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徐南赶紧跟上,问:“你急匆匆地去哪儿?”
“她不能喝酒。”许翊头也没回。
徐南忍不住咋舌。
当面一句话正经话都不肯说,背地里又恨不得将对方放在心尖尖上。
你就装吧,总有你哭的时候。
徐南跟了两步,就见许翊在门口停了下来。他不解,走上前一看,这才见到褚楚怔怔地立在门口。
瘦弱的身子完全被挡住,她站在高大挺俊的许翊跟前,更加显得娇小无比。也许是喝了些酒的原因,她面色绯红,双眸含水,委屈巴巴地仰头看着许翊,倒有了点过去小矮子的那分可怜劲儿。
徐南咳了声,上前问:“楚楚,你来多久了?”
重点是,刚才的话你又听到了多少?
褚楚摇摇头,望向许翊的方向,咬起下唇:“许翊,我要回家……”
许翊眸色幽深,略带深意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好,我带你回家。”
听到这句话,褚楚努力眨了眨眼睛,等看清眼前的人影后,这才安了心,晕倒在对方怀里。
褚楚不能喝酒。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
倒不是酒精过敏,或是酒量太浅,而是褚楚实在是酒品不太行。
她容易耍酒疯。
曾经他们对这点一无所知时,也撺掇过褚楚喝酒。谁料一杯下去,素来乖巧的小妮子立马化身成小野猫,张牙舞爪的,可把他们吓得不行。
这就罢了,第二天他们还心有余悸,哪想到这丫头根本什么都不记得。
他们能找谁说理去?
徐南想起褚楚的醉态,难免有些不放心。但他见许翊一门心思照顾褚楚,忍了忍,一句话没说。
罢了,等他俩顺其自然,怕是黄花菜都要凉了。倒不如让他们这样待着,保不准还会发生些什么……
徐南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出了房门。
房间里,许翊顺着褚楚哄了半天,才终于让她安分下来。
看着怀里双目紧闭、皱巴巴的小脸,许翊无奈地叹了声。
“就你这酒量,还敢随便喝酒。”
他伸出手,长指一卷,将挡住她眼睛的发丝勾到了耳后:“我给你担着,拒绝他们又能怎样,平时就不该太纵着你。”
许翊将怀里的人搁在床上,拧了条热毛巾给她擦脸。
醉酒后的女人不太老实,娇小的身躯在床上扭来扭去,激得许翊一身火气。
许翊烦躁地失去了耐心。
他将毛巾扔进盆里,把床上的人从枕头上捞起来,拍了拍她的脸。
“起来。”
他擒住褚楚的下巴,将她的小脸掰向自己的方向:“自己去洗个澡。”
褚楚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朦胧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许翊,你怎么在我家啊?”
一定是在做梦。
褚楚歪着脑袋,又继续睡过去。
许翊眯了眯眼睛,哂道:“你要再不起来,就别怪我对你动手动脚。”
吵死了……
褚楚拧着眉头,翻了个身,将一直在自己耳旁念叨的人压在了身下。
许翊的眸色蓦地暗了,深棕色的瞳孔里流转着几缕莫名的情绪。
“喂,你……”
“好吵!”
褚楚呲牙咧嘴,就近寻到一处,狠狠地咬了下去。
许翊闷哼一声,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
第十四章斯文(十四)
清晨。
七点左右,褚楚在生物钟的作用下悠悠转醒。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她就意识到不对劲,猛地坐起身。
这不是她家!
衣服……衣服也不是昨天那套。
竟然还是一件男式的白衬衫!
而且浑身上下酸软异常,使不上一点力气。
两腿间似乎还有些异样。
浴室里,淋浴的水流声同时稀里哗啦。
种种迹象在褚楚心里迅速过了一遍,一个大胆的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酒后乱性了!
而乱性的对象,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都是……
浴室的门被拉开。
许翊从里面走出来。
他套了身深色的浴袍,领口敞开,露出一截古铜色的肌肉。头发湿湿的,有细小的水珠滴落,他举起毛巾擦了擦头发,偏头看她:“你的衣服在浴室,已经洗过烘干了,收拾一下,过会儿我送你上班。”
褚楚的脑袋打了结。
“我……”
“你?”
“我们……”
“嗯?”
许翊缓缓走近,星眸半阖着胶在她身上,嘴角擒起一弯肆意的笑:“你不动,是在等我抱你去?”
此刻他没戴眼镜,深邃的双眸幽暗不明,比之平时多了几分隐匿的危险。
以至于褚楚理直气壮的质问变得磕磕巴巴:“你怎么……怎么能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
许翊剑眉微挑,饶有趣味地坐到了床头。
褚楚惊得猛然后退,“哐当”一声撞上了床头柜:“我喝醉酒意识不清,但你明明很清醒!你怎么能……你别过来!”
她被来人逼到了角落里。
“我觉得你应该先搞清楚一件事。”
许翊双手杵在褚楚身侧,神情复杂,眼里流露出几分委屈:“昨晚,我才是被强迫的那一个。”
!!!
“不可能!”褚楚满脸不敢置信。
许翊不辩驳,只别过脸,指着耳垂上的牙印给她看:“你咬的。”
“……”
他接着又展示胳膊上的抓痕:“你挠的。”
“……”
“还有背上。”他不依不挠,想脱掉身上的浴袍。
褚楚羞得抓起枕头一把挡住脸,闷闷地说:“我不想看。”
许翊薄唇抿起,按耐不住嘴角的笑意。
“害羞什么?”
他饶有趣味,拿开枕头,勾住褚楚的下巴,给了她最后的致命一击。
“男欢女爱,最是寻常……”
可他到底高估了褚楚的承受能力。
话音刚落,褚楚便狠狠推开他,见了鬼似的窜进浴室里躲了起来。
若不是上班快来不及,她恐怕能躲到天荒地老。
重新走出浴室的褚楚已经调整好了心态。
不过就是春风一度,她又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犯得着躲躲藏藏的吗?
褚楚走出来时,许翊也已整理罢着装。衣冠楚楚、文质彬彬。高挺如峰的鼻梁上一架金丝框眼镜,优雅谦逊,自有一番正人君子的气质。
这样看他,的确是自己胁迫他的可能性比较大。
褚楚纠结半晌,清了清嗓子,终于说出那句耳熟能详的“渣男”语录:“昨天的事只是意外,我们就当没发生过,之后互不纠缠。”
许翊的眸子瞬间凛了起来。