟着它，如此一联系，我已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确定那就是你，到后来……咳。”
  南浔压低声音，有些羞赧地道：“后来我俩那什么之后，你在那种事上的小习惯也体现出来了，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就变成了百分之九十九。”
  “浔浔，我怎么不知自己在做这种事的时候有些小习惯，你能不能给我细细说道说道？”血冥长眉微微一挑，不止眼里，连心里都是笑意。
  “呸，你个不要脸的，这种事儿也能跟你细说？”
  “呵呵。”血冥笑得意味深长，“浔浔不说我也知，无非就是节奏上力道上角度上有独属于我的特点。”
  “你你你别说了！”明明是在游戏里，南浔却觉得臊得慌。
  这个不要脸的，这种事居然也能一本正经地说出来。
  血冥开口，声音多了几分柔情，“这些都要长久的相处和亲密的接触，浔浔就不能一眼认出我？若是我，我定能一眼认出你。”
  南浔忽地轻笑一声，“能啊，你不是特意给我留了记号么，右耳垂上的那颗小痣。这小痣跟你真身的位置一模一样。
  一次两次的话我可以认为是巧合，超过三次的话，那就不是巧合了吧？所以从后面的世界开始，有机会的话我就直接看你右耳垂有没有痣，如果有的话就不用喂你胡萝卜吃了，哈哈。”
  有段时间她就是太在乎这颗小痣了，所以有一次没看到小痣后，心里还挺难过的，担心他是不是倦了这种你追我赶的游戏。
  “虽然第二个世界我就知道那死鬼是你了，但还是不敢投入太多感情。阿冥，别怨我，我还要经历那么多世界，可你却是个未知数，谁知道你后面会不会再跟来。直到第三个世界、第四个、第五个……
  后来的每个世界你都跟着我。
  不管这是你的执念，还是你真的非我不可，阿冥，我都感谢你。”一人的旅途太寂寞了，有你一直陪着，真好。
  第1036章 啊啊，好辣眼睛
  “阿冥，如果不是你，或许我早就像小八说的一样精神分裂了，或者沉溺于哪个世界无法自拔。正因为知道你会跟着我，我每个世界才能走得那般洒脱，提前去下个世界等着你。”
  血冥的手臂忽地收紧，将她的肩膀揽得紧了一些，“浔浔，听到这番话我很开心。原来，你这么……”爱我。
  “同你啰嗦这么多，我就是想告诉你，阿冥，我对你的感情不比你对我的少，所以你上个世界封印我的记忆，给我挖坑算计我的感情，真的没有必要，我的心早就给你了啊笨蛋。”
  南浔睨着他，哼哼道：“你当黎风的时候不是给我服用过真心断肠丸么，我若对你无情，早就死翘翘了，还能陪你到老？”
  血冥听到真心断肠丸几个字，也不知想到什么，眼里闪过一抹心虚之色。
  他拿一世的感情跟浔浔几世的感情相比，自然是比不过的，难怪那时的他会觉得心脏刺痛。
  他决定将这件事儿烂在肚子里，坚决不能让浔浔知道。
  得知媳妇这么早就对他芳心暗许了，血冥心里满满胀胀的，已不再满足于揽着她，而是转身将她抱入了怀中，抱得紧紧的，“浔浔……”
  南浔微微笑了笑，回抱住他，“不准再说肉麻话了，我的心意你知道就好，以后也不准再干封印我记忆这种蠢事了，知道不？
  你说你一个十几万岁的老头子了，做事能不能靠谱点儿啊，能不能？”
  “呵呵，能。”
  “啊！对了阿冥，我早就认出你这事儿别在游戏外面提起，小八还不知道呢。”
  血冥不以为意，“叫它知道又如何？”
  “它知道的话肯定会跟我嚎，说我伤害了它脆弱的小心脏啊巴拉巴拉的。”
  血冥呵了一声，“它那副蠢样儿。”
  南浔乐道：“小八就是单纯，哪里蠢了？有些事情上它贼精贼精的。其实我不是刻意隐瞒它，但是小八这只兽兽实在太不靠谱了，总是忽悠我不说还老是坑我。我说第二个世界给我找个已经喜欢上我的青梅竹马，结果小八给我找了个偏执鬼，我说第三个世界试试用亲情攻略大boss，结果到后来我又不是亲生的了，再说第四个世界，我说不想再深入交流了，它说给我找了个不举的，结果后来……呵呵，你特么那是不举？
  后面更不靠谱，直接给我整成了个男人……心累，已不想多说。”
  “鉴于小八如此不靠谱，我就一直瞒着它这件事，其实有一次我试探过，问它如果我若真陷进去了怎么办？结果小八说会给我喝忘情水，它都说这话了，我哪能真告诉它啊。”
  她和小八一开始对彼此都有所保留，直到现在，南浔都觉得小八心里还藏着事儿。
  但是，每个人都有秘密，她尊重小八，同样也希望小八能理解她保留这份秘密的心情。
  血冥道：“它知道了也不敢怪你。”
  这个“不敢”一词用得可真是生动形象。
  南浔哭笑不得，“你以后少吓唬它，你不知道它有多怕你。”
  血冥淡淡问了句：“是它不让你对我动情？”
  “阿冥，这事儿真不怨小八，相反，我们还得感谢它，如果不是它，我哪能见到你啊，是不？”南浔冲他一笑，“嗯，是这个理儿。”
  “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我还得感谢它给我一次改变生死的机会。
  其实以前我对生死并没有太大的执念，这不是轻生，我就是觉得人或迟或早，总有一死，尽管我死的早，我的生命也画上了句号，除了有些遗憾，并没有什么过深的执念。”
  说到这儿，南浔轻笑一声，“有一次我问小八，为什么不找个冤死鬼来替它做任务，这些人对生的执念应该很强吧，结果你猜小八说什么？”
  血冥笑着看她，“说什么？”
  “它说我没心没肺，不易动情，用着放心。你看，我这个没心没肺的那么早就对你动情了，你要是让它知道了，噗，那不是打它脸么？”
  血冥看她笑得开心，自己也跟着她笑，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