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

  乐湛听到原来是粥的事,了然的看了一眼闵应,回道。
  “你小子那是什么眼神?本王批改奏折都这么长时间了,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怎么不能问问了?”
  闵应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她忙什么呢?”
  “听尔竹说是绣的嫁衣出了岔子,穆大小姐正在想办法补救呢。”
  “出了岔子?”这嫁衣的事,闵应跟穆雨棠提过,直接让绣娘去量好尺寸,哪还用她花费力气去绣?
  可是她也不知道在这件事上怎么就这般执拗,说是正好服国丧,一年的时间肯定能做完。
  “是穆家的小少爷不小心打翻了穆大小姐屋里的灯盏,将那嫁衣给烧了一个洞。”
  对于穆府的消息,乐湛绝对可以说的上是如数家珍。
  “那小子越大越不省心。”
  听到不是什么大事,闵应也没往心里去。
  因为国丧的缘故,闵应与穆雨棠的婚期不得已又推迟了一年。
  定在了瑞启元年的腊月初九。
  本来穆雨棠是准备选瑞启二年的春天,结果当时周氏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闵应一口给否了。
  夜长梦多,他怕再出什么幺蛾子。
  颠簸的马车上,温琦玉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
  若不是她昏倒之后,百里景逸营中的军医帮她把脉,将她怀有身孕的消息公之于众,她怕是只能徒步走回京城。
  等到京城,她那孩子怕是也没了。
  这个孩子……
  该怎样才能将这个孩子顺利的生下来?
  闭上双目,温琦玉满是伤口的手紧紧的攥起,待到松开时,手心里已经满是新月状的血印子。
  ……
  闵慎是被窗外的鸟鸣声给吵醒的。
  他半坐起身子,脑袋还有些乱。
  一直手半掩在脸前,窗外的眼光太过刺眼。
  “窗户?”
  看着房间内陌生的摆设,和地上厚厚的地毯。他头疼的回忆着事情的始末。
  他只记得他们事败,只得出逃,可是半路发现被越家舅舅当了饵,再到后来,嘶——,他痛苦的锤了两下脑袋。
  再到后来,他与他娘越氏,还有他唯一的侍卫六安,一起往山里逃窜,躲避追兵。
  可是那明明是怎么也看不到尽头的深山老林,怎么一睁眼,他就在这里躺着了?火盆中炭火的噼啪声,告诉着它这确实不是在做梦。可是他不信。
  他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嘶——”不是梦。
  “他醒了吗?”
  外面传来说话声,是六安的声音,难道是他将他救出来的?
  “还没有,大人要进去看看吗?”
  回话的人口音有些奇怪,那种生硬的咬字发音,倒是有些像那些目中无人的萧国人。
  “嗯”
  随即,六安推门进来。
  看到已经清醒的闵慎,脸上的神色终于松缓了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
  闵慎谨慎的看着六安,他刚刚听见了,门外的人称呼六安为‘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来来来,哪个兄dei说孩子是我的,站出来,我不揍你屁股(是要笑死我吗?)
  ☆、第一百零七章
  “你到底是谁?”
  将身子紧紧的绷起,闵慎的目光中满是疏离。
  “我是六安啊,怎么王爷一觉醒来,连我都不认识了?”六安这一句一个‘我’,哪还有以前半分的奴才样。
  “不,你不是六安,你到底是谁?”闵慎人如其名,他一直是个心细如发之人,要不然也不可能隐忍这么多年,到皇帝死后才发作。
  “我是六安,只不过,我不是你的奴才六安”
  六安举手投足间,与先前判若两人。
  “你是奸细,说,你的主子是谁?闵应还是……”
  “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吗?”六安坐在离床榻不远的椅子上,脸上笑的意味深长。
  “这是萧国?”闵慎他们逃跑的方向是一直往西,那座山就是萧国与大梁的界山,再结合刚刚那人说话的口音,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没错,欢迎来到大萧。”坐在椅子上的六安展开双臂,做出欢迎的动作。
  “咳咳,你是萧国派来的奸细?”
  闵慎的身子还没回复完全,一只手覆在胸口上,一只手撑在床上,好支撑住身子。
  “奸细?其实不用说的这么难听。我去大梁只不过是为了寻访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闵慎疑惑的问道。
  “封国,祝家宝藏”
  “你说什么?”闵慎瞳孔微缩,极力的掩饰着脸上的不自然,“我从未听说过什么祝家宝藏”
  “呵,你没听说过?”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没有听说过?那你为何要寻找那本《广陵杂记》的下落?”
  “你——咳咳”
  闵慎指着六安,嗓子里突然奇痒难耐,止不住的咳嗦。
  咳的他脑袋嗡嗡直响。
  “如果我猜测的不错,那本《广陵杂记》应该是子母册,要不然,你也不会在得到一本之后,还会费尽心机的得到第二本。”
  “我……咳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闵慎掩住嘴,咳的满脸通红。
  “怎么?到如今关头,还要耍赖吗?”
  六安上前,将闵慎一把放倒,闵慎根本挣扎不脱。
  “王爷,那您来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闵慎感觉后背一凉,衣裳已经被掀开,后背直接暴露在了六安的眼前。
  上面是一列列奇怪的图案,排列很整齐,但是却却让人参透不明其中的意思。
  满满一背都是。
  “竟然将藏宝图刻在了背上,该说您聪明呢,还是蠢呢?”
  “六安,你莫要放肆!”
  感觉身上的力道轻了些,闵慎赶紧翻过身子,将衣裳披上。
  “哈哈,放肆?我若不是看你还有几分用,早就将你这皮直接剥下来,这样,没有你在耳边聒噪,岂不是好的多?”
  嗜血的笑着,六安指了指腰间别着的短刀。
  “过会儿,我会带你去拜见我们萧国的皇帝陛下,你最好识相些,要知道,什么身外之物都得有命拿才行,人,得识时务”
  话毕,六安击了两下手掌,从门外进来两名婢女。
  “大人,有何吩咐?”
  “帮他梳洗一下,换身衣服。”
  “是”
  两人对六安恭敬的很,足以看出,六安在萧国的地位绝对不低。
  现在的闵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怎么就没擦亮双眼,做了引狼入室的蠢事。
  还真是玩了一辈子的鹰,被家雀儿给啄了眼。
  ……
  温琦玉回京的时候,已经是十日之后。
  还未提审,她被直接关进了大牢。
  “她怀了身孕?”
  闵应略一愣怔。
  那闵慎为何不带她一起走?
  据闵应所知,先乐王妃并没有给乐王,也就是给闵慎留下一儿半女,乐王府的姬妾们多年来也无所出。
  这个孩子,照理说,闵慎应该是寄予厚望的。
  难道?
  那孩子不是他的?也是,这么多年府中没有孩子出生,不是他故意而为之,就是他根本无能为力。
  那也就说的通,温琦玉为何会与闵慎反目,甚至不惜让自己被百里景逸他们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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