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酒……酒呢?”慕容定唤了几声,发觉身边没有动静,朝清漪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她脸色铁青,死死盯着对面的赵焕。
赵焕这会怀抱一少女,正忙着饮酒,他怀中女子看也不看清漪一眼,脸上堆满了笑,盈盈眼波投到慕容定的身上来,她姿容比不上清漪美丽,但也艳丽十足,这艳丽带着几分青涩,也有几分高傲和难以驯服。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大尾巴狼甩着尾巴百思不得其解:小兔几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呢?
清漪小兔几伸出兔爪,锋利的爪子藏在毛绒绒的兔毛里:你信不信我这一巴掌会打死你!
第39章 掌掴
慕容定眉毛都没抬一下,视线飞快的略过她, 看向身边的清漪。他看到身边的少女, 满眼震惊,嘴都微微张开, 露出洁白的贝齿。那红唇齿白的模样看的他心痒,过去一把攥住她的手, “怎么了,看谁看的那么入神?”说着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看到了正在和女子调笑的赵焕, 赵焕嘴里在喝酒,眼睛却盯着慕容定那边。
清漪目光发直的盯着他, 他怀里的那个少女, 赵焕浑身一个激灵, 顺手就将怀里的少女松开。
喝下去的酒全部压在肚子里头, 眼神清明的不得了。身边少女被他推开,整理了一下身上衣饰, 神情冷漠的别过脸去。
“你在看赵焕?”慕容定沉下脸,一把抓过清漪的手,将她扯过来。慕容定的力道哪里是她能够吃得住的?立刻就扑入了他的怀里。
赵焕神色立即萎顿下来,无精打采的。一旁的女子望见慕容定将清漪拥入怀里, 亲昵无比,冷漠的眼底浮起些许鄙夷。
清漪猝不及防就被慕容定拥入怀中,她手掌抵在他的胸口上,还没来得及说句话, 下巴就被捏住了。
慕容定捏住她的下巴,俯首看她,神色晦涩,“你方才那样盯着赵焕看,是看上他了?”
两人此刻挨得甚近,他说话时喷出的热气没有半点阻碍的在她脸上涌动,他双眼眯起,俊美又危险,只要她说出一句他不想听到的话,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整个人拆吃入腹中,男人眼眸中是半点都不遮掩的占有欲。
清漪颇有些艰难的转过头去,“谁在看他,要看他,那会我怎么不盯着他看?我看的是他身边的那个!”
慕容定闻言,看向赵焕身边,赵焕身边有两个鲜卑将领,那两人不是长得高鼻深目,就是脸平如饼,不管哪一个,容貌别说俊美,就连平整都算不上。清漪自然不可能是在看他们,他的视线终于转到了之前胆大望他的那个陪酒女子身上。
那个女子身量并不高,身材中等,两颊饱满,容貌要说美艳,实在算不上,不过清丽是有的。
她坐在那里任由人打量,唇边含笑,也不像其他陪酒女子主动寻找依偎的男人,而是坐在那里,只有男人伸出手来了,她才会凑过去。
那女子察觉到慕容定的打量,转过头来,对他嫣然一笑,只是从那盈盈眸光中透出点点如利剑似的鄙夷。
这目光不是对着他来的,陪酒女子还没有胆大到如此地步。既然不是对着他来的,那么就是对着怀里人来的。
慕容定低头看向怀里,只见清漪脸色苍白,她死死盯住那个女子,下唇被贝齿几乎咬破,他几乎都能看到洁白的牙齿边缘隐隐浮现血色了。
再继续咬下去,恐怕要破皮了。慕容定伸手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松开劲道,“你还咬着,皮都快被你咬破了!”
清漪被迫顺着下巴上强劲的力道松开口,她牙齿上下打颤,浑身无力的躺在他怀里,慕容定见她很不对劲,和左右说了一声,抱起她,在众多男子暧昧的眼神中离去。
慕容定抱着她到了事先准备好的厢房,两人一入房,外头立刻有人贴心的将房门关好。室内就他们两个人,慕容定拢着她坐在柔软的床榻上,怀里人浑身无力,几乎瘫在他怀抱里。双眼发直,一言不发。
“你怎么了?”慕容定一看她这模样,吓了一跳,拍了她脸两下,结果没有半点反应。
“喂喂喂!”慕容定顿时慌了,立刻伸手捏她人中,清漪哇的一声哭出来,哭声委屈。
“你到底怎么了?”慕容定抱住她,她哭的满脸都是泪,也不搭理他,似乎身后这个男人从不存在,哭到后面,她抓住他的衣襟,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我没有对不起她,她怎么能那么对我!”
“谁?”慕容定被她哭声弄得心慌意乱的,她这么一句,他也不知道她口里说的到底是谁。他转念一想,立刻按住她的肩膀,“可是赵焕身边的那个女人?”
清漪伸手捂住嘴,哭的伤心,“我没有对不起她……当初举家出逃,我就救了她一个人,她把我抛下了……我……”
赵焕身边的那个陪酒女就是清湄,多日不见,她和过去已经大为不同,但是她哪里会认不出来,而清湄想必也认出了她。清湄看向她的目光里没有一丝愧疚,反而是赤~裸~裸半点不加掩饰的鄙夷和唾弃,她知道清湄鄙夷她什么,鄙夷她自甘下贱,不但没死,没有死在那些鲜卑骑兵的□□里,反而活着,还活得这么好。
她知道清湄那目光里在谴责她不知羞耻。她不知道两姐妹的再见面原来是这样的,她救了清湄,清湄抛下她跑了,如今还来责怪她不知羞耻为了活下来委身鲜卑。
“那个女人是你姐姐?”慕容定恍然大悟,而后又觉得不对,“不对呀,她长得一点都不好看,和你没半点相似!”
清漪原本正伤心,听到这话被气笑了,“她不是我同母姐姐,是我嫡母生的。”
慕容定哦了一声,抱紧了她,“原来不是一个阿娘生的,那就更不要伤心了,不是一个阿娘生的,有同一个阿爷,也算不得兄弟姐妹。你就当时同个姓氏的陌生人。你救了她,她却弃你而去,那么她也没脸做姐姐,我在沙场这么几年,遇见这种士兵,必定要斩杀的。”
他这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却说的清漪破涕为笑。她淌着眼泪,但是嘴角却往上抽,这男人还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才好。
慕容定见她这又哭又笑的,拍了拍她的背,“你伤心干什么,你伤心了,她反而得意了。她不就是要见你难过么?你难过,那就是中她的计了。”
清漪这会已经平复下汹涌起伏的情绪,她把脸擦干净,狠狠咬着牙,“嗯,你说的对,要是我伤心了,才是顺了她的意。”
在清湄心里,她恐怕算不上什么,哪怕清湄有一点点的自责,她都可以原谅她。毕竟这世上的亲人已经没有多少了,能有一个就多一个,可是清湄没有。清湄看向她的目光里,只有一片理所当然和讥讽。
似乎她当日在大乱之中救出自己是理所当然,抛弃她活命也是理所当然。
在清湄的目光中她找不到哪怕一丁点的内疚,只有赤~裸~裸的讥笑和冷漠。她都不知道,当初自己怎么就救出这么一条蛇出来?
要是她当初有心,把清湄丢给后面追逐的骑兵,不说完全能给她争取到活命的机会,拖延时间也是可以的,可是她没有,哪怕清湄那会跑不动了,她还是拖着人往前逃命。
人活命是本能,的确,自私是深深埋在人心之下的天性。可是她们不是陌生人!是在同一片屋檐下相处了十多年的姐妹!陌生人抛弃也就抛弃了,反正彼此之间毫无联系,怪也怪不到他头上,可她们是吗?!
古人常说长兄若父,长姐若母。她不可能也不会把清湄当做母亲看待,但她绝对做不到对清湄如同陌生人那样。
她深深吸了口气,转过头去,“我想见她一面,不知道将军可有办法?”
慕容定眉头一皱,他看向怀中的少女,她脸颊上泪痕犹在,我见犹怜,“你见她干甚么,都知道她狼心狗肺了,恐怕一张嘴里也说不出甚么好话来。何必给自己找苦吃?”
“不,有些话说开了比较好些。”清漪深深吸了口气。
慕容定看她这样子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长臂一勾,将放置在案上的一块奶糕拿来,“哭了这么会,估计体力不济,吃点吧。”
清漪依言接过慕容定递过来的奶糕,小口小口吃干净。慕容定令外头的人送来热水,给她洗干净脸上的泪水,重新上妆,一切都弄好之后,慕容定出去了。不一会儿,一个女子推门而入。
进来的人自然就是清湄,清湄被突然叫到这里来伺候,她施施然过来了,一进屋子,见到上头坐着的清漪,目光一凝,掉头就走。但门一开,外头左右站着两个煞气十足的士兵,手里抓着步槊,见着门突然打开,目露凶光齐齐看去。
清湄浑身僵硬,立刻将门合上,她转过头来,盯着上头的清漪直笑,“果然出息了,知道用这些胡人来对付姐姐。”
清漪满脸冷漠,“你是姐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