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节

  听闻,方雅这才犹疑不决地伸手探向铁门。
  冰凉凉的,并没有触电的感觉。
  她心里不禁十分纳闷:“难道江眠将电断开了?”
  在吴帆与向云河撬锁的间隙,赵嘉儿便隔着铁门向方雅说着江眠的意图:“江眠想害廖老师和廖姐姐,先利用你将廖老师引了过来,又利用廖老师引来了廖姐姐,向老板不放心才跟了过来,但是……江眠不让他跟过来,就迷晕了他……他们有危险……”
  方雅眉心一跳,抓住赵嘉儿的手,紧张兮兮地问道:“什么危险?”
  赵嘉儿已是心急如焚,又急又慌:“生命危险!”
  铁锁被撬开,吴帆突然皱了皱鼻子:“怎么有一股汽油味?”
  方雅使劲一嗅,果然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汽油味,再联想到赵嘉儿所说,惊呼一声:“不好!”
  她再顾不得其他,几步奔到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才一走近,便闻到了浓浓的汽油味。她的身子还没钻进去,向云河已是抢先一步下去了。
  她正要下去,吴帆从身后扯住她的胳膊,好心劝道:“按照向云河所说,江眠是打算与下面的人同归于尽,这是我们的事,你不用为此冒险!”
  方雅一把甩开他的手臂,义正言辞地道:“我是警察!”
  吴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转而对赵嘉儿说道:“只要还没点火,就还有挽救的余地。书言不想你出事……你坚持要下去?”
  赵嘉儿紧抿着唇,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
  虽说在进来前,他答应过赵贤儿会阻止赵嘉儿干蠢事。但是,他的亲人也落在了江眠手里,他十分理解赵嘉儿的心情,她如此坚持,他也知多说无益。
  下去前,他不由苦笑着:“唉……书言要是知道是我带了你来,一定不会给我好脸色看!”
  赵嘉儿道:“是我自己要来的。”
  地下的空间并不宽敞,摆满了陈年老酒缸。然而,这些酒缸里装的并不是陈年老酒,而是一缸缸汽油。
  廖书眉自发现地下藏着许多汽油后,便隐隐猜到了江眠的意图。她看着江眠戴着白色手套将封口的酒缸一缸缸揭开,缓缓说着自己的计划,心里仅存的一丝侥幸瞬间破灭了。
  江眠并不急着点火,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沓老旧的照片,一把甩在了廖书言的脚边:“先看看这些照片,有什么疑问,可以在死前都问清楚。”
  廖书言只瞟了一眼,便看到散落在脚边的照片里有自己的身影。
  身边,廖书眉却惊惶不安地问道:“江眠,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照片?”
  江眠坐到一口未开封的酒缸上,笑道:“这还得感谢廖家的少夫人呢!她和我玩心眼,虽然当时将我糊弄过去了,可事后,我还是根据她给我的画,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他跳下酒缸,慢慢走到廖书言跟前,弯腰拾起一张照片,笑着举到他眼前:“你母亲生前每年冬夏两季必定带你去一趟蜀南竹海,在那里修身养性,这些照片你们应该都没见过吧?”
  廖书言抿着嘴,没有回话。
  他慢慢蹲下身,将脚边的照片一张张捡起,又一张张地翻看着。
  照片里,无一例外都是他和母亲。
  然而,无论是合影,还是独照,没有一张是正面照。
  从拍照角度来看,这些无疑都是他人偷拍而来的照片,拍照技术并不专业。再看照片新旧程度,显然是很久以前的老照片了。
  他抬头问着江眠:“从哪里来的这些照片?”
  “景区里有一家老客栈,里面的老板应该算是你母亲的熟人了,所以,跟你也很熟,但是……”江眠突然顿住,眼带笑意,蹲下身,贴近廖书言的耳,低声道,“你可能不知道,那家店的老板是我父亲的朋友,因此,你们去那里入住后,我父亲也会丢下手头的工作,想方设法地跑过去,只是为了见到你和你母亲。”
  他抓过廖书言手中的几张照片,眼里有恨:“这些照片,都是他偷偷拍的!因为不敢带回家,就只能藏在那破客栈里!一个人躲着偷偷地看!”
  廖书言心里怪怪的,仍是不动声色地道:“我与你父亲并不熟。”
  “不熟他为什么要偷拍你?”江眠怒而起身,笑容清冷而诡异,“要不是看了这些照片,还有他偷藏在客栈里的日记,我还一直想不通,那些年,他为什么不常回家了……一个男人长期不回家,不再关心家里的孩子和老婆,一定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江眠!”廖书眉越听越心惊,连忙出声喝道,“你家里的事,别牵扯到旁人身上!”
  江眠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她,嘴角的笑带着丝丝邪气。
  廖书眉拧了拧眉,往后退着:“你别过来!”
  江眠依旧一步一步靠近着,廖书言拦在他和廖书眉之间,沉声道:“把刚才的话说清楚。”
  “书言,”廖书眉急急地拽住廖书言的胳膊,道,“你别听他胡说!”
  “眉眉,”江眠嗤笑,“你还是不肯面对现实么?当年,你母亲为何要拆散我们?你又因为什么轻易就妥协,转而就嫁给了向云河那个窝囊废?你早就已经知道了是不是?”
  廖书眉并没理他,依旧死死拽着廖书言的胳膊,央求着:“书言,你别听他的!别听……”
  廖书言静静地看向她,看她泪眼婆娑地望着自己,心里更疑。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廖书眉只是摇头,流着泪。
  廖书言细细想了想从前的许多事,观她一脸痛苦又纠结的模样,一瞬间想通了许多事。
  父亲对他的态度,江父对他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
  “父亲从小就不待见我,是因为母亲和江眠父亲的事,是么?”
  廖书眉只是紧紧拽着他的衣袖,痛苦地流泪摇头,不停地重复着:“不是!不是!”
  她越是这样,廖书言反而越能笃定心里的猜疑。
  他不欲令她为难,转而问江眠:“你找吴先生求证的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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