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元安:????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54章
“宝珠!”元安反握住曹宝珠的手, 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 “你真的愿意嫁给二表哥?”
曹宝珠低着头,过了好一会才开口:“我愿不愿意不重要,这是皇后娘娘的懿旨,我就算不愿意,还能抗旨不成?”
“你如果不愿意,我去求皇后娘娘收回旨意。”
曹宝珠摇摇头, 然后笑一下, “我没有你和姐姐聪明漂亮, 能嫁给奕王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不知多少人羡慕我呢。”
元安看着曹宝珠的带着些湿气的眼睛, 有些心疼, “你别骗我了, 你肯定不情愿对不对?”
曹宝珠的额头抵在元安肩上,鼻子十分酸涩,“我不情愿又能怎么样?只有我嫁给奕王,姐姐才能如愿以偿嫁给赵郡王, 姐姐从小就疼我爱我, 什么东西都肯让着我, 我闯祸了姐姐也帮我担着, 我任性时姐姐也总是依着我,如今姐姐就这一个心愿, 我一定要成全姐姐。”
元安拍了拍曹宝珠的肩膀, 没有说话, 她没有亲姐妹,和唯一的堂姐也合不来,宝珠就是她最亲密的姐妹,宝珠心疼曹姐姐,她又何尝不心疼宝珠?
“再说了,”宝珠抬起头,红着眼圈笑道:“奕王虽然在外面风流,但是王府里一直很清静,满临城里数去,也只有奕王都弱冠了,府里还一个姬妾都没有,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我嫁过去可就是奕王妃了,你都得喊我一声表嫂。”
“而且我还有你啊,”宝珠搂着元安的胳膊,“当今和太后那么喜欢你,你以后就是我的靠山了,如果奕王欺负我,你得给我出头!”
元安用力眨了眨眼睛,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来,笑道:“好,如果二表哥敢欺负你,我就带你去向外祖母告状,让外祖母收拾他!”
“我就知道元安最好了!”曹宝珠笑嘻嘻道:“我和我母亲说了,中午在你这里吃,咱们一起去三元楼吃豆腐菜吧,上次不是和余公子说好了吗?”
“好,咱们中午吃豆腐菜,我让人去清远侯府请余公子。”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元安和曹宝珠去给长公主请安后,带着丫鬟和护卫出了门。
元安见今日荷香没有跟在曹宝珠身后,好奇问道:“你每次出门都带着荷香,今日她怎么不在?”
曹宝珠笑道:“荷香姐姐被母亲许了人了,不在我身边了。”
“这么快就许了人家了?”
曹宝珠点点头,“对方也是我们府里的管事的儿子,我带着荷香姐姐偷看了一眼,长得周正,就是看起来傻乎乎的,母亲说他为人老实又能干,等成了家让他们一家……”曹宝珠话没说完就红了脸。
元安笑了,曹婶婶这是在给宝珠准备陪嫁的陪房,荷香姐姐伺候宝珠多年,对宝珠忠心耿耿,作为陪房最合适。
元安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坐在小板凳上的小茴,小茴姐姐年纪也不小了吧,该替她想想了。
小茴被元安看的有些手足无措,郡主怎么笑得这么奇怪?
元安和曹宝珠到三元楼时,余浪已经等候多时了。
余浪依旧是一身白色锦袍,锦袍上用银线绣着精致的暗纹,元安下车后一眼就看到了他。
“余公子,”元安提着绣着大簇大簇红色梅花的裙摆,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走到余浪面前,“余公子来的好早。”
余浪的视线落在元安发髻上的梅花玉钗上,微笑道:“我也才来。”
元安见余浪看着她头上的发钗,颇有些不好意思笑问道:“我戴这个不好看吗?”
“很好看。”余浪收回视线,看着元安带着忐忑的眼睛,笑道:“只有郡主配得上这个发钗。”
元安微微红了脸,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还得谢谢余公子赠我发钗。”
余浪看着面带羞涩的元安,视线有些恍惚,周围人在他眼里都成了一道模糊的人影,只有面前一身红衣的少女无比清晰。
其实元安今日穿的有些张扬,头上的红玉发钗晃得人眼都花了,头上戴的,衣服上绣的,明明都是凌寒傲骨的红梅,可是穿戴在她身上,却如此艳丽张扬,美丽的惊心动魄,就连在大厅里说书的先生也情不自禁地张着嘴,看迷了眼。
余浪雕刻这支梅花钗时就在想,她戴上这支发钗该有多美?可是现在才发现,极尽他所有的想象力,也想不出她万分之一的美。
曹宝珠提起元安的裙摆,今日出门前元安非要换上这一身繁复的衣裳,穿上后曹宝珠就惊呆了,再一次感慨好友的美貌实在惊人。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衣裳的裙摆太长了,穿着这个出来吃饭也太麻烦了,也不知道元安是怎么想的。
曹宝珠早上没有吃多少,早就腹中空空了,见元安和余浪像两个傻子一样站在门口,有些急了,“咱们进去啊!站着做什么?”
元安被曹宝珠轻轻推了下才回过神,忙对余浪笑道:“余公子,咱们去二楼吧。”
三人上了二楼,楼下的人才慢慢回神,三两成群议论纷纷。
“这位姑娘是谁?长得和仙女儿似的!”
“你没看见门口停着镇国公府的马车,自然是淮阳郡主了!”
“哦呦!难怪淮阳郡主能位居美人录榜首,这般长相放眼三国,也再难寻出来一个吧!”
“郡主身旁的公子是谁家的?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是清远侯府的表公子吧,听说他在探春宴上舍命救了郡主,长相比赵郡王还要俊朗些。”
……
元安已经习惯了走到哪被人议论到哪,两年前她拿出俸禄换了米粮药材,和母亲嫂嫂一起去城外赈灾,也不知怎么的,就成了那个什么美人录榜首,甚至还有些无聊的人,特意千里迢迢赶到临城,就为了看一眼传说中的大尧第一美人长什么样子。
元安刚开始十分厌烦这些人,自己只要一出门就像猴子一样被人围观,她不就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吗?也没多一个也没少一个,有什么好看的?
元安不喜别人拿自己的相貌说事,可是听到有人夸赞余浪的相貌,她却莫名有些小小的得意,她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
三人挑了个偏僻的座位落座,立马有小二笑呵呵地过来,“几位客官要吃些什么?”
元安笑道:“听说你们店里新出了豆腐菜,不知道具体都有哪些?你给我们说说。”
“好嘞!您听好了,”小二口舌十分利索,“咱们店里有小葱拌豆腐、白菜熬豆腐、麻婆豆腐、镜箱豆腐、炒豆腐松、砂锅鱼头豆腐、发菜豆腐、清蒸豆腐圆、熊掌豆腐、葵花豆腐、姜汁豆腐、葱烧豆腐、椒盐豆腐、雪花豆腐……”
元安见他说起来就没完没了,忙打断了,“你们一桌豆腐菜到底有多少道?”
小二挺了挺胸膛,颇有些骄傲道:“咱们店里足足有二百多道豆腐菜,只有您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做不到的!”
元安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余浪也勾起了嘴角。
“二百多道我们可吃不完,你给推荐五六个你们店里的招牌吧。”
小二挠挠头傻呵呵道:“客官可要试试金银豆腐、椒盐豆腐、樱桃豆腐、芙蓉豆腐、什锦豆腐和如意豆腐?都是我们店里卖的最好的!”
元安看向余浪,“余公子觉得呢?”
余浪微笑道:“郡主喜欢就好。”
元安便道:“那就上这几道吧,再来一罐莼菜羹和一壶青梅饮。”
曹宝珠有些不乐意了,“元安,你怎么只问余公子,不问问我?”
元安看了曹宝珠一眼,挥手让小二下去,调侃曹宝珠道:“若照着你的喜好,只怕把二百多道豆腐菜都摆上来你还觉得少!”
曹宝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扯着元安的衣袖羞答答道:“你给我留点面子啊。”
元安失笑,你的面子早在上次栖霞庵和余公子抢斋菜时就丢完了。
三元楼在城隍庙街口,往来客人十分多,一楼大厅常有说书人,讲一段精彩的故事,若是众人听了觉得好,便给些赏钱,不拘多少都行,因此三元楼的客人十分多,就算是不富裕的平民百姓也能在一楼点一盘花生和好友一起说话听书。
元安这个位置非常好,被屏风挡着,他们能看到一楼,一楼的人却看不到他们。
元安和曹宝珠兴致勃勃地听着一楼白胡子老头子手舞足蹈地说书,一边听一边讨论。
“元安你说,舜国的太子真的那么厉害?身高九尺,眼睛一瞪比铜铃还大?”
楼下正说到舜国的战魔太子,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白胡子老头说的绘声绘色,那位太子一把将敌军的大将军从马上抓起来,两只蒲扇大的手掌各抓住对方一条腿,往两边一扯就把人活生生扯成两半,那位太子骑着马一边啃着血淋淋的大腿一边拧掉了另一个将军的脑袋。
元安正听到精彩处,听见曹宝珠的话便笑道:“当然不可能,你想想铜铃得有多大,那人两只眼睛要是像铜铃一样大,那不成怪物了?除非他的脸有比这张桌子还大。余公子你怎么了?”
元安瞥到余浪的神色有些怪异,似乎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脸上有些扭曲。
“没什么,”余浪很快就恢复了温润和煦的翩翩君子模样,“只是乍听到这么可怕的人,心有余悸。”
元安忍不住笑了几声,“余公子不会当真了吧?这一听就是假的,哪有人能活生生把人撕成两半?那得多大的力气?比午门外的铡刀还厉害了。”
然后不等余浪回应,她就忙看向楼下,战魔太子赢了没有?
结果一看,白胡子老头已经笑眯眯地捧着托盘给在场的人道谢了,元安忙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银角子扔了下去,正好扔在白胡子老头脚边。
那老头看见脚边砸下一个银闪闪的东西,本来还下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块银角子,顿时笑得满脸皱纹都舒展开了,对着元安的方向连作了好几个作揖。
元安扯着曹宝珠的衣服不依不饶道:“都怪你,眼看就要听到结尾了,你非打岔,我都没听到那个太子到底赢了没!”
曹宝珠觉得自己十分冤枉,她不过就问了一句,明明是元安自己和余公子聊了起来,怎么能怪她呢?她还没说因为元安和余公子说话,导致她的注意力也从说书人身上转到了余公子脸上,她也没听到最后啊……
元安什么时候学会无理取闹了?曹宝珠叹了口气,有些忧愁,也就自己肯这么惯着她了,以后嫁了人可怎么办啊?元安的夫君肯定受不了,元安如果和夫君吵架了,到时候自己是不是要帮元安出头?是鞭子好还是大刀好?大刀容易出人命,万一失手,元安岂不是没有夫君了?还是鞭子吧!
“赢了。”余浪突然开口道,语气十分平淡。
元安和曹宝珠齐刷刷把脑袋转向余浪,元安松开曹宝珠的衣袖,殷勤地把面前小茴刚剥好的核桃推到余浪面前,明亮的眼睛里全是期待。
余浪看着楼下的白胡子老头,眼神有些放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只听他说道:“舜国的太子赢了那一战,斩杀敌军四员大将,率领一万人,全歼敌军两万余人,可惜最后自己也只剩下不到两千人”
“好厉害!”元安感叹道:“这哪是战魔?这分明是战神啊!”
余浪回忆起那场厮杀,杀到最后他都已经麻木了,浑身浴血,也感觉不到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身边的将士一个个倒下,最后一万人只剩下不到两千人,那是他经历过最惨烈的一场战斗,战场上横尸遍地,鲜血汇成一条血河,浓重的血腥味让他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吃不下任何荤腥。
余浪看向元安,元安脸上全是赞叹,他艰涩地开口问到:“你不觉得他很残忍吗?最后敌军还剩下一千多人已经投降了,可是他还是全杀了。”
元安沉默了片刻,缓缓摇头,“虽然我没上过战场,但是也知道兵不厌诈,若是那位太子手里还剩下五千人,他杀了投降的一千人是他丧心病狂,可是他手上只有两千人不到,如果敌军的一千人只是假意投降,实则是伺机反扑,那剩下的那两千人就算能镇压住,也势必要损失惨重。”
元安看了一眼余浪,还是把心里的想法都说了出来:“如果可以,我希望天下永远太平,所有人都可以和平相处,可是战争一起,一定要分出胜负,此时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人残忍。”
元安有些不自在地绞着手指,不敢看余浪,低着头小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
余浪觉得自己心底最黑暗的地方漏进了一丝光亮,记忆里那一千多人临死前咒骂,喷射到自己脸上灼热的鲜血,都渐渐远去,余浪看着面前忐忑不安的少女笑了,眼前人是他唯一的救赎,这么多年,一直都是。
元安不敢抬头,生怕看到余浪用厌恶失望的眼神望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她的心就想被一只手捏住了,生疼生疼的。
“不是,你说的很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残忍。”温润的男声响起,元安眼睛一亮,抬头望着余浪,余浪正微笑地看着元安,元安觉得余公子这个笑容似乎和往常不一样,好像比以往更真实些。
曹宝珠可不关心余浪怎么看她们,托着下巴好奇问道:“那位太子这么厉害,肯定很受百姓和舜国皇帝的喜欢吧?”
余浪摇了摇头,“舜国百姓对他又敬又怕,舜皇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啊?”曹宝珠十分奇怪,太子不是皇帝的儿子吗?哪有皇帝把自己儿子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的?
余浪黑沉的眼眸有些发暗,“那位太子不是舜国皇帝的亲子,其父是舜皇的兄长,在夺嫡时满门被屠戮,只剩下他被家臣带着逃了出去。舜皇登位后一直无子,太后做主接回了遗落在外的孙子,封作了太子。”
元安和曹宝珠面面相觑,看来这位舜国的太子日子不好过,皇帝是自己杀父仇人,他不但不能报仇,还得认贼作父,怪不得常常能听到舜国太子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故事,她每次听到都只当是百姓为消遣编出来的,哪有一国太子天天上战场搏命的?一旦出事岂非要动摇国本?估计是舜皇碍着太后和满朝文武不敢直接下手,只好把太子派上战场,估计舜皇得天天烧香祈求上天让太子死在战场。
“那舜国的太子现在还在打仗吗?”元安十分好奇,舜国哪来那么多的仗可以打?
余浪摇了摇头,嘴角的笑容隐隐有些讽刺,“后来舜皇的一位妃子突然有了身孕,所有太医诊断后都说是个男孩,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听说过舜国太子的消息了。”
元安“啊”了一声,有些可惜地摇摇头,她曾听二哥哥提过一句这位舜国太子,是个战无不胜的厉害人物,不但仗打得好,对国事也十分精通,二哥哥还说,等此人继承舜国大统后,舜国国力兵力势必要再上一层楼,到时候三国鼎立的局面只怕要有变动,没想到这样的人现在居然没了消息,估计是被舜皇除去了吧。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