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这回换陆寒尘怔愣,他爱吃什么呢?
  以前并未在意过这些,不过是府里与衙门里的厨子准备了什么,他便吃什么,遇到可口的多吃几口;近些日子习惯了与狼崽子一起用膳,也习惯了狼崽子为他准备的饭菜。
  九千岁忽然就沉默了,难道他这两日食不知味,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狼崽子的饭菜与陪伴?
  眼睫低垂,眉间微蹙,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因为心间生出的这一点警惕与怀疑,对于李昭辰劝说他早朝时太过独断专行,要多为自己的声誉考量等等劝告,九千岁难得没有积极回应与感激,聊过几句就心不在焉告辞回府。
  根本就没注意到他提出告辞时李昭辰暗下来的眉眼,更没有听到他离开包间后这人极低的唾弃之言。
  心事重重的九千岁回府后照旧没有喝药汤,也不曾用厨房准备好的晚膳,也···还是一夜难眠。
  而在魏国公府的谢令月却格外的自在,这一日他还在自己院里的小厨房给父母准备了丰盛的午膳;本意是想着孝顺父母的,陆寒尘都吃过他亲自下厨的饭菜,当然也要让父母尝一尝。
  可是谢令月忽略了大宣高门大户的所谓规矩,他这番孝心竟让谢楝夫妻都红了眼;谢楝还有些生气,他的嫡长子如此光风霁月,怎能进厨房;谢崔氏则误会儿子在督主府万般委屈,竟需要亲自下厨做菜讨好陆寒尘那阉佞。
  这下好了,谢令月绝口不提他日日给陆寒尘亲自下厨,安慰爹娘说是他从书上看来的新菜式,想孝敬给爹娘尝尝;想想父母很快便要回乡,他还不知何时才能回到父母身边尽孝,如今能多做些也安心一些。
  这一番解释总算是打消了夫妻俩的疑心,在感动与宽慰的氛围中用过午膳;然后他就又得到谢楝夫妻分别让人送来的一堆地契与房契,还有一些珍宝让他赏玩。
  前世也算见多识广的谢令月忍不住乍舌,难怪帝王与皇子们惦记收拾谢家,果然将门世家的资财丰厚。
  至第三日,夜深人静时,谢令月恢复身形,换了一身夜行衣,没惊动任何人出了国公府,直奔督主府。
  到了督主府前院寝屋房顶,等了片刻后无声轻笑。
  眨眼间,他的身影就出现在正院寝屋的房顶,看了眼院子里守卫的几人,桃花眸弯起。
  陆寒尘正躺在西暖阁里,月辉透过窗棱洒进屋内,满室的清寂;又翻了个身,九千岁心里暗骂自己竟然也跟着犯蠢了。
  怎么就信了天枢的鬼话,说这里有那狼崽子的气息,他定然能安睡;倒是没错,被褥及枕头上都是狼崽子存在时的痕迹,可他更是难以入睡。
  鼻息间都是那狼崽子的味道,脑子里却不由想起他与狼崽子在这里被翻红浪的种种情形;越是想,身上越是升起热意,越发的心烦气躁。
  若是···那狼崽子此时就在自己身后,必然是抱着自己呢喃。
  幽幽叹口气,九千岁发现他越是抗拒想那狼崽子,脑海里与心间偏都是那狼崽子的身影。
  难道···这便是那些酸腐文人们说的孤枕难眠?
  胡思乱想间,就听到窗扇微动,一道身影悄无声息落入屋内;陆寒尘瞬间坐起,从枕席下摸出一把短匕握在手里,低喝一声:“谁!”
  来人轻笑:“是哥哥的夫君呢。”
  转瞬间轻笑声就在耳边,陆寒尘怔住,目不转睛看着这人靠近,却只站在床榻边。
  “我身上有凉气,待我暖暖身子,就来抱抱哥哥可好。”
  尽管两人说话声极低,还是惊扰了外面守夜的人,靠近轩窗问督主可有吩咐;陆寒尘回神,说了声无事,让他们在院外守着便好,顺手将短匕放回原处。
  “怎的深更半夜回来?”
  问出这句话的陆寒尘并未意识到他用了回来这个词,他已经潜意识承认谢令月就是他的家人。
  可谢令月听出来了,欢悦道:“哥哥难道没听过一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已经有九个春秋未曾见到哥哥,想的紧,便也当回那夜探香闺的小贼。”
  话音落,只剩墨色中衣的他便上了榻,将人紧紧箍在怀中,唇也吻上这人的后颈。
  陆寒尘只觉近两日漂浮的心终于落地,闭目感受他的存在。
  暖阁里骤然升温,两道呼吸交织,气息紊乱。
  “哥哥,我在家里的时候可是一直念着你。”
  狼崽子的大手四处游移,陆寒尘早软了腰身,唇齿含糊:“我已···盥洗过,不必···不必再去净室···”
  愉悦低笑就在耳蜗:“我便知道···哥哥也是念着我的,不枉我辛苦跑来看你···”
  月夜本清冷,暖阁里却如夏日暖烟,温度节节攀升。
  陆寒尘眼尾滚出几颗欢悦而生的泪滴,很快便没入枕上···
  第21章
  等到谢令月抱着人从净室出来,又回到暖阁里躺下,已近三更天。
  舍不得松开怀里的人,谢令月依旧搂着他,手掌轻柔拍抚这人后背:“哥哥睡吧,你睡熟了我便离开。”
  陆寒尘睡意朦胧:“你还准备在国公府住几日?”
  “今日便回好不好。”谢令月无奈呢喃:“我不在这几日,哥哥可是没有好好用膳,更是没有喝药,我得回来盯着你。”
  怀里人发顶在他胸膛轻蹭:“府里厨子的手艺不如你,还有···那药汤也太难喝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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